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21章 最终的婚礼鲜红的地毯（二）Bloo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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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恐天下不乱。
混乱螺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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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通行盯着那个装着显然已经腐坏很久尸体的布袋子，停住了脚步。
绯座之上的查理亲王来回打量了那半张腐烂的脸几眼，视线在那头枯草似的棕色头发上停留的时间稍稍有点长。
他沉思了数秒钟，嘴角的弧度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诡异情况而出现丝毫的改变：“……第四军长科文，擅闯这场被教皇陛下庇佑着的的婚礼，我相信你可以对自己的行为作出解释？”
是的，科文，就是自己去找一方通行的麻烦，结果被揍得七荤八素的那个科文，他微微眯起了银灰色的眼睛，缓缓俯身，单膝跪地，“是的，殿下，我会的。我可以向上帝起誓，我今天的所作所为绝对没有侮辱教皇陛下的意思，我只想肃清混入这场婚礼的异教徒。”
“哦？”查理拖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长音，饶有兴致的盯着科文的头顶，“原来竟然有邪恶的异教徒闯入这场圣洁的婚礼吗？科文，这真是让人惊讶，但是你是否可以先解释一下……那个东西呢？”一边说着，查理戴着肃重黑手套的修长手指示意了下滚落在鲜红地毯上的大件行李。
原本兴致勃勃准备指出所谓的异教徒，突然听见了查理意料之外的要求，科文先是愣了愣，接着他似乎是反应过来了什么。科文恭敬的伏低脖子，沉声解释着：“……是的，殿下。我非常痛心的禀告您，这位是已经过世的西西里小公爵。”他音调虽沉，但现场先前因为这突发事件而变得非常安静，反而凸显出了他的声音。说到这里，圣堂和前院同时爆发出一阵动静不小的骚动。
科文停顿在这里，先是眼神肃穆的扫视了下四周，最终视线停留在坐在查理亲王对面、此刻依然傻呵呵勾着嘴角的奥迪纳瑞身上，他的神色里一瞬间露出了什么邪恶的东西。科文突然抬手指向了奥迪纳瑞，痛心疾首的抬高声音大声宣布——
“是的，这位是已经过世的西西里小公爵，奥迪纳瑞.欧特维尔阁下！那么……坐在那边的奥迪纳瑞阁下，请问！你又是从哪个西西里来的欧特维尔公爵！”
这一句问话宛如惊醒了整个圣堂，各国的主教们都用恍然大悟的眼神打量着端坐着的欧特维尔公爵，就像在看一匹披着羊皮混入羊群的恶狼。现场掀起了一阵如潮的议论声和质疑声，一方通行可以很清楚的听见，其中有不止一个的声音正在质问查理亲王和圣殿骑士团，是否还保有保护圣地的资格。
（原来是这么回事，你的秘密。真正的奥迪纳瑞是棕色头发啊，在我的面前一直都是黑发黑眼，我还在怀疑为什么西西里的皇室会长着一张亚洲人的脸，说到底是魔法的效果吗？哈，这下事情可闹大了啊……奥迪纳瑞。）
一方通行朝着奥迪纳瑞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那个“奥迪纳瑞”正襟危坐，神色不变，注意到一方通行扫过去的眼神，他竟然还玩笑似的挤了挤眼睛。只是他没有开口辩解，只是笑着沉默。
“肃静——！肃静！”
就在这时，站在圣坛前面的瘦高红衣主教用手中的十字权杖重重地叩了两下地面，恐怕是附加了什么魔法的效果，庞大的震动效果刹那蔓延到了整个圣堂，甚至前院。接着只见兰茵斯大主教动作优雅地收回了权杖，转向查理亲王：“亲王殿下，我必须说，这场婚礼不欢迎异教徒——”他的眼神示意了下地上的尸体，“尤其还是屠杀皇室的邪恶异教徒。我相信亲王殿下会立刻解决这件事的，婚礼在这之后举行，可以吗？”
查理的神色由于逆光而显得有些看不清，只听见他听不出情绪起伏的声音，“当然，无妨。那么就先请诸位主教大人们先退避片刻，我想这是耶路撒冷的内部问题。无关人等都退下去吧。”
大约是感觉到了气氛的肃杀，原先还议论纷纷的主教们在兰茵斯大主教的带领下沉默的退下了。现场一时间只剩下厚重华贵的衣料摩擦鲜红地毯的悉索声。不一会外来人等就走干净了，圣殿骑士团军团长艾伦.库伯领着白衣银甲的圣殿骑士们退出了圣堂，守在前院里，圣堂只剩下遥遥对坐的查理亲王和“奥迪纳瑞”，站在绯座旁的罗伯特，跪在绯座前的科文，躺在地毯上的真.奥迪纳瑞，以及施施然立在圣坛中央的一方通行。一共五人一尸。
“欧特维尔公爵……阁下，你可以解释这一切吗？”查理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开口问道。只是欧特维尔公爵这几个字被他咬出了无比讽刺的重音。
闻言“奥迪纳瑞”照旧傻呵呵的笑着，一脸阳光灿烂他很高兴的样子，只是说出口的却是跟他轻松的表情毫无关联的话：“……啊拉，被发现了。说实话，被发现的有点早啊，真是的。难得瞒过了这么多棘手的角色呢，最后还是尸体坏的事，啊呀呀，这真是让人觉得不爽。”
他黑色的眉眼弯成了很愉快的弧度，嘴角翘着，仿佛在诉说着什么快乐的事似的，“不过尸体没有烧掉可是有原因的，本来打算婚礼之后再假死的，到时候就拿这具最真实不过的尸体充数——本来我是这么想的，但是看来我想的太简单了，藏尸体的时候应该更加注意点的，残念，残念啊。”
说着，他手指弯曲敲击着自己的额角，一副真的很苦恼很后悔的样子。一方通行觉得这种感觉颇为欠扁，看看那边的亲王殿下，虽然表情看不清，但是周身已经飘起了随时要暴走的愤怒气场。
查理亲王沉默了数秒钟，一字一句的问道，“你只要告诉我一点，谁派你来的？乖乖说实话，我会让你死的愉快一点。”
“哦~我明白的，亲王殿下。”高座上的“奥迪纳瑞”笑嘻嘻的回答，一边煞有介事的点头，“您是那个意思吧，啊？打算用[黑骑士之饥荒]威胁我，如果不说实话，就让我体会一下眼睁睁看着自己吃掉自己却什么都做不到的人间地狱对吧？”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脸上喜滋滋的笑意一瞬间褪得干净，气势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带着直面的恶意。
“只可惜，我没有记错的话，您这个大名鼎鼎的天启术式，在对我那个可爱的[妹妹]使用时，最必要的启动条件之一已经被毁掉了不是吗？殿下，您的黑马还好吗？”
听到奥迪纳瑞的话，查理整个人都震动了一下，几乎要从绯座跳下来。一方通行站在这边都能够清楚感觉到亲王殿下想要掐死“奥迪纳瑞”的心情。但是捋了虎须的“奥迪纳瑞”还在继续自顾自说着：“……还有哪个亲王会这么悲剧啊，最重要的术式条件竟然是被自己的部下杀死的。让我猜猜，那个叫埃利安的可怜人，死得到底有多惨，嗯？”
查理绝对给气疯了。虽然不知道奥迪纳瑞的意思，不过他说的那个可爱的[妹妹]应该是指上条当麻。这么说来，上条当麻能从查理那逃出来，竟然是因为查理自己的部下？
逆光之中亲王殿下浑身都被气得发抖，类似于压力的东西溢满了整个房间，一方通行几乎听见整齐摆放在圣坛之上的金银器物被震得剧烈晃动起来。圣堂天顶的彩色玻璃窗都在咯吱作响，似乎下一秒就会破碎成一阵雨。
似乎是注意到在这么下去，婚礼现场很有可能被查理毁灭殆尽，罗伯特提醒似的高声咳嗽了下。查理亲王这才反应过来，收敛了怒气，他低头沉默了片刻，接着开口。
“……异教徒，你看上去很高兴。只可惜，我已经知道你是谁派来的了。你的魔法能够骗过我，对我的术式如此了如指掌，你不是弥赛亚派来的才是怪事……所以你可以死了。”不等“奥迪纳瑞”愕然，亲王就转向了一方通行的方向，“我的大团长，愿意接受你走马上任的第一件任务吗？”
“……抹杀这个异教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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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亲王对一方通行下达了她担任大团长后的第一个任务。与此同时。
窝在超长躺椅上的上条当麻被猛然响起的开门声惊得几乎要跳起来。好在因为身上累赘厚重的婚纱裙而跳起不能，她冷静下来，面若冰霜的回过头去，猛然间对上一双湖水精灵一般的金色眼睛。
“圣罗莎殿下……好久不见，以及、再见。”
上一秒才刚刚打开门，金发金眼的艾伦.库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做到了上条当麻的身边，手里拿着一个雪白镶金的酒瓶，温柔的勾着嘴角微笑微笑。上条看着他，发现对方美丽的金色眼睛没有一丝笑意。
她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艾伦似乎很是苦恼的抚额，皱着眉头撇了撇嘴，“哎呀不对，我说错了呢。不是再见，圣罗莎殿下，应该是——永别了。”
一边说着，金发的美青年优雅的起身，一路避开上条铺在地上层层叠叠推挤成宛如一朵白玫瑰花形状的繁复裙裾。他走到桌边，找到一个精巧的透明酒杯，然后施施然拧开了手里的白金双色酒瓶。艾伦笑眯眯地抬起头来，“这可是教皇陛下亲手制作的好东西，绝对的有价无市。不过放心好了，一点都不会痛哦。您会死得很漂亮。”
上条愣愣地看着金发美青年倾斜那个白底镶金线的酒瓶，血红色葡萄酒一般的液体呈线状缓缓注入透明酒杯。但是上条少女意识到，那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葡萄酒这么无害的东西。
艾伦往酒杯里注入了大约半杯的红色液体，他举起酒杯，手指夹着杯底，仿佛在品酒一般优雅的摇晃着酒杯，专注的审视着微微晃动的液体的成色。似乎是感到很满意，艾伦温柔的笑了起来，转头看向上条，“差不多可以开始了。我想，您一定不希望我来帮您吧，圣罗莎殿下。”
他慢条斯理地踱步过来，走到因为过长的婚纱裙来移动不能、基本上也忘记了移动的上条少女身边，伸手抓住了上条的右手，把形状美丽的酒杯塞进她手里，“……您会自觉地喝下去吧，不需要我的帮助，嗯？”
一种极度冰冷的触感弥漫了上条当麻全身，她明白过来这恐怕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谋杀，但是几乎没有阻止的可能性。上条的思维前所未有的迅速运转起来，查理亲王，联姻，新任大团长……她联想起在跟一方通行交换情报时提起的某件事，一方通行曾经说过“副官告诉我，我的未婚妻想要见我”。
那些被一方通行赶走的女官和侍女们都可以作证，一方通行曾经来过这个房间。
……而且她们都没有再回到这个房间，即使是在一方通行走后。
这显然是预谋好的。
一方通行走后，上条没有离开过房间。这之后，没有人在见到过公主。
如果丹玛.卡祢嘉.欧特维尔此刻死去了，那么凶手毫无疑义的就是大团长罗伯特一世.泰瑟。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多么险恶的用心。但是上条无法阻止对手，不要说她现在穿着行动极端不便的超长礼服裙，即便是穿着学园都市出品的超前运动服。上条打量着眼前的金发男人，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不管她穿的是什么，恐怕都不可能打得过这个圣殿骑士团的军团长。
上条当麻说到底只是个普通的女子高中生。稍微擅长街头的打架而已。
对手是一个人赢的几率比较大，两个人的话就很难料定结果，三个人就得果决地转身就逃。
这样的上条当麻，怎么可能打得过那个在一秒钟不到的时间里能够移动十几公尺的圣殿骑士团军团长？
（艾伦想让我喝的是毒药吧，是毒药的话至少还有发作时间……如果现在反抗，这家伙绝对可以瞬间拧断我的脖子，他应该不在意我的死法，想要掩饰证据的话只要烧掉房间就好了。如果不反抗，自己喝掉毒药，说不定还能够撑到弥赛亚来。他好歹是魔神，解毒应该还是可以的。弥赛亚需要我参加这场婚礼，艾伦则正相反——如果我中毒死掉，弥赛亚的目的就无法达成了……）
这么冷静的思考着，上条当麻握紧了被塞进手里的酒杯，指节部分都因为过分用力而微微泛白。艾伦站在面前，显得有些不耐烦的劝导着，“快点喝吧，时间不多了呢，圣罗莎殿下。”
（如果我死掉的话，一方通行也会死……这倒不是最主要的，那个女人的实力还是超强的。只不过，她还不知道有人要杀她的事，这样下去，突袭也好怎么也好，她总会露出破绽……那就糟糕了。至少，至少，我不能死的那么快！）
想到这里，上条下定了决心，但毕竟面临着自己喝掉毒药的前景，还要把生死托付到某个一眼看上去就很不靠谱的魔法师身上。但是此时此刻，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上条当麻缓缓端起了手中的酒杯，指尖的颤抖带动得杯子里的红色液体形如海浪一般的晃荡。
酒杯被慢吞吞的移到嘴边。
上条当麻轻启双唇，深吸了一口气。
——但是站在一边的艾伦已经等不及了，仿佛被上条慢条斯理的动作给折磨到了一般，金发的男人一脸不耐的抬手抓住上条的右手。因为用力过猛导致红色的“酒液”从酒杯里溅出了少许，将两人的右手通通染红。
艾伦一手抓住上条的后颈，将酒杯对准她的嘴，猛的灌了进去。
……
上条的身体一歪，从金色的躺椅上摔下来，倒在被自己的婚纱裙和地毯堆砌得又厚又软的地面上。上条失去力气的闭上了眼睛……她敢发誓，自己有听见那些红色“酒液”在溅到她的右手上的时候，发出了极轻、几不可闻的：
“啵”的一声。
5
弥赛亚赶到婚礼现场之前，对上条当麻提出的条件是必须扮演好圣罗莎公主。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虽然那家伙绝对是有什么善恶不明的阴谋，但是姑且可以认定为，弥赛亚希望这场最后的婚礼可以好好举行。既然如此，那么婚礼举行之前，一方通行也必须扮演好大团长“罗伯特一世”的角色。
所以——
听命于耶路撒冷亲王查理.不兰塔日奈这一条，是必须的。
这样考虑的一方通行没有像科文那样单膝跪下，而是微微弯腰看似恭敬的鞠了一躬，声音平静：“是的，殿下，我愿意为您肃清异教徒。”
话音刚落，一方通行就听见从“奥迪纳瑞”的方向传来了诡异的声音。
就好像什么重物沉入水中的、微妙的、难以形容的声音。
下一秒，发生异变的是跪在一方通行所站的位置与绯座之间的科文。他银灰色的瞳孔一阵紧缩，极端痛苦的神色蔓延了他的整张脸，他的脸部皮肤皱在一起，又猛然间舒展开来。
也许大家小的时候都玩过橡皮泥？玩橡皮泥的时候，为了做出可爱的动物形象会使用一些塑形工具，对，就像是考小饼干时所用的模具。模具在压下去的瞬间，会将完整的橡皮泥切割成外圈和内圈的两半。
……此刻在科文的身上就出现了这种现象。
他单膝跪在地上弯曲着的整个身体，就好像被塑形工具切割出来的橡皮泥一样。外圈和内圈被切开的地方翻出粉红的肉和喷涌的血，但是这样的科文却站了起来。他直起身子，甚至走了两步，外圈部分这才从他的身上软软滑下。可以说，他已经不是科文了。站在一滩滑落到地上的碎肉和血泊上的男人，黑发黑眼，脸上挂着傻乐的笑容。“奥迪纳瑞”的身体边缘完整的染着科文的血，就好像沿着人形涂上了一圈红线。
几乎是同一秒钟，原先“奥迪纳瑞”坐着的那个位子上，出现了科文……那个，也已经不再是科文了。或者说，不再是完整的科文，而是科文被切割出来的内圈部分。只能勉强看出人形的肉团在椅子上蠕动着，似乎在做临死前最后的挣扎。
因为距离过近，没等一方通行动手，站在绯座边上的罗伯特就抽出了腰间的纯银佩剑，飞速架在“奥迪纳瑞”眼前，挡住他前进的脚步。“奥迪纳瑞”微笑着伸手握住了罗伯特瞄准他横劈过来的剑，一瞬间，那种重物缓缓沉入水中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银色剑刃被“奥迪纳瑞”抓住的部分原本锋利到足以割断他的手掌，但是此时此刻那里却变成了一小截碎裂的人类手臂。大量的鲜血从“奥迪纳瑞”手握着的地方涌出来，但都不是他的血。
到“奥迪纳瑞”第二次使用这种奇怪的魔法，一方通行已经基本理解了这玩意的本质，她回过头去，意料之内的发现科文的残躯之上，胳膊确切说来是小臂的位置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截寒光闪闪的银色剑刃。
（科学点的说法，那是物质交换。已经确定的是，可以做到自身和物质交换，以及接触到的物体和指定位置交换，不过后者只能做到肌肤相触的一部分。前者有什么限制吗？目前还没有掌握足够的情报，说起来，表面上看到是和学园都市的空间能力者很相似嘛。）
一方通行注视着“奥迪纳瑞”的背面，邪恶的勾起嘴角，奥迪纳瑞这家伙的魔法相当棘手啊……只不过，还没有棘手到她一方通行无法通行的地步。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第21章 最终的婚礼鲜红的地毯（二）Blo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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