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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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听到这，薛祇一口柚子都能差点喷出来：“霍启森……果然是个变态！”
“可以这么说吧，他这个人就是自我意识很膨胀，总觉得别人都应该围着他转。假如他想要什么东西，他以为自己不露声色，但所有人都能从他的言行里获得那种强烈的信息。”
“闷骚！”薛祇终于忍不住作总结性发言。
“是，有时候我确实觉得这样的霍启森很没有情趣，和他交往就像自虐，但是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有一段时间见不着还是会觉得寂寞。我跟他在一起三个月，他就调职了，去北美锻炼两年，他走之前问我，愿不愿意跟他一起走，我说，我很喜欢现在的环境、现在在学的东西。其实我想过，应该问问他能不能不去，可是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现在想起来，是不是从那时候起，我就被他传染了口是心非的毛病。我跟霍启森说，你去吧，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有权利干涉你的前途，我的，也一样。所以，他就这么走了。”
“然后你就一直在等他？”
冷延想了想，摇了摇头：“我是个随遇而安的人，更何况我们分别时彼此都没有任何的约定或承诺。霍启森走后没多久，有一个师兄向我表白，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对我很好，但直觉却告诉我，我们只能是亲密无间的朋友。我们在一起两年，走得很近，可惜最后他也走了。他是个摄影师，心总是漂泊不定。再然后，霍启森回来了，就在你见到他的前两天。他下了飞机，直接就到了我家，我打开门，像平常一样招待客人，可是他呢，却一点都不客气，脱了衣服就往我床上一躺，自说自话地就睡着了。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想赖着不走，他还是没忘记我，可他就是不说。”
薛祇听完了以后，叹了口气，心里总有种冷延吃了大亏的印象，再想起几天前在影院里目睹的那一幕，不免更加郁结：“冷延……他对你好么？”
“不好，也不坏，但这样反倒不错，他有他的生活，我有我的空间。他什么都不说，我才可以有那么多遐想的空间，很多事情太透彻了，到头来反而会令人失望。”
薛祇点点头：“那你就不担心这两年他跟别人发生过什么？或者……他现在是不是真的……还喜欢你？”
“他要是不喜欢，绝不会勉强自己跟我待在同一个屋檐下。”
“可他要是喜欢你，就不该跟别的男人勾肩搭背地去看电影。”薛祇已经吃完了嘴边的柚子，开始剥第二个柚子，剥着剥着，柚子皮裂开的欢快声响让他顷刻之间，又找不着北了。脑神经随之一松懈，就什么胡言乱语都说出来了。
“……”冷延愣了一下，薛祇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时，又萌生了一种想要立刻枪毙自己的冲动。
为了惩罚自己的多嘴，薛祇把自己的嘴塞满了柚子肉。冷延没有说话，起身进了厨房，从容不迫地盛起了粥，然后把碗端到薛祇面前：“在这吃午饭吧。”
“不……不用了，我……”薛祇眼睁睁地看他又把两个碗端上了餐桌，心想完蛋了，不会是霍启森快要回来了，一会儿冷延要自己和他当面对峙吧？
“你说的事，他没跟我提过，不过，他的眼光很高，我不相信他这么快就放弃了宁缺勿滥的原则。”冷延按住薛祇的肩把他安顿好，又走到走廊尽头敲了敲门。
薛祇紧张地竖起耳朵听冷延的声音：“肖亦，马上给我滚起来吃饭。”紧接着又是隔着门板传来的各种声响。
此刻的薛祇虽然很想开溜，但是眼前的那碗海鲜粥实在太香太诱人了，所以他决定先尝一口再闪人。可裹着米粒的干贝刚滑进嘴里，冷延就出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打着半身赤膊的男人。
如果可以，薛祇非常愿意说服自己是热粥的雾气熏花了他的眼睛，然而当那个男人大咧咧地往自己身边一坐的时候，薛祇的理智终于毫无招架之力地崩溃了、塌方了。无论从眼睛、鼻子、还是这家伙赤条条、肌理分明的身材来看，这分明就是那天和霍启森一起看电影的男人！
这是什么意思？薛祇再也无法淡定了，他完全没有想到冷延是这样的人，居然能大方到把自己的情敌藏在家里，莫非这是在玩什么一夫多夫的后宫游戏嘛！薛祇想到这的时候，心已经昏死过去了一次，然而另一种可能又像闪电一样击中了他的神经：难道这个男人和冷延是那样的关系？如果真是那样的关系，霍启森知不知道？！冷延知不知道霍启森知不知道？！薛祇越想越难以自拔，这是如何混乱的三角关系！
肖亦刚拿起汤勺，冷延就在他肩上狠狠拍了一下，向薛祇作介绍：“这是肖亦，我想你们应该见过的。他就是刚才我说的故事里的男二号，以前追过我的师兄……还有，霍启森也认识他，那时候肖亦是他们公司那个宣传片的负责人。”
“……”没咽下去的干贝瞬间呛了喉咙。薛祇顿时有了一种被冷延算计了的苍凉感，并且忽然觉得自己大概或许能够体会当初霍启森在酒吧被耍的感受了……
肖亦很淡定地喝着粥，然后甩起头看了一眼薛祇，再低头喝了一大口，再抬头看薛祇，从纸巾盒里抽了几张豪迈地一擦嘴，又清清嗓子：“长得很不错啊，小孩，晚上有没有兴趣一起滚滚床单啊？”
“……”薛祇瞪大了眼睛瞟了他一眼，然后迅速把头别了过去，假装不知道对方在跟谁说话，心里却已经流血不止，薛祇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他生命中遇到的都是这样莫名其妙、不正常的人类。
“吃饭的时候给我闭嘴。”所幸，冷延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使劲把肖亦的脑袋往下一摁，差那么一点就扣进碗里了。
薛祇咬了咬牙：“我不跟陌生人滚床单。”
“那下次一起看电影啊？”肖亦的头像弹簧一样又弹了回来。
“……”薛祇觉得下次自己再多嘴的话就让赵熙宁接吻的时候帮他把舌头咬掉算了。
这时，冷延去厨房拿了点东西，回来了。面包、黄油、橙子、火腿肉、蔬菜沙拉、生鱼片，薛祇眼睁睁地看着冷延把除了粥以外的其他食物全部摆放齐备，一副将要开吃的样子。
冷延坐下来，捅了一下肖亦，语气温柔，笑得宛若恶魔：“你晚上是不是把我的拉面偷吃了？我吃这么点东西会饿的，你知不知道？”
“……”薛祇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他觉得除了舌头以外，赵熙宁要是能有超能力帮他把今天的记忆全部挖掉，那该有多好……
周一，薛祇第一天报到，连续放纵了好几天的直接后果便是一大清早，赵熙宁好不容易把他从被窝里给踹了起来。神游了十分钟，把牙膏当洗面奶胡乱抹乱抹了一把脸以后，薛祇终于有了要上班的意识。
跟着赵熙宁一路啃面包，再走到地铁站，薛祇觉得这样很好，以后每天可以一起出门，下雨了可以不带伞，走路可以不看人。
早高峰的时候，地铁里人特别多，赵熙宁人高马大，再加上经验丰富，从人堆里挤出去是易如反掌的事，相反对于毫无准备的薛祇来说实在是苦不堪言，内心隐约有一种被大堆人肉撵过来又撵过去的忧闷。
赵熙宁只要一个不留神，回头就发现薛祇淹没在了人流里，于是只能手把着手为他开路。等到了相对空一些的地方，赵熙宁总算松了一口气，却发现薛祇依然攒着自己的手，笑得很绵羊。
“松手！”赵熙宁厉声道。
“不松！”薛祇叫了一声，周围顿时投来了几道困惑的目光。
列车呼啸着而来。
“笨蛋，我跟你去的是相反方向，你不松手？不松手我迟到了扣你工资啊？”
薛祇一听，终于听话地撒了手，心里却是暖暖的，打定了主意明天一定要是自己把赵熙宁送到他的站台。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