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17章 天上之都的白色魔神（三）Juggernaut0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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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师都是家畜来着。
其实森林真的是遇袭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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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深处。
“海岸线是往这个方向吗？”
“……”
“……不好意思我忘记了您无法说话。”
树林再深处。
“为什么这条路看上去有点眼熟？”
“……”
“啊，这个脚印是您刚刚踩的，我们好像走错了。”
树林再再深处。
“请您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
“至少不要从右边。”
“……”
“右边会让我觉得恶心……呕——”
树林再再再深处。
“好的,我明白了。”
“……”
“我自己的呕吐物我还是认得的。”
上条当麻直勾勾的盯着弥赛亚精致淡漠的雪白侧脸，默默在心里腹诽“你到底是怎么认出自己的呕吐物的？难道你还有认认真真的看吗喂！”，接着她非常镇定的缓缓伸出手，按住弥赛亚提着她领子的、带着烟灰色手套的修长手指，用眼神默默传达心情。
弥赛亚低着头看了她半天，突然松手，淡淡的点头，“……真抱歉，卡祢嘉殿下，当时只是情急之下。”上条少女猝不及防的脸朝下摔在草地上，一抬头对上一只撅着屁股的屎壳郎。她手一撑地猛的原地跳起，双手捧心后退几步。事实上，上条少女是非常想仰天长啸一句“腐郭达——！！”的。
上条少女瞪着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森森转向一脸云淡风轻站在一旁、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弥赛亚，龇着牙猛盯，身后一片厚重黑气。顶着上条怨念深重的眼神，弥赛亚轻轻咳嗽一声，随手把抓过上条领子的那一双烟灰色手套褪下来，丢在一边。接着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双雪白的丝绸手套戴上。
“……”上条瞪着弥赛亚的眼神越发血亮血亮。
弥赛亚似乎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他伸手拍拍雪白衣角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其实我不是嫌您脏。”
“……”上条继续盯。
“这是我的习惯……”弥赛亚看上去越说底气越弱，最后声音小得几不可闻。雪白的美少年原地挣扎了一下，迟疑的伸出手，拍了拍上条少女的头，动作小心翼翼得就好像在拍一只脆弱的小动物。
“……”上条摸摸扭脸，她试图表示自己真的没有看见弥赛亚在拍过自己的头之后，又立刻把雪白的丝绸手套换成了黑色的皮手套，而且还很嫌弃的把白手套丢掉了。
只沉浸在这种意味不明的微妙挫败感中不到半秒钟，上条当麻就又迅速的扭过头来，用力之大几乎扭到她脆弱的颈骨。虽然上条没有办法说话，但是她认真严肃的眼神还是让弥赛亚很快理解了她的意思。只见弥赛亚木然的点点头，声音冷淡无起伏的回答道：
“那个白色的少年很强，你就算回去也帮不到他。”
上条几乎是直觉的认为自己不应该相信弥赛亚，所以她的脸上也就很单纯的挂上了“鬼才信你”的表情，被这表情对着，弥赛亚和她沉默的对视了片刻。
他看上去有那么一丝丝头疼的说道，“……其实是您继续留在那里搞不好会死。”
话音刚落，从远处传来了惊天动地的轰鸣声，整个树林几乎都震动了起来。四周的树木不约而同发出了哀鸣声，树叶纷纷欶欶落下。上条连半秒钟都不敢耽误就转过头去，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远远看过去城墙的方向，升起了类似于现代蘑菇云一般的庞大物体。深灰色与血红色交织在一起，一抹亮到刺眼的白色像流星一般迅捷的划过视野。
“……”上条当麻目瞪口呆的看着那边，弥赛亚站在上条身边，语重心长的说道，“灰色的那个是耶路撒冷国王统卫队最以为傲的天启术式[灰骑士]，一般需要上千名骑士同时发动，您现在看到的只是半成品。”似乎是为了让上条能够好好消化这些话一般，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瞟了上条一眼。
“红色的那个也是天启术式，名为[红骑士之战争]。事实上库兰谟堡要塞群内，天启四骑士，又叫末日四骑士就占了三个，还有一个是查理亲王殿下的[黑骑士之饥荒]。”注意到上条当麻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是难看，弥赛亚了然的说道，“看来您已经见识过了呢，[黑骑士之饥荒]，那可是相当可怕、恶心、差劲的魔法。”
说到最后连弥赛亚自己的脸色都有点变了，上条几乎觉得他搞不好又想吐了。好在弥赛亚捂着脸转到别的方向，深呼吸了几下，再回过头来已经恢复了面瘫：“因为有三个天启骑士存在，所以安条克被称为[天上之都]以外，还有着[天启之都]这样的名字。不过看起来，您似乎并不喜欢这里。”
废话！这有什么好似乎的……任谁在某个地方被魔法搞得差点把自己给生吞了都不会高兴的吧，上条少女不禁翻了个白眼。这么看起来弥赛亚完全没有查理说得那么变态嘛，上条回想起了有关“丧心病狂的偏执狂和疯子论”，盯着弥赛亚看了半天，还是觉得他并不是查理描述出来的那种家伙。
（谁知道……搞不好查理自己是那样的所以看不是那样的弥赛亚不爽呢，胡乱造谣大概是心理不平衡了吧。）
这样想着的上条当麻抬起手随意的拍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她四处摸了摸，发现公主髻已经彻底乱成了鸡窝头，于是决定拆开来重新梳理。没有梳子就暂时用手指梳一梳好了，上条把双手高高抬起，肘部靠近太阳穴，仔细的扎起头发来。弥赛亚转头沉默着瞄了他一眼，正想说什么，就在这个时候——离他们非常靠近的地方响起了一阵雷霆般的马蹄声。
上条双手高举着，目瞪口呆的盯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一大群手举火把、刀剑、火箭等危险品的黑衣骑兵。
弥赛亚转过头来，捂着耳朵不耐烦地看了领头的一眼，对上条淡淡地说道，“恭喜您，是匈人的马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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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就保持那种姿态吧……给我后退！”
雪白微卷的长长马尾在灰蒙蒙的夜色里划下明亮刺眼的轨迹，弥赛亚迅速动了起来。上条当麻连迟疑的时间都没有，就保持着双手抓住头发的动作被弥赛亚一手揪住领子向后奋力一甩（又见揪领子）。只不过这一次她失去了毫发无伤的待遇。弥赛亚无法像一方通行那样操纵矢量，所以上条少女不得不在空中自己调整姿势，才不至于撞到树上。
但是摔倒在地上再滚上几圈还是好不到哪去。
上条感觉被摔得骨架都散了，她愤愤地从地上爬起来，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听见弥赛亚大喊一声，“趴下！”脑子来不及反应，身体却本能的按照弥赛亚的命令做了，上条当麻以一个虔诚信徒膜拜耶路撒冷那样的姿势伏到地上。
下一秒，头顶上就传来嗖的破空一声。
上条一回头，只见一只上面浸满了松油的火箭牢牢扎在身后不远的树干上，还在嗡嗡作响的晃动。
可恶，上条不禁低声咒骂了一声，赶紧转头看向弥赛亚的方向。出人意料的是，一直被上条少女当成超强魔法师看的弥赛亚，竟然拿着普通的细剑和领头的骑兵缠斗在一起。上条没见到弥赛亚前面身上配了剑，所以那柄剑大概是用魔法取出来的。但是……为什么弥赛亚不用魔法呢？远看过去，为了挡住马上之人的兵器，弥赛亚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明显是很吃力的样子。
上条不禁露出了狐疑的表情。
弥赛亚确实是查理说的那个家伙吧？是那个连尸体甚至灰烬的情报都能够提取出来的强人吧？
查理看上去相当忌惮这个弥赛亚吧……而查理本人非常强。
也就是说弥赛亚也应该非常强，没道理连个随随便便出现在小树林里的马队头子都打不过吧？
莫非，这个马队的头子……
上条当麻看向那个坐在马上像在逗着弥赛亚玩似的黑衣人，他头上包着黑色头巾，脸也蒙着，夜色中只看得清一双明亮的眼睛，幽幽的泛着绿光。手上举着一柄黑色长剑，时不时的把手持细剑的弥赛亚挑出几米远，在慢吞吞追上去交锋两下。因为头目正调戏一般的和弥赛亚对打着，他身后的黑衣部下们都悠闲地策马来回旋着步。
上条愣了愣，盯着那人看了半晌。
……这个马队的头子，该不会意外的强？
不至于吧，这种强者有必要随随便便出现在小树林里面吗？弥赛亚的运气有必要烂到这种地步吗？
上条一边想，一边嘴角抽搐了起来。
根本不是弥赛亚的运气问题，她默默在心里腹诽着，这种事根本不是不可能。不，应该说是以她上条少女一贯的不幸，随随便便在小树林里面迎面撞上终极大BOSS——说稀松平常都不为过。
上条正低头想着这些，突然感觉到一股很不对劲的感觉。异样的违和感浮上心头，就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上条当麻猛的一抬头，刚好看见弥赛亚的死角里，一个身材瘦小的黑衣人正默默的架起火箭。
弥赛亚仍然面无表情双手紧握剑柄，奋力架住马队头子的长剑。他本来就一副病弱贵族美少年的样子，怎么看都更加适合端着水晶杯参加酒会，而不是三更半夜在小树林里跟骑兵拼剑术。更何况，即使是上条少女这种门外汉也看得出来……弥赛亚的剑术，说那是剑术都侮辱了剑术这门技术。
这样的弥赛亚身后一米开外，浸满了松油的火箭燃烧着的箭尖正瞄准着他的后心。那跳跃着的火光，就好像毒蛇的尖尖蛇信。
上条当麻已经没有时间去怀疑为什么弥赛亚明明是个魔法师却不去使用魔法了。
她的眼睛紧紧盯着举起火箭的黑衣人在火把的映照下显得浑浊的金棕色眼睛。
那人眯起了一只眼睛。
上条几乎能够想象出火箭的木质机簧弹动的声音。
燃烧着的凶器划破夜色。
上条已经来不及思考了。
她握紧了撑在地上的拳头，胳膊上的肌肉紧张的发痛，肺部的情况也有点不对劲。
心跳一声比一声大，仿佛就快要从喉咙里弹出来似的。
上条当麻徒劳的开口，声带剧烈的颤动着——
“……弥赛亚快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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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条花费了数秒钟才反应过来，自己发出了声音。虽然喊出来的是日语。她又花费了数秒的时间才消化了眼前的景象。
“……弥赛亚快趴下！”
话音未落，弥赛亚就惊讶的回过头来。他没有按照上条喊得那样做，这很正常，毕竟你不能指望一个一千多年以前的东欧魔法师能听得懂上条少女那句撕心裂肺的日语。但是上条的感觉很抓狂，就算听不懂也应该感觉到那种危险的气氛吧。喂喂弥赛亚，直接停下手上的动作，不要说背后飞过来的冷箭了……连正面的长剑都不去管了真的好吗？
但是弥赛亚显然没有体会到上条少女的用心良苦，他镇定的转过身来，背对着举着长剑劈过来的马队头子，也没有把燃烧着的冷箭放在心上。弥赛亚严肃的盯着上条少女看了一秒钟，木然的吐出一句，“……您真的是卡祢嘉殿下吗？”
弥赛亚说出口的是吐字清晰、甚至颇具韵律感的……日语。竟然还记得用了敬语。
上条当麻从地上慢慢爬起来，愕然地瞪大了眼睛。她一时间分不出心思去惊讶为什么自己不是哑巴，为什么一千多年以前的东欧魔法师不仅听得懂日语自己还会说了——上条少女的注意力全都被转移到了那个试图在弥赛亚背后放冷箭的黑衣人身上。
她眼睁睁的看着一种黏腻浑浊的白色从燃烧着的箭尖蔓延上去，直到把那个人整个包裹进去。那种白色的质感看上去就像缓慢流动着的石油，只不过颜色是相反的。黑衣人还没有被白色完全吞噬之前，虽然脸被头巾遮住了而看不清表情，但是上条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那个人不知所措的恐惧视线。
还不仅仅是这样。
见那个黑衣人被吞进了诡异的白色，马队头子终于不再那么轻松，只见他举起长剑，似乎是做了什么手势。紧接着所有待命的骑兵都举起了兵器，穷凶极恶的叫嚣着向弥赛亚攻了过去。不，应该说他们是这么打算的，但是他们的动作都被停顿在了一个微妙的瞬间。
并不是说是时间被停止了……那种停顿，而是在作出了某种举动之后，被白色的怪物侵蚀了。因为那个瞬间太过整齐，以至于上条产生了一种是他们的时间被停止了、这之后才被白色吞噬掉的。
上条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种诡异至极的场景。
十几个身材健壮的骑兵，在一瞬间变成了十几个全身纯白的人形，那种感觉会让上条莫名联想起一千年后学园都市的第一[一方通行]。同样是浑浊、黏腻、滚烫的白色。
（……难道这是弥赛亚一个人干的吗？！）
“……发生了什么？”除了这句话，此时的上条根本什么都说不出来。弥赛亚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淡淡的叹了口气，用一种几乎可以称得上“可惜”的语气说道：“我的魔法造成的效果。”
说到这里，弥赛亚把手中的长剑倒过来拿着，不知为何他只带了一双皮手套的左手抓着剑刃却没有被割伤。他握着那柄细剑，用十字架形状的宝石剑柄轻轻敲了敲离他最近的白色人形。
白色人形被抵进去一个小小的凹陷，顺着这个小小的凹陷，细小的白色流质一般缓慢的滑落下来。宛如脆弱的砂器似的粉碎，化成一滩雪白的沙砾。深褐色的骏马不怎么自在的晃了晃身子，半分钟以前还是主人的存在，被毫不在意的晃了下来，沿着马匹油光水滑的皮毛流淌到地面上。
弥赛亚扭脸看向上条当麻，语气无起伏的解释道：“根据圣经十诫的教义，刻于石板之上的神之旨意，[你不可杀人]。这是我的独创术式，可以理解为因为他们违反了神所定下的戒律，受到惩罚才变成盐柱的。我原本的打算是把他们的头目变成了盐柱，达到震慑的目的。没想到这些匈人半天都不起杀意……我想的有些太简单了。果然，什么魔法都不会的普通人好麻烦。”
上条抽搐着嘴角，“你竟然在理直气壮的抱怨这一点？明明身为一个魔法师，应该更牛逼一点的那个是你吧？你应该好好研究自己的弱项，上进心呢？你身为魔法师的上进心和自尊哪去了？”
由于各种奇妙的原因一直没有说过话的上条当麻，终于找到机会，好好吐槽了一番。虽然嘴上是这么吐槽了，但上条还是在心里默默感叹这家伙不愧是让查理那么忌惮的魔法师。这种级别的术式，只要对手是抱着杀人的觉悟而战……呃，想想都觉得很可怕。
只要一起杀心，就会变成那种白色的……盐柱。
这种术式已经够牛逼了。
“我精于针对其他魔法师的术式进行反向操作，主动攻击对手不是我的魔法之道。这也意味着我不太擅长对付不用魔法战斗的纯战士。”弥赛亚面无表情、语气严肃的回答道，“……另外，不要误会魔法师就是野生猛兽，我们都是家畜来着。”
“那是什么乱无耻一把的回答……”上条抱着脑袋叹起气来，这个魔法师虽然超强，但同时也……超让人感觉无力的。其实他该不会是个脑残？
弥赛亚全无愧疚心的点头，然后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的“啊”了一声。接着他在上条疑问的眼神中，把细剑丢到一边，然后脱掉黑色皮手套扔到一边，换上了一双米色皮质手套。做完这一切以后，弥赛亚瞥了上条当麻一眼，开头问道：
“话说回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卡祢嘉殿下不可能会说遥远岛国的语言——你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第17章 天上之都的白色魔神（三）Juggernaut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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