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BG」ON AIR》densply

25、B17

　　3.9

　　仁王雅治最近有点不寻常，天气预报可没提醒流川唯最近要刮暴风雨，但她就是能从仁王身上感觉到随时有预警的可能，就从仁王彻夜未归的那天开始。

　　柳生从认识仁王的第一天开始就不觉得他能在哪个女人身上失手，向来都是他轻车熟路地在各色皮肤各个种族间的异性身上捞便宜，但这仅限于身体上，绝不包括心灵。仁王把点到为止四个字已经玩到了风生水起的地步，什么时间进，什么时间退，他完全凭借多年满世界播种的经验作出判断，指哪打哪，从不失手。

　　但是对于流川唯，柳生嗅出了一点点要翻船的危险味道，他实在搞不懂仁王在36C的大风大浪里都能游刃有余地全身而退，为什么会在Mike这种又浅又平的小水坑里翻船。由其当仁王自嘲式地告诉柳生，他的totem在Mike那的时候，前哨的眼角不无诧异地闪过一道精光，接着，柳生仰头干掉了杯里的酒。

　　--“要知道，潜意识里出现Mike并不代表你一定要跟她怎么样。打个比方说，如果你梦到的是皮特，那也不代表你就非得变成朱莉，也许你只是单纯觉得皮特很帅，或者你想变的是安妮斯顿也说不定。所以放松点Niou，别非往自已脖子上套狗链，Mike根本就不是你的款儿。”

　　作为兄弟，柳生当然希望仁王坚持自我保持活到老泡到老的风格，玩感情根本不适合他，像他们这种人，最难挑战的敌人就是自已，如果非要用不负责任的行为验证这种理论的话，那最后倒霉的一定是Mike，与其走到那步田地，倒不如一开始两人就积极地定性在速食炮-友的关系层面上，利人利已天下大同，感情那玩意，如今可以等同油炸快餐一样垃圾了，世俗早晚会把它氧化了，非要等到大家深沉痛苦百转千回了才领悟，那不符合他们这种高端男人的风格。

　　半小时后，柳生终于对着仁王苦口婆心地阐述完‘你和Mike没可能’这个核心思想，伪装者听完后戏噱地笑了笑没再过多表示什么，但他还是在柳生的眼皮底下拒绝为一位‘主动要求仁王请自已喝一杯’的金发美女买单，当然这么说也不完全准确，真正的酒单他付了，只是在那之后理论上应该发生的干柴烈火他没心情应酬，至少今天是这样。

　　至于流川唯，那天之后她再见到仁王时，是在她给Arthur讲解第二层梦的空档，当时她背对着仓库大门并不知道仁王进来了。况且，工作狂Arthur也不会留给她转移专注力的机会，他是这层的梦主，Mike为他设计的每一个细节他都非得搞到明确，再明确点，非常明确的时候才肯罢手，严谨务实细节控的Arthur是不会允许自已出现丝毫差错的，包括这次任务。

　　一切交待妥当，Mike同意和Arthur下去跑一圈，顺便再查查关键环节的漏洞。趁Arthur准备PD机的间歇，流川唯转身看见一夜未归的仁王。当时他正和Yusuf聊着什么，一边挽高袖口一边因为犹太胖子的某个过时冷笑话撇笑，看样子他们是准备再试一轮Yusuf配的somnacin，柳生一直站在旁边忙自已的事，直到他注意到几米外Mike小姐不算友善的表情后，才想起应该提醒身边的搭档。

　　--“Niou，Mike在看这边，你该打个招呼吧。”

　　仁王本已经在躺椅上就位准备入梦，在听到柳生的友情提示后，他抬头看向Mike，随后，便放下Yusuf递过来的pasiv导管直接向堆满建筑模型的工作台走去，“晚上有空吗？” ，走到流川身边，伪装者开口问。

　　--“忙的人是你吧。”

　　Mike的态度不以为然，仁王当然明白她在暗示什么，低着头随意摆弄几下筑梦师刚刚搭好的摩天大楼，仁王继续说，“那好，晚上我等你，有正事谈。”

　　--“有什么正事非得晚上谈，说来听听也许我能帮上忙。”

　　Niou的话刚说完，Arthur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插到了他们中间，并且在用相当危险的眼神盯着仁王看，“Niou，对于你在forger这个位置上的专业度我表示认可，但除此之外的其他方面我不敢恭维，而且，这个case到目前为止并没完成，如果中途因为你的缘故给这个小组带来任何的不便，或者是破坏，我想你是了解我的。”

　　Arthur说完故意顿了几秒以便让身边还在摆弄建筑模型的男人足够消化，接着，他转头看了Mike一眼，随后两人便离开工作台准备进行第二层梦的试跑，PD机已经准备好，流川唯在插入注射器前还不咸不淡地扫了仁王一眼，那家伙从刚才起就一直没动，Arthur的话虽然听上去刺耳，但对于Niou这把个中高手而言，这种程度的警告根本伤不及表皮，话虽如此，在流川唯合紧眼睑入梦前，她还是含混间察觉到仁王转身时倨傲冷漠的脸。

　　等到再次睁开双眼，流川唯已经和Arthur站到了某条不知名的大道中央，天空的颜色不阴不明不强不弱，几丝淡薄的晕黄中加杂了少许的灰色，就像许多个初秋的清晨，柔弱的阳光无力撕开厚重的云层，它们只能依靠生命力强的佼佼者勉强穿透阻碍冲破云瑞，赶在上班的人们出门前向大地撒下少许天光。

　　流川唯就在这抹淡白的晕笼下，尾随着Arthur不急不缓地走上了这条无人的街道，脚下生硬的石块偶尔会与鞋底发生不愉快的摩擦，生瑟的咯吱声在下一秒就会响彻整条街区，并且无限放大。街道的两边，都被Arthur的大脑选择性地塞满了鳞次栉比的建筑物，它们一栋连着一栋错落有致井井有条，水果摊，咖啡馆，小报厅，还有五颜六色的糖果屋。

　　其实只要你细心观察就不难揣摩Arthur的性格，这个人的枯燥程度就如同他造的梦，规律性线条，无限循环的排列方式，还有乏味到及至的矛盾建筑，流川唯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在四周这些长相酷似的建筑物里一定存在着无数条让人抓狂的彭罗斯阶梯，一旦你有幸踩上那条在三维世界里不可能出现的悖论建筑，那恭喜你，混沌重叠无止境的一生即将开始了，你将在那条看不到尽头的阶梯上无限重复几小时前，几天前，甚至一辈子都在不断重复的事，那里没有阳光，没有水分，没有生命，同样也没有人类鬼祟的社会性。只要Arthur愿意，你可以无休无止地在那片乐土上耗费光阴，直到□□支离破碎，直到生命苟延残喘。

　　想到这，流川唯不禁为那些曾经和Arthur交过手的对象悲哀，不论他们是真实存在的人类还是甲乙丙丁潜意识里的投射人物。抬高下颌努力用目光追赶前方那个身型瘦消而尖锐的背影，流川唯突然察觉内心油然而生的一股怆然感。

　　接着，Arthur便像感知到身后的蹉跎一般转身立定，他木然地盯着年青的筑梦师看了一会儿，随后便指了指街边的长椅，流川唯看懂了他的示意，没有过多的言语，她快步跟上前坐到了Arthur的身边。

　　--“Mike，我一向认为在这个圈子里我应该是你最值得信任的人。”

　　Arthur开门见山地阐述自已了的立场，而换来的只有流川唯颇为疑虑的表情，“一向如此Arthur，你到底想说什么。”

　　--“可能这是你的私事我不该过问，但你是Cobb带过来的，而且我们一直捆绑合作，无论算工作伙伴或者朋友也好，我觉得我对你的忠告绝对是负责而且正确的。”

　　--“...”

　　--“我不清楚你和Niou到底算怎么一回事，虽然你再三向我保证过和他绝对没什么，但你要知道Mike，有些事不是你想否认就否认得了的，无论是Eames，Yusuf或者柳生，没人不觉得你们之间有问题。”

　　Arthur说到这稍微停了几秒，他在猜想流川唯会如何应付他，由其在刚刚看到Mike隔着工作台一直紧盯仁王，而仁王也鬼使神差地作出回应之后。

　　--“我从不排斥和工作伙伴来电上床，我和Eames就是如此，但那之前有个前提，就是要达成最起码的共识，换句话说，Niou想玩，你玩的起吗，你想谈感情，他有心情陪你谈吗。如果你们两个连最基准的起点都找不到，Mike，别说我没提醒你，最后倒霉的一定是你。Niou的底子我早就告诉过你，他爱玩不是他的问题，问题是事情发展到最后他可以身心愉悦的全身而退，Mike你行吗，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已可以，那你完全可以试试万人播种机是什么滋味，但我并不认为那样适合你。我尊重Niou，同时也尊重你，只是我希望你再慎重一点。”

　　在Arthur冗长的爱情相对论后，流川唯轻轻蹙紧了眉心，这些纯线性的理论知识她当然都懂，而且就目前阶段来看，她和Niou也确实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只是刚刚Arthur口中的Niou真的是她所认知的Niou吗，这个问题让她稍稍滞顿了几秒。

　　--“我懂你的意思Arthur，”几秒之后，流川唯决定开口，“我和Niou私下是有一些事情要解决，但这跟上不上床没关系，我不否认Niou确实在某些问题上帮了我很大的忙，但那也仅限于感谢，或者纯粹是觉得他还不赖的那种欣赏，而且你也知道，我进这个圈子不是单纯为了爽或者和Niou那种男人玩暧昧的，我要做的事一件都没做，我不觉得在这个时间点上考虑其他问题是明智的，放心吧Arthur，我不是笨蛋，就算今后有可能和Niou发生点什么，我也会权衡好利弊。”

　　流川唯说完对着身边的男人从容地笑了笑，Arthur仍然以一高一低猛拧眉毛的疑问表情回应她，最后，两人相视一笑，上次他们在谈这个问题的时候Mike还信誓旦旦地扬言绝对和Niou没可能，那和这次的说法可不太一样，Arthur虽然没再继续多言，但他已经拿到自已想了解的东西。

　　之后，两人便转入正题在这层梦里的诸多建筑群中穿梭查漏，PD机上设定的时间到了之后，流川唯在Arthur的建议下又对某些细节进行了几处修改，天色将淡的时候，她完成了自已的部分准备离开仓库，收拾提包前，流川唯注意到Niou无声地向她做了一个‘等我’的口型。

　　乘地铁的途中，她还在猜想究竟仁王要对她说什么，让她意外的是，这也许是个不错的消息，Ryan最近和Murphy又干了一票，以他们的行动周期分析，中间至少有两个月的时间不会再联系，直到Ryan寻找到下一个目标为止。而仁王的提议就是，利用这个时间，找到三人，并将他们一一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