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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女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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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女妖
張起靈很快消失眼前,吳邪想快點跟上,卻聽見巨大聲響,衝到樓上一看,悶油瓶就倒在樓梯間,不醒人事。
心裡暗叫一聲糟,怎麼搖晃小哥都不醒,且全身體溫偏低,興許是又帶傷又淋雨,造成現在的局面。
吳邪二話不說扛起悶油瓶,獨自往上爬,至少得爬到四樓的高度,水淹進來也能有點緩衝。等安頓好悶油瓶,再找東西幫他療傷。
這麼說來,剛才悶油瓶問了句撐得住嗎,說不定是在說他自己。
原來他的身體已經到達極限了。
也難怪,又是淋雨又是泡水,體力一般在水中確實是耗費得多。
他想著想著,不由得覺得後悔,早知道一開始就別搞那破鐵,直接拿去丟掉不就得了。
「小哥撐著點,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
我也不想活了。
吳邪愣住,被自己的想法給嚇著了。
爬上四樓,無奈住宅大門全都上了鎖,吳邪將小哥放置在四樓樓梯間,自己再折返回到二樓剛才破窗而入的房間。
水入侵房間,淹至腳底板,還不算嚴重。
吳邪四處搜索、翻箱倒櫃,一家子裡至少會有基本的急救箱吧!若不是這裡根本沒有,就是屋主太會藏,他已經開了所有的櫃子都不見一瓶藥罐。
他就不信一間富麗堂皇的高級住宅,會連罐鐵打損傷的藥膏、消毒藥水或是一綑紗布都沒有。
吳邪動作慌張,巴不得將整間屋子倒過來找遍,一個不小心撞到身旁的巨大裝飾古董花瓶。匡哴落地,發出巨響,及偌大水花。
花瓶破得細碎,引起吳邪關注地板情況,水面上除了彩色陶瓷碎片外,在他雙腳之間還飄盪著烏黑細長的髮絲,連綿至他身後。
霎時,不寒而慄。
吳邪身體僵直,順著髮絲的方向,盯著水面的倒影,小心翼翼地緩緩轉頭去看,映在水面上的是名皮膚發黑泛青、被水泡得浮腫的□□女子,看不清對方面貌。
一眼就認出來,那不就是在水中跟悶油瓶搏鬥的女妖嗎?雖然悶油瓶說不是禁婆,但那外型跟禁婆實在很像。不知道她在他身後站了多久,吳邪像是被蛇髮女妖盯上的人,完全動彈不得。
他不斷告訴自己,快走啊傻子,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可身體卻完全不聽擺佈。
他平時可沒這麼窩囊,居然被女妖嚇得兩腿有些發軟,要是被傳出去,他以後還倒什麼斗啊……如果他還有以後的話。
女妖的頭髮在他週遭飄啊盪的,一開始還不具威脅性,直到頭髮貼住他病人服的長褲,像是黏著一般。
慘了,又被纏上!
吳邪試圖掙脫髮絲,用意志力逼迫自己動作,卻只能移動幾毫米的距離。
快動啊你這蠢豬!媽的!
黑髮似乎察覺到他想逃的意圖,緊緊往上纏繞他的雙腳,一股力量將他往後拉去。
不要啊!
吳邪不敵力量,撲通倒地,濺起無數水花。黑髮將他往女妖的方向緩慢拖行,不疾不徐。
再這樣下去真的會完蛋!
吳邪用力喘息,讓自己鎮定點,伸手撿起淺水中的陶瓷碎片,反轉身體,咬牙猛割腳上密佈的頭髮,一根根切斷連結。儘管如此,他雙腳上的髮絲依舊緊貼盤繞。
『啊……!』女妖發出尖銳刺耳的叫聲,那根本不像人世間會有的聲音。
一霎,潮濕且冰冷的空氣噴在他頭頂上,吳邪打個冷顫,僵硬地緩緩抬頭,與女妖血瞳對上視線,惡狠狠地瞪著他。
大姐饒命啊!誰知道你要把人拖到哪裡?
女妖相當逼近他,兩手搭上他的肩膀,與他頭靠著頭,她的頭髮散落在他身上,壟罩住他。
吳邪想推開她,但散在他週遭的長髮像是生命體般將他完全纏住,將他跟女妖緊緊綁在一起,變成繭的模樣。
媽媽咪呀,他不想要這樣跟女人親密接觸啊!
頭髮繞出的空間越來越縮小,吳邪越來越貼近女妖,對方的臉就在他面前不斷逼進放大,最後女妖出其不意地捧著他的臉,對準他的嘴唇吻下。
他是想要掙扎的,但他沒有掙扎的空間。
女妖的吻有鹹澀的海水味道,奪走他的呼吸,讓他有種溺斃的錯覺。
好像有什麼東西從他腦海裡浮現,一段不屬於自己的記憶片段。
耳際彷彿傳來敲鑼打鼓、歡天喜慶的聲音,不知在慶祝什麼、誰在慶祝。
自己一身大紅嫁衣,似乎是其中主角。
與歡樂的氣氛相反,心裡湧上一股說不上來的抑鬱感。
好像死過一回的錯覺。
意識消失很久一段時間,彷彿呼吸都已經停止。
『你是我的祭品嗎?』
喚醒他的是似曾相似、冰冷的男聲,不帶任何情感的言語。
吳邪一方面清楚這不是屬於他的記憶,一方面又錯亂了。
好像跟某個人,或許是那名女妖的回憶重疊了。
他正在遭遇,她的遭遇。
他睜開眼,終於看清世界,本應該在他面前的女妖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他再熟悉不過的人。
身穿大紅禮衣的悶油瓶,與他身上的嫁衣正巧是一對兒。
或許不能說是巧合。
眼前的悶油瓶,並不是真正的悶油瓶,在他週遭散發出不可侵犯的神聖氣氛,還透著一絲絲冷意。
既熟悉又陌生。
『你是我的新娘嗎?』
對方重複詢問,換了個說法。
吳邪錯愕得可瞪大眼了,他腦海裡掠過無數想法。
銅鏡…旱災……祈雨……龍神……嫁妝……雨…女妖……大紅嫁衣……祭品…假悶油瓶……
把關鍵字連在一起,吳邪有了點頭緒。
他被當作雨神新娘了,打量自己全身上下沉重的華麗嫁衣,一個一百八十幾分分的男人穿起女子古代嫁衣,說有多詭異就有多詭異,要有多噁心就有多噁心。他自個兒第一覺得噁心!
「我不是!」用力否決了對方的問句,吳邪的恐懼全寫在臉上,不由自主地退後幾步,拉開距離。
『可你穿著我的嫁衣。』雨神以悶油瓶的模樣誘導著他,『不要怕,每個人剛來時難免會有些緊張。』露出溫柔和善的微笑。
這已經不是用緊張兩字就可以輕描淡寫過去的狀況,他可是個男的,而且他才不是什麼祭品、更不是他的新娘!
他該怎麼跟眼前的雨神大人解釋。
這一切的一切太超現實了!
不要用悶油瓶的臉一直對著他笑,他會受不了的!
吳邪近乎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