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清风舞藤

13、第 13 章

　　皇后码头的黑夜，异常的清冷，异常的迷人。走近这里的时候，江悠悠放慢脚步，望着面前似隐若现的海浪。它同天幕一样黑暗，令人无从分辨它的深不可测，令人怀疑脚下的大地和它究竟有什么分别。

　　钟立文又一次迟到了，她等了很久也不见他来接，便沿着岸边漫步。

　　这时候，她发现有个人影，抱着一束花，坐在栏杆上。他脚下悬空，俯身向前，把那束美丽的鲜花迎风举起。

　　江悠悠疾步上前，非常敏捷地捉住他的身子：“先生，不要想不开啊！万事都能解决！”

　　她以为他要自杀？

　　转身的瞬间，两人借着昏暗的月光，看到了对方的脸。

　　“是你？！”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带着不可思议的诧讶。

　　江悠悠和高纪炀，在清冷的月夜下，认出了彼此。

　　抱花的男子一阵自嘲：“唉，你误会了。我只不过有点失意，到这里来吹吹凉风罢了。”想来，身边的小公主倒是热心，一见他举动有异，便上前阻止。

　　“高sir……”悠悠余音未了。

　　“我下班了，不用这么拘谨，你可以叫我Carson。”

　　“那……Carson，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捧着一束花在这里？”

　　Carson悠着他那极富磁性的嗓音，带点泄气地说：“本来是想送给阿诗，给她一个惊喜。哪知道竟然联系不到她，打给她家也说没有回去……”

　　悠悠善解人意，不得不开口安慰他受打击的心灵：“Madam诗呀？她会不会在查案呢？你打过电话吗？”

　　“没人接……”

　　于是，心肠很好的小公主也词穷了，不晓得该说些什么。不过片刻之后，她又找到了话题：“香水百合喔，很少有男孩子送花不送玫瑰，懂的送这么高雅的品种。没有人收，真是可惜，”

　　“你喜欢啊？”

　　悠悠点头：“是我最喜欢的花。”

　　Carson从护栏上跳下来：“喜欢的话就送给你了。鲜花配美人，正好合适。”

　　他现在百无聊赖，自己抱了一束花，也不知道要送去哪里。转赠给面前这位伶俐的女孩，总比刚才想过的扔进大海要强吧。

　　接过花束，悠悠的肚子突然叫起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啊……对不起，它在抗议了。”

　　“你还没有吃饭吧？走，我请你！”

　　萍水重逢，便是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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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墙上的时钟指向九点二十四分。柏翘家客厅的茶几上，留着张纸条，上面是立文张牙舞爪的字，感谢他慷慨让房。然而，人已经不在。

　　“蛊毒……你以为现在拍卫斯理吗？”

　　黑色座驾内，文诗被立文夹带着笑声的问题搞到头昏。他提问的时候始终盯着她，神情颇为揶揄。这种表情令她几乎有点泄气：她一世英明智慧，刚刚在他好兄弟家上演了一出精彩的“摇滚”被抹黑不少，现在又在这完全当她白痴的话语面前，再度毁于一旦。

　　他似乎，总觉得她不太聪明。

　　刚刚汇合的曦在后排掩面偷笑。顺气之后，她不得不插嘴，为好姊妹开脱：“哎呀，钟立文你out了哟，你只看过韦斯利呀？你不知道，中国传说故事里面的魔教传奇和西方神话里面巫婆的故事，都有提到蛊术一类的东西哟。就算是我国，传闻那些神奇的少数民族，瑶族啊苗族啊什么的，也有下降头的说法。这种东西呢跟诅咒还有点区别，传闻下蛊之人只要取受害者身上的一件东西，合着一些乱七八糟的香炉灰念咒语，那个人就会离奇死亡……”她眼睛闪亮，一副诚恳十足的样子。

　　立文耐心等她表达完之后，反问道：“那杨小姐是相信下蛊之说了？”

　　曦筠想也不想地回答：“当然不信。我是个科学工作者呀！刚才的话仅供参考。”

　　汽车停在Mega前。立文锁好车门，对着面前两位女士：“怎么？还敢不敢进去呀？”

　　“怕什么，有你在，还怕他们再来捣乱？”曦筠笑笑，“话说回来，你怎么会想起跟警方合作的？”

　　“小姐，我是良好市民，做正经生意的喔。”

　　曦筠吐吐舌头：“难道我有说你不正经吗？你放心，我又不是警察，也不是□□，都管不了你要做的事。”

　　她是一个聪明的医者。

　　立文摇摇头，道：“我的场子出了命案，我当然是想快点协助破案啦，不然损失多严重啊。再说了，悠悠因为上次见了死者的可怕死状，害的每晚都要我陪着才能睡得着。快点把凶手抓了，我也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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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但Mega依旧依旧热闹非凡。

　　立文奔走场内，环顾四围，寻觅着下午三个青年的踪影，突然眼前一亮，搜索到了目标人物。

　　“你们三个，过来！”

　　一声呵斥之下，三人也发现了他的存在，压低着声音：“文……文哥。”

　　“Madam有事要问你们！你们最好乖乖合作，否则……”

　　“好好，我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文诗依旧坐在下午那张台，却装作仿佛对下药的事毫不知情。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问：“下午你们说，之前两名死者的死亡可能跟一个神奇的蛊术师有关，那他到底是谁呢？”

　　“是城隍庙外面的神算子璇舞。她本来只负责算命，但是有一次，我们看到有人跟她争吵，她奉劝那个人不要惹她，还说她懂得一种蛊术，只要拿一点人的头发下蛊，那个人就会死的丢脸无比。”

　　丢脸无比？文诗想到这两单case，死者死了一天，就像死了一周那么长，心下感叹：这个比喻还真是贴切。

　　在她岔开思绪的瞬间，靠墙坐着的小混混突然感到一阵恶心。他立即站起来，捂着嘴向厕所奔去，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对着地上就是一吐。出乎意料的是，他吐出的垢物中，竟然有好几只虫茧。

　　文诗三人均是大惊，疾步上前查看情况。这时候，在场所有人看到，他慢慢地顺着墙角滑下去了，脸色骤然变化，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似的，挣扎几番，终于不再动弹。

　　曦筠伸手探他的气息，未果。

　　“他死了！”她面如土色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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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team第一次这么晚被急召过来。

　　立文看到跟着Carson同至的江悠悠，一拍脑门：“遭了，我忘记了叫灵儿去接悠悠……”

　　小公主并没有很生气，反而心情不错，看来跟Carson相处愉快。只是，在看到死者的一刹那，她又吓得变了色。Carson温柔地拍打她的肩膀，示意她不怕。

　　婠月带上手套，娴熟地验尸未几，她的眼中流露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你们真的确定他才死？”

　　“是。”文诗肯定地答复。

　　“你们真的确定他才死？”她又问了一遍。这样的语气引起了刚刚在场的几位当事人好奇，他们低头去看死者，竟发现，只在短短半小时不到的时间内，他的肌肉已经迅速萎缩，如一具干尸。

　　米安定抄着手，很有派头地面向立文：“又是你的场子出了事，你有什么好解释的呢，钟立文先生？”

　　文诗挡上前去：“Mad sir，不关他的事。”

　　这个场景让Carson很不舒服，但他又说不出来，到底不和谐在何处。于是他隔了人群，用那特殊的富有磁性的声音问：“阿诗，你就这么确定不关他的事？”

　　“是。”

　　立文听到文诗的话，心中流过一阵暖意。刚想出声解释，便听到曦筠已经口快地发言：“我今晚和文诗呆在一起呢，钟立文也在，我们之前向他问过案子的问题。”

　　婠月没辙，除下手套：“初步看来，没有致命伤。尸身迅速脱水，但似乎没有用特殊物理或化学手段处理的痕迹，死因可疑。剩下的回去需要进一步化验。”

　　文诗立即想到了死者刚才形容的：死的丢脸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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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队后，文诗向米安定汇报了关于蛊术师的料。

　　“你们大家对此事怎么看？”

　　靓爆早已毛骨悚然：“咦~~这个案子是我见过的最离奇的一个。”

　　“有时候，那些神奇的术数，不得不让人相信啊。”老柴不愧为为占卜的人。

　　文诗只是浅浅地答了一句：“我相信科学。”

　　“Sir，Madam，鉴证科的资料送来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叮当，带了法证科的妖女过来。

　　她的高跟鞋踏得地板铿锵做响，数据直接送到了米安定手中：“这次真的邪门了，昨天的死者，证实脑内的组织被啃噬殆尽，所以肌肉才会脱水脱得这么快。”

　　“呀，不会真如他自己所说，被下了蛊毒吧？”快闪也不禁怀疑起来。

　　“别看我，我只负责化验证物，查案的事是你们管的。”

　　一阵飓风刮出门去，妖女已然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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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arson载着文诗，向城隍庙驶去。

　　路上的时间无事可做，正好聊天。

　　“Carson，你不要生气。这次的事，真的跟立文无关。”

　　Carson眉心微蹙，又翛然散开：“你什么时候称呼他为立文了？”

　　呃——文诗后悔自己的口快，然而话语落地生根，想改已经来不及了。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光明正大地为这个称呼正名。

　　“昨天我和曦筠找他问案子的事，他说了不少，虽然对案件没有帮助，但看得出，他很尽力地跟我们警方合作，也想早日破案。”

　　Carson从来不是纠缠的人，这个话题到此打住。

　　目的地很快达到，泊好车，两人向庙门走去。远远地便看见庙前高大的许愿树，碧玉妆成一树高，繁茂的枝叶在风中葳蕤着。

　　树下，两位阿婆窃窃私语。

　　“唉……神算子不在，我们这些卖宝碟的，生意都差很多呢！”

　　“可不是。”

　　两人跨上前去。文诗率先发问：“婆婆，请问你们口中的神算子，是不是一个叫璇舞的算命师？”

　　两位阿婆疑惑地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女子。

　　Carson取出警员证：“我们是警察，有一件案子想要请她回去协助调查。”

　　两位阿婆恍然大悟，而后齐齐叹气。

　　“我们都好几天没看到她了。”

　　“就是。以前啊，她每天都是最早一个摆摊、最后一个收档的呢。这几天也不知是不是病了，还是出远门了，都没见着面。”

　　文诗与Crason相互一觑。

　　“两位婆婆啊，你们知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呢？或者有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家庭电话，或者手机号码之类的？”文诗耐心地搜寻着线索。

　　面前的老人摇头：“她虽然比较人来熟，但是从来不留联系方式给我们，更不要说家庭住址了。”

　　线索断了。

　　“怎么办？”Carson好无奈的表情。

　　“请两位婆婆回去做拼图，看看能不能得到璇舞的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