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筆同人]-鏡花水月(瓶邪)》怪盜紅斗篷

4、第四章 雨天

　　第四章雨天

　　張起靈說完反字，抬頭不見胖子人影，然而他病床上多了個人。
　　吳邪就躺在床上，動也不動。
　　他莫名地恐慌起來，心裡湧上連自己也不清楚的複雜情緒。
　　上前探看，傾身聽見對方細微的呼吸聲，鬆了口氣，看來只是睡著了。
　　「吳邪，醒醒。」他動手，推了推對方，試圖叫醒。
　　吳邪睡得很沉，費了不少功夫才讓他醒過來。
　　睜開眼看到他的瞬間，還分不清東西南北，迷迷糊糊地對著他笑了笑，道了聲早。
　　還蠻可愛的。
　　吳邪停頓許久，終於緩過神來，激動地抓住他的手，瞪大眼說話，「我回到原來的空間了嗎？還是你也到我這裡來了？」
　　遂，放開他，迅速下床，往病房外頭跑，對外大喊，「有沒有人啊！」
　　張起靈雖訝異他的舉動，但更意外的是外頭一點動靜也沒有。
　　他多少有點自覺，自己陷入古怪的情況。
　　憑空消失的胖子、憑空出現的吳邪，以及悄然無聲的週遭。
　　在滂沱雨聲下，溼氣像伴隨著恐懼般，滲透人心。
　　「外頭都沒人。」吳邪垂頭喪氣走回來，聲音都顯得有氣無力，「看來你也跟我一樣掉進這空間了。」
　　「什麼空間？」
　　「一個人都沒有的空間，在你出現以前，我走遍北京城連個人影都沒看到。」雖說走遍北京城過度誇張了。
　　「你聽過平行宇宙嗎？」吳邪問他，表情再認真不過，「我認為我們穿越了時空。」
　　張起靈思考著吳邪話裡的可能性，保持沉默好一會兒。
　　吳邪發現他放在桌上的銅鏡消失了，然後注意到張起靈手上的銅鏡，提問，「你手上的銅鏡是從桌几上拿的嗎？」
　　「不，這是胖子讓我看的。照你的說法，銅鏡是我從原本的空間帶過來的。」
　　吳邪頓住，陷入沉思。釐清思緒後，說道，「按照物理的定義，如果你跟我都是持有銅鏡的情況下穿越到這世界，我們應該是各自持有一面銅鏡才對。但事實上，銅鏡只有一面，你帶過來銅鏡之後，我所持有的銅鏡就消失了。」
　　話一說完，吳邪又自我否定，「但是沒道理啊。照理來說，我把銅鏡帶來這世界後，銅鏡不應該還能從胖子手中再轉到你手上。」
　　「所以銅鏡有兩面，一面在原本的世界，一面在這裡。」張起靈聽完吳邪的說法，推論出結果。
　　「越說越玄，思緒都打結了我。」吳邪露出困擾的表情，「我現在可以百分之百肯定銅鏡是穿越兩個空間的關鍵。」
　　「我不覺得是兩個空間。」張起靈推翻吳邪的假設，「即使看不見你，我還是能感受到你的存在。」
　　吳邪一聽，愣住，許久反應過來，不敢置信，「怎麼可能？」
　　「雖然無形，但我感受得到有東西在我的病床上。」張起靈更深入解釋，「不過當時的我並不知道是你。另外，胖子似乎察覺不到你。」
　　吳邪聽著，臉色難看，「你是說，我就像鬼魂一樣，無形體卻實際存在嗎？」
　　「類似。」
　　「……我們已經死了嗎？」吳邪錯愕地看著他，掩蓋不住的恐慌與難以置信。
　　張起靈沉默了，關於這問題他也沒有答案。
　　這時的沉寂，不合時宜，直讓人徒增恐懼。
　　吳邪打了個冷顫，試圖轉移話題，「這雨下得可真久，都兩三個小時了，不見停歇。北京是這麼會下雨的地方嗎？」
　　「我來之前，北京一直是晴天。」並沒有下了兩三個小時不見停歇的雨。
　　「怎麼可能！打從我來，這裡就一直下著大雨啊！」
　　張起靈往窗外探看，外頭已然積水，隨著雨勢不減反增。
　　「走。」
　　突然這麼說，吳邪摸不著頭緒，只能跟在張起靈身後行動。眼看他拿了紗布捲起交叉編作繩索，拉扯測試還算牢靠。隨後趕緊離開醫院，赫然發現水淹之高，已到及膝的程度。
　　「往高處去。」張起靈指向高樓，率先前行開路。
　　水流湍急，吳邪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
　　張起靈自顧自地走，不管吳邪是否跟得上來，直到在他身後傳來慘叫聲。
　　「啊！」
　　回頭一看，吳邪不知被什麼絆住，撲倒在地，隨後連忙爬起，吐出不小心喝進的水，對他說，「我沒事。」
　　張起靈上下打量，確認他真的沒事，又繼續前行。在他們行走的這段路程，水位又上升不少，行走困難，情況危急。
　　一陣狂風吹起，折斷了樹枝，伴著風勢順著水流往他們的方向掃來。狠狠擊向吳邪，一瞬間被拖了很遠的距離，連呼救的時間都沒有。
　　張起靈靠著牆、順著水流，游到他的方向，「抓緊我！」試圖將他拉回。
　　奇怪的是，他居然拉不動吳邪。
　　「不行！我的腳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纏住了。」吳邪搖頭，施力幾次試圖掙脫，卻徒勞無功，反而越纏越緊，傳來陣陣刺痛。不僅如此，剛剛的樹枝掃來重擊他的肩膀，正隱隱作痛，手使不上力氣。
　　此時水位已高漲至肩，湧上速度之快，不似一般的淹水。
　　張起靈將繩索套在建築外突起物上，讓吳邪抓好繩索，自己則潛下水探看究竟。
　　水中睜眼一看，纏在吳邪腳上的，竟是黑髮。長髮纏繞住吳邪的腳，像是有意識般逆流飄蕩。
　　張起靈伸手抓去，長髮急速避開，可他動作更快，抓住末端一撮。其餘的頭髮激烈甩動，發現掙脫不開他的掌控，整體轉了一圈，頭髮的主人露出半邊臉一顆眼睛與他相對，撕牙裂嘴恫嚇他。
　　張起靈毫不猶豫地出手，抓住對方的頭，打算硬生扭斷。
　　對方恐怕是被他的舉動給嚇著了，眼睛瞪得更大，長髮往他四面八方撲來，將他團團纏住裹得死緊。
　　是有那麼一瞬間動彈不得。
　　張起靈手還壓著對方的頭頂，兩指出力一轉，那頭還真給他扭斷。
　　對方一死，頭髮也失去力量，放鬆飄落下來，順著水流漂流。
　　纏身的頭髮一散，才發現他身上被纏出許多橫條大大小小、皮開肉綻的傷，有些傷口之深，滲著血伴隨著刺痛。
　　吳邪的腳剛被黑髮纏繞，恐怕也是一樣的情況。
　　游出水面，聽見吳邪說話，「你潛下去太久了，可把我急死了。」
　　「沒事。能走嗎？」水位比剛才還要高些，幾乎滅頂。
　　「能！只是水位太高、流勢太急，我們走不了多遠。」
　　「先找個地方，最好是住家。」
　　「那就公寓吧！我剛看了一下周遭，過這條街有棟高樓大廈。」
　　「好。」
　　張起靈才剛應聲好，忽然被一股力量拉下水。
　　沒入水裡的瞬間他想吳邪肯定嚇到，驚慌失措得大叫他的名字吧。
　　張起靈回頭望向拉扯自己的力量來源，是剛才被他扭斷脖子的女妖，頸部已斷垂著頭，向他展開攻擊。頭髮化作利劍，猛然刺向他。
　　他將身體一縮，避開要害，但髮劍還是刺入腹部，流出大量鮮血。
　　女妖似乎被他的血嚇到，髮劍的攻勢戛然而止，染上血的髮直接斷落，彷彿斷尾求生的壁虎，整個髮團往它處亂竄，消失無蹤。
　　游出水面，看到吳邪錯愕的臉，張起靈心想應該要跟他解釋一下，就說，「下面有不乾淨的東西。」
　　「我剛也潛下去看了，你傷勢要不要緊？」吳邪緊張語氣，對他關心。
　　「不礙事。」
　　「那是禁婆嗎？」吳邪詢問，臉上顯而易見的害怕。
　　「不是，和禁婆不太一樣。」他否決，雖然說不上哪裡不一樣。又補充，「我想她暫時不會再靠過來。」
　　語畢，兩人繼續前行，盡量沿著牆，邊游邊走，捉住周遭所有牢靠的東西輔助前進。
　　好不容易抵達吳邪所說的公寓，水位已漲至一樓高，依兩個人的身高都沒能踩到最底，被困在上不去、下不來的位置，不得其門而入。
　　「等水位再高些，擊破二樓的窗戶，從那裡進去。」張起靈說出他的計畫，又問，「撐得住嗎？」
　　「撐得住。」吳邪回答，做好等待的準備，抓住最近的支撐物。
　　若不好好抓緊，會被水流給帶走，水的力量比想像中還大。
　　「借我撐一下。」
　　未等吳邪應答，張起靈起身一躍，踩著吳邪的肩膀跨上二樓的鐵欄杆之內，動作俐落且快速。吳邪被突來的力量壓進水裡，嗆了幾口，還想叨嘮幾句。
　　玻璃破碎聲響起，張起靈已擊破窗戶，催促他，「快上來。」對他伸出手，拉他一把上岸。
　　吳邪緊跟著爬進窗口，注意到拖著一地血，才知道張起靈身上的傷勢有多嚴重。
　　「天吶。」
　　張起靈可沒那閒情聽他驚嘆，逕自開啟房屋大門，催促吳邪趕緊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