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山猫咖啡馆/LYNX CAFE》蠖

87、不准去！

　　那只陌生的棕色猫头鹰没能讨到任何款待，在黑发男人的瞪视中慌不择路地拍翅飞走。西弗勒斯转眼盯着阿奎亚和露西高高兴兴地跑到一边去拆信，从鼻子里狠狠地哼了一声。

　　不知不觉，新的山猫咖啡馆已经在此经营了十多年，日子过得平淡无奇。从外观看上去，它不过是和旁边的其它小店一样，一幢临街有铺面的小楼，弄了些咖啡馆该有的装饰。但是除了偶尔来这里的，当年皮克街的老顾客还会问起之外，新的白领顾客们几乎都不知道西弗勒斯和汤姆的存在，因为这两人极少出现在大厅里——这座房子的楼上，顾客们没有看到的空间超乎想象。

　　现在这小楼的格局已经被彻底改变，二楼和三楼在咒语的作用下成了一座别墅。南面是连续排布的书房和卧室，数量足以让这里的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私密空间。北面则是一整条带有人造天空的流水庭院，水池上有假山，布景手法多少取材于普林斯城堡的秘密花园。人造天空的创意来自霍格沃茨——譬如今天，外面是艳阳高照，这个小小天空的天气就不怎么好。早餐时间，它显示的还是跟外面一样的湛蓝，但是现在，乌云正一朵一朵地飘出来，预示着主人心情不佳。

　　“爸爸，”黑发红眼的女孩看了看那一带天空，小心地走进三楼的炼制间，手里拿着早上收到的信，“霍格沃茨来信通知说我被录取了。”

　　“我知道那封信是什么，而且我会不同意你去的，阿奎亚。”黑发男人盯着坩埚的眼睛根本没挪开。

　　“爸爸，”阿奎亚走得近了一些，“可是你和爹地都是从那个学校毕业的，而且你在那里待了很长时间。”

　　“那当然。”西弗勒斯在搅拌的间隙抬头看了女儿一眼，“所以我认为你没有必要去。”

　　“为什么？”阿奎亚十足地惊奇，“露西说她要去那里！”

　　“我会和她讨论这件事。听我说，阿奎亚，你，以及露西，你们现在的魔法水平比霍格沃茨的大部分一年级新生都要好，包括那些古老贵族家庭出身的同学。你根本不用去那个地方，在那里还要把时间浪费在无聊的圣诞舞会和魁地奇比赛上。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事实上，一直在麻瓜世界和普林斯城堡之间往来的阿奎亚，对于霍格沃茨并没有那么大的兴趣。但是父亲试图让她与那个世界隔离的阻拦或许激起了她的一点逆反心理，可她一时想不出什么理由来说服父亲——于是她虽然退后了，但还是倚着墙站在那里，手里揉着那封信，说不出话，又舍不得走开。

　　“你可以把这封信留作纪念。如果你想学魔法，我，们，”西弗勒斯看见她这副样子，咬牙切齿地说，“完全能够教给你霍格沃茨开设的所有课程。而你最好准备去投考罗素中学或者伊莎贝格女王学院，以后申请剑桥或牛津，当然更好的是到美国上大学。你的曾外祖父在欧洲的时候，曾经和爱因斯坦共事过，所以我很希望你能选择普林斯顿。如果没有考上一流的大学，你将来就拿不到普林斯家族的家主权杖。”

　　“哦，爸爸。”阿奎亚愁眉苦脸地把整个背部靠在了墙上，“我不喜欢理论物理学。”

　　“我并没有要求你一定要去普林斯顿，或者学习理论物理学。”西弗勒斯把视线收回到坩埚上，“现在，回去做你的功课。”

　　阿奎亚撅着嘴走了出去，一整天也没再出现。然而到了晚上打烊之后，楼下的窗口突然掠过一种轻微的爆响，好像是幻影移形的声音。

　　“我相信那是霍格沃茨的人。”从炼制间外面经过的玛莲往外看了看，一边走下去开门，“阿不思大概又把你的话转告他们了。”

　　“哦？那么我会继续浸泡他一晚上。”西弗勒斯忙于把魔药装瓶和清理工作台，“我倒要看看是谁可以通过这里的巫师驱逐咒，德拉科？”

　　然而底下传来的声音却出乎了他的预料，他立刻丢下瓶子，拔腿向楼下跑去。

　　“哦，我亲爱的孩子，你一定是每天都在对他们唠叨，抱怨你没有考取牛津，剑桥或者别的什么名牌大学。”一个没有起伏的催眠般的声音，稍微有些责备地说道，“我认为你应该停止抱怨了。就算是女王陛下也不能让黑魔王在白金汉宫里为她工作，更别说牛津和剑桥的高材生们，但是你没费多大功夫就做到了。”

　　“老天，这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玛莲小声抱怨着，扭过头去，狠狠地吐了吐舌头。

　　“啊，亲爱的JKR三人组，”透明的卡斯伯特•宾斯悠然自得地悬浮在咖啡馆大厅里。他凑近了桌子，跟忙着在电脑上码字纳吉尼和弗洛拉打招呼，“这些年来你们给斯莱特林招揽了够多的学生。《哈利•波特》还准备出第八部吗？雷古勒斯没有在这里？”

　　“他和凯文去法国了，否则他还不让我留在这里过夜。”弗洛拉抬起头笑着回答，“那本书我们恐怕没法写第八部了，战争已经结束了。”

　　“当然可以，第八部应该改名叫《汤姆•里德尔和美男鱼》。”靠在椅子背上休息的纳吉尼大声说。

　　宾斯看见了刚出现在楼梯口的西弗勒斯，正要过去，一只巧克力蛙突然从楼梯上跳到了地板上。追在后面的普劳格斯一个没留神，脚底踩空，结结实实地滚了下来——“啪——！”那男孩大声喊着痛。

　　“闭嘴，你这个白痴！”西弗勒斯呵斥道，随手挥了一个漂浮咒把他扔上二楼，“这时间为什么还没有去睡觉？那就去把水池清理干净，不准用魔法！”

　　“你对孩子们恐怕太急躁了，校长先生。”宾斯摇头，“你还是劳动服务那一套。”

　　“他们都是些精力过剩的小兔崽子。”西弗勒斯抱怨道。他不敢对宾斯发火，只能尽量让语气变得刺耳古怪，“我不能理解尊贵的宾斯教授什么时候开始接待新生了，难道霍格沃茨的人手已经缺乏到这个地步了吗？哪儿来的巧克力蛙？”

　　“唔，这可是我第一次离开霍格沃茨，自从过去的一千年以来。因为据说他们都通不过这里的咒语。”宾斯若无其事地向楼上飘去，“别惊讶，那只是我的猫头鹰给孩子们带来了一点小礼物，一套刚出版的《现代魔法史》和一盒巧克力蛙。”

　　梅林啊，《现代魔法史》！而且天知道这年头的巧克力蛙卡片都是些什么内容。西弗勒斯闭眼都知道今天的卡片里一定会有自己，但是宾斯还在用他特有的淡漠声音刺激着西弗勒斯：“那套书是我的签名版，全世界独一无二的一套。这盒巧克力蛙是笑话商店送来的特制产品，还没有上市——”

　　“我甚至不记得你有出版过什么书？”西弗勒斯惊恐地跟上了宾斯，试图阻止他去和孩子们交流。

　　“我来到霍格沃茨以后，再也没有发表过学术作品。上一次出版的一套书是我早期的日记，在那之后的很长时间，我甚至连日记都懒得记了。”宾斯一如既往的平淡语气，好像在说作为一个历史学者这样做很正常，“巫师世界在过去的几百年中停滞不前，千篇一律的历史事件实在令我厌烦了。也许我应该感谢20世纪的两场战争重燃了我的学术之心？我很高兴地看到二战以后魔法界终于开始了变革，虽然这比麻瓜世界已经晚了很多年。”

　　二楼的情景彻底让西弗勒斯陷入呆滞。普劳格斯趴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刷着水池，而另外三个现在本该在床上睡觉的孩子，竟然穿着睡衣围坐在一圈环形的椅子上，争抢着巧克力蛙和那套魔法史。还有，汤姆•里德尔站在旁边，手里已经没收了好几张巧克力蛙卡片。

　　“啊哈，又一张黑魔王的卡片。”啃完一只巧克力蛙的辛黛瑞拉又把卡片交给了汤姆。

　　“哇，这是你和爹地诶。”普劳格斯从水池边爬起来，伸过头去瞄了瞄，“原来你们都在巧克力蛙卡片上。”

　　汤姆吼叫地警告他快点干完活。阿奎亚看了看弟弟，又低头翻起了书。梅林才知道，为什么经常吹牛说自己怎样怎样君临天下的爹地在父亲面前唯唯诺诺。但是这本书的结局似乎让她不满意了。

　　“宾斯教授，你不是跟我们家很熟吗？为什么你一点都没有写到父亲和爹地结婚的事呢？你甚至也没有提到他们变成了幽灵。”她拿起手里的那本《现代魔法史》发问，“而且在这本书里面，以前他们难道一直都在不停地对抗吗？”

　　“哦，亲爱的阿奎亚。”宾斯神秘地微笑起来，“你只不过刚看了一小段呢。其实我已经写得够多了，但是你要知道，任何一本书都不可能把所有的秘密写出来。在魔法世界里面还有很多很多的秘密，需要你花很长的时间，慢慢去发掘。”

　　“啊，是真的吗？”阿奎亚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继续开始翻页。

　　“哈利叔叔和德拉科叔叔是死对头？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呢？”辛黛瑞拉凑上来问道。

　　“哦，原来妈妈以前真的是条蛇啊，我还一直不相信呢。”露西认真看完了好长的一段，然后双眼望着天花板发出感叹。

　　毫无疑问，宾斯给他们找了一个大麻烦，西弗勒斯暗想，他在霍格沃茨的人面前总是一败涂地。

　　可是这时候，辛黛瑞拉突然大声喊了起来：“汤姆叔叔，你曾经是西弗叔叔的主人？可是你明明非常听他的话啊，就像上次——”

　　“啊，宾斯教授，”汤姆英俊的脸色彻底挂不住了，急忙走过来对那个幽灵说，“时间晚了，我想你该回霍格沃茨去休息了。你瞧，孩子们也累了，别的事情我们能够以后再谈，是吧？”

　　“我想是的，确实不早了。”宾斯点了点头，转身向楼下走去，“再见，女士和先生们。我得下去跟她们道个别。”

　　汤姆立刻转向了孩子们：

　　“马上把书收起来，都去睡觉！”

　　他大声吼道。没等孩子们做好这件事，他就一把扯着西弗勒斯进了卧室，接着里面传来了锁门咒和静音咒。

　　“那张床铺真是可怜啊。”站在楼梯上观望的三位女士交换了一个邪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