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山猫咖啡馆/LYNX CAFE》蠖

42、午夜对决

　　两道黑烟从门缝里窜出了房子。

　　没法再拖延下去了，对方的魔力正在往房间里慢慢渗透，魔压相当强。它们居然也会用这种方法？

　　在他们飞行的时候，对方并没有立刻攻击，但是屏蔽咒和空间扩张咒已经把房屋外面的一小块空间完全封闭，显示出一种可恶的窒息感。它们大约有二十来个，都穿着千篇一律的食死徒制服，戴着没有花纹的白色面具。它们沿着蜘蛛尾巷的那条河边站开，为首的是一男一女，而且没有戴兜帽。

　　那个男子身材消瘦，及肩的黑发整齐地披散着，让他的头部显得有点细长。少女的黑色外袍里面隐隐露出白色的长裙，惹眼的金发像流水一样洒落在瘦削的肩膀上。这块地没有一点儿风，所以头发和披风无法飞扬起来——这该死的屏蔽咒弄得空气完全不流通，就像关上了所有窗子的房间一样。

　　显然，任何交谈都是多余的。两个幽灵一落地就开始用上灰飞烟灭，炫目的白光在空中划过。但是最初的一波攻击被严阵以待的对方成功避开了——它们只不过站得散开了些。

　　“嗨，两位。”那个戴面具的男子轻松地说着，出手打偏了最近的一次咒语。那是一个年青男子的声音，流畅而且还带着一些尖利，微微拖长而上扬的腔调显示他大约曾经是一位贵族。他用魔杖指着手下们，环绕了一周：“我们来玩玩对决如何？”

　　汤姆和西弗勒斯面面相觑——这一次到底是谁疯了？

　　“我对付这个。”汤姆低声说。不等他说完，黑发青年已经向他打来一道白色闪光，随即他身边的少女也动了手。两个幽灵急忙设法避开所有咒语，然后敌人一哄而上，场面变得极度混乱。不过，汤姆和西弗勒斯在分开之前还来得及交换了一下眼色，他们明白要很快搞定为首的这两个家伙肯定不容易，所以应该先对付后面的那一群。事实上，大部分阴尸的战斗力都不算强，而它们要挡住同样的暗魔法袭击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容易。

　　但是在开局的这段时间，两个幽灵无疑陷入非常被动的状态。他们唯一能做的是通过各种方法尽可能躲避着密集的攻击——由于地方狭小且距离太近，很多咒语都打空了，但是交织成一片的疯狂攻击根本不可能完全躲开——因此他们都忙于往自己身上施加保护咒甚至增强咒。发射出去的反击虽然给对方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却并没有从实质上削弱它们的战斗力。最后，汤姆的灰飞烟灭终于在乱局中插空打中了一个阴尸——也许根本就是误打误撞——一团灰色的烟雾腾空出现了。

　　幽灵们小小地松了一口气，按照最近的作战惯例，这时对方应该撤退。但是敌人并没有放出黑魔标记，甚至连后退都没有。毫无疑问，这一次与以前不同，并不是只要随便干掉几个，对方就不敢上前，甚至立刻撤走。它们已经下定了决心要除掉这两个幽灵。

　　真是伟大的目标，干掉可能是目前魔法界最厉害的两个幽灵巫师。这对它们到底有什么好处？

　　没有时间多想。有限的空间被有限的几种咒语填得满满，几乎除了灰飞烟灭，就是障碍重重，速速禁锢和昏昏倒地，偶尔加上一两个其它的花招。黑发青年趁着汤姆正在对付围攻者，从贴着腰部的位置向他发射了一道白光，看来汤姆几乎不可能躲过——但是，突然一道黑烟从那个位置腾起，而白光从它下面不到一英寸的地方直穿了过去，正好击中了汤姆后面不幸的那一位。

　　汤姆•黑烟•里德尔在空中以非常小的角度盘旋了一圈，躲过两道闪光，紧贴着那黑发青年手臂后侧的死角落地，现出原形。随即，在青年转过身能够攻击他之前，极其迅速地灰飞烟灭掉了另一个阴尸。由此产生的混浊的灰色和白色烟雾在这个空间里持续聚集着，已经对双方的视线都造成了干扰。

　　攻击咒语逐渐变得有些松散。西弗勒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有一团烟雾离他不远，他立刻向那东西移动过去，同时不断使用神锋无影对金发少女以及她的手下集中的地方进行无目标的扫射。密集的攻击有效迟滞了对方的行动。阴尸们因为要躲避咒语而开始混乱的冲撞，在这个过程中不止一个倒霉的家伙被打到。于是它们不得不停下来，向同伴发射增强咒以维持战斗力。这使西弗勒斯轻松逃过了它们的散乱反击，等到它们反应过来并且向前包抄的时候，他已经成功地躲进了那团恶心的灰色烟雾里，同时顺手给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家伙送上灰飞烟灭。

　　烟雾连接了起来，变得更大，更混浊，咒语的花样明显增多了——对方，毫无疑问，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正常情况下，灰飞烟灭产生的烟雾可以很快散去，但是由于愚蠢的屏蔽咒语的存在，这个封闭空间里烟雾却只能聚集起来并且存在相当长的时间。而且那些烟雾全都该死的混浊，除了令人感到非常不舒服之外还提供了一个副作用，那就是如果有人躲在里面，外面的人就很难确定位置，而从里面却可以凭借咒语的闪光大致确定对方的所在。这对人多势众的进攻方一无益处，但却给完全暴露在攻击者眼皮底下的防守方提供了恰当的掩蔽。

　　“干得好。”一道黑烟从背后掠过的时候，西弗勒斯听见汤姆在说话。立刻，红眸的同伴出现在烟雾里面。西弗勒斯击偏了黑发青年向这方向发射的两道红色闪光，而这时间足够汤姆把青年身边的一个阴尸灰飞烟灭。那家伙在所有同伴来得及反应之前变成了可悲的烟雾。“打他左边那个白痴。”汤姆吩咐道，然后挥舞着魔杖在他们两人身边不断地施加防护咒语。

　　攻击咒语频繁反弹，因为现在敌人的火力完全集中在这里。黑烟再次腾起，西弗勒斯甩出一个灰飞烟灭，但是却被金发少女及时地打偏了。然后，西弗勒斯在打算对那少女下咒之前，不得不移动了一个位置，以躲避她的还击。他决定把目标锁定在少女背后那几个茫无头绪的家伙身上，于是他又一次对它们使用了密集攻击。这一招仍然有效，它们开始后退了。

　　汤姆在一片各种颜色的交错闪光之中再次成功降落在黑发青年身侧的灰白色烟雾里，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偏转了咒语——勉强躲开青年从身体下部水平发来的一道极迅速的灰飞烟灭之后，他把第二道灰飞烟灭引到了一个敌人身上。这次成功的冒险使他获得了足够的烟雾进行隐蔽。黑发青年继续施出各种颜色的咒语，速度令人惊讶。但是很明显，在损失了多名同伴之后，阴尸们的攻势也放缓了。虽然如此，汤姆和西弗勒斯仍然必须要保持距离，以便把敌人的目标吸引在不同的方向上。

　　汤姆仍然吸引着黑发青年的目光，借着烟雾的掩护，现在的形势差不多变成了他们俩的单挑，几个手下不时在旁边帮点小忙。然而这样的攻击也还是过于紧张，于是汤姆再次变成黑烟，移动到一团白色烟雾的后面，黑发青年向那里冲过去的同时使出清理一新，使烟雾变得稀薄了些。然后又是一连串咒语，迫使汤姆落地来还击他。但是汤姆在烟雾里随意打了几道反击，把对方的注意力集中在这一点，他却又一次变成黑烟溜到了敌人背后，成功地放倒了两个家伙。

　　而西弗勒斯也仍然在对付金发少女。少女的身体在狭窄的空间里灵活地旋转和腾挪，像是一只蛰伏已久的猫。西弗勒斯向她发射了一个速速禁锢，趁她接招的空挡转身解决了试图攻击自己背后的家伙，并且立刻后退，躲进了烟雾之中。这时候，不知怎的，金发少女像饿了三天的野兽看见了猎物那样直线冲过来，连续发射着攻击咒语，但是这些被一个加强版的盔甲护身反击了出去，同时反弹的还有一道白色闪光。接着他们后面升起了另一道烟雾——显然，某个大意的偷袭者倒霉了。接着，趁她避开下一个灰飞烟灭并且高声命令手下一起开火的时候，一道黑烟从乱七八糟的灰白色烟雾中升起，快速躲到了汤姆那边。

　　“你的飞行技术还有待提高，”汤姆在他的耳边说，“刚才你就像是倒栽葱下来的一样。要是你肯定躲不掉那个男孩的咒语。”

　　西弗勒斯没时间来进行他著名的瞪视，因为下一秒他们又在忙于抵御各种攻击。咒语仍然连续不断，但是那个金发少女突然把魔杖举高，用女孩惯有的尖利嗓音大声嚷嚷着，活像魁地奇球场上某位找球手的粉丝：“那儿，他们在那儿！都集中过去！”她挥舞着魔杖，命令道。

　　非常好，他成功地激怒了她。

　　“别！你疯了！”黑发青年喊道，可是他来不及阻止少女的疯狂念头。剩下的阴尸全都向这个方向跑过来，大规模的攻击暂时停止了，这短暂的空当给了反击者一个难得的机会。于是不等到它们集中起来，烟雾中连续发出的灰飞烟灭又制造了更多的烟雾。那个青年尽他所能击偏了多道咒语，并且命令手下散开继续攻击。而金发少女，一时间彻底地愣在了那里。

　　“你这个白痴！”黑发青年生气地大喊，“快走！”

　　“不！”少女喊道，她发狂地举起魔杖向那团烟雾扫射着。

　　“我才是头儿！”青年朝她命令道，同时挡开了又一道闪光。他随即向上方释放了一个黑魔标记，三秒钟之内，所有剩下的阴尸全都幻影移形了。

　　“赶快滚！”汤姆怒气冲冲地解除了空间屏蔽咒，对着那些可恶的烟雾喊道。烟雾在夜风中渐渐散开，星空从他们头顶上显现出来，他们开始大口呼吸，呛咳，试图把今晚吸进肺里的东西全吐出来。

　　“太恶心了！简直想象不到。”

　　“我得洗个热水澡。”

　　“天杀的，好痛。”

　　“呃，痛。”

　　他们活动一下因为运动太久而麻木的肢体，不出意料地感觉到疼痛袭来——刚刚结束的打斗，在那个封闭空间里疯狂纠缠了将近三个小时之久。两人互相看了看，长袍都被咒语扯破了好几个口子，有的地方，渗出来的血使衣服紧贴在身上。在那被围攻的三个小时里，他们只能确保自己躲开灰飞烟灭和速速禁锢，其它的咒语就顾不得了。

　　他们完全应该庆幸最后那个少女的错误指挥。其实只要对方再坚持一会，不要一刻钟，就能把他们也变成烟雾，然后这里就会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至少西弗勒斯已经明确感觉到魔力透支的前兆，汤姆看上去也好不了多少。但感谢梅林，现在他们还能站着，而且维持实体的形态。

　　他们打开门进了房子，急忙把所有窗户都开起来，好像那些气体已经侵入了这座房子一样。然后汤姆在三十秒之内就窜进了浴室，抓起魔杖上下调弄了一番，成功地解决了水温的问题。但接下来他却像个挖洞的兔子那样，把头冒出门来，喊道：“梅林！你这连浴缸都没有！”

　　“你到今天才发现吗？”西弗勒斯反唇相讥。

　　“真不方便。”汤姆的头缩进了浴室，在里面继续叫喊，“喂，你不进来吗？”

　　汤姆为什么还有心情用那种调笑的声音对自己说话？西弗勒斯没打算理他，起身往地窖走去。

　　“那就去地窖找点香料来点着。”汤姆喊道，“那种气体真是让人受不了。”

　　浴室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西弗勒斯突然有了个主意。他可以弄点昏迷药放在浴室门口点燃，那样汤姆就只有晕倒在冰凉的地板上湿漉漉地睡觉的份了，而他可以重新占有自己的大床。不过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做这恶作剧了，待会儿要清理伤口，然后明天肯定还要翘班，因为这一觉足够睡到明天下午，但是即使这样也不可能再有好梦——等待的时间，西弗勒斯颓然坐在椅子上发呆。他绝对没有看错，即便看错也不会再加上听错。今天为首的那一对男女，想必是阴尸集团的两位首席杀手，他们是——

　　雷古勒斯•布莱克和弗洛拉•德里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