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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八章 恶意 ...
14
神佑哲哉整整这一天都有些精神恍惚,始终无法静下心来。
他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本以为自己恢复了所有的记忆,包括成为川井南之前,不曾与人道出的过去,从记事起在札幌开始,在诡妖研究所经历的一切,再到现在的他,十七岁的神佑哲哉。
他的亲生父母姓佐藤,婚后两年有了儿子,取名川俊。
佐藤川俊,札幌人,九岁时意外发现自身异能后翘家,由于邻居兼同学吉川达也和森谷博雅出卖,他被当时恰巧正在札幌休假的鳯夜烬抓住,带去研究所给堂本伊绪做鉴定,确认为诡妖后,登记姓名为旷敬萱。而后藤冈靛征求了他的意见,决定送他去京都一所孤儿院,隶属泷泽七海管辖。十岁时他被川井幸枝领养,成为川井南,在川井家生活的五年中他和研究所认识的不算朋友的朋友们一直都有联系。十五岁结识樱吹花奈,征求川井有希同意后改名神佑哲哉,转学到东京,至今已两年。
——这般完整的记忆,却因花奈一句话成了问号。
记忆只是载体,是可以移植的,唯独其所承载的生命个体的过去,独一无二。
他失去和恢复的都是记忆。
这也就是为什么山崎会认为他是怪物。
神佑哲哉没有山崎奈落能看到的过去。
从研究所活着出来的人都知道没有过去意味着什么。
——复制品。
如果说旷敬萱没有过去,是因为出于自我保护意识使用了强制逻辑,可他在学校和山崎见面那次又算什么?他分明连自己的异能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要怎么解释,要怎么解释……
——难道,他是复制品?
但如果他是复制品,那原来的神佑哲哉又去了哪里?
不,他不会是复制品!复制品怎么可能拥有属于本体的记忆?应该像山崎那样完全不记得奚小雨的事了才对!
难道是谁,给他移植了神佑哲哉的记忆吗?
晴哉……?
铃声响起,宣布今日晚自习牢底终于坐穿,神佑逃难一样飞速收拾好书包,他现在只想赶快回家,好好睡一觉把这无中生有的疑虑忘个干净。
正准备去找柯南一路狂奔回家的时候却被堇叫住。天不遂人愿,就是这么个说法。
“神佑君,生物报告明天要交,我们一组哎。你都忘了吗?”
“呃……”神佑收回踏出教室的脚,书包扔回座位,抱歉地双手合十,向堇鞠了个躬,“现在想起来了。”
“资料我找好了,我们得抓紧在天亮之前把报告赶出来。”
“我可不可以借你手机先给四枫打个电话?他还等我回家呢。”
“请便,我在自习室等你。”
——不会是晴哉。
柯南没带手机,神佑自然是打不通的,去他们班找他,值日生说四枫已经走了,家里电话没人接,旭武家也打过电话,光子接的,说没看见他人。
因而傍晚下雨柯南在外面着凉发烧的事,真的不能怪神佑。
15
从这世界上抹杀一条生命的痕迹需要多久?如果你想看清过程,不要眨眼。精彩的部分,稍纵即逝。
说来只是一瞬间的事,亲眼经历却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
红灯,车停,行人快速穿梭马路。失控的厢式货车横着冲过来,顺带着两辆等红灯的本田,撞向站在斑马线中央的女孩以及恰巧走到她身旁的三位行人。
女孩的身体在空中慢慢地划出一道弧线,再落下,已然是二三十米远。
货车没有停下,扬长而去了。
人群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震得耳膜嗡嗡地响,鸣笛声、呼喊声、警笛大作,现场乱成一团。
四位伤者静静地躺在路上,两人伤得较轻,还在挣扎。
女孩青蓝的双眼呆滞着望着前方,中长的黑发略有凌乱,沾了血污粘在脸颊和颈间,血从她身下流出来,浸湿了藏蓝的裙子,在道路中央,开成一朵艳丽的,血莲花。
——似乎这样唯美的描写不适用于一个十岁女孩的死亡。
学姐……
樱吹学姐……
“学姐!”
风回湛醒来的时候已经入夜,厚厚的云遮了天顶,窗外阴沉沉的透不进一点光。
和室的隔窗拉开,片桐三月探进头来,关切地问他:“做噩梦了吗?”
湛擦擦额角细碎的汗,点头。
“早叫你不要这么早就睡,晚上会睡不着。”三月扔了叠好的外套进来,昨晚出门遇见森谷等人穿的那件,“喏,衣服洗好喽。要不要起来喝杯茶?”
“麻烦了。”
湛拿了枕边的T恤套上,起身铺好被褥,走到隔壁和室。
“没关系,我刚泡上。”
梅昆布茶,酸酸的,有点咸,很诡异的口感。
微抿了一口,湛轻轻放下茶杯,抬眼正对上片桐三月的视线,于是眨了眨眼,屏住呼吸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喝不惯?”三月坐直身子,手捧茶杯,轻轻吹气,喝了一口。
“嗯,有点。在横滨都是喝绿茶。”
“我这还有玄米茶和大麦茶。”
“噢,不用麻烦,喝几杯习惯就好了。”
“不用勉强自己。”抬手又倒了杯茶给湛,三月淡然道。她化了淡妆,昏暖的灯光更衬出一丝朦胧美,举止端庄大方,是典型的日本女人,若是穿上和服,定然极富一番韵味。
湛一时看愣了神。姐姐音无策很少饮茶,也只在节日时赴邀参加聚会才穿和服,湛记得策穿着和服站在樱树下的样子,好像浮世绘里的艺伎,美得令人不敢靠近。
“没、没有勉强。”湛回过神,忙低下头小心地接过茶杯。
“是因为樱吹的事?”
奇怪的味道再次入喉,湛敛低了眉,顿了些许他解嘲地笑,“不会是真的,不会的,学姐人那么好……未来可以改变吗?”说罢他满怀期待地抬眼看三月。
着实,天真。
三月微微点头,捧起茶杯一饮而尽。
“可以。在它改变你之后,改变它。”
湛垂眼失落的模样很可爱,沉默一阵后又抵着牙齿勉强地笑,笑得有够难看。
片桐三月,二十四岁,诡妖,能力是通过身体接触能够看到对方的未来。
前日,她透过未来的湛的眼,看到了一场车祸,致死的车祸。
“未”“来”,就是还没有来。还没有来的东西,哪有什么定数。
湛从来都是无神论者。
尽管如此,他还是会为学姐感到难过。没有意义的难过,还是难过。
学姐不会出事的,他一直这样对自己说。
可安慰从来都不能抵消难过。
于是他站在阳台吹口琴想让自己平静下来,淋了些雨,清醒多了。
不过瞥见遮雨棚下熟睡的四枫君时还真是吓了一跳,这么冷的天,会生病啊。
16
羽多野一的事还没搞定,C栋闹自杀的小子仓沢又不肯消停,本来只是夜班,被他一闹值了三天全勤,脑袋里灌了浆糊似的乱成一团,每走一步都跟死过一次似的。鳯夜烬挣扎地爬到家门前已经快到午夜,诸星要是再不放他走他绝对能睡死在办公室里,还好公寓电梯没坏,否则他杀人的心都有。
二十九岁单身男人的家,十三楼,两居室。
——妈的当初一定是中邪了才会买两居室!
开门看见屋里有灯亮着,烬愣了一下,轻轻放下正准备抬手就乱扔的公文包,换室内鞋悄悄走进去。深夜肥皂剧在播片尾曲,沙发上花奈靠在自己去年送她的毛绒熊上睡着了,买个玩具哄两句就乖了,小女生真好骗。烬关了电视,拿了件外套打算给花奈盖上,看到她圆圆的青蓝色大眼睛盯着自己。
“醒啦?回房睡吧。”烬放下外套,揉揉头发拿了件家居服来换。
两居室还是有必要的。
“晚饭吃了没?”花奈揽过熊娃娃,撇过头去揉揉稀松的睡眼。
“跟同事吃过了。”
“噢,好,晚安。”花奈抱起熊娃娃,迷迷糊糊地回房间。
身后传来烬的低语——“你好像,一点也不怕。”
“死过一次的人,还会再死吗?”手搭在门把上,她问道。
“没死成的话……会吧。”
“这样啊……谢谢。晚安。”
撞门声盖住他那句“晚安”,把他或真心或做戏的些许关心挡在门外,抵着门慢慢蹲下身,突然难得地特想哭,摸摸眼眶却还是干巴巴的。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她悄悄开了条门缝,看到烬靠坐在沙发上,手肘架在一旁支着头,若有所觉地转过头来看着她,等她开口。
他大抵是猜到自己的心思了,依他说,小女生最好搞。都猜到了还要等她先说,真是把妹的高手。也是,对女人没兴趣,不代表对把女人没兴趣。
那句话就哽在喉咙里。
像快要窒息的鱼一样笨拙地张开了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花奈做了几次深呼吸,然后轻轻地关上了门。
门关上前,听到他轻声再次道了句晚安,温柔的语调,同待那个人一样。
晚安。
若是我明天这个时候不能回家了,你只想说这个吗?
若是那个人不能再回家了,你也只会说这个吗?
我以为你能猜到我想问什么。
——你会想我吗?
17
报告完成又等雨停,在此期间神佑给柯南打了两次电话,仍旧关机。
班车早没了,怕女孩子走夜路会出事,神佑送堇回家。堇只穿了室内校服,路上哆哆嗦嗦地一直打喷嚏,神佑很男人地脱了自备的运动服给她披上,自己套上不顶冷的校服外套。
——就只是同学间常见的关心之举,什么借机表白心意留下好印象以便今后上手的,神佑当时真没想那么多,事后被柯南和花奈一直念念念也没地儿喊冤,郁闷了他好一阵。
一进家门看见绿川涉和广田光子,神佑就知道出事了。绿川涉二话没说拉过神佑,没等他反应过来,照着脸就是一拳,然后又一句话不说地走了。
神佑揉着青紫的眼角问光子:“柯南怎么了?”
“着凉发烧了,小孩子身体好,烧得容易厉害。抱歉,阿涉少爷他……”光子低下头,恭敬地递上药瓶,“药给他吃过了,明早还是还没退烧就再吃一次,饭后吃。药膏,神佑君拿着抹眼睛吧。还有,柯南他刚才一直叫您呢。”
广田学姐,18岁,同校三年级,京都人,安倍旭武的女朋友,柯南的准嫂子。广田光子是那种看上去就觉得特别温柔贤淑散发母性光辉的女生,没有特别漂亮但越看越顺眼,一头乌黑的长发总是盘起来梳团子头,显得很成熟,极有学姐风范。广田光子10岁时经历了一场严重的车祸,大难不死后便寄住在安倍家,被亚介先生安排陪在旭武身边,那之前在研究所,大家都称呼她,嘉唯姐。事实上,广田光子的实际年龄要比档案上大两三岁才是。
“噢,我知道了,谢谢。”
“告辞。”
“等等,绿川他脖子怎么了?”刚才挨打时神佑瞥见的,绿川脖子下面靠近锁骨的地方贴了个OK绷。
“碎玻璃沾在身上了,不小心划的。”
“怎么能划到那去。你可盯着他点,弄不好会留疤的。”上次被一条朗抓破脖子,神佑现在还留了道浅浅的印子。
“我看过了,扎挺深的。疤是留定了。”
“脖子留疤多难看啊。”
“男人有两道疤反而显得有魅力呢,况且千代学姐向来不介意这些。”
——这点确实,绿川左眼残疾千代都不介意。
“也是,绿川就算破相她也喜欢。”
“告辞。”
“慢走。”
光子再次行礼,而后出门去追绿川涉了。
不得不说,居然能够接受这样的女朋友,似乎还是他主动追光子的,安倍旭武还真是……有意思。
上楼看柯南的时候,他已经醒了,一双猫眼在黑暗中格外明亮。
“你去哪了?”
神佑摸了摸他额头,挺烫的。“在学校。抱歉回来晚了。干嘛不带手机?”
“我以为我不在家你会早回来。”
“我要赶生物报告啊,总不能连累同组吧。你不带手机我怎么找你?单说新宿,路我还没你熟呢,你还跑到文京去——”看到柯南难过地撅起嘴巴,神佑无奈地翻眼,他最受不了看小孩子委屈的样子,“好啦,我明天请假在家看着你好吧?以后就算真的怄气也不准把自己弄病,你生气难受我还得花时间照顾你,多不值啊,知道吗?”
有你照顾的话,我还真想多病一会儿。——柯南在心里小声念道。
借着门外透进来的一点柔和的光,柯南瞥见神佑眼角的淤青,“我哥打的?”
“嗯,该打。”
“疼吗?”
“不疼。——要喝水吗?”没等柯南回答,神佑就转身下楼去了。
哥他生气了啊……抱歉了,神佑。
要知道,猫是喂不熟的。
柯南不喝热水,神佑总是把水温兑的刚刚好,一点也不烫。
——真他妈叫人感动。
“神佑,你失忆以后,都没有打过我。”捧着还有余温的杯子,柯南鼓起嘴巴,眼里说不尽的惆怅。
“啊?为什么要打你?”
“神佑以前把我从楼梯上推下去过,手肘骨折以后还拿椅子打我,椅子腿都打断了。可是你现在都没有,一点都不像有暴躁人格的样子,我突然觉得,你不大像神佑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听他这么说,自己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分明已经恢复记忆了,却还是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开始吃那些镇定药物的,过去一年多,来到东京之后的那段记忆,依旧是空白。
“你说什么话,烧糊涂了?非要我打你一顿才好吗?真皮痒啊?我对你好点还不行吗?”
“行!”一双猫眼睛在夜里直放光,说罢又要扑上来,被眼疾手快的神佑迅速用被子压住。
“你好好睡一觉吧,两层被子是厚了点,出点汗好退烧,晚上不准踢被子然后说冷要我抱啊。”
“你不是说要照顾我吗!这么点小要求都不能满足?我是病人啊。”好小气!
“照顾不代表献身,所以你还是早点好起来吧。”
神佑偷笑着从柜子里抱出夏天用的薄被摊到床上铺好。
——当然第二天早上醒来倒霉的神佑同学还是发现自己被缠住了,可怜的被子被踢到一边,柯南环着他胳膊扣得死紧,掰都费劲。
真是的,分明平时睡觉挺安分的呀。
生病了你了不起啊!
18
“你一点都不像有暴躁人格的样子,我突然觉得,你不大像神佑了。”
——这算什么逻辑?
当你的神佑真辛苦,想变好都不行吗?
打电话跟班导请过假后,神佑趴在客厅的沙发上郁闷。
你是神佑哲哉吗?或者,他的复制品?那么你又是第几个神佑哲哉呢?
——这个令人头痛却无法回避的问题,若没有花奈那一番话,神佑完全可以当山崎是在故意开玩笑,但现在,他无法释怀。
他开始自问,不断地自问,用力地回忆每一个细节,将每一段不完整的记忆拼凑完全,直到没有断点。
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意念。
一个简单的意念往往可以促成许多事。
下午新闻插播一则关于连环车祸死者的讣告,六人身亡,照片上其中一人他认得。
绝不会错,就是那个一番话就害他头痛到不行的,他家的好妹妹。
19
放学路上堇去买笔记本顺便逛了街,回家就看见餐桌上还热的烤布丁和柠檬派,光子又学新点心了,安倍旭武这大白耗子做得好不幸福。
“好吃吗?”
“嗯。”
“你喜欢就好。”
光子系着暖黄色的围裙正在收拾餐桌,旭武坐在餐桌旁剥橙子给她。
总觉得有光圈环绕在两人周围呢,恋爱真好。堇摸摸头,心里好生羡慕。
“小堇回来啦,要吃点心吗?”
“还不饿。晚饭再说吧。”
“那你先写功课噢,晚饭一会儿就好了。”
“小堇。”正要上楼,旭武叫住堇,扔给她一个信封,“零用钱。”
“谢谢学长。”堇点头致谢,快步上楼回房,关门,死锁。
信封里除了三万块,还有一瓶白魄。灵魄纯白,孩童之魄。
安倍学长和光子姐真的很照顾她,每个月都给她零用钱。
即使身为诡妖,她也是女人,不能接受自己变丑的样子。为了漂亮,只能不断地噬魂,保持住她现在的模样。
何况,这也不算很残忍。
还沉浸在灵魄相融的快感中,就听见楼下传来塑料盘子落地的声音,堇慌忙下楼察看。
客厅里,光子跪坐在地上,捂着嘴,双肩不住地颤抖。旭武从后面抱住她的肩膀,安慰她,“没事,没事的……”
电视上正插播两个小时前在荒川区发生的连环车祸后续报道,死者身份已查明。
20
回身撞上卧室的门,神佑把水杯和药瓶放在桌上。
“柯南,起来吃药啦。”
柯南懒洋洋地扯掉盖在头上的被子,伸了个懒腰,“唉,神佑你的眼睛,颜色好像更深了。”
“是啊。”抬手摸摸眼角的青紫,抹了药还是有点疼,“明天还得去学校了,怎么办啊。”
“哥真过分,这么帅的一张脸都打肿了。”
神佑笑着摸摸柯南的额头,递上水杯和退烧药:“来,吃药。”
脑袋里仍然是方才的新闻。
越想越觉得有意思。
樱吹。
典子。
21
新宿区。森谷宅。
博雅站在餐桌前剥橙子。达也悄悄从背后偷袭,跳上他背,幼稚地张大嘴:“啊——”
博雅好笑地喂他一瓣橙子。
无聊地拿着遥控器不断换台的萤玹吹了声口哨唤他俩过来。
新闻插播一则讣告,连环车祸死者身份已确定,请家属速来领取尸首。
达也从博雅背上下来,玩味地笑。
人类,似乎也并不是那么没意思。
……
To Be Continued
如果我死了,你会想我吗?
那么现在起,故事终于步入正轨,接下来的故事进展会比较快。
广田光子的实际年龄比档案大三岁,车祸实际上是在十三岁。初嘉唯是十三岁在韩国死的,车祸导致九条谴瞎了眼睛,详见【第十一章 譃爱】结尾处(53章)。紫赯明间、初嘉唯、九条谴、音无策、泷泽七海,又一拨被废弃掉的支线,我当初真的想了很多啊,整个构架而不只是神佑一个人的故事,父辈的故事也都想了(啧啧,现在净是遗憾呀)如果全写出来故事会变得超级拖沓,我也不一定收拾得来。留下些线索算纪念吧。
I’ll Be Back.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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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八章 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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