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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佐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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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佐为，你现在在干什么？＂
被＂问＂到的人推推老是下滑的眼镜，嘴角噙着一朵笑花。我？正在看光你的＂情书＂啊。
拖动鼠标，屏幕上的符号连接跳入眼底，大脑又将之转译为少年的声音。
＂今天到了学校三谷他们才跟我说上午的课统统调到下午，切！又不早说害我早餐也没吃从家里赶回来……不过我也没便宜他们，中午着实敲了他们一顿，哈！＂
佐为脑海浮现出饭堂里的光＂豪情万丈＂点尽贵价菜和三谷他们愁眉苦脸的情景，扑哧笑出来。
＂……结果一上午我都绑在宿舍发呆。要给你打电话公话又被占了去，手机偏又没电，气死我Ｔ＿Ｔ＂
唇边笑意更深。自动想像气得呱呱叫的光。他的＂发呆＂功夫独步天下，仅此一家别无分号。三谷他们怕要吓得逃去自修室避难吧。
＂刚刚的课教授讲了76页书，打破上回记录耶。我们都说按这种进度不消10周就讲完啦！你说我们这科会不会提早停课？＂
会不会不是重点吧……
黑线。
他，藤原佐为，进藤光的同居人，有种朝天长啸的冲动。
76页？76页！
好像听到宣告死刑的钟声……
思路打断了。汽笛声穿透紧闭房门，抗议也似提醒公寓内唯一的人，被遗忘的一壶水已经烧开的事实。松口气离开椅子套上房门口的拖鞋，冲去熄火灌水。
是不是手忙脚乱的关系？还是身在厨房的缘故？听不到钥匙转动开门关门的响声，亦听不到运动鞋踏踏的闷响。仿佛无声无息，背上多了几分重量；脖子被温温的些许湿濡的双手缠上。耳边是呼呼的热气与，不久前还在想像中的声音。不用看也猜得到身后的人满带幸福的傻笑。
＂我回来了！佐为！＂
望着狼吞虎咽的光，佐为有些后悔白天没有上超市补充冰箱里的食品。＂唯有这样将就着。原以为你在学校吃晚饭呢。＂给光准备的夜宵不够，幸好自己的还没吃。一餐的分量勉强拼的出来。
光是吃饭皇帝大，继续进攻物质食粮中，嘴里含混不清亏佐为分得出来：＂4节课，选修……＂扩展完整就是＂下午四节课紧跟着选修，没时间吃晚饭。＂加上＂那个时段饭堂人太多挤不进去＂。
＂果然还是佐为做的煎蛋卷最好吃！＂光一付满足的表情。
听到称赞佐为双眼放光，变作包子脸：＂果然还是光最会欣赏我的作品啊！＂美人形象全无，厨房里面是两个傻瓜……
吃完佐为收拾，光去洗澡。
半小时后一切恢复正常。然后各自移师书房，光温书，佐为继续收到光邮件前的赶工。——理论上应该如此，也是最符合计划和效率的安排。毕竟明天不是周末光不用上课，佐为手头的稿子也差好大一截没翻译完。
但是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今晚不想看书。所以佐为也不要工作，陪我嘛！＂
……好像，事情就是这样开的头。
光说热，于是两人关到睡房开冷气（客厅没有），顺理成章坐到床上。光又说冷要盖被子。佐为说冷的话关掉冷气吧光撇嘴说夏天嘛，开冷气盖棉被才有气氛，于是两人又躺到一床被下……然后聊天，聊学校功课，聊同学，聊到下午电脑上机心血来潮给佐为发邮件……聊到晚上的选修光就来气，数落那个指错路害自己迟到的不记得模样的混蛋，骂那个阴恻恻留后着害自己以后不能逃选修课的猴子老师……佐为依照惯例微微笑听光抱怨诉苦，不时插上那么一两句，平息一下光撒娇般的怒气。
不知什么时候光又说来玩扔枕头吧，于是床上地下柜子里连带客厅沙发上的枕头靠枕全部拿来当武器，不知哪个破了羽毛满天飞。理智的天使佐为告诫说明天你惨了准备花上半天收拾吧混乱的恶魔佐为怂恿说不要管了抓紧时机疯他一晚吧……
天使于恶魔的斗争尚未有结果，光就说我累了不玩了。忽的兴致全无颓然倒下。
＂光？＂佐为很明白他不是那种说停就停每预兆就喊stop的人。
今晚的光，有些奇怪。从他进门就有的感觉再次浮上心头。
＂唔。我啊……今天在校门口遇到大哥了。＂软枕覆面，光闷闷的道。语气些许迟疑：＂他有没有来找过你？＂
佐为看不到光的表情，后者也看不到他的，只有平静的回答回荡在房间：＂没有。＂
＂光……＂＂嗯？＂
＂他是你大哥啊。＂所以见面也不奇怪，特意来找你也不奇怪……
光不回答。一个翻身，抱住佐为：＂我累了！要睡了！＂我知道我任性！我知道佐为要赶工，不过起码……
＂今晚佐为作我的抱枕好不好？＂
＂佐为。＂＂嗯。＂我听着。
＂你送的坠子好有吸引力。今天又有个人盯着看。＂＂我想也是。如果是别的东西，当初你也不会收下。＂会吸引人的不是吊坠本身，是常常看着它的你啊。
＂那人名字叫做……厄，想不起来，嗯……＂＂光你也试着改一下不记得人名的毛病好吗？＂因为你将来工作总要和人打交道，不像我是自由接稿子。
有什么关系。＂我只要记得，佐为……＂你的名字就好了……
＂光？＂剩下细细的酣声，少年又再梦周公去……
确定光睡着，佐为轻轻放开他，拢好被子蹑手蹑脚离开房间。
不是回书房，而是到客厅打开光的书包取出白天的笔记。
虽有心理准备，看着密密麻麻＂两节课＂、＂76页＂分量的笔记，还是忍不住哀叹。
佐为监督得力，光上课甚少迟到，但不代表他会乖乖听课。他的课，太半分给周公听去了。偏又不是完全睡死，他这天才半梦半醒时抄下的笔记居然一字不漏，然而那鬼画符式的字可精彩了……他没自觉，通常是等到学期末考试周时候和自己课堂成果大眼瞪小眼一脸无辜的说＂这是什么鬼字啊？＂那就重抄吧，他又拉不下脸去问班上尖子生，copy一众死党的又是会害死人的毕竟他们也不是好学生……深知此点的佐为只好义不容辞为他收拾善后。
每次光回家睡着后，佐为会戴上他的高度近视眼镜亮上一屋子灯给他看看看，辨辨辨，认认认，抄抄抄……
光回家的频率不可谓不高，幸好老师们的笔记不算多，更庆幸那笔记狂教授的课才一周两节。不然，佐为可能考虑改行做笔迹鉴定员算了。
——但是，这次也太夸张了吧？76页，真的破记录了！根据以往经验＂重现＂需要的时间是……佐为不敢想下去了。
对面公寓的住户，如果深夜3点还起来喝水上厕所什么的，会看到这边传出的灯光，以及不时推推眼镜的男子身影吧……
等到第二天神清气爽睁开眼的光，会不会注意到搂着自己的佐为，紧闭双眼下淡淡的黑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