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龙》非道

9、第 9 章

　　第九章

　　展昭是在扣全了24个小时以后才让白玉堂离开，临走的时候，白玉堂笑着看着展昭，只是目光很深邃，淡淡的说了一句：警官，我相信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展昭也轻轻一笑，但是笑的有些冷，不缓不急的回了一句：“我也相信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在这里。”
　　白玉堂，迟早有一天，我会将你绳之于法。
　　后者对于他的尖锐，眉头轻攒，没有说什么，只是眼光更冷了些，哼了一声，迈步离开。
　　不断扩大的距离，隐约什么丢失或者消淡了，白玉堂走在警局的长廊，不意扫到展昭的表彰通告，神色更加复杂，心中呢喃谓叹，有些东西，也许，真的是，注定的。
　　回到帮内的时候，白玉堂几个哥哥都在，他挑了小眉，随手搂到一个凳子坐下，脖颈靠在椅背上，沉默不语。
　　终究是他三哥徐庆最沉不住气，先嚷嚷了起来：“老五，你怎么叫人给弄局子里去了？是不是那帮条子找你麻烦？我听小宋说你已经跟一个小警察对上好几次了。”
　　白玉堂还不及说什么，那边老二韩彰也怒了起来：“小五，谁敢找你麻烦，咱们就让他……”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已经被白玉堂打断：“二哥说的可是看不起人了，我怎么可能会被个小警察缠上？只是觉得有趣逗逗罢了。”
　　他虽这么说，但是几个哥哥明显不信，蒋平哼笑了一声：“只怕是你招人疼，惹上什么人的眼了。”
　　白玉堂耸耸肩，无聊一笑：“就是招了人，只怕咱还看不上的，放心，这事我会处理的，在那里待了一天，身上都臭了，我去洗澡休息了，先闪人了。”说完就要走，却在转身的时候听到一直没有开口的老大的话：“老五，我跟你几三个哥哥要走段时间，帮里你盯着点。”
　　脚步一顿，白玉堂眉头一皱，应了一声，又笑了笑，随即旋身离开。
　　每三个月，几个哥哥就会消失一段时间，白玉堂知道他们几个人还有其他的事情在做，但是不让他接触，也不对他讲，而他也一直选择不问不说，他相信，如果有一天必要，他们自然会跟他讲。
　　回到自己的房间，淋着热水，朦胧的蒸气之内，白玉堂有些怔然，依靠在背后冰凉的瓷砖上，迷离的眼神扫向镜子中的自己，湿渌的发，疲惫的眉眼，五指缓慢的抚摩移动着，似陌生，又格外熟悉的脸庞，在腾起的气雾中，格外的模糊。
　　恍惚中，又看见了展昭在审讯室里的表情。
　　那么冷，那么淡，还有几分自己不愿意承认的鄙夷。
　　咬牙闭目，白玉堂一拳捶在镜子上。
　　水不断的冲打在身上，顺着脊背而下，明明是热腾的浴室，心却无由来的感觉一阵阵的寒，一阵阵的冷。
　　为什么，展昭，为什么是你！
　　紧闭的双眸敛起全部的情感，只有颤抖的身躯流露出他激烈的情绪，而半晌后再睁目，镜子中，依旧是那个有几分调侃，几分狂傲，几分霸道，几分冷漠的白玉堂。
　　被雾气蒙上一层水气的镜子，只能依稀的映出几分轮廓，再看不清楚他的容颜和表情，白玉堂笑了笑，移动的指尖滑动着，缓慢而清晰的写着：展昭。
　　这个他早就知道，但是从来没有叫出过口的名字。
　　一笔一画，他写的很仔细，很专注，仿佛这两个字里，隐藏了什么东西，写着，竟然也会觉得上瘾。
　　唇角的笑容，也在这缓慢的举动中，越扬越起。
　　展昭，如果说之前只是觉得你有趣，那么如今，我就要跟你耗到底了，也不知道我们的相遇，究竟是谁的幸运，谁的不幸。
　　不甚清晰的表情在几笔横划中露出来，只有兴致盎然的眸子，扬起的唇角。
　　随后，随手抽来毛巾抹脸擦头，埋在毛巾之内的脸，只传来一声略带笑意的轻哼。
　　白玉堂洗澡的时候，展昭在写字。
　　很少有人知道，展昭写的一手非常漂亮的毛笔字。
　　这是他外公留给他的法子，当他感觉得自己情绪不是很稳定的时候，就会铺纸开始练字，都知道，练字，是要定性，要平心的，但是，展昭写字却可以发泄。
　　他不写行书，不写草书，而是，楷书。
　　方正的楷书。
　　一笔一笔的，起手落笔都很仔细，也很专注，不知道的人，会认为他是在压抑，一个人一旦长时间的压抑自己，总是会出问题的，但是展昭不是，他是在发泄，虽然很多人无法理解，但是他确实是在发泄。
　　他会感觉，每个落笔，当浓墨晕开了宣纸，就如同是将自己的情绪随之晕了出去，一直到一个字成型，也如同是完成了某种仪式，心中，无端的也会觉得轻松。
　　比起喝酒，放纵，展昭更喜欢这种发泄的方式，而往往到了最后，随着定下的心性，反而又成了一次陶冶，他会满怀兴致的写下去，从发泄到兴趣，从兴趣到享受，漆上一壶茶，淡淡的茶香飘过，更加的怡然，这些在其他人看来无趣呆板，甚至觉得是只有老头子才会做的事情，展昭做起来，却有另外的一种心性。
　　不知不觉，笔下的字，写出了白玉堂，展昭不自觉的一怔，望着纸上那三个字，轻轻一笑，冷淡，但是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