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二章 羁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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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进玄关就看见浅井跪在客厅地上擦地板，神佑愣了有一会儿，悄悄过去问他犯什么错误了。浅井刚要诉苦，就见三月从楼上下来，大声吼他：“跪好了！”浅井忙噤了声，低下头乖乖地擦地板。
问三月姐才知道是浅井又偷偷藏烟被她发现了，于是罚他擦客厅地板，之前就说过他好多次不准抽烟，怎么讲都不听，真是欠罚。
“你说你好好的抽什么烟啊。”临睡前神佑一直念叨这事，有希非常讨厌男人抽烟，以前也没少训过他，“三月姐为你好你还屡教不改。”
“你以为我想啊。”
“喔，抽烟还有理由了是不是。”
“……”
浅井撇撇嘴，不再反驳，帮快斗在榻榻米上也铺好床褥后便关灯躺下。
矮桌上的电脑没有关，浅井在下载街舞社练习要用的新伴奏带，屏幕的光有些刺眼，用手挡在眼前还是遮不住。躺了一会儿，神佑看向浅井，他也把手放在眼前，没有睡。
是左手。
他在看那道割腕的疤。
伤痕实在有段时间了，缝合线摸上去已经不再有最初那么突兀的触感，颜色也褪了些。
但不会完全褪掉，永远不会。
“为什么割腕？”静得猫叫都听不见的和室里，神佑的发问显得突然。
“……！”没想他会问起，浅井微微怔住，不自然地放下左手：“……不想活了。”
“那为什么不一割到底？”
“要是死了怎么办……”
“不是你自己割的吧？是你家人不要你了。”
“……”
“……”
“……谁跟你讲的？”
“三月。她说，你家人原本想杀掉你然后弃尸，后来被旁人救了，捡回命以后没地方去，所以他们才送你到她这来。”
“她误会了，那时我怕她赶我走，所以故意把自己编得很可怜。我是翘家的，跟你一样，然后遇到三月，她说我可以留下。就留下了。……这样。”怕被戳穿，浅井不安地撇过头去，神佑似乎他眼角闪过的泪光。
——干嘛问这么尴尬的问题呢，明明知道正答还是要问。
——再被丢掉一次会哭死吧，像染了疫病的老鼠，谁都嫌弃。
“想到不好的事了？抱歉。”
“没事。我去楼下倒杯水。”
在眼泪落下来之前，浅井逃一样地起身出了和室，快步下楼。像是感应到什么，快斗爬起来要追上去，被神佑及时用枕边的校服外套兜住、摁在隔窗边。
很快楼下传来撞门声，浅井出门去了。
睡隔壁和室的三月听到响动，起来到这间和室察看，又看看楼下。
“出什么事了？”
“非常抱歉。”
神佑低着头，把快斗摁在怀里。爪子全伸出来了，神佑抓住它的腿，用袖子捆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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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是被三月姐的电话吵醒的，听她说阿薰半夜从家里跑出去，批了件外套就去门口。
“因为什么？旷敬萱？”
从猫眼看到有团黑影在他家门口，推开门细看，果不其然是浅井。靠在信箱下面的墙边，蹲坐着蜷成一团，胚胎期的小狗似的。
“嗯，他在我这呢。……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涉蹲下身，摸摸浅井的头。刘海长了，看不清眼睛哭红了没。
“我们阿薰，没有哭吧？”
浅井吸吸鼻子，摇头说没有。
“说谎。又说谎。”涉捏捏他的脸，笑。
“我们阿薰啊，就是死脑筋。”
他不喜欢你，你还有哥嘛。
哥哪里不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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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井回来的时候是凌晨四点多，天色透着些许亮灰，家里静得安详。浅井轻手轻脚地关门上锁，没注意到一片昏暗中有人。
“抱歉刺激到你了，对不起。”
浅井换室内鞋的动作顿了一下，便继续。
“……没事。”
“我只是不想你把希望都放在家人身上，别为他们活着，我知道那有多难过，才想你看开。我不太会说话，不是故意的，真的抱歉。”神佑坐在流理台前，双手交叉放在桌上。他眨眨眼，低下头问：“我们，还是朋友吧？”
“嗯。……是。”
看着神佑的背影，浅井用力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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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前田早纪把神佑叫到活动大楼后面，狠狠甩了他一耳光，半妖力气真大，害他差点跌倒，半边脸都发烫。
第一次被女生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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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真令人虚弱。
周六下午三点半，街舞社例行练舞，这天浅井到得早了，舞蹈教室还没开门，他便去大自习室吹空调。占了大半张书桌，趴在上面不想起来，太阳晒得浑身都没力气，更糟糕的是，没烟抽了。最后一点零花钱买了包烟，好不容易瞒过三月，没想还没开塑封就被哲哉发现，以告诉三月为威胁没收了去，真可惜！到下个月之前这两周不知道该怎么度过。
“借我点钱吧，山崎。”
“我有很钱吗？”书桌对面的山崎看他一眼，埋头继续写习题集。
“你可以问千鸟借啊。千鸟嘞？”
“跟他翊学长一起补课呢，这次奥化竞赛他们要参加。”
“好爱学习喔。”浅井叹一口气，无聊地翻山崎的参考书看，他实在对功课完全没有兴趣，成绩一直平平，也不甚关心。
“借钱又是买烟吧？”
“嗯。”
“你爱惜自己一下会死吗？”山崎拿笔杆敲浅井的头，然后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包烟丢给他，“喏，绿川给的。”
浅井揉揉后脑，拿过香烟盒来看，是绿川常抽的那个牌子，尽管千代看得紧，他偶尔也会抽一支的。盒里少了两支，大概是绿川抽剩下的。
“你什么时候遇到他的？”
“刚去买水的时候。省着点抽啊，对身体不好。”
“我又不是自己想抽的。——谢啦。”
浅井把烟盒塞进背包里，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间刚好，这时候舞蹈教室该开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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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是在学校自习室被三年级的学姐叫醒的，学姐说，他的手机在震动。
是光子姐打来的电话，问他怎么还没回家。他回说在自习室睡着了马上就回去，谢过学姐，收拾好书包便快步走了。晚上九点，外面天色已经黑了，再晚会赶不上回新宿的公车。
看着四枫柯南的走远，早纪摘下平光眼镜，揉揉睛明穴，转身对不远处的涉示以微笑。
“干嘛这么紧张？我尾巴都没了，还能做什么？”
“你最好什么都别做。”涉脸色阴沉，盯贼一样的眼光让早纪很是不悦。
“这样死盯着女孩子看，真不礼貌。有空跟踪我，你最好还是去找找阿薰吧。”
“阿薰？”
“三月姐刚才打电话来问我，阿薰是不是跟我在一起，可我怎么都打不通他手机。你打也许能通。”难得捕捉到涉眼底惊慌的神色，早纪满意地笑，转身离开。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今晚会有好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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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井坐在矮桥前的台阶上，拿着烟蒂的右手打颤，长长一截烟灰断掉，落了一地。
几乎没了知觉的右手再拿不住香烟。
手机又在振铃，来电显示是绿川涉。浅井打算摁掉，想了想还是按下通话键。
“哥……”
“你在哪？”
“六丁目公园。”
“我马上过去，等我！”
通话结束，通话时间五秒钟。
浅井把手机扔到一边，双手抓紧身旁的栏杆，蜷缩起来。
当初规划的时候大概出了些问题，六丁目尽管靠近商业区，却与交通干线碰巧尴尬地错开，因而附近一入夜就没什么人，静得人不敢呼吸。
像是埋葬在黑夜里似的，除了身体的疼痛，什么都感受不到。烟灰散开时火星烫了手，看着自己红肿的指尖，完全不觉得灼痛。
好像死了。
好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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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一次希望有人能来拯救，却始终等不到那人的出现。
等得太久太久了，漫长得如人生一般。
——在等谁？
从左胸口扩散开的痛楚麻木了神经，也不会忘记，烙印在骨髓中的名字。
像狰狞的伤疤一样无法去除。
即使伤痛也好，那个人留下的痕迹，是生命全部的荣耀。
……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第二章 羁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