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约定》逸紫冰尘

11、夺权

　　第十一章
　　“101.3华氏度……”
　　看了眼从那半卧在床的少年口中拿过来的体温计，克劳德·福斯塔斯盯着金色的发丝下红得不自然的脸颊，用平淡的语气陈述着目前的事实，“疲乏无力，体温过热，还有温度计的数字……都显示着是发烧的症状，所以，从现在开始请您好好休息，主人。”
　　司空凛斜睨了下那张带着不容拒绝表情的脸，本想撑起身体坐好，但全身的无力最后还是只能如棉花般倒进软枕里，呼吸也因这个小小的动作而变得紊乱。
　　“您还要继续勉强么？”冷淡地在一旁注视着，克劳德·福斯塔斯那淡漠的语气中隐隐夹着一丝不满。
　　抚摸着额前被汗水打湿的细发，司空凛叹了口气，“上午不是和代理商奇斯顿约好签订合么？下午还有一个经济特报的个人访问，另外晚上还邀请了布罗德夫人跳舞指导……”
　　“这些都请交给我来处理，您只需要好好休息就行了，主人。”克劳德·福斯塔斯推了推眼镜，金色的眼眸闪烁着精锐的光泽。
　　司空凛抬头，望着忠诚的恶魔眨了眨眼，“你代替我参加布罗德夫人的舞蹈授课？”
　　闻言，克劳德·福斯塔斯的脸眨眼而过地僵硬了下，随即依旧不冷不热地回答，“我会通知布罗德夫人改期。”
　　“那……”
　　“因为一个小小的发烧而送命的例子很多，难道你也想成为其中一员么？”
　　一道声音随着一个打扮严谨，身材修长的黑影落下，明确地警告着仍固执不愿面对自己生病事实的少年。
　　刚到唇边的话被卡回了喉咙里，尽管心里仍是不情愿，但在二对一没有胜算的情况下，司空凛只能妥协翻身躺回床上。
　　“下次进来前记得敲门，死神威廉·斯皮尔斯先生。”
　　被不满地抱怨，威廉·斯皮尔斯一怔，才恍然想起自己的失礼。仅仅是因为听到了这少年生病的消息，自己只顾着急匆匆赶来，却粗心地忘记了该有的礼仪。
　　“失礼了，下次一定……”
　　话未说完，少年那张已卸下倔强陷入沉睡的侧脸令威廉斯皮尔斯不得不将剩余的话语化作一缕无奈的浅笑……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克劳德·福斯塔斯，一个瞬移挡在了威廉·斯皮尔斯面前，也正巧遮住了身后的睡颜，冷声道，“没别的事就请离开，不要打扰主人休息。”
　　“像你这样的害虫留在这也会污浊空气，为了病人的健康，最好快点消失。”威廉·斯皮尔斯冷眼对上面前那长万年扑克脸，转身出去前丢下一句。
　　只是他才刚打开门，又一个令他厌恶的害虫迎面而来。
　　汉娜·阿娜菲罗斯脸色凝重，又担心会打扰房间的主人休息，便向克劳德·福斯塔斯递了一个暗示的眼神。
　　“有什么事？”领会到传递的意思，克劳德·福斯塔斯随汉娜·阿娜菲罗斯走出门外，低声问。
　　“刚刚三胞胎发现，阿诺鲁德·托兰西大人的马车已经进入庭院，很快就会到门口。”
　　“我并没有收到任何拜访的信件。”克劳德·福斯塔斯蹙眉，对阿诺鲁德·托兰西无礼的来访充满疑惑。
　　“那么现在……？”汉娜·阿娜菲罗斯透过门的缝隙看去，少年那张难得熟睡的脸庞实在让她不忍打扰。
　　“我去接待。”克劳德·福斯塔斯再望了眼房内，轻轻掩上房门，“不会让他吵扰到主人休息。”
　　又是人类无聊的权利与财富的争斗么？不过今次这种小事应该不会难倒那个少年吧？冷眼看着克劳德·福斯塔斯匆匆离去，威廉·斯皮尔斯没有跟着出去，而是转身迅速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记得他房间的窗户，正好是在托兰西府邸的大门口的上面……
　　只不过，威廉·斯皮尔斯没想到的是，房门方一打开，一个火红色的物体就如火箭发射般飞向自己。
　　“威廉！终于找到你了，哇——！”
　　兴奋的语调，热情的鲜红，可惜仅维持了几秒，便在相触之前，被威廉·斯皮尔斯灵活地一侧身躲开，而红色的身体则沿着弧线摔在了地板上。
　　红色物体吃痛地坐在地上，眼眶闪着泪花，满脸委屈地看着冷眼旁观的男子，“威廉，为什么……”
　　“你来这里做什么，格雷尔·沙多克里夫？”
　　漠视脚边摔得鼻青脸肿的红发男子，威廉·斯皮尔斯旋开步伐往房间的窗户走去。
　　“因为太久没你的消息了，人家想你了嘛……”不在意被无视，格雷尔·沙多克里夫顽强地一点一点挪往冷峻的黑衣男子身旁。
　　“是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稍稍掀开窗帘，威廉·斯皮尔斯边注目着外面庭院里几人的动向，另一边则接着审问旁边的格雷尔·沙多克里夫。
　　“这个啊……，这是个秘密。”格雷尔·沙多克里夫食指点着嘴唇，调皮地向威廉·斯皮尔斯眨了下单眼。
　　可惜，这个让格雷尔·沙多克里夫自认为很优美的姿势，却连威廉·斯皮尔斯的眼角都挤不进去。又或者可以说是看多了，免疫系统也就自动形成了。
　　“威廉，你好冷淡……外边有什么好看的？”不满自己被忽视得那么彻底，格雷尔·沙多克里夫伸手抓起窗帘往旁边一甩，透过呈现出来的玻璃，投到下面的视线顿时被一张英俊的脸抓住，“哇，长得不错，虽然是恶魔，可是感觉和威廉很像。”
　　“格雷尔·沙多克里夫，你是想延迟恢复职位么？”听到这个令他极度厌恶的比较，威廉·斯皮尔斯立马全身起鸡皮疙瘩，冷了几倍的声音蕴含着怒意。
　　“啊哈哈，我只是开个玩笑，威廉你不要那么认真嘛。”感觉到浓烈的怒火，格雷尔·沙多克里夫马上打哈哈转移话题。
　　真是太危险了，他居然忘记威廉最讨厌恶魔。手持两把剪刀已经很逊了，他可不想变得更惨。
　　“不过，那个长得又肥又矮，而且满脸皱纹的老家伙到底是谁呀？”格雷尔·沙多克里夫毒舌地评论着。和一个美男子站一起，严重影响景观。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阿诺鲁德·托兰西，前任托兰西伯爵的弟弟，阿洛伊斯·托兰西的叔叔。”
　　“托兰西那个小鬼要死了么？”格雷尔·沙多克里夫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多么地残酷恶毒。
　　威廉·斯皮尔斯愕然，自进门以来首次正眼看向一旁的红发男子，不解问，“为什么这么说？”
　　“不然为什么你那么了解那个小鬼的事？”格雷尔·沙多克里夫很了解这个旧识工作的习惯，在收回灵魂之前，都会好好调查对方的信息。
　　威廉·斯皮尔斯一怔，收回视线，低声道，“并不是每次都和工作有关……”
　　了解也仅是因为那个约定而已……，威廉·斯皮尔斯心底否认着。
　　“诶？”可作为旁听者的格雷尔·沙多克里夫却甚是意外，瞪大双眼激动地抓着身旁的男子，“威廉，你刚才说什么？”
　　无意再重复，威廉·斯皮尔斯仅扫了下一脸震惊的同伴，便再次将视线放回到府邸门口的几人身上。
　　门外，面对着不速之客，克劳德·福斯塔斯没有多少热情，却又不失应有的礼仪，“阿诺鲁德·托兰西大人您突然来访，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突然来访？从今天起就由我来接管托兰西家的一切，包括这个府邸。所以我现在是回家，明白吗？”阿诺鲁德·托兰西自满地看着一群低微的仆人宣布道。
　　“很抱歉，我并不明白您的意思，阿洛伊斯主人也没有跟我提到过这个决定。”克劳德·福斯塔斯鄙夷地盯着面前这个满口荒唐笑话的老家伙说道。
　　“阿洛伊斯？”阿诺鲁德·托兰西冷声一笑，“这种事根本不用他来决定，他也没资格决定！”
　　“他是前任托兰西伯爵的正统继承人。”克劳德·福斯塔斯愠怒地反驳，“他比谁都有资格。”
　　“哼，继承人？这些，你拿去看看。看看他这个所谓的正统继承人都做过什么。” 阿诺鲁德·托兰西拿出带来的信件，恼怒地丢给克劳德·福斯塔斯，“很快，他就会被以杀人犯的罪名送入监狱。这种丑闻对托兰西家族带来多大的影响可想而知。”
　　“这是……”克劳德·福斯塔斯将信封表面的深红的戳章按着缝隙对拼上，凡多海姆恩家的图标就如浮现于大海的真相，令一切迷惑豁然开朗。
　　塞巴斯蒂安·米卡艾利斯！这次他又是用了什么手段让夏尔·凡多海姆恩相信他？仅仅是借用阿诺鲁德·托兰西这个没用的老家伙么？
　　“另外还有这个。”阿诺鲁德·托兰西把手上最后一封信递给了克劳德·福斯塔斯，“这是托兰西家族会议讨论出来的决定。在托兰西家族名声扫地之前，必须要对外宣布阿洛伊斯不再是继承人，而整个家族则由我来代管理。”
　　变相的夺权？克劳德·福斯塔斯随意扫了下纸上的内容，冷冷地拒绝道，“阿诺鲁德大人，您不是监护人。在主人醒来之前，你们没有任何权利做这样的决定！”
　　“呃！”兴许是没想到一个管家会有如此强硬的气势，阿诺鲁德·托兰西那嚣张的气焰顿时被压制了一半，可仍不甘心，“只是一个小小的执事居然这么嚣张！你要是有能耐，现在就让阿洛伊斯出来见我。”
　　“主人身体不适，正在休息，没办法……”克劳德·福斯塔斯欲再拒绝阿诺鲁德·托兰西无礼的要求时，倏然，对方脸上的自信让他意识到整件事的阴谋。
　　为什么这个老家伙会选在主人生病的时候出现？而且这些信件，也是挑在主人无法亲自接收阅读的时间送来，难道这一切对方从一开始就预算好的？为何他会这么确定主人就不会出来跟他当面对峙？
　　“汉娜，现在有谁在主人的房间外？”
　　汉娜·阿娜菲罗斯一怔，不解为何克劳德·福斯塔斯的神情隐现着慌张，“没有人……”
　　可恶，果然是中计了！
　　“汉娜，这里就交给你了。”
　　顾不得礼数与职责，丢下不速之客，克劳德·福斯塔斯匆忙交代后旋身便冲进托兰西大宅，跑回自己刚离开不久的房间，急忙推开门……
　　空空的房间里，只剩下米色的窗帘，随着从外吹来的微风轻轻飘扬，宽大的软床上，早已没有金发少年的身影。
　　“被带走了么？”
　　借着窗户见克劳德·福斯塔斯急促的异样，威廉·斯皮尔斯隐约猜到那个少年可能遭遇不测，便跟着赶过来。果然，空荡荡的房间里只留下了一团谜。
　　“格雷尔·沙多克里夫，到底是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是谁趁他们不注意偷偷溜进来？而且还是在他与克劳德·福斯塔斯都被纠缠着，警戒心和注意力都被分散的时候……
　　“都说是秘密……”
　　“快说！”
　　本来还想调戏一下威廉·斯皮尔斯，可是对方隐隐释放的怒气令格雷尔·沙多克里夫瞬间收起了嬉戏，怯怯地回答，“是塞巴斯蒂安……”
　　“果然是被他带走了！”
　　“会带到哪里去？”威廉·斯皮尔斯猜想着，“凡多海姆恩家？”
　　“不管是不是在那里，但是，在那里一定能找到我们想要的答案！”说完，克劳德·福斯塔斯大步迈出了房门。
　　“威廉……”
　　“格雷尔·沙多克里夫。”威廉·斯皮尔斯推了下镜框，瞥了下因被自己呼唤而感动的红发男子，冷声命令着，“马上去给我查出塞巴斯蒂安·米卡艾利斯所在的位置，否则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威廉……”
　　任凭身后的格雷尔·沙多克里夫伤心地哭喊着，威廉·斯皮尔斯亦未停下步伐，追寻那个失踪的身影。

　　不知道为嘛，明明文档里的这个点·很好的，可是一复制到这来，就变成了乱码，还要一个个去修改，眼睛都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