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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瞧孔柏裕的架势,沈苑还以为他是个下得了厨房、上得了厅堂的男子汉,他举着扳手冲进了洗手间,大有头破血流壮士断腕的气势。从未享受到男士服务的方便的沈家母女俩还未坐定,才一会儿孔柏裕便灰头土脸地出来,雪白的羊毛衫上满是灰色、褐色的不明液体。

      沈苑瞧着他蔫了的模样连连摇头大笑,她怎么会指望这货手里没有拿着针孔摄像机,就能举起扳手修得了东西吗?

      沈苑妈自然是不介意,还让他把衣服脱下来洗。他抬手爽快地脱了羊毛衫,里头竟然什么都没穿,沈苑连忙遮上眼睛连连念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南京这地段冬天温度不算特别低,比不上北方有暖气,如今虽然还不到四九天,但天气干冷还是要人命。男人虽然耐寒,但沈苑真没想到他大衣下竟然只有一件不算厚的羊毛衫。沈苑妈一瞧惊呼不穿衣服怎么行呢,沈苑红着脸讪讪地跟着点头,是啊是啊,怎么能不穿衣服呢?

      孔柏裕双手抱胸瞧着她别扭的模样咯咯直笑,沈苑妈翻箱倒柜也找不出适合他的衣服来,孔柏裕终于开口说:“妈别麻烦了,我车里还有衣服,白天刚从干洗店拿回来的,我下去穿好正好就走了。”

      沈苑妈觉着也对,又去厨房给他收拾了不少奶黄包让他带回去,孔柏裕推脱说:“不用了我那儿什么都有,那头还有事儿得赶紧走了,妈你让苑苑送我下去吧。”

      他裹好大衣就往外走,沈苑那句“不要”还没说出口,沈苑妈当机立断地把她推出门外。

      沈苑哭笑不得,连连敲着门喊道:“妈我还没穿外套呢,你让我进去啊。”

      无奈沈苑妈信念坚定,任由她装可怜坚决不开门。沈苑在走廊上冻得瑟瑟发抖,一转头就看见孔柏裕歪着头冲她笑,一双狭长的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尤其妖冶,沈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赶紧走吧!”

      孔柏裕不置可否,只是慢慢跟了上去。

      他的车就停在楼下,这一带管得也不严任由他停多久都无所谓,沈苑本想扭头就走,却被孔柏裕硬是按着塞进了车里。

      他也跟着进来,还装出一副很委屈的模样:“白天我一时没忍住亲了你,你倒好,二话不说就打我,那个力气大得呀!我是你老公,你也真下得了手!”

      一想起白天那诡异的事情,沈苑就浑身发毛:“你就胡扯吧!我能有多大力气、还能把你打疼?”

      她不屑地翻个白眼,谁知孔柏裕一把脱了外套,比韩国那些男歌星脱得还利索。上半身小麦色肌肉再次裸|露出来,条理分明有棱有角。孔柏裕大大方方把自己的背亮给她看:“你仔细看看,都红了,还说没用劲?”

      他背朝着沈苑头扭着看她,嘟着个嘴分明在卖萌。沈苑颤抖着手都不知道在哪里放,眨着眼睛恶狠狠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赶紧把衣服穿起来!”

      孔柏裕一笑,竟然又凑过来,抓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赤|裸的背上:“我疼了一晚上都没法弯腰,你好歹替我揉一揉啊!”

      揉?揉你个大头鬼啊!

      沈苑窘迫得不行,这家伙简直无赖附体。她咬了咬牙,干脆在他背上狠狠掐了一把。

      孔柏裕鬼哭狼嚎起来,沈苑趁机在车后座找到衣服袋子,随便挑了一件扔到他身上遮羞。沈苑可恨自己手里没个防身的武器、竟然被人这样调|戏,孔柏裕终于玩够了,乖乖地将衣服套上。

      他的衣服几乎都是白色,弄脏扔在上面那件是纯白,这件是乳白。沈苑听说偏好白色衣物的男人都自恋,偏偏这家伙穿在身上还都不错。最可恨的是衣服下的皮肉,脱了衣服之后更加有料。沈苑低头茫然看着自己的手,刚才滚热的触感还留在上头,实在不错。

      她再回过神来,孔柏裕早已穿戴整齐,胳膊支在方向盘上,手托腮直直盯着她瞧。沈苑立刻搭下脸来,带着十二分的戒备冷冷地看过去:“你还想干什么?”

      孔柏裕挑挑眉:“我只在想,你和以前,变了太多,我简直快认不出来。”

      沈苑不答话,他也不介意,手伸向后座拿过一碰玫瑰,直接送到沈苑的鼻子底下:“老婆,不管我做错什么事情惹你不高兴,你就原谅我、别生气了。”

      她只是看了一眼那玫瑰,再看向孔柏裕,他的眼神有询问,有祈求,还有太多东西。可沈苑清楚地看到,那里并没有爱。

      她不接,说道:“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去把离婚办了吧!”

      孔柏裕颇受打击,捧过玫瑰嘟嘴对它说:“谁说你是哄女孩子的绝招?人家不仅没原谅我,反而要和我离婚。”

      沈苑连连冷笑:“孔柏裕你何苦装成这样?也许那结婚证是真的,可是细节骗不了人。我小时候跟自己说无论将来嫁给谁,走到哪里都会带着我妈,可是你的别墅却在青岛;以前没有男朋友的时候我就决定结婚以后老公的衣服全都自己洗,亲手打理他身上每一个细节,可你的衣服却是干洗店洗的。也许你骗得了别人,可是骗不了我。这一切,连我自己都骗不了我。”

      这一连串的质问完全没有孔柏裕,他只是耸耸肩膀:“这些以前你都和我说过,青岛那里我们只是偶尔去玩,我并没有让你辞掉工作,连自己的工作室都搬到南京来。至于衣服,我是怕你累,也是和你达成的协议。可惜你都不记得了,你连我都不记得了。”

      他说话的表情如此坦荡,沈苑只觉得心寒。这车里暖气开得很足,她却觉得打脚心冒冷汗。她再也呆不下去,打开车门就要回去。

      临走前觉得心中还有气,她想了想又回头对着车窗里的孔柏裕说道:“忘了提醒你,你的法定妻子我,花粉过敏,从来不收花。”

      说完并不看孔柏裕的脸,她转身就走。夜里的空气尤其凉,她没穿大衣只觉得凉气直钻到骨子里去。头顶上天空如天鹅绒黑幕般,星辰闪闪。背后传来车发动的声音,沈苑转身目送他的车远去的背影。

      车子原来停的地方,躺着一束被抛弃的玫瑰。

      她抖抖肩膀,自己与这样的人绝不会在一起的,眼下说清楚也好,回头办离婚的时候不至于难堪。

      夜晚的温度只怕都快零下,她给自己的手呵了口热气,跑着小碎步回了家。

      一顿数落自然是少不了的,沈苑妈这样把她推出去自然是希望她跟着孔柏裕回去,结果却是这样的事与愿违,她自然要恼沈苑不争气。

      可见沈苑妈确实是喜欢孔柏裕的,沈苑随口敷衍她,脑海中想的是真到了那一天怎么和她说。思虑多了,刚才又冻了好久,沈苑夜里竟然发起烧来。自己折腾着找到几颗感冒药就着水吞了,早上起来还强撑着不想让沈苑妈看出来。早饭只喝了几口白粥,直觉得嘴里没味道,连舌苔都是苦的。

      她狂喝热水,汗却发不出来。好在上午无事,她请了假去打吊针。学校医务室里的药都是正常人吃一把都没事的那种,好在她只是普通的发烧,不用华佗扁鹊之类的神医来医治。更何况教职工看病有优惠,她抹上袖子乖乖地让医生在肉上扎了一针。

      输液室里人不多,除了她之外还有几个学生。汗渐渐发出来,除了热就是困。她迷迷糊糊地半眯着眼,仿佛听见沈苑妈在耳边骂她,骂的什么她还没听清,再仔细听却是哭声了。

      一只手抚上她的额头,是最温馨的温度。沈苑惊醒过来,眼前的人影成了三四个,她连忙扶着额头好久还觉得嗡嗡作响。

      那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把她重新按回去:“你还没好,头晕就赶紧躺下。”

      她认命地倒下,其实是真的没有力气了。那股眩晕感许久消失,沈苑慢慢睁开眼,终于有机会表达一下自己的震惊。

      她目瞪口呆:“年老师?!”

      年远坐在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小板凳上,他人高马大此刻显得有些局促。气质却是骗不了人的,他的脊背笔直目光柔和清澈,见她终于清醒,他微微凑过去,柔声询问道:“要不要喝点水?在这里这么久饿不饿?”

      沈苑茫然地摇头,依然没从震惊中走出来。她怔怔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年远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只桔子来,两下剥了皮掰了几瓣塞到她嘴里:“今天我去你们院找你,值班的学生说你生病了,我特意来看看。”

      沈苑必定是烧傻了,竟然乖乖地吞下了他递过来的所有桔子,整个人都木了。年远手里的桔子刚少了一半,他忽然停下来念念有词道:“不能吃桔子,大冬天的容易胃疼……”

      沈苑刚吃出味道来,只能眼睁睁地瞧着他把剩下的一半一口闷。

      两人半晌无话,年远就这样静坐着神色坦然,竟然连一丝窘迫都没有。沈苑被这尴尬奇怪的气氛囧到了,只能无话找话:“年老师你去办公室找我有事?”

      他眼眸无波无澜,张口正要说话,却好似感应到什么似的,并不说话而是转头看向身后。输液室里响起不小的议论声,沈苑略感诧异地看过去,门口竟然站着苏晓晓!

      小苏童鞋提着果篮眨着无辜的眼睛看着沈苑,再看看年远,慢慢扭头仰着脸对身后的人说道:“哥哥,看来我们白跑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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