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迷梦》银纱幻

7、第二章（三）

　　原来这就是陆氏的子公司，建筑很有特点，是极简主义的，听陆湛然说是克拉斯·柯哀维斯托·鲁恩建筑工作室的大作，这个工作室的得意之作我是欣赏过的，索尼唱片公司总部，那是一个真正另人眼前一亮的惊艳作品，这个子公司还真是有钱，而且难得的是不仅有钱还有品位。在这工作，心情一定不错吧。大理石反光地面，光滑的白色墙面简洁却不显单调，窗口的一抹黄色又为整体的设计添了一抹亮色，没有多余的围栏摆设，所有的区域都以照射角度不同的光线区分，天花板高大却又异常雅致，窗口设计成半圆形，弧度微妙得刚刚好。
　　两个字：明快。
　　我们直接来到17楼的总裁办公室，一推门就看见一个年轻男子正在背对着我们打电话。于是我径自找个沙发坐下，触感真不错，柔软舒适，没有一般沙发的紧绷感，紧贴身体，很包容很温暖，就像一双轻轻拂过身心的手，这应该是——Lover沙发吧？这种设计风格，是很独一无二的。
　　果不其然，我在沙发的角落里找到了那个美丽的标志。真是好东西啊。我抬头看了看那个声音清澈的男子。法拉利F40，Lover沙发，你可真会享受啊。
　　突然，那男子打完电话转过身来，看到陆湛然之后显然吓了一跳。
　　“哥？”那男子诧异的睁大眼睛，原来他是陆湛然的弟弟：“你怎么在这？靠，你什么时候喜欢学武林大侠神出鬼没啊？”
　　“我来看看你有没有偷懒，果然啊！”陆湛然意味深长的瞟了一眼桌上为数不少的高尔夫杂志。
　　那位人兄很没趣的搔搔头道：“我这叫劳逸结合嘛。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哦，对了，你不是正在陪美女度假吗？怎么有空来我这瞎晃，美女呢？”
　　然后，他就自然而然的瞧见了舒舒服服坐在沙发上的我，然后急忙献宝一样的冲过来指指沙发问：“怎么样？”
　　“Lover？”
　　“你很识货嘛，这可是我千辛万苦才弄到的旗舰Lover。”
　　“很舒服。”
　　然后他就很得意的笑了：“好，你当我嫂子我没意见了，这么有鉴赏力的嫂子，知己难求啊！”
　　听了他这话，我并没有脸红，只是浅浅的笑了笑：“这恐怕不太可能。”
　　“什么意思？”他显得很费解。
　　“意思就是——”陆湛然走了过来：“我碰到了一个太有主见不想结婚的女人。对吧？”他看了我一眼。
　　嗯，我点点头，聪明。我们只是间歇性偶尔型出游版情侣，甚至不算正规情侣，结婚？话题太远了吧？
　　“原来如此。”此弟缓缓的摸摸下巴，然后冲陆湛然坏笑了一下：“哥，你很逊——啊——干吗玩阴的，你又掐我——我不干——啊——”
　　只见陆湛然收回了刚刚停留在他身上的手，道：“聪明人都懂得什么叫明哲保身。”
　　“我明哲，我保身，我这辈子最错的就是当你这个暴力头头的弟弟——啊——”杀猪般的号叫。
　　“好了，我来介绍。”陆湛然当没听见刚才那鸭子临死前的绝响，继续说道：“这是我弟弟，陆云杰，别的本事没有，偷懒技术一流，所以才来这个没人管的地方当他的逍遥总裁。”然后他开始面向他的弟弟：“这——”
　　“我知道。”很明显死鸭子活过来了却继续不顾死活：“白水儿对吧？这么好听的名字我一下子就记住了，呵呵，天才就是天才，懂得偷听电话——啊啊啊——”
　　我今天总算认识到了，原来死不悔改说的就是这种人。看他一只胳膊到处都是红印，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眩然欲泣……
　　“好小子，有进步啊，跟踪我的电话我竟然没发现。”说着，陆湛然从兜里掏出手机，仔细检查了一番，果然在底部发现了一个紧贴其上的软片，乍一看就像透明胶，仔细瞅瞅才赫然发现里面的金属丝，好精密的仪器，我在心中暗叹。
　　“管你借车的时候贴上的？”陆湛然抬眼问。
　　化身乖宝宝的陆云杰点点头。
　　“璎珞给你的？”
　　比兔兔还乖的宝宝再次点点头。
　　“也是，除了那丫头谁还能这么无聊，到处派送新搜集的战利品，整天无所事事的在曼斯中心瞎晃，那里的科研人员也是，她要什么就给什么。”他无奈的摇摇头，把那薄如蝉翼的监听器还给乖宝宝，乖宝宝立刻松了一口气。
　　璎珞？曼斯中心？什么跟什么呀，神神秘秘的。虽然满脑子问号，但我还是决定闭嘴，该知道的时候，我就会知道，这是我一直以来处事的真理。
　　“好了，该谈正事了。”陆湛然大步走到我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你该知道我为什么来吧？”
　　“还不就是对付诗罗森集团新一年计划的那点破事。”陆云杰耸耸肩，直接坐在了总裁办公桌上。
　　“诗罗森去年的年利润增长了百分之三，在黄金方面更是抓住了国际黄金期货价格上涨的势头大赚了一笔，目前他们的国际竞争能力并不比我们差，在整个黄金领域只有他能和我们抗衡，虽然我并不担心被抢生意，但是他们的恶意竞争是出了名的，难保他们大幅度降低黄金原料价格来树立名望，毕竟价格才是这场战争的最重筹码，如果他们不在乎少赚，只是要把我们比下去以获得自己黄金龙头公司地位的话，那就不得不小心啦。”陆湛然坐在沙发上，即使话中有着一定的危机，他却仍然一副悠哉游哉的样子：“你打算怎么办？”
　　陆云杰笑了笑，依然轻松：“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说完还一脸神秘的样子，好像等着人凑上前去问他。
　　结果陆湛然依然老神在在，坐在那里扶着沙发上的轻尘，嗯，很干净，竟然一点尘土都没有。没事干了，就索性闭上眼睛闭目养神，整整一分钟，没人说话。
　　“喂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呀，怎么一点也不关心，公司倒了大不了我去当美女的高尔夫教练。”
　　“倒了？你以为公司是积木啊？”
　　“哦，不能倒你就不关心啦？本天才可是已经想出对策了耶，你竟然不闻不问！”
　　“说不说在你。”
　　“当然说了。”陆云杰兴奋的跳下桌子，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刚刚小输了一场耐力赛：“前天我叫璎珞来可不仅仅是管她要什么鬼监听器，我是要她带一个曼斯的网工来，呵，那家伙果然厉害，不当黑客可惜了。”
　　“也就是说，你现在手里握有诗罗森的黄金价格表及价格底线，所以不用怕了？”陆湛然眼里有丝笑意：“你小子还是有点小聪明的。”
　　“那当然，再我们加上我们在约翰内斯堡的金矿收购进展良好，估计不久就会拥有那里百分之五十的金矿，一切都按照预计的方向发展，诗罗森今年必败。他们既失去了价格战的优势，又没有最优质的原料，拿什么跟我们拼呢？”
　　很好，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了，你除了玩还是在公事上用了点心的。”
　　“哥，你不要看扁我嘛。”
　　看来，这边的问题是解决了，关于诗罗森这个新近才崛起的公司我也是有所了解的，他们的处事方法很不计后果，只顾当前利益的公司都是愚蠢的。
　　“其实”我开了口：“即使你们不准备这些，诗罗森的寿命也不多了。”
　　“怎么说？”陆湛然有兴趣的看着我。
　　“他们的手段早就臭名远扬了，而且子公司的配合度也不高。”我要了摇头：“这种内忧外患的公司，能有几年活头？”
　　“的确。”陆湛然点点头：“他们把原料以及高的成本价格卖给子公司，又把成品价格定的很低，造成子公司年年亏本，虽然这么做每年节省了至少1亿美元的税收，但总归会引起子公司怨声四起，虽然这是一些公司的常用手段，但他们的确做得太过分了，等于是在自掘坟墓。”
　　“所以，我说他们没几年活头了，你们的步步紧逼也许会让他们在今年就活不下去，到时候在他们破产前以极低的股址收购就能把他们一举拿下。”
　　“但诗罗森毕竟是个不容小觑的大型跨国公司，即使黄金方面瘸腿，也不会让整个公司那么快倒闭，莫非——”陆湛然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我笑了：“没错，天翼恰好也是诗罗森的敌手之一，爸爸从一年前就已经开始计划了，天翼的电子信息行业曾一度受阻于诗罗森，他是个有仇必报的人，所以重金礼聘了50名电子方面精英推出了几款优越性大大超出诗罗森的产品，现在，诗罗森电子信息业萧条，业绩大幅度滑落。再加上你这边的黄金加工业，他两大支柱产业周转不灵，那就危险了。而且他们平时的人缘很不好，难保有人在此期间不落井下石，此三方受敌，他想不完都难！”
　　“好。”陆云杰哇哇大叫：“原来水儿这么有来头，真是，不当我嫂子可惜了。头脑好，身材好，脸蛋好，身世好，什么都好，要不直接让我娶你吧”他很有兴致地提议。
　　“做梦！”陆湛然走了过来，眯着眼睛盯着陆云杰：“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我有说什么吗？”装傻。
　　“没有最好！”他拉起我的手：“水儿我们走。”
　　“这么快就走了，才几分钟啊。”
　　“我们怎么好打扰你研究打小鸟球的技巧呢？万一害你以后当不成美女的高尔夫教练那我们罪过可就大了。”说着，就拉着我走出办公室大门。
　　身后传来一声小小的抱怨：“小气男人。”
　　走出公司，陆湛然似乎一下子变得轻松了，也许是因为小问题都解决了。
　　“我们要去哪”我先打破了沉默。
　　“随便走走，”他随意地笑笑，并补充了一句：“别忘了，我们现在是情侣了。”
　　“嗯，间歇性偶尔型出游版情侣嘛。”不用提醒。
　　“为什么你总是强调修饰语？”他微皱了皱眉。
　　“因为这是事实啊。”理所当然。
　　“但我们现在已经是处于间歇性偶尔型出游版了，前提条件都符合了，我们就是情侣。”他说的一本正经。
　　我点点头，好像还挺有道理。
　　“那既然我们是情侣了，我现在邀请你参加我们公司在南非举行的分部年度舞会，你当我的舞伴，如何，赏不赏脸？”
　　“如果我说不，”故意拖长音，看够了他失望加疑惑的表情后，才接着说到：“那你一定会很生气，所以为了我的安全着想，我还是答应你吧。”
　　他好笑地看了我一会后，才吐出一句话：“果然是丫头。”
　　丫头？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说我，看来我是太久没摆冷脸了。不过现在的我不想太冷漠，毕竟，情侣嘛。
　　又走了一会，突然看见一个人在卖气球，他手上绑着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氢气球，
　　我转过头来看着陆湛然，阴险地笑了笑，直到他头皮发麻，我才说到：“既然我们现在是情侣了，那么，是不是应该增加一点情趣？”
　　“需要那么麻烦吗？”他预警到了危险，往旁边闪了闪。
　　我说：“当然。”
　　“我反对。”
　　“反对无效。”
　　“你并不是法官。”
　　“我是神。”我肯定的点了点头。
　　十分钟后。
　　卖气球的那个男人身上的气球已经全部转移到了陆湛然的手上，当然，我手上也留了一个。
　　“这就是你说的情趣？”
　　“嗯。”我回答完毕还送给他一个“Bingo”的表情。
　　“这算哪门子情趣？”他的眉头皱得像个小孩子，很可爱。
　　“情景有趣。”我好心的替他解答，然后看着他晕倒。
　　厄，这不怪我。

　　下午的时候，陆氏分部舞会的正式请帖已经到了我的手里。
　　时间定在晚上7点，地点是海滨酒店。
　　6点时，陆湛然把礼服亲自送了过来，深红色长裙配黑色披肩，红与黑，正是我喜欢的搭配，因为他们更像是一对恋人而非两种颜色。
　　换好衣服后，我走出房门，看到等待的陆湛然，我告诉他我喜欢这件衣服，他得意地笑了笑。
　　“少美了。”我打了一下他的头。
　　他没说什么，拉着我走下楼去，走出旅馆，找到他的车，依然是那辆红色的法拉利F40。
　　不到30分钟，我们便来到了海滨酒店，没想到车子刚在停车场里停稳，另一辆车也跟了过来，停在我们旁边。我走下车，拿来车的车门也刚好打开。
　　原来是陆云杰。
　　他开过来的车子竟然是法拉利F430，果然是法拉利爱好者啊！
　　两辆红色的跑车并排而立，只不过一个古典一个现代，轻易就可以看出两个人的喜好。
　　看到我的目光，陆湛然走了过来，在我耳边说：“其实我更喜欢兰博基尼，可惜我这个弟弟只收集法拉利。”
　　听听，他竟然在抱怨只有法拉利，哎，有钱人那。
　　“哥，水儿，竟然刚好碰到了你们，你说巧不巧。”陆云杰笑嘻嘻地走了过来。
　　“得了吧，谁知道你在这等了多长时间，装巧遇？太假了吧？”
　　糟糕，竟然一下子就被拆穿了，他有点想哭哦。
　　“行了，进去吧，我们还要致开幕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