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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B11 ...

  •   3.3

      流川唯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再才仁王见面,经历了几轮血腥残暴的虐杀后,她对神经系统的控制力已经消磨殆尽,仓皇惊恐和不安开始渐渐侵蚀她的大脑,除了Arthur,她不知道应该向谁求救。显然在这个时间点上,仁王雅治不应该出现。

      --“不准备让我进去吗?”伪装者毫不在意流川唯的反应直接强行进入房间。

      室内光线阴晦,窗口的风束沿着窗帘的缝隙偷窜进来,纯色的布料被气流撩的啪啦啪啦乱颤。仁王回头看了仍伫在门口的流川唯,然后开灯,关窗,开暖风,在连贯地完成以上动作后,他走到门口迅速合紧了房门。

      --“到底什么事?” 他把掌心重重压在门板上低声询问身后的女人。

      而流川唯显然并没准备回答他的问题,在用十根手指死命扣住掌心的肉后,她实在没法再去回忆那晚在梦里经历的一切,这远比Niou在她的梦里被杀还要来的恐怖凶残,在一次极不耐烦的挥臂动作后,流川唯直接无视掉仁王的关注转身进了浴室。随后,里面就传出急切的水流声,哗哗不停地冲刷着手盆的内壁。

      看着流川唯煞白煞白的小脸,仁王不清楚在他到之前这位小姐已经重复过多少次这种快速下降体温的动作,但现在,他实在没办法说服自已不去制止那个神色明显呈病态的女人再去做任何伤害自已的事情。

      --“出来。” 在看到流川唯把整个头部浸进盛满冷水的手盆里时,他快步冲进浴室把她强拉起来,超出容积被动溢出的液体不断乱溅到流川唯冰凉赤-裸的脚趾上。

      流川唯的不配合迫使仁王的动作倾向于粗鲁,在两人不断地拉扯的过程中,女人发稍上的水串不停渍到仁王的皮肤上,他明显感到了水的温度,那是这个房间能释放出的最低温度。

      把流川唯拖进卧室安置好后,仁王重新返回浴室找了条干毛巾裹在流川唯淋湿的黑发上,见她还是呆坐着不动,伪装者只能自已上前抓着毛巾在她头上胡乱地擦起来。

      室内的温度随着暖气的晕开渐渐升高,流川唯身体的冷颤频率也相对的开始下降。等到仁王把她的头发搞到一团糟的时候,滴答滴答的水线总算消失了。

      啪---

      就在仁王的指尖无意中扫到流川唯的侧脸时,筑梦师突然身体一僵大力甩开了仁王的胳膊。

      --“你干什么?”她惊恐地怔大眼球危险地盯着仁王问。

      这种意外的发生可没在仁王的预期内,换作谁都看得出刚刚那只是一个正常动作,绝不应该出现Mike小姐这么大的反应。

      --“你不会认为我在故意碰你吧。”

      显然这句话对流川唯很受用,在看到仁王颇为无奈的表情后,她知道自已太over了,有点像没见过世面的土著妇女。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Mike,告诉我,我能帮你,你得相信我。” 仁王注意到流川唯的肩膀放松下来,接着,他撑着流川唯的膝盖蹲了下去再次试探性地询问,“Mikey,what happened?”

      --“...” 同时,流川唯低下头不再看仁王的眼睛,干裂的嘴唇被来回舔了几次后,她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

      既然看到当事人如此笃定,仁王也不好在多问,况且,流川唯手背上死死绷出血管的已经非常明确地告诉他现在决不是合适的时机。轻轻吐了口气,仁王慢慢地站起来拍拍流川唯的头,“OK,既然你不想说就不要说,但至少,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伪装者稍稍顿了一个空档继续说到,“是不是这里?” 他边问边点了点流川唯的脑袋,“和上次一样?”

      --“...” 当事人并未直接回答Niou的问题,但从她微微颤了几下的睫毛来看,那是肯定的表示。

      --“所以你才住到酒店?”

      --“我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再来。” 过了很久,久的让仁王以为她不想再回答任何问题的时候,Mike才给出了她的答案。

      --“我想我懂了。”

      仁王不咸不淡地吐出了最后一个音节,今天的谈话到此结束。剩下的时间,他强迫流川唯去泡了个澡,出来后,流川唯又被仁王直接塞到床上睡觉。但是要知道,自从上次的事以后,Mike已经好多天没办法正常入睡了。每次合上眼不到五分钟,她就会突然从床上弹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开始喘粗气,接着就立刻拼命瞪着眼探察周围的事物,空气,湿度,天气,甚至任意一处小摆设。没错,她在分辨自已是不是在作梦,是不是又要承受一次胆战心寒的虐杀经历。每一次,只有再三确认这是真真实实生存的世界后,流川唯才能安心地长叹上一口气接着嘣的一下倒回到床垫上。

      这种周而复始的痛苦规律简直就是一种对活人在精神层面上最直接最残忍的折磨方式,每次合上眼,大脑就会混沌意识模糊成一条线,接下来你将开始怀疑自已是不是在作梦,而且这个问题还会永无止境地持续下去,这其实跟被人踢进limbo没有区别,四处都是混混噩噩的梦魇,没有尽头无法摆脱,时间就像噬蚁兽钻进你的骨缝啃蚀你的躯体吸干你的血液,质疑自已将成为你在未来人生中唯一可做的事,直到精神裂变直到□□死亡,只有到那时你才能彻底解脱。

      仁王当然了解这种感受,在被Mike大脑里的投射人物虐杀后,他也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得以摆脱那个梦。流川唯不用多说,他自然猜得到是什么导致年青的筑梦师如此失常,细节除了她自已别人没法了解,但就现在的状况看,Mike被人带进了一个可怕的梦境,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从那天以后,每晚仁王都会守在流川唯的身边,强迫她入睡,看着她每五分钟惊醒一次,然后,筑梦师就会开始惊慌无措地四处张望,试图凭借自已的大脑再三确认这到底是不是个梦。每当这时,仁王都会掏出自已的totem扳开上盖,放在流川的眼前让她看,只有得到了这种慰寄,她才能放松下来稍显安稳,接着,她会紧紧死盯住仁王看上一会,似乎是要肯定对方的脸上没有任何破绽才肯罢手。仁王不动不说话,就这样任由Mike死命盯住自已,然后他会抬起手轻轻拍拍她的头,就像是一种仪式,流川唯只有经过这种洗礼才愿意相信自已仍在现实之中,接着,她才可以安心地缩回毯子里继续睡觉,如此反复日复一日,仁王每晚都坐在床边看着流川唯入睡一步也不敢离开,有几次,他去外面拿水,回来后就发现流川唯赤着脚站在地板上惊惶失措地看着自已。然后,他又得费上好一会功夫才能让她重新回到床上去。

      这种日子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轻易滑过,这段期间,仁王只简单向柳生打了声招呼后就直接玩起了失踪,酒店的房间没退,但他却再也没回去睡过。Arthur也联系过流川唯,同样被当事人用一堆蹩脚的理由打发掉。大家在猜测Niou和Mike在共同失踪的这段时间里是不是玩起了烂情私奔,或者Niou把Mike的肚子搞大了两个人在私下解决麻烦。

      总之不管怎样,反正两个人都默契地选择了共同熬过这段日子,不用沟通没有交流,一男一女就在酒店不算大的房间里枯燥地欣赏了不知道到多少个日出日落。白天仁王要补觉,晚上他会守在流川身边。虽然这种日夜颠倒的日子过起来相当麻烦而且索然无味,但面对Mike渐渐好转的状况,仁王还是觉得值回票价。我们年青的筑梦师已经从最初睡眠中每五分钟惊醒一次发展到半小时,然后是二小时,最后是一整夜都不再需要中场休息了。那条一直藏在流川心底深处的沟壑已经淡淡褪掉,只要有仁王在,她可以非常安稳地入睡不再担心会被入侵或者之类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且最怪的是,每当第二早的晨光照射到自已,她完全不用再为困扰自已多年的脊背酸痛抓狂了。流川唯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从现在的结果上看还算不赖,至少她很喜欢,几天前过于紧绷僵硬的面部线条也随着日子的推移渐渐放松下来,甚至有时候,仁王会在她捧着大桶爆米花玩填字游戏的时候看到似有似无的微笑,就像从前那个Mike,那个活蹦乱跳不爽时会乱飙脏话的Mike一样,只是仁王没在意到,比起之前的Mike,现在的Mike身边又多出了一个人,还有一只被她最新划入贴身物品名单里的打火机。

      一周之后,仁王已经开始尝试陪着流川唯在她心情好的时候出门逛逛了,比如去中央公园散散步,或者去大都会博物馆转转,虽然这不是仁王的菜,但对于流川唯这样常年居住在纽约的人来说,博物馆绝对是单身女人消磨时间的好去处。之后,他们又去巴黎剧院看了场电影,仁王已经快记不住那天那部戏的核心主题是什么了,总之balabala超级漫长爱恨情仇的墨西哥片子,出来后,他还在问身边的流川唯,“我只剩下一颗头了吗?”

      那天Mike小姐的心情不错,傻子都看得出来,两个人一直闲逛到傍晚才回酒店,进门后,按照老规矩仁王先放水让流川洗澡睡觉,一切就绪后,他挽着浸湿的袖口从浴室出来,流川唯当时正窝在沙发里玩着人生中最最钟爱的填字游戏,听到响动后,她抬起头毫无吝惜地把目光从报纸上转移到仁王的身上。

      --“Niou,有件事我很好奇。”她坐正了身体等着仁王的回答,而我们的伪装者只是笑着对她挑了挑眉毛算是允许她继续提问,“你完全没必要这样做。”

      --“嗯,是个不错的问题,至于答案嘛,再简单不过,如果有需要的是我,我想你也不会看着我整晚作恶梦最后干脆疯掉吧,看,我早说过了,我是个好人。”

      --“哼。”

      --“去洗澡,然后睡觉,我可不准备让你毁了我的胜利苹果。”

      --“是果实吧白痴,我真怀疑你怎么拿到的学位。”

      流川唯扔下手里的报纸晃悠悠向浴室走,关门前,她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把头探了出来,“嘿,我晚上没问题,你也可以试着睡一觉。”

      仁王本来还在衣橱里找衬衫,听到这句话,他停下手里的动作也伸长了脖子回应流川唯,“好,没问题,这可是好事。”

      十五分钟后,Mike裹着浴袍出来一头扎进毯子里合上了眼皮,今天一整天他们逛了不少地方说不累太狗屎了,按照惯例,睡前她把打火机的上盖来回扳了几次再三确认了自已想得到的信息后,才放心地把身体缩进毯子里准备睡觉。背部的肌肉又开始隐隐吃痛,医生早就建议她改良睡姿,把自已卷成一个句号型,不但超级伤脊椎,长期如此还会让背部的肌群出现严重问题。虽然这种状况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但今天肩胛骨处的两块附着肌吃痛的特别明显。流川唯拧着眉心极不舒服地扭动几次后,突然发现仁王不知什么时候洗澡出来站到了自已的床边。

      --“很痛?” 他一边泯着头发上的水一边问流川。

      --“还好。”

      --“要不要帮忙,按摩我可相当在行。”

      --“不要,太麻烦。”

      --“别这么说Mike,我可是超级不怕麻烦的人。”

      仁王说完后不顾流川唯的各种抗议直接跳上了床,他把Mike整个翻过来压在床垫上,接着就跨坐上去开始擦精油。流川唯原本还伸伸胳膊踢踢腿以示不满,可就在仁王把她的睡衣从颈下直接扯到腰部后,我们的Mike小姐乖乖闭上了嘴。

      仁王的指腹灵活,而且力道适中,掌心上的精油被他沿着肌肉纹理由下至上的整个晕开,背部皮肤没多久就被推的开始发热,深部肌层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砰砰砰地叫嚣乱跳,流川唯现在的脑袋有点不着四六,她迅速把脸埋进枕头里不敢说话,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已的小心肝就能从嘴里直接弹出来跳到床单上狂叫‘太舒服了太舒服了’。

      就在这时,床头Mike的电话突然嗡嗡响了起来,一听那个呆滞的铃声就知道是Arthur,这连仁王都清楚。流川唯这时候可管不了什么呆与不呆,Arthur的电话是她无论如何都要接到的,狠狠地甩掉身上的按摩师后,她迅速起身按下了接听键。果然,这通电话很重要,Arthur告诉她已经回纽约了,明天他和柳生会把Annie资料整理出来,后天晚上小组成员仓库集合,撂电话前,Arthur先稍稍顿了几秒,最后还用微妙的口吻对Mike说,“如果Niou在你那,请直接转告他。” 接着,没等流川唯反应,话筒里就只剩下嘀嘀嘀的忙音,这TM什么意思?

      鬼知道!

      流川唯扁着嘴放下电话,刚转身就发现床上的仁王正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已看,“干嘛那付表情?”

      仁王搓搓鼻尖简单组织了一下语言,最后他说,“Mike,你上身没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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