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山猫咖啡馆/LYNX CAFE》蠖

84、孕夫汤姆

　　“你你你竟然怀上了？！”

　　那根灰白色的魔杖，用一种马上就要爆出阿瓦达索命咒的诡异姿势，直指着汤姆的脑门，还伴随着黑瞳男人气急败坏的嘶嘶声。西弗勒斯面对第三次怀孕检测咒语呈现出的明确结果瞪起眼睛，仿佛阿富汗战争、全球变暖和国际油价上涨都必须由面前这个红眼的家伙来负一切责任似的。

　　刚刚吐完一顿酸水的汤姆颓丧地坐回靠背椅子里，脑袋无力地支撑在手臂上，慢慢喘息着。他们从南美回来没多久，早期怀孕症状就在汤姆身上出现了。本来，今年早些时候，纳吉尼因为乱喝生子魔药而怀了孕，这就应该让他们好好警惕了——当时玛莲的反应比今天的西弗勒斯好不了多少。

　　但是这两件事完全不一样。纳吉尼怀上孩子并不会有任何问题，她像别的女人那样去麻瓜医院作检查，还到处宣称她被一个叫做汤姆•西弗勒斯•杰金斯的混账抛弃了。然而没有任何一家麻瓜医院会同意收治孕夫汤姆•里德尔。虽然历史上有过极少数男性巫师不需要借助生子魔药就可以怀孕的先例，不过，显然汤姆和西弗勒斯都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件事真会发生在他们身上，尤其是在他们已经成为幽灵的情况下。哦，如果他们还住在魔法界，或许可以去找圣芒戈的医生，要是担心这事在外面引起太大风浪，还可以去霍格沃茨请求庞弗雷夫人帮忙。但是，现在！伟大的前黑魔王，和英国首屈一指的魔药大师，待在曼彻斯特一家麻瓜咖啡馆的楼上一筹莫展。盘算来盘算去，结论是他们既没有对付男巫怀孕的半点经验，似乎也没有任何可以去求助的地方。

　　“不过，西弗勒斯，”虽然意识到处境艰难，但是汤姆经过一番认真考虑之后开口了，“这个孩子，你看，同时拥有斯莱特林的嫡传和人鱼的精灵血统，以后他在魔法上一定会有很高的天赋，或许根本不需要经过什么训练，他就可以——”

　　“我就知道，”西弗勒斯不耐烦地打断了另一个男人，“你打算把他生下来，然后培养成下一代黑魔王。”

　　“我可没那么说。不过那样听起来也不错，不是吗？”汤姆闪避着对方杀人的目光，不停地向房间的各个角落翻着白眼。

　　目前唯一可以借助的看来是丽痕书店——于是玛莲专程跑了一趟对角巷，最后捏着好不容易从一家小店的旧书堆里翻出来的，唯一一本关于男性生子的书回来交差。随着西弗勒斯被迫扎进这种他从来不看的书籍，汤姆的生活限制变得越发严格起来。

　　其实任何一个人用手指头想想也知道，孕夫当然需要大量补充营养而且要尽可能地避免受到伤害。从此以后，汤姆的食谱被严格限制，他所喜欢的带有刺激性的饮料一概禁止接触，外加不准使用超过霍格沃茨二年级课业水准的任何咒语。在持续两周的索然无味的营养食谱轰炸以后，西弗勒斯最后决定参照那本书附录里的介绍，找了一个大坩埚，试着给汤姆弄东方式的煲汤喝。

　　但是意外还是发生了。过了一个多月，不知道为什么，汤姆的状况变得非常不稳定，一度出现神志不清的迹象，有时候却又突然极其暴躁，甚至发生毫无理由的魔压暴动。渐渐地，咖啡馆楼上的房间开始响起争吵声。然而无论如何，汤姆的脸色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下去，连玛莲都看得出来，他很可能无法支撑到生下孩子了。

　　“我看流产魔药倒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在又一次争吵之后，黑眸男子生气地吼道，“我马上就可以去配制那玩意，一开始你就不该想要这个孩子。全霍格沃茨都知道我有多讨厌小孩子，而且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种魔药的制作需要一周时间。那天晚上打烊之后，西弗勒斯在大厅后面，专为他设置的炼制间里架起坩埚，然而就在这时，一声轻微的爆响从大厅里传来。等他走出来查看的时候，认出来人是纳西莎•马尔福。

　　“为什么是你？”西弗勒斯有些惊讶，声音相当不友好。

　　“当然是我，而且我还带来了两位女客。”纳西莎笑盈盈地回答，“也许你不介意打开门，然后放她们通过你的驱逐咒？”

　　黑发男子狐疑地盯着她一会儿，不过他还是念了一个减轻驱逐咒的咒语。一俟咒语减弱，纳西莎就急忙跑过去开门，然后两个穿着巫师长袍的身影快速闪了进来。天哪，西弗勒斯开始在心里诅咒纳西莎，还有马尔福全家——他立刻知道自己要倒霉了——那两个女人居然是米勒娃•麦格和波比•庞弗雷。

　　“西弗勒斯！”穿着墨绿色长袍，戴着羽毛装饰的帽子的年长女巫，刚刚反手关上门，就挟起一阵旋风大步冲上前，拿出葛莱芬多狮王兼霍格沃茨校长的气势，揪住前同事的领子大声吼叫，“哈利说你是世界上最勇敢的男人，但是我看你根本就是全世界最烂的懦夫！我简直不能想象你竟然要求汤姆打掉孩子也不肯向我们求助！幸好阿不思及时把这事通知了我们，否则我敢说你的流产魔药都已经准备好了！那玩意在哪儿？你现在马上就把它扔掉！”

　　“哦，梅林在上，”可怜的西弗勒斯在变形学教授面前一向无法使用蛇王的威压，就连战争期间也是如此，只能像个被教训的学生似的，低下头小声嗫嚅着，“没有——没有流产魔药。”

　　“那就好，永远不要让我再听说你试图使用它，不管是对任何人。”麦格放开了他的衣服，迈开脚步径直向楼上走去。西弗勒斯只好跟在她后面，路过走道的时候，他一眼看见了爬在隐蔽角落的一大块比萨饼上打滚纠缠的木偶阿不思和盖勒特——早晨换上的水果糖浆外套已经彻底不知去向。于是他愤怒地拔出魔杖，把比萨饼整个卷了起来，连同盘子一起丢进厨房的水槽，直到听见“哗哗”的流水声，才咬着牙齿关上了门。

　　“非常好。”刚才的这段时间，庞弗雷夫人已经为微微隆起肚子的纳吉尼做完检查，满意地搓了搓手，然后长篇大论地给纳吉尼和玛莲交代巫师怀孕需要特别注意的事项。纳西莎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看见麦格和西弗勒斯出现，就站了起来，眼里闪过一道促狭的光芒：“嗯，那么汤姆怎么办？”

　　“待会儿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麦格校长宣布自己接管了这房间里的话语权，同时狠狠瞪了一眼不知又想有什么动作的西弗勒斯，“那孩子将是普林斯家族的继承人。英国最伟大的魔药家族毁在了上一次战争里，完全是因为汤姆的野心和愚蠢，他必须要为此做出补偿。”

　　这理由听起来真是该死的无懈可击，因此房间里的一群女人都用赞同的眼光看着麦格。

　　“而且，我也并不是没替食死徒医治过。”庞弗雷夫人伸出手指，戳了戳西弗勒斯的额头，有效制止了黑发男人还没说出来的任何意见，魔药大师不得不放弃干预今晚将要发生的一切事情的打算。

　　有了女士们的撑腰，庞弗雷夫人走进了汤姆的卧室。虽然女士们预料将会碰上一个从床上跳起来到处释放恶咒的汤姆，但是看来汤姆已经十分疲倦。他慢慢把脸转了过来，面色苍白，不过似乎对于医生的到来并不十分反感。

　　“我真是怀疑能在这里看到你的原因。”汤姆开始嘲讽，“一个纯血巫医出现在麻瓜城市里，准备为她的敌人进行治疗。也许我可以期待看到霍格沃茨给你的解雇通知书。”

　　“闭嘴。我对你的纯血统理论没什么兴趣，但是对付你这种高龄孕夫绝对是我职业生涯的又一个挑战。”庞弗雷夫人抱着双臂站在汤姆的床前，居高临下地瞪着他，“你最好别忘记了，我也是个斯莱特林。”

　　说罢，她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施了缩小咒的箱子，复原之后放在地上。然后她挥舞魔杖，把成打的检测咒语朝汤姆身上倾泻下去，各种颜色的闪光随着结果反弹出来。别人虽然不知道这些颜色的含义，但都清楚地看见医生渐渐皱起了眉头。咒语停歇之后，她打开那个箱子，取出一根试管，开始逼迫汤姆抽取血样做进一步检验。汤姆竟然没有反对，这足以说明怀孕已经耗尽了他的精力。

　　“西弗勒斯！你到底还是不是英国最优秀的魔药大师？之前的一个月你都做了些什么？难道是你在食物里偷放了流产魔药？”庞弗雷夫人放下还在试剂作用下变换着颜色的血检试管，冲着站在一边的黑眸男子怒吼，“如果他的情况能有纳吉尼的一半就好了，我很怀疑他的身体能否支持到生下孩子！”

　　西弗勒斯被她骂得动弹不得。捕捉到那双黑眸里掠过的担心，庞弗雷夫人看了看闭上眼睛的汤姆，又看了看西弗勒斯，这才放缓了声音，语气却渐渐变得虚无：“也许你们是对的，那种魔药不失为一条出路。”

　　“等等，波比，冷静，我讨厌那个办法。”麦格急忙阻止了医生的冲动，“冷静，波比。你首先得告诉我们，情况到底怎么样？”

　　“比我想象的要糟糕多了。”庞弗雷夫人在沙发上坐下来，稍稍平复自己的情绪，“魔力因为怀孕被封闭，而且严重波动。那个胚胎，不知为什么，非常厉害地消耗了母体的精力。这种症状很奇怪，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再这么下去，他不到三个月就会彻底支撑不住，我肯定。”

　　西弗勒斯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转向了床上的男人，但是这时汤姆已经把头转向了里面，看样子睡着了。

　　“不，”过了很长时间，麦格突然轻声说，“有一个办法也许可以尝试，我知道另外一种途径。也许我们还能指望这种办法？”

　　“到底是什么？”不耐烦的女士们把头围了过来。

　　“有些阿尼玛格斯可以在化兽状态下产仔，并且小仔出生以后会自动变成人，我曾经亲眼见过这种情况。”麦格解释道，“一般来说，小兽们生产的时间比较短，耗费体力也比较少。汤姆的阿尼玛格斯？谁知道？”

　　“一条蛇。”纯粹留在这里看热闹的纳吉尼回答，“只不过是公的。”

　　“那没有关系，魔法会自动虚拟出胚胎发育的环境，就像人一样。”麦格兴奋地站了起来，“太好了，而且蛇类生下一个蛋只需要很短的时间。我相信，也许汤姆现在就可以产下蛇蛋，然后找个地方等待小蛇的发育。”

　　“我没有地方去孵那个蛋！你们不可以要求我用这楼下的坩埚来孵蛇蛋！”被晾在一边的西弗勒斯大声抗议。

　　“啊，当然有地方，比如你的城堡。”纳吉尼歪在玛莲身上，瞟了抓狂的男人一眼，懒懒地说，“多好的地方。城堡外面的海滩也有魔法禁制，再加个屏蔽咒就连海鸥都飞不进来，你不用怕蛇蛋被任何人偷走。”

　　非常好，所有人立刻举手赞成这个建议。

　　“但是——”她身边的蓝眼女人露出一点担心的神色。

　　“不，不，玛莲，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纳吉尼举起手，得意洋洋地继续大声说道，“你在担心汤姆变成幽灵的时候没法保住孩子。但是那没关系，他们已经结婚了，只要我们的族长大人同意放开禁制，汤姆就可以在城堡的范围里变成实体。只要他们直接幻影移形到那里去，不经过森林里的那段禁区就行。”

　　“这么说你至今都没有让汤姆进过普林斯城堡？”麦格的眼神像针一样刺向黑发男人，“我很佩服你的自制力。但是现在，就现在，西弗勒斯，你最好在我们面前开放禁制，我可不允许你再玩什么花招。”

　　现在女士们好奇的眼光足以秒杀一百个黑魔王了——西弗勒斯环顾了一周，无可奈何地召唤出人鱼权杖，对它说了句水泡般的话。那权杖漂浮了起来，在房间中央缓慢地旋转着，放射出均匀的海蓝色光线。西弗勒斯走向它，于是它不再旋转，魔杖顶端的小人鱼侧过身体，做出倾听的姿态。

　　男人直视着它的眼睛，慢慢地说：“汤姆•里德尔，通道开放。”

　　“请进行访客身份登记，主人，例如朋友，同事，家人，或者临时来访。”小人鱼平板地问道。

　　“他是——什么？”反应过来的西弗勒斯差一点从地板上蹦了起来，“为什么我要回答这个问题？”

　　“对不起，主人，这是血缘禁制的预设。”小人鱼的声音显得十分抱歉，“除非城堡的防御降到二级以下，否则所有访客都必须进行身份登记。”

　　“那么——这，这——”西弗勒斯无助地看了看四周。除了睡着的汤姆，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在沙发上笑得东倒西歪。

　　“就登记——你的丈夫？”麦格教授拼命地捂住嘴，让自己的语气不要因为刚才的大笑而抽筋，然后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结果得到了西弗勒斯的一记死光。

　　纳西莎把自己放松，靠在沙发上耸了耸肩：“要不，西弗勒斯，你就干脆把城堡的防御降下来，反正现在也没有人再想找你们的麻烦了，相反他们会顶礼膜拜。你大概还不知道，丽塔•斯基特的《混血王子》已经出到了第三部，你和汤姆的故事很有可能成为魔法界的下一个传奇，新千年的第一个。

　　“是的，西弗勒斯，我听说霍格沃茨有些学生在恋爱的时候，流行向‘斯莱特林的性感之神’许愿。”庞弗雷夫人看看纳西莎，赞同地点了点头，“我想你肯定知道那指的是谁。”

　　“哦不，梅林啊，不要！”西弗勒斯头痛欲裂地转过身子，对着小人鱼嘶嘶地叫道，“那么，就登记上，汤姆•里德尔，愚蠢的斯内普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