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BG」ON AIR》densply

32、C5

　　5.5

　　黑发，长T裙，白球鞋，在短短的惊诧过后，流川唯认出了那几件本该躺在自已衣橱里的私人物品。刺眼的阳光湛亮的瘆人，小巷里一双身影被高耸的墙壁遮掩在建筑物的阴影里，炽烈相拥。流川唯站在通亮的三叉路看到这一幕时狠狠咽了下口水，这种事完全不在她的认知范围内，一个forger的潜意识里出现她的投影，这很危险，也很难让人接受。

　　时间就在这层被光线主导的空间里飞转流失，流川唯怔大了眼球一瞬不瞬地紧盯住阴影中的男女，一阵急风穿透小巷，仁王线条硬朗的肩头突然一震，接着，他转头看到了巷口的流川唯。

　　目光相交，连呼出的空气都让人感觉口干舌燥，逆光中的流川唯很难让仁王看清她的表情，翻起手腕遮在额前，她抬头看了眼天空中不厌其烦地放送热能的发光体，接着，便再次低首对上仁王从容的视线。

　　‘那叫什么眼神？’她在心里暗暗不爽，摆明了占别人便宜还一脸‘爷就是愿意’的表情，虽然不是原装，用的也是我的版权。

　　--“你最好赶快把她解决掉，如果让外面的人知道你脑袋里也有这么个玩意儿，Niou你就玩完了，没人愿意跟你一起入梦。”

　　--“事实上，我不是Cobb，而你，也不是疯美人Mal。”

　　--“那不是我。”

　　流川唯站在巨大的光圈里把视线撇向仁王双臂间的Mike，“虽然看起来很一致，但很明显，她是个地道的冒牌货。”

　　--“你的意思是她看起来比你可口？”

　　--“Niou，我不是TMD起司蛋糕。”

　　--“你就一点儿也不好奇？”

　　--“...你想说什么。”

　　--“你知道。”

　　仁王没有片刻迟疑的回答利落的让人无言以对，流川唯薄薄的嘴唇上下开合了几次终究什么都没说，她不是笨蛋，在一个forger的脑袋里投射出另一个女人的影像她当然明白这暗示着什么，就像Cobb潜意识里的Mal，或者藏在自已脑中的父亲。

　　--“你是Niou，Cobb和你不一样。”

　　急风彻底卷过巷尾，流川唯撩开遮在眼前的发梢直直地看向仁王，这句话很早之前她就想对仁王说，不是疑问句，是正式的肯定句。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Cobb是万年的痴情种，而我是乱-交的杂-种？” 毫无疑问仁王接下来的态度是流川唯预想了一千种都没料到的可能，他选择避开视线不再允许流川唯的直视，“干掉Ryan，干掉Murphy，再为你爸爸报仇干掉中泽智也，然后呢，你想做的都做完之后呢，像离开纽约一样打包消失吗，不让任何人找到你，由其是我。”

　　--“...”

　　--“这样也好，到那时换个城市换个身份，你继续做你的设计师，而我还是满世界飞的仁王雅治，互不相识很不错，再见面时连时髦的老友叙旧都省了。”

　　--“...”

　　阳光浓烈依旧，一个三叉路口隔绝分两种温度，巷内的冷淡漠然，以及巷外的束手无策。流川唯站在太阳投出的巨大光圈中央捏紧了拳头，一滴冷汗顺着鬓角倏地下滑，面对这样的仁王，她确实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乱无措。

　　--“你来这干嘛Mike小姐？杂-种的大脑不适合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

　　--“看来你没什么想说的了，那我就失陪了，杂-种也很忙。”

　　仁王说完相当危险地看了眼流川唯，接着，他撒开怀里的Mike转身就走，流川唯在那个瞬间确实有股冲上去拦下他的冲动，但如果那样的事情被允许发生，她就不叫流川唯了。稍稍探出的手臂荡在空中几秒后被狠狠地落下，流川唯滞重地盯着地面良久，直到仁王冷漠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另一端的巷口。

　　搞砸了。她明白自已正在犯一个巨大的错误，有时候辩解失误往往比制造失误更难，就比如现在，流川唯只能一个人咬着嘴唇死盯着仁王消失的巷口，而隐藏在建筑物阴影里的另一个自已也不知何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也许过了今天，仁王的大脑里再也不会出现Mike这号人物了，她彻底搞砸了。

　　5.6 前哨者柳生

　　我叫柳生比吕士，一个专业的盗梦人，之所以误入这个圈子，还是被大学时误交的损友所赐，对，就是那根会行动的生-殖器仁王雅治。

　　严格来说，Niou确实算得上是高端人士，长相败类泡妞儿肯下血本，想想看，像这种披着帅哥皮的散财童子哪个女人不喜欢。所以呢，从我认识他的第一天开始，不，确切说，应该是没认识之前也一样，Niou一直处于辣手摧花的状态，男人我不清楚，但女人，他睡过的神奇数字我担保连他自已也数不清。

　　如果没有认识Niou，我的人生会是怎样？中规中矩地完成大学课程，耗过见习期考下牌照，顺利踏入多金男人的行列，再找个无不良嗜好的女人结婚，生孩子，换更大的房子。听起来真不赖，可这一切都只是假设，假设没认识Niou。

　　但现在，这个叫Niou的男人就坐在我身边抖着脚玩填字游戏。他是从什么开始迷上这种无聊的把戏？大概是上次到纽约帮Arthur做任务之后，不止是他，还有那个叫Mike的仙人掌女人，他们同样迷恋填字游戏，就像美国人迷恋卡斯特罗和本拉登，一定要把他们干掉一样。

　　对于Niou，我本以为他会把这种特别适合他的播种人生持续进行到底，但事情往往总会在我们最沾沾自喜的时间点捅上一刀。Mike的出现就印证了这种理论，而这种理论最直接的受害者就是Niou，至少我这样认为。

　　Niou近期应该没找过新床伴，这点我看得出来，当然，如果他做‘自已吃自已’那种没技术含量的事除外。我对Niou的惯性了解也仅止于几个月前与Niou来纽约做Butler的案子前，那之后的时间，我觉得他产生了一丁点小改变，说不出区别在哪，总之感觉很怪，由其是他和Mike一起消失的那段时间。后来我有和他谈过，他说一切OK，但人不能总是一成不变。

　　什么叫不能一成不变？这里面的潜台词当时我并没多想，毕竟他是Niou，我没觉得他有什么需要我为他担心。但现在我并不这样认为了，如果时间能倒退回那天，我宁愿让他说我娘炮。

　　事情是从什么时间开始越走越偏的？大概是Niou告诉我，他的潜意识里出现Mike的投影开始，那之后，我确实观察过Mike，那女人闷归闷，工作起来还是相当靠谱的。她平时话不多，但跟Yusuf除外，那位著名药剂师好像天生就有成为火力主攻点的潜质，不光是Mike，Arthur也经常夹枪带棒地攻击他，我真怀疑Cobb当年是怎么把这群人拢到一起的。

　　不过话说回来，只要一开始工作，他们还是非常值得信任的工作伙伴，至少Wilson小队的组员和他们不是一个水准上的。Arthur把Mike教的非常出色，她很具想象力，相当适合做筑梦这个行业。只是有一点一直让我心存芥蒂，Mike给我的印象中，总是透着点超越年龄的成熟感，虽然不说话，但我清楚她的心界相当高，事情在她眼里总是轻而易举就被戳中要害，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她对Niou的认识一直禁锢在一个框框里，而且未见改观，Niou的潜移默化我感觉得到，但她未必。

　　果然，这种非常有必要的担心在我从日本返回后切实发生了，当我和Arthur赶回韦斯特切斯特郡的宅底后，气氛不一般，非常不一般。Eames当时外出，Mike黑着脸在键盘上敲敲打打，而Niou正和Cathy在厨房里谈笑风生，这算什么场面？我扭头看向Arthur，他也正猛拧眉毛诧异，还好有一个正常人，Yusuf这时挤眉弄眼地走过来趴在Arthur耳边说，“你可以考虑干掉Niou了。”

　　那天晚上，我找Niou单独聊了一下，之前他还特地飞到LA见了Mike，这事按照正常规律应该朝着阳光明媚的积极方向发展才对，可目前这种局面，完全TMD跑偏了。

　　--“Cathy是回头草，你要慎重。” 我这样对Niou作了开场白。

　　--“我又不是马，不吃草。”

　　--“Mike最近脸很臭。”

　　--“是吗，没注意。”

　　--“得了Niou，到底怎么回事。”

　　--“你越来越gay了柳生。”

　　--“主要是你们太轰动了。”

　　--“呐，一直以来我就说我和Mike没问题，是你们想太多了。”

　　--“OK，不管怎样，你开心就好。”

　　--“...”

　　那天到最后，Niou也没再说什么，但我知道他不开心，相当不开心。他和Mike显然进展的很不顺利，甚至可以叫恶劣。不止是我，这个小队里的其他人也都察觉到了，Eames开始衡量把Cathy这种心智不健全的女人弄来是不是不太妥当，Arthur则整天黑着脸继续发挥水泥柱的精神，连最没心没肺的Yusuf都嗅出了苗头不对，乖乖呆在自已的房间和老婆孩子烫电话粥，不肯出门感受满客厅的微妙气氛。

　　我们的工作就在这种极不协调的氛围下展开，开讨论会的时候，Niou和Mike分别坐在沙发最远端的两个位置上，一个低头在速记本上写写画画，一个翘着腿盯着Arthur身后的移动白板放空，Cathy不是笨蛋，女人天生就配备这种雷达，专业寻找各种潜在情敌。果然在几天后的一个下午，Cathy趁Yusuf在花园闲逛的空档截住了他。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她要问什么，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她选对了对象，Yusuf的EQ绝对绕不过Cathy的陷阱。十五分钟后，Cathy漂亮的脸蛋开始越来越臭，看来Yusuf开始招供了。

　　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再继续躲在角落里了，转身返回客厅，Mike正俯在桌面上勾画着什么，餐盘里的意面已经腻成一坨，不难想象她有多长时间没换过动作了。看来不止Niou失常，这边也有一位。经过Mike身边，我轻轻叩了下桌面就当提醒她，Mike这时才倏地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我，接着，她搔了搔额头，略显局促的笑了下。恰巧，Cathy这时正从连通花园的玻璃门进来，在看到我和Mike后，她像往常一样热情地扬起手臂打招呼，随后便径直穿过我们朝自已的工作室走去。

　　真是聪明人，如果她之前就用这种智商和Niou相处，也不至被人白睡了还记不住长相，但现在，我觉得非常有必要提醒Niou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