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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赵奎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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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行了不久便停了下来。
我第一个跳下马车,然后就被眼前的架势吓住了。
入眼的是一片白。
红色的大门上挂着白布白花,门前的石狮子身上也系着白色的布条。地上是黄色的冥纸,撒了厚厚一层。就连那房檐下的灯笼都换成了白色。上面是两个大大的“奠”字。
忽然,我的眼睛定格在缠着白布的匾额上。黑色的匾额上题着两个字“赵府”。
不是吧?这么邪门?难道是昨天的那个赵府?
我后退一步,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圈。摸下巴,点头。恩,的确是眼熟。
楚梓七低声道:“千万别是那赵员外出了事。”
南凌均站在一旁,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楚梓七招来一个镖师,吩咐了几句。便指了指附近的一座茶楼道:“我们先过去坐。”
才点了一壶茶,那个镖师就回来了。
“总镖头。您猜的没错。是那赵员外死了。”镖师恭敬道。
楚梓七蹙眉:“怎么死的?”
“昨晚上赵员外和赵夫人被人切断了咽喉,死在床上。”镖师回答道。
“先下去吧。”楚梓七挥挥手道。
等那镖师走了,楚梓七取过茶壶倒了三杯茶,递了两杯给我和南凌均。而后端起自己的那杯,浅饮一口。
因为时间还早,茶楼上只有我们三个人。所以显得格外安静。
楚梓七放下杯子,重新拿起扇子,只在手中把玩并不展开。
南凌均却笑了,看着楚梓七道:“走吧,既然想去就去看看。说不定有什么线索。”
楚梓七也笑了,却摇摇头道:“知我者,果然凌均也。”
我一脸茫然端着杯子,眼神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你们在说什么?”
“走吧。去祭奠下那个赵员外。”楚梓七站起身道。
我想起昨晚的情景,忙摇手道:“我不要去看死人。要去你们去。”
“不是吧?沈菱你到底是不是江湖中人?”楚梓七看着我的眼神多了几分轻蔑。
我装作没有看到,低头喝茶:“你们快去快回,我在这等你们。”
开玩笑,昨天我可是费了好大劲儿才控制住自己的脑子,不让自己去想那件事情。虽然不怕死人,但是看到了总是会觉得不舒服的。
更何况,那杀人的人是在我眼皮底下杀的人呢?
想想我就觉得有些冷。
可是,这事儿未免来得太巧了吧?
楚梓七才要找那赵员外,那赵员外就被杀死在家中了。难不成是那神秘人干的?这算是第二次的警告?
可是不对啊,神秘人杀人不是没有伤口么?而这次又是个女人。
或许是那赵员外惹上了风流债,招惹人家上门杀人泄恨吧?
想了想,似乎还是后种可能会多一些。
托着下巴想了许久,总觉得自己落了什么东西没有注意到。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住哪儿不对……
正苦思冥想着,就看见楚梓七和南凌均走上来。楚梓七丢给小二一锭银子,嘱咐了几句话走了过来。
小二点头哈腰的请走了其他几桌的客人,然后添了茶水点心道:“公子,您放心。二楼给您空出来了,不会有人打扰几位的。”
“下去吧。不叫你就不要上来。”楚梓七挥挥手道。
等小二走了,楚梓七和南凌均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一齐看着我。
我被看得颇为心虚。咬着杯子装作喝茶,心理面不停地猜,总不是我昨晚正好偷这家的事情被他们知道了吧?难道以为我杀的人?
“沈菱。”楚梓七开口唤道。
“在呢。”我抬头看,然后又低头装作喝茶。心里面扑通扑通的乱跳。
楚梓七叹了口气道:“沈菱,你不去真是可惜了。”
“哈?”我吓了一跳,仰起头看着他道,“你你说什么?”
楚梓七摇摇头,有叹了口气“你知道赵员外么?”
我摇头。一个员外我怎么会知道?
楚梓七看着我道:“不是说你的消息最灵通么?怎么连赵员外都不知道?”他的眼神很轻蔑,好像在怀疑我的专业水平。
我白了他一眼道:“我是江湖中人,又不是市井小民。这世间员外又不是江湖成名人物,我怎么会知道?”
“你错了。”一直没说话的南凌均忽然开口道,“一个普通的人是不可能进得了湖心岛的,也不可能活着出来。所以那个人以前定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
“啊!对!”我伸手一拍脑袋,“方才我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原来是这样!”
“你才想明白?”楚梓七鄙视的看着我,“我还当你很聪明。”
我瞪回去:“我本来就很聪明!”
“好啊。”楚梓七嘲讽地笑,“那聪明的沈菱大小姐。你就猜猜,赵员外究竟是谁?”
我想了想,既然现在是员外,那一定是已经隐退的人。几年前江湖上成名的,姓赵的人……
“总不是离魂手赵奎吧?”我试探的问道。
楚梓七眼里总算是露出几分赞许的神色道:“不错。”
我脊背立马发麻。那人真的是赵奎?那我昨夜,冷汗冒出,我竟然有眼不识泰山,偷到那个可怕的家伙家里去了。
咽了口唾沫,看着楚梓七道:“传闻中,离魂手赵奎的刀法很厉害,只要出手,对方必成鬼魂。他是一等一的高手,怎么那么容易死?你是不是看错了?”
伸手擦了擦额上的汗。若真是赵奎,那昨夜我一进门他就该察觉,又怎会任我偷窃?而后那杀人的人来的时候,又是怎么轻易得手的?
“错不了。”楚梓七执着折扇,一脸严肃的模样,“六年前,我参加武林大会的时候见过一面。我和他交过手,正是输在他的手里,成了第三。而他则是第二。”
“那……他又怎么会死?”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简直是极其荒谬!一个武林高手会任人宰割?都不还手?说给谁,谁也不会信的。
楚梓七用扇子敲了手心,感慨道:“这就是你不去的可惜之处。你若看了那伤口你便知道,那杀人者的剑法极其高明。那么高超的剑法,真想和他比比试试。”
我忍不住瞥了眼楚梓七。果然够冷血的,对于别人的死还能聊的这么谈笑风生。别的没有想到,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去和别人比剑。
端起杯子递至唇边抿了一口,而后忍不住开口挖苦道:“是啊,真够高超的。你如果学赵奎躺在床上等别人来割断你的咽喉,说不定你会觉得那人的剑法更高超——”
两道目光射过来,如同寒冰一般。
“咔嚓——”我咬到了杯子,发出一声不和谐的声响。
楚梓七的声音立马跟冰封似的,沉声道:“沈菱!最好说清楚你方才那话的由来!”
南凌均淡淡的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他轻声道:“看来,你是现场观看了一场好戏。”
“呃……”我支支唔唔道,“我不过是刚巧……刚巧昨晚偷了他家……所以……”
楚梓七一把攥住我的手,问道:“那杀人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我不知道……”我使劲儿地想要挣脱,但是却挣不开。求助似的看向南凌均,南凌均却用手理着袖子,装作没有看见。
“沈菱!不要骗我!”楚梓七又用了几分力,几乎要捏碎我的手腕。
“我真的没有骗你!我当时躲在床底,只看到她穿着黑衣。”我的眼泪几乎要痛出来,挣扎道,“放手!把我捏成残废谁替你找蝶妖!”
楚梓七松了手,坐了回去,而后看着南凌均道:“凌均,你觉得呢?”
我吃痛的揉着手腕,怒火飚的老高,但思及对方是七镖局的总镖头。于是却没敢发作,只得忍着。
南凌均看了我一眼道:“我相信她说的是真话。”
南凌均的一句话,简直就如同三月里的暖风,腊月里的炭火。让我打心眼里觉得感激。
楚梓七抿唇,不再说话。只将手中的折扇放在桌上,取过桌上的杯子,低头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