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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蛰伏数年终于在这一天朝廷上下的局势彻底被改变。
从皇帝登基到现在，整整过去十五年，皇帝真正掌握权势，收回各地藩王的兵权。国仗病重，安乐侯一直在旁照顾着。太后被气得一病不起，天天待在宫里养身体，不再过问政事。皇帝将兵权交给自己得力的将军重新编制，朝廷各个官员认命、贬黜在短短几天时间内全部完成。新颁布的法令得到百姓得称赞。
永庆公主带着自己的孩子进宫见太后，她不再像以前那样精明强悍，和普通老人一样，盼望子孙承欢膝下。每当小辈入宫，太后都欢喜得很，拉着他们的手，让御膳房多做些好吃的。
永庆公主也趁着这段时间去安德宫看福安公主。福安公主在七年前下嫁左都御使，曹驸马也在前不久的叛乱中为了久她而死。
永庆公主推开宫门，往日素雅的宫殿挂满了白纱。宫里不允许私自吊唁，但是对福安公主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曹驸马的灵堂就设在安德宫里，福安公主才为她烧着冥纸，好让他路上用。
永庆公主穿过冲冲纱帐，看着那个消瘦的身影依旧完全地挺着腰。福安公主微微则头，望着自己的妹妹，她现在已经万分落魄，在意她的离她而去，她曾相信的都背板她。她不过是想多得到一些东西，却偏偏什么也抓不住。那个从小集万千宠爱与一身的人，现在似乎以胜利者的身份站在她面前。她穿着一件绣有牡丹的广袖长裙，戴着华美的发饰，金步摇在昏暗的宫殿里也闪耀着光辉。她似乎越加明艳动人，而自己则是卑微如尘。
“皇妹来这里有何事？”福安公主不再去看她，继续为亡夫烧着冥纸。
永庆公主向她走近了几步，“皇兄会妥善安葬好曹驸马，你们的孩子他会照顾……”
“你回去告诉他，我会安分地去守皇陵。”某朝篡位理应是死罪，皇帝赦免了她，但让她永远也见不了天日。
看着她恬淡如菊的脸，永庆公主不知道应该去怎么形容，其实都说福安公主是在利用曹驸马，可她看得出福安公主对曹驸马并非无情，也许是权力蒙蔽人双眼，看不清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淡淡点了点，“既然如此，本宫就先行回去，如果……”
福安公主打断她的话，“皇妹和安乐侯是否曾有过一段情？”
永庆公主看着她不说话，她接着说，“算起来你嫁给张驸马应该有十个年头了，这十年来他为了你做了不少事。为了你和皇帝，安乐侯亲手杀了我的驸马，当时我求了他很久，他也打算放我们一马，你知道他为什么还是杀了曹驸马吗？”
永庆公主神色一变，她已经猜出接下来的话。只是她没有什么反应，安静地等福安公主把话说完。
“安乐侯对你真好，因为曹驸马掌握了一些证据，他为了不让你做寡妇，居然会去救你的驸马。”福安公主顿了顿，笑容有些惨淡，“但他却一剑杀了我的驸马。”
永庆公主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告诉她，其实安乐侯那一剑算不得是为了救驸马，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被驸马摆了一道。如果没有安乐侯那一剑，那死的就是福安公主。是的，驸马为了杜绝后患出了绝招，只是在执行的时候出了一点意外，不过这不影响全局，安乐侯倒是帮他全身而退。甚至是福安公主的幕僚，杜辛，最后也成了驸马的一颗棋子。
为了这件事，永庆公主曾和驸马大吵一架，现在还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
福安公主又说：“皇妹，我从小就嫉妒你。我嫉妒你天真烂漫，嫉妒你可以肆意妄为，可我没想到，你城府那么深，十多年来，我都没有看出来。”
“你知道的，本宫不会让你坐在那张椅子上。我们谢家，能坐上那位置的只有皇兄。”想要做女皇，那根本不可能。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她望着她，“皇妹，你确定他还会像以前一样护着你。”
永庆公主皱起眉头。
因为她不会让他对自己有所怀疑，所以该放弃的东西早就放弃了。
福安公主冷笑，“是啊，你那么聪明怎么不懂得放手呢？不放又怎么样，今日的我就是他日的你。皇妹，伴君如伴虎啊！”
永庆公主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和她说下去，也许她在害怕，怕听到一些让自己失去理智的话。
走出安德宫，她接自己的孩子回府。让云翠送他们回去，她一个人去郊外的一所宅子，那里是暂时圈禁齐王的地方。
以前她一直以为齐王蓄意谋反，后来她才知道，她的大哥从来没有想要得到那个位置，一直以来都是他们提防着他。
还记得两年前，皇帝部署妥当，等着齐王回帝都好拿下他。那段时候正好是皇帝想方设方削去各地藩王兵权的时候，齐王突然回帝都让皇帝戒备了起来。没有想到，齐王回来仅仅只是交出兵权，并极力赞成皇帝削藩。由他起头，各地藩王也无法作乱。两年的时间，各地藩王陆陆续续把手里的权利交还给皇帝，还有一些负隅顽抗，路也不会长了。
她在侍卫的带领下去齐王的书房，一路上见到的花花草草被打理得非常好，听侍卫说圈子里的花木都出自齐王妃之手。
转过一个回廊，她就看到齐王妃在为花浇水，对她微微一笑，告诉她齐王在书房等她。
坐在书案前的那个男子，就记忆力一样，剑眉星目、英俊非凡。
齐王放下手里的书，“皇妹，来。这里有你喜欢的糕点，要不要尝尝？”
记得小时候，她跑去找他玩，他也总是让宫里小厨房准备格式点心给她装在小布袋里，想到的时候就能吃一个解馋。
永庆公主拿起他前不久画的一幅画，“大皇兄的画，笔法比以前更为精湛了。”
看似普通的一幅水墨画，里面包含着的淡然是她第一次看到。她每次看到自己的大哥，总会想到自己错得太多。如果不是权利改变人，他们之间应该会是相亲相爱。
“福安最近可好？”他关心地问。
永庆公主摇头，“不好，曹驸马去世，我看得出她很伤心。”
“到底是夫妻一场，不伤心是不可能的。”他也望着她，淡淡地笑着，“皇妹，知道为什么你和福安之间，我总是更疼爱福安一些吗？”
不等永庆公主说完，他又说：“当年母后和肖太妃之间的争斗非常激烈，陈太妃为了保全母后而死，母后心有所愧故而对福安特别的好。或许你觉得母后没有疼过你，但是皇妹，你要明白，毕竟你才是母后的亲生骨肉，她不疼你，还能疼谁？”
他笑了笑又说：“无论是父皇也好，我也好，皇上也好，哪一个不是捧你在手心。福安从小没有娘，父皇并不疼她，母后多关心她一点并没有错。后来我也觉得应该多护着她一点，没想到最后却能成这样，你和我之间的关系变得越来越生疏。”
“是啊，最是无情地王家，我也想像小时候一样，可惜办不到了。”她心念一动，“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还……”
“明明知道福安会走上一条不归路，还不拉她回来是吗？”
永庆公主点点头。
齐王有些无奈，“也许是母后和我太想补偿她，才由着她，当我知道她想要那把椅子的时候，为时已晚。如果真要到我们兄妹相残的时候，我也只能牺牲她，保全皇上，只有他才适合皇位，不是吗？”
也正因为如此，她也不遗余力地帮助皇帝。
“皇妹，不要怪做哥哥的太无情。”
永庆公主睁大了双眼，脸色苍白，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大皇兄，你……”
“皇妹，告诉他，无论对谁，斩草不除根，春风春又生。”
永庆公主无法理解，他为什么可以用那么柔和的语气说出这种话来。一瞬间，她如同掉落到冰窟里。齐王的话再简单不过，可惜她办不到，她想皇帝也下不了毒手。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宅子的，更不记得是怎么是上的马车，就他什么时候出现在车厢里都没有察觉。
车轴碾过枯木发出断裂的声音，好像在和什么做着永别。
“也许从一开始玩我就错了。”她应该好好当她的长公主，什么江山社稷，什么阴谋权术，她都不应该去接触。如果没有那么多算计，也许就不用面对那么多残忍的事。
她一下子握住驸马的手，“大皇兄居然让我们……让我们……”
也许是害怕，她说不上一句话。所有的一切和她想得不一样，自己的猜测全部被推翻。恐慌让她没了主意，她死死握住驸马的手，似乎他是她的救命稻草。
驸马将她耳边散乱的头发整理好，轻轻道：“公主，我们没有退路。”
永庆公主闭上了眼睛，无力地靠在驸马身上，“也许吧。”
最终皇帝没有痛下杀手，他放了齐王一条生路，让他回封地，永远不得回帝都。那是一个晴朗的午后，碧空如洗，永庆公主和驸马一同为他送行。
兄妹两人相视无言，在临出发前齐王也只是道了一声珍重。
回城的路上，他们也恰巧遇上正好出使夏国的安乐侯。这些日子里他为了照顾国仗人憔悴了不少，皇帝似乎有心难为国仗，在他最苦难的时候送走齐王妃，让他的独子远走他国，皇后想要出宫看望父亲，更是难于上青天。国仗风光一生，晚年却没有子女陪伴左右，皇帝这一招出得相当狠毒。
永庆公主的马车和安乐侯的车队一南一北擦肩而过，永庆公主掀开车帘，正巧安乐侯也看着他这边，两人相视而笑，渐行渐远。
驸马看在眼里，什么也不说。他为永庆公主倒了一杯茶，递给她。她接过杯子，温热的茶水在马车的颠簸下溅到她手上，她也不急着擦掉水渍，而是对驸马说：“皇兄准许我离开帝都，我们全家都去封地好不好？听说那里青山绿水，风景极好。”
驸马望着她，淡淡一笑。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