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贰）东南枝》Samael

32、第三十二章

　　【一】
　　总之，今天的大概就可以用“你家厕所有多小，世界就有多小。”这句旷世名言来做开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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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钟之后，两个人已经坐在小区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里了，四周都是浓情蜜意的情侣们，段小邪微微感到有些不自在，直到服务员热情推荐情侣咖啡套餐，她彻底地喷了。反观苏睿，淡定地听着服务员的各种推荐，最后温声问段小邪：“要喝什么？”
　　“焦糖玛奇朵就好了。”
　　“一杯蓝山，一杯焦糖玛奇朵。”苏睿收起了手中的单子，递给了服务员。

　　苏睿勾着嘴角看着坐在对面的女生，她把卷发随意绾在脑后，牛仔短裤，白色T恤，轮廓干净清秀，眼睛乌黑发亮。
　　直到女生被他的笑渗到了，抽搐着嘴角，低声下气道：“苏老大我求求你别笑得这么渗人了成么，我招，我都招。”
　　苏睿展颜一笑：“说吧。”
　　段小邪皱着眉头开始讲述前因后果，苏睿拿出手机找到秦淮的名字，坏心眼地发了一条短信过去：“贰淮，跟你说件事。”
　　十秒钟之后，彼端慢腾腾地回复道：“什么事？”
　　他斟酌了一下词句，回复道：“我今天看到小鞋子了。”
　　对方发来一个鄙视的表情：“【翻白眼】我天天看到她啊。”
　　“NONONO，不是游戏里。是现实，我们还坐在一起喝咖啡嘞，蛮漂亮的妹子。”苏睿按下发送键的同时，心里默念着一，二，三。
　　很快，夺命连环CALL如期而至。
　　苏睿把玩着手机，看着屏幕上“贰淮”的名字一闪一闪，嘴角的笑容越咧越大，段小邪一脸好奇地看着他，疑惑问道：“老大，你还不接电话？”
　　“那我去接个电话。”苏睿指了指门口。
　　“去吧去吧。”段小邪冲他笑笑。

　　按下通话键，秦淮吼声就传过来了，简直是用尽灵魂力量的怒吼：“小睿你妹儿！！不接我电话是吧？”
　　“哎，话不能这么说啊，这不是接了嘛。”比起秦淮，苏睿的声音简直是欢快的一塌糊涂，他点了根烟，吸了一口，慢悠悠道，“怎么了，找我什么事？”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好歹我们是穿一条裤衩一起长大的哥们，你就这么对我！”
　　“打住，跟你穿一条裤衩长大的，是小渊，不是我。”苏睿继续慢条斯理地开口，他都能想象得出，屏幕那边的那人跳起脚来恨不得掐死他的样子。
　　出乎意料的是，对面突然沉寂下来，这让苏睿反而有点不安，他试探着开口：“怎么了，贰淮？”
　　“在找车钥匙和棒球棍。”几乎是从后槽牙挤出来的声音，换句话说，咬牙切齿。
　　“贰淮你不会现在打算赶过来吧……”苏睿掐灭了手里的烟。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那边顿了顿，“你在哪呢？”
　　“算了，别闹了。”苏睿的声音正经起来，“小鞋子是个好姑娘，是我一学生的朋友，我也是无意中认识的，我劝你一句，以前玩玩闹闹就算了，你别骗人家小姑娘。”
　　“喂！在你心里我的风评就这么差么？我没骗她，我是真的……”秦淮嘟囔着，“我也说不清自己现在什么想法，以前我还老笑话小渊纯情，事实证明，我还真没比他强到哪里去。”
　　“行了，当哥们的言尽于此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先挂了，一会还有点事。”
　　“等等，别挂……喂……”
　　苏睿收起了手机，把烟蒂扔进一边的垃圾桶，推开门走进去，看到女生正托着腮，搅拌着手里的咖啡，一脸的百无聊赖。
　　“抱歉，接电话接得有些久。”他冲她笑笑，坐回座位。
　　“矮油，老大，你跟我客气什么。”女生脸上的表情一下子生动起来，“说起来我还是觉得蛮不可思议的，你竟然就住在我隔壁。”
　　“我刚才也吓了一跳。”苏睿笑出声来，“我还在想，怎么邻居你连我的游戏ID都知道。”
　　女生吐吐舌头：“我是听声音听出来的，之前一直觉得你的声音好耳熟，跟江文卓听你的讲座的时候，我就觉得耳熟啦，就是没有跟游戏里联系起来。”
　　“啊嘞？你也听过我的讲座？”苏睿的表情有些古怪。
　　“……啊哈哈哈……陪江文卓去的，其实我听不太懂，专业词汇太多。”女生笑得有些尴尬。
　　“你们真不是男女朋友？”苏睿勾勾嘴角，笑得有些促狭。
　　“不是啦！我们只是普通的青梅竹马，他有女朋友的，只是前段时间他女朋友嫌他光顾游戏不顾她，所以分手了。”
　　“真是青春啊……”
　　“你在吐槽吧，你一定在吐槽吧。”
　　“哎？怎么会，我这么稳重的人怎么会吐槽嘞。”
　　“老大，别狡辩了，你的形象，已经崩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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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在咖啡馆聊了一会，喝完了咖啡，就取道回府，楼道里仍旧是黑漆漆的一片，依旧没有来电。道过别之后，苏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看着手机里的几条短信，他慢慢地笑了。
　　“小睿睿，我想了想，我这次真的是认真的。 From 贰淮”
　　“小睿睿，你可以尽情嘲笑我了，这种隔着一根网线也会动情的不靠谱行为，我终于做出来了。 From 贰淮”
　　“小睿睿，你他妈的好歹回复我一下啊。 From 贰淮”
　　“小睿睿，你再不回复我，我真开车杀到你家里去了！ From 贰淮”
　　“我靠，你家没人。 From 贰淮”
　　“小睿睿，我恨你，真的！！！！！ 绝交啊！！！混蛋！！！！ From 贰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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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势力主就住在隔壁”这一事实还是给段小邪造成了不大不小的冲击。

　　苏睿简明扼要地表示让她回势力，她颇有点为难地挠着头看着他：“我在天下都说了恩怨跟势力无关了，万一那群人又追着跑去势力要说法，我回去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么？”
　　苏睿懒懒地倚在门框上，淡定地开口：“没事，你回来就成，势力里一堆祸头子，多你一个少你一个没有太大差别。”
　　“不行啊……”段小邪期期艾艾，“我都耍帅放狠话了，又回去醉千年，很没有面子耶。”
　　破天荒地，苏睿沉默了，不过看他的表情，很想把手里的苹果砸到“死要面子星人”段小邪的脸上，随后他把手里的苹果往她怀里一抛，开口：“给你了。”
　　“谢老大赏赐，我先去爬游戏了。”段小邪欢天喜地捧着苹果一溜烟跑进了屋子。
　　苏睿嘴角抽搐，黑线和青筋在额头处噼里啪啦炸开来，抬手，关上了门。

　　段小邪上线之后，还是收到了一个势力邀请。
　　“青峰邀请你加入阡陌，同意OR拒绝？”
　　咦？苏睿的小号？
　　她迟疑了一下，按下了同意。
　　【势力】段小邪成功加入阡陌。
　　她刚刚在频道里打出一句：大家好。还没来得及发送，就见势力里一个人冒头出来
　　【势力】【元老】明渊：【斜眼】啧
　　纳尼！！！这是鬼畜渊的势力！！！！不过你就不能换个欢迎方式么，小渊你是从斜眼星来的么！不过，她还来不及震惊，就见第二个人也冒头出来了。
　　【势力】隔壁内茶几叔：【抱】阿姐，你来啦~~~~~
　　什么……几几也在！她再次震惊地掀了键盘，不过很快想起，那一日下天牢，几几确实是跟着小渊进了势力。

　　【势力】【元老】青峰：【敲木鱼】欢迎。
　　【势力】【势力主】丶梵帝：【瞪眼】老苏，你媳妇？欢迎欢迎【撒花】
　　【势力】【元老】青峰：别胡说。
　　【势力】【势力尚书】丶梵兮：【萌】新来的妹子咩~~
　　【势力】丶紫凝：【撒花】欢迎。
　　【势力】鬼卿：【撒花】欢迎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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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实说，进势力与否对她来说没有太大差别，不过，苏睿已经很照顾她了，见她不愿意回醉千年，还开了小号邀请她来这边，再拒绝显得不太好，于是她就暂时在阡陌这边安家落户了。
　　势力频道里主要是名叫梵兮的冰心跟着另外几个冰心妹子聊天刷屏，卖萌的卖萌，卖腐的卖腐，段小邪没有插话的欲望，礼貌地打过招呼之后，直接把势力频道屏蔽了，摩拳擦掌，雄纠纠气昂昂地跨进了战场，战场里还碰到了熟人——明渊。两个人屡次还被分到敌对阵营，自然又是一番刀光剑影的厮杀，明渊可不会因为你是熟人就会放水。
　　不过，段小邪的不幸在于——她不该吃了雄心豹子胆去撩拨小渊，嘲笑他前几天被小号杀了的事实。
　　接下来，小渊简直就像赛亚人变身一样，或者说是初号机暴走也不为过，全场追着段小邪身后杀，段小邪被他的戾气吓得屁滚尿流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一边跑路，一边内牛满面，陌你骗人，炸毛的小渊他娘的哪里好玩了，简直就是会走动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好么。

　　从战场出来之后，她躺在战场外的草坪上，平复着被杀得死去活来的心情。再一抬眼，发现明渊正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反射性一跃而起，后退三步，警戒地瞪着他。
　　【当前】段小邪：你你你你要干嘛……
　　【当前】明渊：【斜眼】太逊了。
　　段小邪也怒了，然后，往前迈了一步，站定。
　　【当前】段小邪：矮油，那个被小号杀了的小渊（摇手绢）

　　明渊沉默了，段小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身后的小白翅膀闪啊闪啊，就闪成了黑色，如同死神缓缓张开的羽翼……然后……然后在激烈的思想斗争以及排山倒海的心理活动之后，段小邪做出一个特别没出息的举动。
　　——迅速按了关闭，退出游戏，扯了网线。

　　她在屏幕前松了一口气，决定去吃晚饭，刚拉开门，就见苏睿站在门外，举着手要敲门。
　　她扯出个笑：“老大，要不要一起吃饭？”
　　“不了，我吃过了，我就是来转告一下小渊的原话‘等死吧’。”苏睿缓缓开口。
　　“喂……我说，老大你是晚上吃撑了么，这种事情，不用专门来通知我吧。”她的一张脸都抽搐起来。
　　“因为没有你的手机号啊。”苏睿摇了摇手中的手机，“不然就短信通知你了。”
　　段小邪嘴角抽搐着拿过他手里的手机，输进一串号码，又塞回他的怀里：“老大，我去吃饭了，回头见，再待下去我要心力憔悴了。”

　　等到她吃完晚饭回来，发现苏睿门口又热闹起来，她在楼道里磨磨蹭蹭，纠结着是装作没看见直接回去，还是跟苏睿打个招呼后再回屋。

　　一个黑色短发的男人怀里抱着一只肥嘟嘟的喜马拉雅猫，站在苏睿门口，对着苏睿冷然而视，大有一种“你不让我进门我就死给你看”之势。

　　男人的侧脸漂亮而又眼熟。

　　“喂，帮帮忙嘛，你知道的，汤圆很娇气，托付给宠物中心我很不放心，我又不可能明天带它上飞机啊。”黑发男人开口，声音清亮，有点耳熟。

　　“你前天不是还说要绝交？”苏睿倚在门框上，笑着斩断他的情绪，“这个时候又想到我了？”
　　“还不是因为这死猫咪就跟你和小渊熟，在别人家里能翻了天，还有，你把相交多年的老友堵在门外，也未免太没有礼貌了吧？”大概是因为猫咪太肥了，男人把猫咪放下来，活动了一下肩膀。
　　“哟呵，那你怎么不去找小渊？”苏睿掏出烟来，递给他一根。
　　“嗨，别提了。”男人接过烟来，点燃，“刚才也不知道谁惹毛他了，还挂我电话，所以我只好来找你了。”
　　“合着我就是个备胎啊。”苏睿似笑非笑。
　　“不不不，小睿你是我的真爱。”

　　……哎呦喂，她好像陷入不得了的故事里了，在这个过程里，她终于在自己浅薄的记忆里挖出了这个男人的来历。当时她和江文卓一起吃饭时，遇到苏睿和这个男人在吃饭。她还默默地吐槽过这个男人的眼神，好像别人欠了他八百万似的。并且她还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苏睿的男朋友（遭到了江文卓的强烈抗议）……不过照今天这故事的发展尿性来看，她的怀疑不无道理啊。

　　正在她的脑内小剧场神展开时，脚下传来了“喵呜”的声音，她低下头，发现那只肥嘟嘟的猫咪已经爬了过来，扑在她的腿上，一脸渴望地望着她……她手里的袋子。
　　“想吃咩？”她摇了摇手中的袋子，袋子里装着的是鱼干。
　　猫咪仍旧喵呜地叫着，她蹲下身，忍不住揉搓了一下猫咪毛茸茸的脑袋，这种猫咪很娇气，没经过主人允许，她不敢乱喂东西，让猫咪吃坏肚子就坏事了。
　　不过，手感真好。
　　最终，她没有忍住，把猫咪抱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