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山猫咖啡馆/LYNX CAFE》蠖

79、（二）

　　“嗨，阿奎亚！”

　　酒红色眼睛的黑发女孩刚刚在斯莱特林的长桌边找了个位子坐下，阿不思•波特就弯着腰蹭到了她身边，一屁股粘在板凳上：“我听说你父亲今天要来学校？他有在这里吗？”

　　阿不思一边说，一边夸张地用那双清澈的绿色眼睛环顾着整个礼堂，似乎这样就能把那个著名的幽灵从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揪出来。幸好坐在他另一边的是斯科皮•马尔福，这些举动才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阿奎亚心里奇怪，这个消息是怎么透露出去的？波特和马尔福家的孩子们甚至都没有见过她的父亲，无论他们有多么好奇，他们的家长也从来不会带着他们出现在咖啡馆。而且每次开学的时候，到9又3／4站台去的一向都只有玛莲而已，那三个幽灵从未露过面。阿不思为什么会知道西弗勒斯今天要来霍格沃茨呢？她想不出来，就只是简单地回答说：

　　“没在这里——他才不会进礼堂里来呢。”

　　“真可惜，他从来都不肯来学校。我可很想让他跟黑魔王一起来，那样一定会轰动整个霍格沃茨——”阿不思开始对着眼前的空气滔滔不绝。

　　果然如此。学院里那些麻瓜出身的同学给阿不思•波特起了个外号，叫做“碎碎念”，他的无底线自动脑补在全斯莱特林都相当有名。

　　“如果你哥哥的名字叫做詹姆斯•汤姆•波特，他们大概就真的会那样做的。”阿奎亚往葛莱芬多的长桌瞅了瞅，学着父亲的样子白了阿不思一眼，转过头来，重新注视着排队等待分院的新生。

　　分院帽嘶哑着喉咙，唱完了那首千年没变的歌，现任葛莱芬多院长，草药学教授纳威•隆巴顿拿着一张羊皮纸开始点名。新生们依次坐上那张三条腿的凳子，等待帽子的判决。

　　“安娜•奈维尔。”

　　“赫奇帕奇。”

　　“维多利亚•史密斯。”

　　“拉文克劳。”

　　“艾玛•安德森。”

　　分院帽没有立刻作出决定，大家可以隐约看见艾玛嘴里在喃喃自语着什么，神情很紧张。分院帽在她头上踌躇了好一会儿，才说：“斯莱特林。”

　　那个女孩摘下帽子，一脸满意地跑向斯莱特林的长桌。

　　又是一个，这孩子本来应该进葛莱芬多的，坐在教师席正中央的麦格校长有些烦躁，用指尖轻轻地敲了敲椅子。十几年前，战争刚刚结束的时候，孩子们总是想方设法避开斯莱特林，加上大量学生转学，结果这个学院一度因为人数太少而濒临取消的境地。但是在后来的某一天，转机突然出现了。从战后第三年开始——麦格悄悄侧过头，看了看坐在桌子另一端的魔药教授，刚接替德拉科•马尔福出任斯莱特林院长的海伦•韦伯斯特。她之所以清楚记得是战后第三年，因为海伦就是在那一年入学的。在连续两年令人压抑到窒息的分院之后，第三年的分院仪式真是出乎意料的热闹。海伦小姐跟分院帽至少纠缠了十分钟，终于成功地把自己送进了那个当时没有任何纯血小巫师想去的学院。不过，倒还没人知道她和帽子说了些什么，而她并不是耗时最长的。有一位格蕾丝小姐与分院帽的对话最后发展到声泪俱下，另一位安妮小姐甚至拿出魔杖大声威胁说，如果不让她进斯莱特林，她就当场烧掉“你这顶该死的破烂脑残帽子”——于是在诡异的2001年，斯莱特林学院迎来了它千年历史中首批非巫师家庭出身的学生——而且是清一色的女生。

　　虽然这样做的只有几个孩子，但是在场的每个年长的巫师都意识到，肯定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了。自从那一年以后，总是有些麻瓜出身的学生，特别是女生，不惜威逼利诱分院帽把自己分到斯莱特林。随着时间的流逝，战争的影响慢慢减弱，差不多过了十年之后，巫师家庭的孩子们才开始渐渐地向斯莱特林回流——所以现在四个学院重新变得相对均衡了，血统对立也不再那么明显。对此弗立维教授很高兴，因为前几年拉文克劳一下子塞进大量纯血贵族的压力总算是减轻了。

　　“戴维•马歇尔。”

　　“葛莱芬多。”

　　这一次帽子的判决来得很快，而且那男孩看起来丝毫没有不高兴的迹象。这一个终于分到了葛莱芬多——麦格教授又轻轻地敲了敲椅子——但是大部分麻种小巫师首选斯莱特林的风潮直到现在还没有一点削弱的迹象。如果她没有搞错的话，最初的那几个女孩，都是一部叫做《Once　in　a　lifetime》的麻瓜电影的拥趸，以后的则是《哈利•波特》系列畅销书的粉丝。这本书居然啰啰嗦嗦地写了冗长的七部，没人知道那个J．K．R是否还准备写第八部，而且现在似乎又要拍成电视剧，这一定会给斯莱特林引来更多人气。二十年前，麻瓜家庭的小巫师们在来学校之前，对霍格沃茨几乎还一无所知。他们打算进入哪个学院，很大程度会受到在火车上遇到的同伴的影响，甚至有很多人，经过漫长的排队仍然毫无头绪，结果在坐上三脚凳的前一分钟仓促作出决定。而现在，不少麻种小巫师上了火车，就炫耀般地亮出绿底银字的“我是泥巴种”徽章——这玩意在对角巷的玩具商店很容易买到——宣布对斯莱特林志在必得。

　　麦格在椅子里换了个姿势，继续注视着等待分院的新生，这会儿又是一个麻瓜出身的斯莱特林。她低头想了想，其实她一直都没有弄清楚《哈利•波特》的作者，所谓的J．K．R，某个明显非常熟悉魔法世界的人到底是谁。可以肯定的是，J．K．R并不是一个女巫，有种听起来比较靠谱的说法，说J．K．R其实是一个三人小组。不过据她所知，在巫师界或者麻瓜界，曾经有个关于重振斯莱特林的，近乎异想天开的计划。阿不思，西弗勒斯，甚至汤姆•里德尔都有插手其中，鉴于他们的身份，魔法部甚至不能追究他们的泄密责任。学校里肯定也有人知道这件事的内情，只是她不知道那人是谁——这些年来，虽然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画像不断地到处抱怨那些毫无规矩的麻瓜小女生们整个破坏了斯莱特林学院的高贵形象，但是他却始终没有透露过幕后的主谋。

　　“雨果•韦斯莱。”

　　“葛莱芬多。”

　　“莉莉•波特。”

　　“葛莱芬多。”

　　韦斯莱家和波特家的孩子，理所当然地引起了大面积的注意，一时间几乎每双眼睛都向他们注视了过来。随着分院帽的那句“葛莱芬多”，葛莱芬多的长桌又一次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一个红头发的女孩放下帽子，欢快地跑向那边。在路过拉文克劳长桌的时候，她还特地绕了过去，和露丝•韦斯莱握了握手。

　　“普劳格斯•冈特。”

　　“斯莱特林。”

　　分院帽几乎没费什么时间就作出了裁决。斯莱特林的长桌发出欢呼声，黑发黑眼的男孩跳下凳子，跑向那张长桌。学生们忙于谈话，几乎无人留心他，除了有几个人觉得“冈特”这个姓有种奇怪的熟悉感而抬起头来匆匆张望了一下，但是显然他们也没有注意到几位资深教授眼里复杂而带着伤感意味的目光——除了霍格沃茨的教授们，在巫师界只有很少人知道普劳格斯和阿奎亚的真实身份。

　　普劳格斯在斯莱特林的新生堆里坐了下来——父亲和爹地不允许他和姐姐、小波特或者小马尔福坐在一起。身边的同伴兴奋地和他打着招呼，他伸出头去瞄了瞄姐姐，得到一个胜利的回应，阿不思和斯科皮也做了同样的手势。然后他试图在拉文克劳的长桌上寻找露西，但是人太多了，他没有找到。最后，他转过头，偷眼看着教师席上的院长。

　　在教授们中间，海伦•韦伯斯特是位相当年轻的女士，平直的黑发披散在肩膀上，肤色比别人要深一些，看上去有东方血统。她穿着一身传统的黑色长袍，面容严肃，或许还带着点紧张，正在不断地扫视着斯莱特林长桌上的每一个人，普劳格斯觉得自己好几次对上了那双黑色的眼睛。

　　听说她是上次战争之后入学的学生，原来在圣芒戈工作，几年前回到霍格沃茨，和德拉科•马尔福分享了魔药教授的职位，今年刚刚担任他们的院长——斯莱特林一千年来第一位“泥巴种”出身的院长。普劳格斯突然记起了白天里那些令人提不起精神的对话。今天在火车上，每个人都对他说，只不过二十年前，“泥巴种”进入斯莱特林还是件完全不可想象的事情，但他觉得这些谈话实在是太无聊了。

　　“辛黛瑞拉•纳吉尼。”

　　“……”

　　分院帽在辛黛瑞拉头顶上盘旋着，半个钟头也没有结果。礼堂里谈话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大部分人都开始好奇地注视着这一对组合，有人已经开始偷偷地下注。长着醒目绿色眼睛和波浪式金发的女孩看上去十分疑惑，不时抬眼瞄着头顶的帽子，然后做出一些奇怪的口型，似乎越来越烦躁。

　　“葛莱芬多！”分院帽突然刺耳地喊出了结果。

　　辛黛瑞拉当场石化。直到纳威念出下一个名字，她还手足无措地坐在那张三脚凳上，似乎都忘了该怎样把帽子拿下来。

　　“葛莱芬多？怎么可能？”阿奎亚，露西和普劳格斯同时傻了眼。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阿不思咧开嘴笑了，“嗨，你们记得，前年我被分进斯莱特林的时候，他们还不也是这样盯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