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山猫咖啡馆/LYNX CAFE》蠖

82、生日礼物

　　最近经常有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在曼彻斯特北区的马路上穿行，快速掠过来回的车流和路边每一家精致小店。那是一辆老式的自行车，看起来至少有十年以上历史，但是车身还很结实。自行车的主人，似乎是一个正在上中学的男孩，通常还有他的足球。不过有时候骑车带着他的，却是一个戴着眼镜，头发总是乱糟糟的，年龄稍大的陌生少年。

　　夏天的傍晚时分，这辆自行车再次在LYNX　CAFE的门前停下。

　　这一次，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的男孩拎着一个大塑料袋，那袋子上凸出的棱角，似乎表示着里面装了一个不小的盒子之类。骑车的绿眼睛少年熟练跳了下来——他该感谢十一年的麻瓜生活使得他会骑自行车，他那些霍格沃茨的纯血同学们可不会这个——接过男孩手里的塑料袋。然后那个男孩把车子搬了过去，横着靠在咖啡馆外面的砖墙上，作为一个怀旧的装饰品——咖啡馆方面规定他必须这么停车。

　　新的山猫咖啡馆仍然保留了戴领结的黑猫招牌。如果昔日的老主顾经过这里，一眼就能认出这家在贫民社区消磨了几十年历史的老店，虽然它现在已经不再售卖可乐和矿泉水。哈利•波特习惯地盯了盯那只猫竖直的瞳仁。他最近变得很喜欢从魔法部开溜，泡在曼彻斯特，有几次他甚至还加入米德他们的足球队，利用找球手的优势做守门员。至少，从专程偷窥的葛莱芬多三人组和喜欢吹嘘的汤姆•里德尔那里得到魔法界第一印象的米德•霍尔丹，根本没有打算把这个守门技术还不错的家伙当作救世主看待。

　　他们推开挂着“暂停营业”牌子的大门，提着东西走了进去。

　　汤姆•里德尔设计的新咖啡馆一楼大厅，虽然面积并不比原来大多少，视觉上却很是宽敞了些。从皮克街搬过来的时候，他们卖掉了原来的旧家具，改用深色实木餐桌。这些桌子都不大，但是每一张的桌腿上都有精细的装饰。餐桌交错排列，试图从深沉的刻板中凸显出某种轻松氛围。镶嵌大理石的古典式靠背椅反射着昏暗的灯光，照见以银色小蛇为主要图案的东方神秘风格壁纸。在靠近墙壁的长桌上，放着一整排笔记本电脑，旁边还有作为装饰用的精美雕花斑岩壁炉。大厅中央是一个弯曲的蛇形水池，十几道细细的喷泉组成一片水帘，隔着它可以望见吧台上方的彩灯从亮到暗排成一列。灯光也有些偏绿色，使得那个不大的区域显示出幽长而深邃的感觉。不过在这大厅里没有更多的蛇形或类似物品了——要不是其他人都反对，头脑发热的汤姆恐怕会把斯莱特林的地窖休息室原版复制到这里来。

　　哈利和米德看见了吧台那边的玛莲，纳吉尼，还有汤姆。他们找了张桌子放下那个塑料袋，走了过去。

　　“西——哦，斯内普教授，在哪里？”

　　每次哈利来到咖啡馆的第一句话一定是这个，即使在这里也不容易找到西弗勒斯。现在，山猫咖啡馆周围仍然设有严密的禁制，这两人还是尽量小心地避免和原来的世界接触。尽管每个能够接触到西弗勒斯的巫师都在极力劝说他重返魔法界，如果同意复出是最好，只是把所谓的神奇饮料放在对角巷的随便一家药店里代销也行，那就能有几倍的利润。谁都知道，战后这几年，英国魔法界极度缺乏高水准的魔药人才。然而，沉默的魔药大师却越来越深居简出，除了完成咖啡馆的订单之外——而且他拒绝接受除了马尔福家之外的任何巫师的订单，不过现在这条规定在波特先生面前似乎有松动的趋势——他还会时不时地把自己关在带有血缘禁制的普林斯城堡里，很多天不和外界联系。

　　没人知道他在做什么，也没人敢问。因为，不知是什么缘故，在普林斯家族，很多魔药大师最后都会选择这种半隐退的生活。

　　用余光瞥见哈利和米德靠近了吧台，窝在里面盯着电脑打字的纳吉尼甚至没抬一下头：“厨房。”

　　哦，那是当然。米德咽了咽口水，天晓得搬家以后他有多怀念那个阴沉邻居的鱼汤和馅饼。要不是玛莲诱骗他今天西弗勒斯会亲自下厨，他才不会过来担任这大热天送货的苦差事。

　　他们感觉到一丝食物的香气在幽深的大厅里慢慢蠕动着。汤姆随手挥了挥魔杖，几张小餐桌立刻飞到了一起，拼成一张长桌子，足够数量的椅子自动在旁边摆好了。接下去，厨房的门突然打开，盘子，餐刀和叉子一个接一个地漂浮了出来，无声地掉在那张长桌上，瞬间变出一桌丰盛的晚餐——排成扇形的鸭脯肉，上面浇着浓郁的酱汁。散发着清淡香草气味的酥皮馅饼，一大盆法式杂鱼汤，水果蔬菜沙拉，还有拌了番茄汁和橄榄片的意大利通心面。第二批飞出来的是红酒，矿泉水和高脚玻璃杯。过了两分钟后，随着又一次物件飞舞，不下十种甜点和调味料逐一舒适地摆在座位前面。

　　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冲到桌子旁边。汤姆继续不客气地占据了最前端的位子，救世主像往常那样，和他保持着距离。他们在经过的时候互相瞪视了一会儿，然后哈利就和米德一起坐在桌子的后端，把中间留给其他人。变形金刚阿不思慢慢地走了过来，玛莲把它提上桌子，它在盘子中间穿插着，盘腿坐在自己的甜品前面。然后，玛莲看了看面对食物明显要失态的哈利和米德，就先把香草巧克力馅饼推到他们那边。

　　当米德开始往嘴里塞第一块馅饼，而哈利转身从他们带来的塑料袋里掏出一个大盒子的时候，西弗勒斯终于出现了。他在汤姆身边坐了下来，顺便递过一个警告的眼色。正要开动晚餐的汤姆立刻放下刀叉，把手拍到西弗勒斯背上，狗腿地凑了过去，小声求饶：

　　“西西，我不敢的。你可别再给我派个博格特啊。”

　　哈利显然听到了这句话，好容易才忍住狂笑的冲动。西弗勒斯哼了一声，把注意力转到其它地方。半分钟后，天花板下漂浮起十几根魔法蜡烛，微黄的烛光透过银绿色的背景，使这间大厅带上了更多的霍格沃茨地窖色调。哈利•波特把那个大盒子端到了桌面上，看那形状，每个人都会认为里面是一个双层的奶油生日大蛋糕。

　　“哦，今天有人过生日吗？”阿不思看了看米德，但那男孩立刻表示不是他，它再看了看其他人，但他们都是一副“我不知道”的样子。于是变形金刚很好奇地站了起来，向那盒子走了过去。

　　但是盒盖突然被顶开了，大家都闻到了浓烈的巧克力香味，然后一只浅色的手攀上了盒子的边沿，接着一个洋娃娃翻过盒沿，从里面爬了出来——哦，但那可不是一个街上卖的芭比娃娃，那是一个精巧的木制球状关节人偶。它的木头身体上涂着一层巧克力，并且被制成了一件深色巫师长袍的样子。

　　“生日快乐，阿不思！”木偶刚一站到桌面上，就对着变形金刚大声喊道。

　　这句带着外国口音的英语，立刻让变形金刚直接站定在一堆盘子中间，保持着刚才伸开双手的姿势，再也没法往前挪动一步。

　　“阿不思，难道你连我都不认得了吗？”木偶向前倾出身子。

　　“盖勒特？”变形金刚喘着气回答道。它终于放下了自己的手，环视着四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听到自己的名字，木偶疾步跑了过去，巧克力外衣的下摆虽然有些硬，但对它的行动全然没有阻碍。金发在它的背上快活地飘动着，海蓝色的眼睛紧紧地盯住了变形金刚。几秒钟后，两个玩具拥抱在一起，互相磨蹭着身体，虽然因为体型的原因它们无法紧贴，然而从那两张嘴里不停地发出低低的，听不清楚的声音，似乎带着几分呜咽。桌子旁边的每个人都停下了吃饭的动作，眼睛再没离开过它们俩。

　　过了几分钟，没给对方再次说话的机会，盖勒特•木偶•格林德沃突然松开了自己的手臂，飞速跑回那个盒子。它趴到桌面上，熟练地打开盒子侧边的一扇小门，从里面拿出一束奶油做成的红玫瑰和一根巧克力饼干的长老魔杖，缓缓走到彻底呆掉的变形金刚面前，轻柔地抬起手，抹去对方嘴角残留的冰激凌，然后单膝跪下：

　　“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看在我们都已经等待了一百年的份上——嫁给我吧！”

　　咖啡馆的气氛似乎一下子凝滞了，所有人手里的东西全掉到了桌面上，屏声静气地期许着下文。然而长久以来，一贯能操纵所有事情的变形金刚，这一次仿佛被突如其来的场景惊得不知所措。它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张开了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你——你们还有谁能叫出阿不思的全名？”玛莲僵硬地回过神来，挨个扫视着那群巫师。

　　所有的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回答。汤姆和哈利难得做出了“我可不行”的相同心虚表情，纳吉尼忙着摇头，然后每双眼睛都瞄向了西弗勒斯。

　　“他才不行。”纳吉尼抢先瞪了尴尬的西弗勒斯一眼，“当年在婚礼上，你把我的名字写在手掌上才蒙混过关，是不是？我的名字是——”

　　“闭嘴吧你，再过一千年我也还是记不住。”西弗勒斯低低咕哝着，“你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封号，比阿不思的名字长多了。”

　　“我——”

　　纳吉尼正要回答，桌面上突然传来的一句微弱的话语，立刻让全大厅鸦雀无声。

　　“盖勒特，我——”变形金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塑料身体，“我——可是现在，我不能。”

　　“这没有什么不能的，校长！”哈利•波特“蹭”地站了起来，用他特有的葛莱芬多的冲动大声叫喊着，同时又从那个盒子里拿出了什么东西，“你看！你只要换一个身体就可以了。”

　　那也是一个木制的人偶，不同的在于它还不会动。这个人偶镶嵌着天蓝色的眼睛和红褐色的头发，身上的长袍是一层白巧克力。哈利敲了敲它空心的身体：“我花了好长时间，才说服麦格教授同意我从校长室带走你收藏的那张画像。如果不是因为出事的那天晚上情势紧急，我相信你一定会把它毁了的。然后又是好不容易才找到手工定制这种人偶的店，记忆可以放在这里面，虚拟身体也可以重新制作。这些都很简单不是吗？”

　　“以后你们可以互相吃光对方的衣服，那都是上等的瑞士巧克力。不过，这一次的灌注记忆，我们打算让纳吉尼来做。”坐在长桌前头的汤姆插进了谈话。他隐隐勾起嘴角，顺便挑起一边眉毛，邪恶的微笑开始往阿不思身上扫射着：“你知道，阿不思，她的咒语还不太熟练，可是很容易出点什么差错的哦。”

　　“什么？”纳吉尼手里的叉子“啪”地一声砸到了盘子上。她转了转头，眼神悄悄扫过盯着汤姆的西弗勒斯，然后冲着汤姆叫道：“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到昨天才肯教给我那个咒语！汤姆你就是特别欠修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