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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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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冷洗情不会淡,猛风再吹而不散……
愁云和月之间,也不孤单……
你足以倾城的两眼,较花与草还璀璨……
然而眉目恍惚飘散,有一丝慨叹……
流水透彻出我俩,沿路满布风霜也雪亮……
天空灰暗,爱得到了景仰……
世间什么爱叫纯洁,你甘愿化振翅红蝴蝶……
饱经挫折,伤口淌血都不至会磨灭……
世间什么爱叫纯洁,处在绝望仍力竭……
留守最尾一起哪怕历劫……
文诗突然睁开眼睛,发现竟然已经天黑。
慌张地发现自己睡在医院大堂的长椅上,身上盖了一条病人用的棉被,她万般惊悸地坐起来,一眼就看见不远处背她而立的景博。
他的背影安静而温和,灯光温润的恰好,给他周身度上一层浅浅的光芒。
听见身后的动静,景博回过头来,微笑着招呼她:“小诗,醒了啊。”
文诗点点头,脱口而出:“曦筠呢?”
景博对着她好脾气地笑,然后说:“她显然比你身体素质好,已经醒了一段时间了。”末尾又加了一句,“我以为你会先问立文。”
文诗摇摇头,右手轻抚着胸口,强烈地压制着不安的气息。而后她方才轻声地、语带忐忑地问:“阿文他……”
景博靠近她,淡定地道:“他已经没事了。你是紧张过度,才会晕过去。”
仿佛得到了最安心的答案,文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鱼跃一般跳到地下,轻声尖叫着:“……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景博看着她抓头发,看着她整理衣裳,看着她不管他自己跑了开去,也不追,只是忍不出笑出声来:“你不用妄想挤进他的房间,里面全是人。”
果然,片刻后她折回来了,灵气十足地反驳:“谁说我要想挤进阿文的房间了?我是去看曦筠。告诉我,她在哪个房间?”
景博面色和悦地看着她瘪着嘴巴的样子,仿佛一个在森林里迷了路的小公主。
他于是做了个“请”的姿势,而后率先跨步,疾走在长长的走廊里:“她的房间也有不少的围观者呢。来吧,如果你不介意被你家阿文怨念,以及被挤成沙丁鱼罐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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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筠在看到文诗时绽放出长久而快活的笑容。
她伸出一只手臂,弯起眼线、弯起眉梢,看文诗突破重重障碍、奋力往前挤的动作,终于忍不住嚷出生来:“你们聊够了的,是否可以先去外面稍作休息。”
因为刚转醒不久,她的声音很轻,然而气势却是不容置疑的强烈。
人群立即乖乖退散。
不久后,立文从不远处的病房过来串门。一跨进屋,他就皱起眉头,对独立窗边的景博说:“看吧,我就说,曦筠比我重要多了。”
“两个女人之间的感情,你不懂的。”文诗用半玩笑半鄙夷的语气扔出这句,而后靠近曦筠的身前,发现她穿着宽松的病员服,显得蓬松而可爱。
曦筠换了个百分之百舒服的位置躺卧,任由文诗拉着她的手。
这个情形,让坐于床沿的文诗有了居高临下的感觉。她不停摩擦掌心好姊妹的皮肤,关切地问:“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立文把一只手虚虚地握成拳头,愈发怨念地于两位姑娘身后碎语:“都不关心一下我有哪里不舒服,哼!”
文诗转头瞥他一眼,继而回转头,继续关怀着曦筠,对他的话语置若罔闻。
景博好笑地看着面前的两姊妹,善解人意地道:“立文,小诗在生你的气。生气你白天把她支走,自己承担未知的可能危及生命的后果。”
曦筠闻后掩面而笑,却颇为灵犀地道出文诗迫切想要知道然仍嘴硬不曾问出的问题答案:“师父跟我说过,他们的技术好极了,立文身上都没有留下疤痕。”
景博会意地笑着:“不知道下午的时候有些人有没有吓傻?”
文诗抬头相向,挑了挑眉以示反抗。然后她转头望向立文,眼睛莹亮亮的:“庆幸这里有全亚洲最好的外科医生。”
立文点了点头:“嗯~~~~~还有。案子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报告什么的你的组员都帮你搞定了。”
文诗终于对他恢复了温和的颜色,问出心中最后一个问题:“白天……你简直吓死我了。到底怎么回事呢?”
“让我来解释吧!”
随着这个活泼的声音,Carson一瘸一拐地挪进屋。而后开始了毫无重点、逻辑混乱的长篇大论。
不过,聪明伶俐的文诗清晰地抓住了要点。
废弃的仓库深处,靠墙放着连排的麻布口袋。当时正处于紧张状态的众人,完全没有察觉它们的存在。口袋里装的是食盐,能够吸水,当溶液达到饱和时,接触到铷时反应的剧烈程度就会减小很多,虽然依旧会冒火花,但不至于激烈到爆炸。而铷与饱和食盐溶液反应时,在液面上空活泼跃动的动力会形成一股清风,反而可以借助这股动力将炸弹从Carson身上快捷地拆卸下来而不触动细微的机关。
所以炸弹的确爆炸了,但却是在三人跑出仓库以后,将它扔到了树林下的土坑里。沙土减弱了炸弹威力,干裂的空气让地上的枯叶燃烧,隔着距离,造成了仓库炸毁的假象。
为了护谭彬周全,立文受了伤。他隐约感到文诗靠近的气息,然后有一只手捂着他的伤口,拼命地摇晃。眼泪一滴滴地滴在他的脸颊上,衣服上,和淌出的鲜血混合在一起。
他呢喃地应了一声:“阿诗……”意识却渐渐模糊,眼皮就要抵不住涌上来的酸涩。
文诗的脸上全是狼狈的泪水,大声呼喊:“阿文,不要睡,求你。”
然而立文已经阖上眼眸。他从喉咙里简单地发出一声闷哼,其实那一刻,真的很想告诉文诗,爆炸的威力没有伤及他的要害,他是真的累了。但浑身的酸痛清楚地告诉他意识的抽离,他一句话也无力吐露,只能缓缓抬起手试图擦去爱人的眼泪。
文诗握住他伸起的手,哽咽着声音:“阿文,曦筠跟我说过,她一直在等我,等我和她一起穿上婚纱,做世间最美的新娘……这个愿望都还没有实现,你不可以睡的……不要啊……”
救护车终于来了。
被扣上氧气罩后,立文终于放心地晕了过去。
Carson一脸得意地叙述完整个故事,自信满满地问:“嘿,立文,你当时那么坚持要救我,是不是因为我长得特别帅呢?”
噗~~~
立文和文诗同时笑出声来。
文诗跃至立文身侧,轻轻地抚着他的胸口,以平复他因剧烈动作而牵扯到尚未彻底恢复的神经。好半天以后,他才在这样温柔的体贴中缓过气来,云淡风轻地对Carson回应一句:“别傻了,我救你呢,完全是看在悠悠的份上。要是你有什么差池,她恐怕会哭成个小海洋。至于对你本人,我没有任何感情。所以,你要是对她不好,哼哼~~”
那语气愈来愈重,到最后简直成了威胁。
文诗好颜色地等待她说完,补了一句:“拜托高纪炀督查不要那么自恋,在阿文眼里,只有我,其他的都是浮云。”
她在景博和曦筠酸溜溜的眼神里泰然自若,仿佛那眼中明显的揶揄之色完全只是耳畔清风。当然,她的自信源头,来自于手底的决胜筹码:“嗯,其实我现在,头疼另一件事。”
立文很配合地问道:“什么事?”
“婚礼的主婚人呢,是确定下来了。Mad sir和胡sir。可是伴娘伴郎啊,你和景博的小跟班就两个,灵儿啦,小风啦,我和曦筠这边还有一堆,快闪和靓爆简直是在威胁我必须让他们出场,叮当和婠月谁也不肯让步,就连妖女也想搀和进来……”她哭丧的脸颊几乎要上演一出湘女啼竹斑斑泪,哪里像在说一件即将到来的喜事。
于是其余三位即将到来的最佳主角相识而笑。立文勾起唇线,转动着眼珠说:“婠月搞什么搞啊,让她和柏翘那小子跟我们一起结婚啊~~~至于其余的人嘛……开个赌局让他们玩,谁赢了谁上呗。”
“你敢!”
闻声而来的靓爆迅速而尖锐地驳斥了他的想法:“身为警务人员竟然公开带头赌博,该当何罪?”
月光隐约地透过窗帘射来,漫漫的长夜刚刚开始,屋内却仿佛骤然到了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