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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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
第九章
令人迷醉的舞池，浓烈的笑语欢歌，充斥着奢华的大厅。
只是这一切在夏尔•凡多海姆恩看来都了无生趣。他更担心的是，那个总是给他惊讶的伊丽莎白，明明只是说去拿食物，可去了许久仍不见人影。
视线在人群中穿梭，不经意间，夏尔•凡多海姆恩瞥见在大厅的另一边，一个家仆正神情紧张地在麦贝斯耳边低语，接着，麦贝斯伯爵也蹙眉，表情变得严肃继而转身走出大厅。
隐约感觉到有事发生，夏尔•凡多海姆恩忙穿过人群，追上方才离开的两人的步伐。
“麦贝斯伯爵！”
听到叫唤，麦贝斯伯爵诧异地停下脚步，转身微笑着，“这不是凡多海姆恩家的小伯爵吗？不知今晚的舞会是否令你尽兴呢？”
“当然。”夏尔•凡多海姆恩脸上同样带着客套的笑意，“只是和我一起来的同伴伊丽莎白•米多福特好像在贵府迷路了，能否借我几个人，帮忙找寻一下？”
“米多福特侯爵家的千金吗？”麦贝斯满是惊讶，“那可麻烦了。要不你先回去，我现在就带几个人去搜寻一下，找到人之后我会带米多福特小姐去大厅和你会合。”
“我一起去寻找，有什么不方便吗，麦贝斯伯爵？” 麦贝斯的回答让夏尔•凡多海姆恩有种被敷衍的感觉。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个府邸的后花园设计复杂，而且又是晚上，怕你不小心也走失，不是更不利于找到米多福特小姐？”麦贝斯再次推脱道。
“如果我执意要去找呢？” 夏尔•凡多海姆恩收起笑容，加强了语气，事情渐变得蹊跷令他更担心伊丽莎白的安危。
“凡多海姆恩伯爵，请尊重下麦贝斯家，收回那无礼的要求！”麦贝斯那低沉的声音中夹杂着明显的怒气。
夏尔•凡多海姆恩也不是个鲁莽的人，既然人家的态度都那么明确了，自然不好太强硬去争执，尽管心里很是担心。
待麦贝斯渐渐消失在黑暗处后，一个修长的身影才缓缓从天而降，站在离夏尔•凡多海姆恩不远处的围栏上。
“明明已经开始堕落了，仍想保留最后的尊严么？”在月色下，塞巴斯蒂安•米卡艾利斯那双鲜红的眼眸里充满了讽刺的笑意。
“塞巴斯蒂安，你去找伊丽莎白，一定要保护她的安全。”
“那少爷您呢？”
“别忘了今晚来这里的目的——找出将整个伦敦带入恐慌的源头。”
简单交代完就转身离开的夏尔•凡多海姆恩，却不知道在他们的对话内容早已被藏在暗处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不管如何，终究还是离不开自己的饲主。那为何还要来捣乱？”闪烁着金色的眼眸依然是平淡且冰冷。
塞巴斯蒂安•米卡艾利斯看了眼克劳德•福斯塔斯，伸出刻有印记的手，弯起嘴角一笑，“被命令离开凡多海姆恩家是事实，只是少爷与我的契约并没有消失。”
“塞巴斯蒂安•米卡艾利斯！”一种被耍的愤怒占满了克劳德•福斯塔斯的心头。
不过塞巴斯蒂安•米卡艾利斯并不打算把时间浪费在与对面的人争执上，难得好心提醒道，“倒是你，不管那位可能已经陷入危险的小饲主也没关系吗？说不定这次是个好转机哦。”
利益瞬间变成理智，令克劳德•福斯塔斯沉住了气，思忖了片刻，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打发走了碍事的敌人，塞巴斯蒂安•米卡艾利斯也立刻动身，去执行自家少爷下的命令。
另一边，在黑暗中一路被敌人追赶着，不知绕了多少圈子迷宫，司空凛带着伊丽莎•米多福特白竟在最后走投无路时，发现了一座规模不大的古老教堂。
为什么麦贝斯家后花园外面会有这样一栋教堂？虽然在夜晚不清晰，但和麦贝斯家的大宅相比，那残破的外表显然是缺乏人员管理。可是四周却不会杂草丛生，而且大门看起来稍微新一些，明显是最近刚换，这里有人进出过！
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司空凛转头对身后的人说，“我们进去看看。”
“这里……他们应该也会找到吧？”伊丽莎白•米多福特也注意到了这座教堂的不自然。
“怎么？你不是说要替夏尔•凡多海姆恩找出线索么？”
司空凛并不是真的想帮夏尔•凡多海姆恩破案，只是目前的情况，只有敌人被绳之以法，他们才能彻底逃脱。
果然听到司空凛这么一说，伊丽莎白•米多福特的恐惧立马减去了一半，闪动的绿眸亦变得坚定。
“说的是，要帮助夏尔快点找到真相。”只要她最喜欢的夏尔能开心，这点冒险又算什么。
教堂里的走廊里，被沉寂的黑色笼罩着，弥散在四周的冰冷且诡异的空气不断刺激着两人紧绷的神经。
“这里好像被废弃好久了。”伊丽莎白•米多福特紧跟着司空凛的身后，周围的一切，仅能凭着透进天窗的月色观察四周的环境。
司空凛没有接话，仔细环视四周，不放过能收集到的任何一个细节。
布满灰尘的石板路，落魄斑驳的石砌墙，周围的空气弥散着冰冷死寂，种种迹象都显示着被人遗弃，可不知为何，这个阴沉的空间里，总是散发着一种阴谋的气息。
“嗫，托兰西，你过来这边看看。”
闻声，司空凛收回思绪，朝向他招手的伊丽莎白•米多福特走过去。
“你看，这里的门，进去应该就是大厅吧？”伊丽莎白•米多福特看着漆黑的大门迟疑着，“可是，里面会不会是陷阱呢？”
这座教堂太明显了，那些追兵要是路过一定会进来找人，只是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四周的动静仍旧是异常的安静。
想了片刻，司空凛伸手推向大门，笑看着伊丽莎白•米多福特，“就算是陷阱，现在我们也没有退路了，不是吗？”
黑暗仿佛随着大门开启的缝隙而一点点破裂，诡异的空气被圣光染成了洁净，当大门完全被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令人惊叹的梦幻之地。
许许多多形状各异的透明玻璃瓶子里，装着一颗闪亮发光的小球状物体，犹如泡沫般漂浮着，仿佛是镶嵌在黑夜中的璀璨群星。
“哇，好漂亮啊……”
不再害怕，没有顾忌，心中的黑暗也瞬间被驱散似的，伊丽莎白•米多福特恢复往常的活泼，欢乐地在其中穿梭。
“这些我在外面的商店见过，是最新流行的装饰品。”伊丽莎白•米多福特看着星光说道，“只是没想到，这么多聚集在一起会这么漂亮。”
最新的装饰品？司空凛并不感兴趣，只是令他不解的是，为什么这些东西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他记得在进来之前，没有看见教堂里有一点的光亮……难道……
“你也觉得很漂亮，对吗，小妹妹？”
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嗓音打破了房子里短暂的宁静与愉悦，司空凛和伊丽莎白•米多福特顿时又如掉进了黑暗的恐慌中。
来人慢慢靠近，终于在灿烂的星光下露出了真面目。
“特地设下陷阱，长时间地在一旁静待我们自己走进去，我想你不只是想让我们见识这些最新的装饰品如何的好看吧，麦贝斯家的管家先生？”
事先安排好的路线，突然出现的奇景，大概理清了思路，司空凛反而可以很镇定地面对来人，“也许并只是一个管家那么简单吧？”
“说得对。”说话者勾唇一笑，一手从袋子里拿出一副眼镜戴上，“我叫柏得温•伊夫力，是一名死神。”
“死神？”司空凛不禁蹙眉，居然是个和恶魔差不多棘手的敌人，“为什么要给人类当管家？”
恶魔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利益可以臣服人类，难道一个死神还想从人类这里得到什么？
“因为无聊。”柏得温•伊夫力推了推眼镜，侧脸看向窗外的月色接着说，“每一天，每一天，都在这个平淡无奇的城市里，做着重复又枯燥的工作，啊，实在是太无聊了。”
“然后呢？”司空凛追问，“在麦贝斯家又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呵呵。”柏得温•伊夫力收回目光，伸手摘下一个飘着的玻璃瓶把玩着，“你知道这里面的是什么吗？”
司空凛不语，对方那急切想表现的神情显然也没打算给他回答的时间。
“人类的灵魂。”
对于这个答案，司空凛没有太多的惊讶，或许他早已习惯，在这个世界，弱小的人类永远都只能成为强势群体的玩物。
“然后你就将这些做成装饰品，以麦贝斯家的名义投放进市场赚取利益？”
“因为这样麦贝斯就会乖乖地按时为我提供标本。”纵使柏得温•伊夫力是站在麦贝斯伯爵那边，但一想到麦贝斯那张贪婪的脸，亦不免露出鄙夷的眼色。
“那你呢？”司空凛困惑，“死神也喜欢人类的财富？”
“呵呵，人类的财富？” 柏得温•伊夫力不屑地大笑，“比起那种无聊的东西，我更享受摄取灵魂的过程。恐惧，悲伤，痛苦，愤怒，最后是绝望的死亡……哈哈……”
司空凛冷眼看着那扭曲的笑容，这或许就是一个神祗堕入疯狂之后的丑恶。
“等等，什么死神，什么人类灵魂，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听着前面两人如神话似的对话，伊丽莎白•米多福特再也无法保持沉默。
“哦……！”仿佛真的遗忘了般，柏得温•伊夫力一阵恍然后，侧脸对着伊丽莎白•米多福特冷笑了笑，“伊丽莎白•米多福特小姐……，不用担心，很快，你就会明白我刚才的话，并且成为这些孩子中的一员。”
语毕，柏得温•伊夫力一个响指，伊丽莎白•米多福特就按他预想般昏倒过去。
“你倒是很冷静啊。” 柏得温•伊夫力再次把视线定格在司空凛，这个少年的冷静令他有些意外，“从你一路带着她逃走来看，我还以为你多少有些在乎她。”
“这与是不是在乎无关，你不是准备先夺取我的灵魂么？”
“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嘛，头脑不错。” 柏得温•伊夫力点了点头，赞赏道，“确实，比起那些只有外表的腐朽的贵族，你更有收藏价值。说不定你的灵魂会是最闪亮最美丽的一颗。”
“呵，现在听到这些夸赞我可开心不起来，况且，我不久前才从一个恶魔的手中摆脱，我可不想自己的血白流了。”
“哦？既然这样，人类的你有掌握自己命运的能力么？”柏得温•伊夫力挑眉，冷笑着，“在死神的力量面前……”
“不论怎样，都要活下去，这是一个约定。”司空凛右手覆盖在胸口，与掌控生与死的神祗对视，蓝色的眸光坚定不移，“所以今天哪怕是弑神，我也要遵守。”
“哈哈，弑神？就凭一个人类的你？哈哈……”柏得温•伊夫力只觉得这是有史以来听到最可笑的一个笑话。
“呵……谁告诉你，这里只是我一个人了？”司空凛弯起嘴角，一声冷笑，喊道，“塞巴斯蒂安，克劳德！”
哐，哗——
随着天窗玻璃的破碎落下，两个黑色身影倏然而降，护在弱势的少年面前，而柏得温•伊夫力的优势立马被两个强大的力量压制下去。
“恶魔？”柏得温•伊夫力大吃一惊，瞪大着双眼盯着对面的少年，“为什么你可以操控恶魔？难道你和它们订下契约？”
“不论何时何地，都要保护我的安全，这是合约里的其中一条。”司空凛轻松地欣赏着柏得温•伊夫力变得惊恐的神情，接着说道，“相对应的，我会支付高额的报酬金。”
“报酬金？恶魔竟然和人类签订这种条约？”柏得温•伊夫力困惑不解，这个少年到底有什么力量，可以使两个高级恶魔不在乎低廉的代价，遵从人类的约定。
“是的，有时候在人类世界，难免会有些需要。”塞巴斯蒂安•米卡艾利斯笑着解释，那理所当然的语气，完全不觉得自己说了一个多么令人震惊的现象。
“该如何处置这个死神，主人？”与塞巴斯蒂安•米卡艾利斯的嬉笑不同，克劳德•福斯塔斯则是一直保持着紧绷的冷脸。
“杀了。”司空凛下命令的语气很平淡，且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迟疑。
“Yes,your highness!”
“等等！如果你们要人类的财富，我可以提供，现在整个麦贝斯家族都归我管理，你们要多少我都可以给，甚至整个麦贝斯家族都没问题。而且我还可以你们提供人类的灵魂……包括那个少年的灵魂，其实那才是你们想要的吧？”
实力的悬殊，只是一名低级死神的柏得温•伊夫力绞尽脑汁想办法拉拢两个逼近自己的恶魔，这样才有希望逃脱。
果然，听到柏得温•伊夫力的提议后，两位恶魔均停下脚步，一齐顺着柏得温•伊夫力手指的方向看向金发的少年。
“你们何必大费周章和一个人类玩契约游戏，只要你们愿意和我合作，不论是这个少年的，还是更多美味的灵魂，我都可以找来给你们，怎么样？”
柏得温•伊夫力早就看出对面那个少年的灵魂与普通人不一样，所以他相信，恶魔也一定会和他一样感兴趣。
“呼……”
看了眼依然镇静地站在另一边的少年没有给任何新的指示，塞巴斯蒂安•米卡艾利斯转脸扶着额头叹一声气，满脸无奈。
“看来你并不适合当个管家……柏得温•伊夫力先生……”
“不过幸好，你的工作马上就要结束了。”另一侧的克劳德•福斯塔斯亦收回视线，推了下眼镜接话道。
“你们……为什么……”柏得温•伊夫力无法理解这两个恶魔的想法，难道这是它们的游戏之一？
“我明白了！”
回忆了下之前这两个恶魔及时出现的情景，以及之前那些警察对麦贝斯家的追查，柏得温•伊夫力恍然醒悟，愤怒地指着看好戏的金发少年，“原来一切都是你这个小鬼计划好的，故意掉进我设的陷阱引我出来，想不到你也是那个人类女王的走狗！”
“嘘！”司空凛用食指贴着嘴唇，轻声道，“太大声会影响别人休息的哦，死神柏得温•伊夫力……晚安……”
塞巴斯蒂安•米卡艾利斯与克劳德•福斯塔斯也懒得再去解释，反正对他们来说，即将消失的人没必要知道那么多。
“到此为止！”
就在柏得温•伊夫力以为要被死亡带走的那一刻，忽然，另一个身影出现，阻挡了两个恶魔的靠近。
“你是……？”
“死神威廉•史皮尔斯，负责带柏得温•伊夫力回去接受审判。”
“威廉•史皮尔斯！”柏得温•伊夫力激动地抱紧救星的大腿，几乎要大哭，“威廉，救救我……我愿意接受审判……”
虽然被带回去审判可能代价也是沉重的，但比起现在被恶魔虐杀要好多了。
一如既往地身着黑色的制服，整齐的断发，面无表情，语气冷漠，就算没有之前的过节，塞巴斯蒂安•米卡艾利斯也无法对这种人产生一丝的好感。只是现在他的身份由不得他来擅自做主。
“您的意见如何，主人？”
慢步走到塞巴斯蒂安•米卡艾利斯与克劳德•福斯塔斯之间，片刻，司空凛才开口问，“你用什么来交换？”
被这么一问，威廉•史皮尔斯惊愕了下，随即又冷漠地拒绝道，“我没有必要和你做交易。”
“可是，你不把他带回去，你应该不好交代吧？不然你也不会冒险独自出来面对两个恶魔。”
司空凛瞥了眼在威廉•史皮尔斯脚边颤颤发抖的柏得温•伊夫力，那卑贱的模样也确实无法令威廉•史皮尔斯甘愿低头。
“……”被看穿的威廉•史皮尔斯无法反驳，可是对于命令，他又必须绝对服从和完成，衡量之后，才不甘地问，“你想要什么？”
司空凛勾起唇角一笑，跨前一步，仰头望着威廉•史皮尔斯，“我想要的是……”
作者有话说第9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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