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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初入沙漠(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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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凉薄?”低沉的嗓音响起,蔚凉薄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位中年男子,穿着长袖高领、长及腿肚的长袍,有着中东人特有的粗犷的气质,齐齐的短发,浓密的眉,精锐的眼,显出中年男子的成稳风度。
“杰斯叔叔。”蔚凉薄微笑着颔首。
“呵呵,你,你和你母亲果然长得一模一样,”杰斯上下打量着蔚凉薄,双目炯炯,他说着生硬的中文,豪迈地笑道,“想当年你出生时,我还特地去中国看你们,现在都长得那么大了。最近的天气不是太好……”这时他才发觉一行人就这么站在屋外聊起来了,连忙说道,“别站在这里,都到屋里聊去吧……”话一出,众人才惊觉他们竟然全站在毒辣的太阳下,一行人连忙进到屋内,立刻就有仆人忙着张罗饭菜、茶水去了。
蔚凉薄走进厅堂坐定,稍做寒暄,就坦然向杰斯说明了他们当下的境况,希望他能给予帮助:“杰斯叔叔,虽然这样有些唐突,但是我真的很希望能得到你帮助。我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就上路了,我的莽撞造成大家的困挠,真的很抱歉。”
“呵……凉薄,不用这么拘谨,我和你父亲是多年的好友,你有难,我怎么能不帮呢?”杰斯豪迈地笑着,“你们就先在这里住着,需要什么只管和我说。”
“谢谢杰斯叔叔。”蔚凉薄绽出如释重负的笑容,“那我们就打扰了。”
“说什么打扰,你们来了,这小镇也就热闹多了。”杰斯摸了摸下巴,仍是一瞬不瞬地看着蔚凉薄,“你们来得也真巧,今晚镇上就有个歌舞晚会,大家一起去参加吧。”
“好啊。”费秋在旁一直没开口,这时终于插上话了,“在沙漠里流浪了好几天,现在终于可以享点福了。”
“让你来很委屈你么?”蔚凉薄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还没过河你就想拆桥啊”费秋缩了缩脖子。
“杰斯先生,可以开饭了……”管家从屋外进来,“请各位到偏厅。”
“哦,吃饭,吃饭。你们旅途劳累,想来也饿了,赶紧吃饭去吧。”杰斯站了起来,手臂一挥,走在前头。
“凉薄,你这个杰斯叔叔看你的眼神会不会太热烈了一点?”费秋看着杰斯的背影,侧过头轻声对蔚凉薄说,“我听说,不少阿拉伯男人都有比较特殊的癖好……”
蔚凉薄看了一眼笑得满脸扭曲的费秋,冷淡地说了句:“你如果不想一个人被丢在沙漠里,最好管好你那张嘴!”
费秋无所谓的一耸肩,大步向餐厅走去。
“费秋!”
身后传来一声愤怒的叫声,费秋停下了脚步,疑惑地回过头。
“姓费的,你给我站住!”刘拓飞快地从走廊转出来,他一把抓住费秋的领口,“你……你把小米带到哪里去了?!”
“小米?你说的是你女朋友?”费秋看着刘拓愤怒的脸,他笑得很无辜,“你不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么?怎么来找我要人?”
“她……”刘拓滞了滞,他确实是一直看着吕小米,只不过离开了一会,“她在房间里休息,我只不过是出去抽了根烟,回来她就不见了!”
费秋难得好脾气地说:“不见了?也许她觉得这里的房子漂亮,四处走走去参观了?”
“参观?”相对费秋的气定神闲,刘拓显然是沉不住气,他瞪大了眼把费秋狠狠地拉近自己,“她胆子那么小,又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可能去参观?!”
“好了,不要闹了,刘拓,到底怎么回事?”蔚凉薄平静的声音插了进来,他拍了拍刘拓的肩膀,“过于激动,只会让你失去判断力,对解决事情一点帮助都没有。”
刘拓一愣,慢慢也冷静下来,他收回手,垂下头,把吕小米失踪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下。
“管家。”在一旁静静站着的杰斯开口,“去问问守门的人,有没有看见一个女孩出去。”
“是。”管家拿出手机拨了号码,对着那头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
由于管家说的是阿拉伯语,刘拓一句也听不懂,管家一挂断电话,他立刻问:“怎么样?!”
“守门的人确实在半小时前看见一个扎马尾、穿迷彩服的东方女孩走出大门。”管家根本不理睬刘拓,他转身毕恭毕敬地对着杰斯说,“因为她是主人的客人,所以也没有人阻拦她。”
“那,那她出了门以后去了哪里呢?!”刘拓不在乎管家轻慢的态度,仍是着急地追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管家冷漠地回答,他继续向杰斯汇报,“守门的人说,有个同样穿迷彩服的小个子跟在那个女孩后面。”
“穿迷彩服的小个子?”刘拓想了想,他看着费秋,“那应该是我们的人吧?”
“有可能。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费秋模棱两可地回答,他满不在乎地一摊手,“女人嘛,都是好奇的,她逛一会就会回来了。”
“是,是么?”刘拓被费秋这么一说,倒安心了些。
穿迷彩服的小个子?蔚凉薄抚着下颚,陷入思索中。
“这附近有一个圣雅格会馆,专门收留一些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杰斯却有顾虑,“像你朋友这样,漂亮小巧的东方面孔,他们特别感兴趣。”
刘拓心里隐隐不安:“圣雅格会馆?这是什么地方?”
杰斯和蔚凉薄互看一眼,两人都没开口。
“笨蛋,那里就是红灯区,也就是我们说的妓院。”费秋弹了弹手指,凉凉地说着,“吕小米身材好,人也漂亮,说不定……”
他的话还没说完,刘拓已经铁青着脸冲了出去。
“要我派人帮忙寻找么?”杰斯看向蔚凉薄。
蔚凉薄思索片刻,点头:“有劳杰斯叔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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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色陶器、彩釉瓷器,五彩缤纷的香料,骆驼皮制的皮包、皮鞋、镀银的镜子、阿拉伯短刀、传统服饰……各种商品琳琅满目,叫卖声此起彼伏,满街晃动的长袍和面纱,有些杂乱却又充满诱惑的异国风情。
吕小米感觉自己好像就走进阿里巴巴的故事里,有一种不真实感,不是她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她确实从没到过其他国家,尤其又是这种地域差异如此大的国家,她已经忘记了刚才迷路的困惑,也忽略了刘拓的担心,她像脱笼的小鸟,兴高采烈地在街上逛着,呼吸充满着快乐的自由空气。
那些动人的场景像风景明信片里的图片一样,一幕幕地滑过眼前。吕小米的双眼闪着水光,因为惊喜而微张的双唇,使得她多了几分孩子气,她怯生生又兴奋地左右张望着,毫不知情她那一张白皙胜雪的面孔、欲语还羞的表情,东方特有的温雅气质,所招引而来的注目,而危险也在这个时候靠近。
吕小米在挂着五色地毯的摊前流连往返,纯羊毛和丝织的地毯不止色彩明艳,手感还非常柔顺。
“美丽的小姐,您需要这个么?”身后突然响起中东腔的英文。
“嗯?”吕小米回头,“你做什……”甚至还来不及看清来人的样子,她的后颈好像被针刺般的轻微戳痛。而后,无尽的黑暗遮蔽了世界。
一个壮硕的男人随手一捞,就将吕小米甩到肩膀上,掀开面前的几块毯子,走进了后面的屋子。
一直尾随在吕小米身后的瘦削身影见此变故,利落地在五彩地毯中穿梭,紧紧地跟在那壮硕男人的后面,眼看着就要追上了,却被一道锈迹斑斑的铁门挡住了。
她静静地立在门前,一缕长辫甩在身后,在晚风里轻摇出无限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