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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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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甩了吧。”
柳生扶了扶眼镜,有点担心从进了房间开始一直板着脸的仁王。
“绝对是被甩了。”
丸井吹着泡泡,其实懒得理会若月究竟出了什么事,不过既然桑原说是集体活动,他还是出席看看。
“学长,我会帮你说好话的。”
切原拍着仁王的肩膀,认真地说。
“她要去英国了。”
这是仁王对正选们说的第一句话。
“那有什么,真想联系的话用聊天软件不就可以了。”
丸井又吹了一个泡泡。
“哪有那么容易,我们可是有十二个小时的时差,如果考虑到两方都要上课学习,真正能聊天的只有早上和晚上的七点到八点,跨国恋爱已经很难了,如果加上时差就更难。”
算是有异地恋经验的柳无意间给仁王泼了冷水。
“哈啊……”
仁王对着月亮,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少女要离开了,他的确也觉得很空虚。可是比起那些,他更担心的是会不会以前的若月少女就回不来了。虽然他也知道,每个人都会长大,可是以前的若月少女也不是在犯傻,她是在好好地保护自己要保护的东西啊。虽然其实并不是必须由她去保护的东西,但是也是必须由她去保护的东西。
可是她现在,完全没有以前那种活力了。
他觉得少女缺了一点很关键的东西,但是那是什么,他想不明白。从和若月道别的时候开始,仁王一直在想。他无意识地揪着自己的小辫子,到最后柳看不下去了,抓住仁王的手腕让他停手,幸村也说了今天就到这里。
“部长,明天部活我可以请假吗?”
说来说去,与其自己想破头,不如去跟踪。仁王决定明天早起去若月家蹲点,就算被大姐头明日香抓到也不怕。
“倒是可以,不过你要记着你不是去诱拐萝莉。”
幸村这两个月里和羽田相处得很好,他可不想对方找上门来投诉他的部员勾引羽田家的未来媳妇。顺便亏一下仁王,让他想起来他去找若月多少有点名不正言不顺。
“我知道啦!”
仁王看了一眼切原。后者的一双眼睛纯净的紧,一点也没明白仁王的意思。仁王突然觉得什么都不想说了,他费尽心思要撮合着两个人算什么,担心着那边还要操心这边么,这种强扭的瓜真的会甜么?
“雅治。如果自欺欺人还硬要坚持到最后,会变得很可悲。”柳生难得地亲密地称呼仁王,推眼镜的姿势好像若月少女决定要做些坏事时的架势。
“嘛,她人还不算坏,你喜欢就承认吧,就算她来找你我也不会欺负她的。”丸井拍拍仁王的肩膀,显得好像他真的能欺负到若月少女一样。
“至少如果搞定她,你训练的成绩会上升。”柳摆出记着仁王数据的笔记本,上面明明白白地显示,这两个月来仁王的数据在正选里直线下降到了差点要垫底的地步,导致幸村大人刚出院一个礼拜就看不下去,亲手用灭五感收拾了仁王。
“说得好像我……”
“你就是喜欢我前桌吧。学长,你再这样真的没有机会了。”
就连小兔子切原都不放过仁王了。
“仁王,别扭是不好的。”
虽然桑原还不明白别扭是什么意思,但既然丸井说这个词就是为仁王创造的,那他愿意相信。
“不要松懈!”
真田的认真是平时的三倍。
仁王突然深刻地明白了——这群人其实都是看戏的。
虽然就算知道了,这出戏他还是会演下去。
“我出门了。”
仁王在心里感慨若月少女居然学会了这么正常地打招呼的时候,若月邻居家的吉娃娃正和他一起蹲在灌木丛里,眨巴着乌黑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仁王,因为它估计它这辈子不会遇到第二个蹲在这里的人类了,而且它们还一起蹲了三十七分二十六秒,这期间吉娃娃勇敢地完成了从被仁王吓得瑟瑟发抖叫都叫不出来到居然敢蹭蹭仁王的小腿,然后爬到仁王肚子上取暖的过程。
“仁王学长,你未来的学弟会铭记你的英姿的。”
在仁王想着怎么若月少女一下就不见了踪影的时候,就听见头上传来有点冷淡的声音,那冷淡都熟悉的亲切。
“啊拉,这只吉娃娃很怕生的。”
若月少女看见仁王怀里那只狗时,有一点惊讶。不过鉴于仁王不知道那只狗在搬来以后被若月少女喂食三个月才敢让她抱的事实,这句话被理解为在挤兑他也是很正常的。他吸了吸因为冻了一早上而有点流鼻水的鼻子,看起来感动的要哭了。
“呃,学长……我们还是上学去吧,我今天早上也想去社团。”
若月其实有很多话想说。
比如她今天其实是因为看见了仁王在楼下蹲着所以才决定早上学,比如她猜到了仁王今天可能要请假跟踪她,比如她这次其实真的没有在挤兑仁王,比如,她书包里其实装着退部申请。她坐在回国的飞机上一直在想,她不想立海三连霸因为自己有什么闪失。她本来不想对仁王说的,但是,那天在夕阳里,看见仁王的目光,她突然就忍不住都说出来了。
其实,她回到家自己也暗自惊慌失措。
现在她要背负的是霍克家,她怎么能一时冲动就把霍克家最大的秘密都说出去呢。虽然她不想承认,可是,当时自己心底,一定是隐隐期待着仁王学长会留自己吧。或许是因为仁王学长的发色会让她想起母亲,但是,一直用那个借口,总显得太过自欺欺人了。
即使只是怀抱着这小小的期待继续留下去,总有一天她会坏掉的。
仁王学长是个温柔的人,温柔到连这小小的暧昧都不想伤害。可是他又笨拙,都不知道这暧昧会生长,早晚害己害人。
她开始害怕了。
只是她没有再对任何人说。
只是装着因为是最后的时光了,不再欺负凉子或者弘树,也对爸爸也恭敬许多。她已经从母亲的枷锁里解脱出来了,那么也就别再让父亲和弘树一起陪着自己赎罪了。她一直这么想着,没想到,自己家里的气氛却变得越来越怪,偶尔俄狄浦斯看着她,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畏惧又疏远。
就好像小时候的凉子,怎么也无法喜欢自己。
走在仁王身旁,若月却变得只能沉浸于自己的问题。无论仁王说了什么,只能用微笑回应,礼貌地应答,十足的英国十六世纪贵族小姐的温婉。她自己也觉得一直这样不行,却又不知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仁王当然意识到了这点不一样,训练的时候也一直在观察着若月,因为注意不集中丢了好几个球,还被真田铁拳教育了。
那时候若月还像没去英国时一样,微笑地坐在场边看着,偶尔在纸上写写画画,好像在评判几个队员的实力。被经理那个看不出用意的微笑恐吓着,非正选球员们都很专注地在彩田和柳的指导下联系。
在这和谐的画面里,若月突然抬起头,长长叹了一口气。她的视线仿佛追着那缕气息而去,仿佛随时可以化为一阵清风。
仁王突然明白为什么了。
原来如此。
现在的她,被掏空了。
她的母亲离开了,可能就是在一瞬间,她身上的责任被迫放下了,同时也因为这样而被掏空了,她现在可能就连保护弘树的念头都又一次忘记了。她是那么坚强的女孩子,但是当她失去了自己所有的,她变得那么脆弱,连保护自己的念头都放弃了。
“仁王,你已经想到办法了?”
柳生觉察到仁王的不对劲,尝试着向好的方面猜测。
“啊。想到了。”
仁王看看切原又看看若月,喉咙变得艰涩。
“让切原向若月告白吧。”
话还没说完,仁王就挨了真田一拳。
“你蠢啊。”
丸井凑过来,很不客气地骂了仁王一句。
“仁王。给网球部丢人的人有什么下场,你知道吧。”
幸村笑的格外天真无邪。
“我只是在陈述最好的解决方案!”
仁王捂着脑袋申诉。结果切原也鄙视了他:“前辈,我说过很多次了,喜欢我同桌去告白就行了,真不知道你现在为止都在介意什么。看我同桌的态度就知道她也喜欢你吧。”
“都说了不一样……”
在这方面被切原格外的让仁王受打击。
“不管怎么说,她确实是喜欢你吧?就算你说这两种感情不一样,也不是没有转化的可能吧?而且说到底,你说的不一样是什么不一样?她现在喜欢的能够接受的只有你,这不就是最纯粹的吗?你这么较真的样子,就像个少女一样。”
柳很理智地给仁王分析着自己的情感。
“还是个不懂得珍惜的少女。”
柳生眼睛上反光一闪,完全没有照顾到搭档的玻璃心。
“所以星回才说仁王前辈一辈子反攻不能。”
若月少女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正选圈子后面。
一同出现的,还有一闪即逝的和以往一样的腹黑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