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论女儿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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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苏敏懒懒应了声，手脚并用爬上马车，头一抬，真是满车春风，笑意逼人啊！
只见凌傲渊半倚在座位上，托着腮含着笑直直望着她，眼神带着股灼热，几乎将她的头皮烧焦，苏敏微醺的酒意顿时清醒了一半儿。
她随手将送子观音搁在凳上，靠着马车边的扶手说道：“看样子，凌老板当真舍不得苏某的马车。”
“你喝醉了。”薄唇柔柔吐出几个字，凌傲渊微欠了身，视线扫过她因饮了酒而有些氤氲的眼，眼形不美，眼神却是灵秀，领口有些松垮，露出些许清瘦的锁骨，他的眸瞬间又染上笑意，“我送你一程。”
“啊？不用了！”苏敏心下有些怪异，顺着他的视线一瞧，只是领口有些松了，露出一点点锁骨而已，她也不在意，随手拉了拉，“这是我的马车，小六会载我回府，不劳凌老板费心。”说着，手脚并用爬上马车，一个不稳，整个人往下滑到，眼看下巴要磕在横木上，肯定很疼，苏敏索性闭着眼默默承受。腰间一暖，鼻尖间皆是清爽的味道，又似乎带了兰的香气。
“你还好吗？”湿暖的气息近在耳侧，见小巧的贝耳一点一点染上胭脂的颜色，凌傲渊心中一乐，略微收紧置于她腰间的手，微挑了眼尾，有些邪恶地轻嗅了下她脖子，“苏老板身上有股女儿香。”
“你，你说什么！”苏敏脸颊微燥，手脚并用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坐到马车的另一头，离他最远的地方，无奈怎么远，他的膝盖总能微微碰着她的，带着温温热热的气息，她右手用力拍了自己胸口两下，一副大老爷们的样子，“凌老板鼻子出问题了吗，苏某堂堂一个大男人，何来女儿香？”心里想着再加上左手，就是一猩猩了，悲催！
凌傲渊眯着眼，淡笑，修长的手指转动着手里的纸扇，像是一只餍足的猎豹欣赏着猎物的慌张。
她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不由自主拽了拽身上的青衣长袍：“凌老板，夜已经深了。”你该回家歇着了。
“恩，的确是深了。”他应了一声，抬首望了望天色，“今儿个晚上月色不错。”
“马车外能更好的欣赏月色的美妙。”你给我滚下去！
“可惜无酒无佳人！”
“凭凌老板的家业以及皮相，整个儿江都的姑娘都期盼当您的佳人，陪您花前月下，把酒言欢。”苏敏扯着笑。
“比如说……”
“春芳楼的玉笙姑娘。”苏敏谄媚地笑道，“她可是相当仰慕你的。”玉笙，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成不成要看你的造化了。
凌傲渊突然敛了笑，伸手扯了自己头上的白玉发冠，黑发披散而开，他缓缓凑近她，嘴角一扯，“小六，驾车！”
你，你，你，苏敏屏息，咽了口口水，心中默念，我是男人，我是男人，你不要来勾引我！唔，妖孽！
“你知道女儿红吗？”凌傲渊忽然开口说道，有些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可察觉的柔情。
苏敏微怔摇了摇头。
“女儿出世时，父亲埋下几坛酒，待女儿出嫁那日挖出，这便是女儿红。”
“若女儿未出嫁呢？”苏敏直觉性问道。
“那叫花雕，女儿如花，未嫁先凋。”
“只是不出嫁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吗，怎会花凋？”
“呵呵。”他笑，眼里尽是温柔，她的心似乎掉近了棉花团里，呼吸有些困难，是醉了吗？他伸手撩起一缕她的发，“是女儿死了，挖出酒洒于坟前，若只是不出嫁，那酒便永不见天日，怎叫花雕？”
“是，是吗？”苏敏使劲往后靠了靠，发依旧缠绕在他的手指，头皮微疼。
车轮骨碌碌碾过青石地面，马蹄声变得清晰而又辽远，车内的气氛忽然变得有那么一些暧昧。
“吁”小六勒住马，“少爷，到了。”
凌傲渊意味深长望了她一眼，“凌某现在能确定苏老板身上是女儿红的香味儿”他一顿，松开她的发，微微一笑，“不是女儿香。”
苏敏抬头望他，眼神格外认真：“凌老板，您确定自个儿没断袖之癖吗？”
“如果对象是苏老板这般通透的人，凌某不介意。”凌傲渊对着她的唇又吹了口气儿，桃花眼微微眯起，表情甚是享受。苏敏吓得立刻跳下马车，逃之夭夭。背后他因轻声嗤笑而略微沙哑的嗓音却如同魔音入脑，久久飘散不去。
凌傲渊下车，离车不远处同样停了辆马车，区别于苏敏马车外表的朴素，那辆马车以黄花梨木为车身，琉璃车顶，青烟软纱帘子，车前悬着盏宫灯。
“爷。”护卫凌福迎上前来，见凌傲渊披散着发有些狐疑，凌家有不成文的规矩，只对妻散发，那么爷这是怎么回事，心中虽是好奇，他也不敢过问，谨慎地护着凌傲渊上了马车，驾车往凌府去了。
“张大富的事儿办得如何？”凌傲渊微躺在垫子上，双眸微眯，抬着右手轻轻嗅了一下，那上面似乎还有她发的香味儿。
“回爷，一切妥当，该让苏老板查到的事都查到了，不该查的自然也未泄漏了分毫。”凌福回道，“爷似乎对苏记相当上心？”
“苏老板，相当有趣呢！”
有趣？一个瘦弱的男人能有趣到什么地方，当猴耍吗？凌福纳闷了会儿，爷的心思自小就非同一般，如今更难猜测，也只有阿禄能懂了。
苏府
苏敏跑回落月居，用力合上门，心脏怦怦直跳，脸颊热得几乎快烧起来，她懊恼得垂了下门，唉，每次见到凌傲渊就干蠢事，她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早闪一边凉快去了，真是让人气闷。她愤愤脱了衣爬上床，倒头就睡。
“苏敏，你给我滚出来，苏敏！”落月居的大门被敲得砰砰作响，苏大成使劲拍着门。
“大少爷，小姐尚未回府……”
“没回来！屁！我亲眼看见她跑进落月居，难不成我看错了！”苏大成一把甩开张氏，继续折磨着那扇门。
“你想怎样？”苏敏被吵得心中烦躁，连外衣也没穿，仅着了身中衣就走了出去，冷着脸瞧着苏大成。
“我想怎样？！”苏大成怒吼一声，乍见苏敏，心下微愣，这些年来，她基本以男装行走，极少穿女装，如今放下一头乌黑的发配着雪白的肤色倒也清丽可人，甚至有股子清艳的味道，他一双眼又仔细逡巡了她一圈儿，眼光停留在她纤细的腰肢上，眸内渐渐染上欲色。苏大成搓着手嘿嘿一笑，“今儿个晚上你坏了大爷兴致，就用你自个儿来赔吧。”说着整个人往苏敏身上一扑，用力揽着她的腰肢往门内挤。
“苏大成，你疯了不成，放开我！”苏敏使劲挣扎。
“少在这里装什么贞洁烈女，你在春芳楼混迹得还少吗，那些个老板肯跟你做生意，怕是你张张双腿拿来的吧。取悦我就不成吗？”苏大成一把抱起苏敏扔到床上，顺势整个人压在她身上，一腿压着她的双腿禁止她乱动，一只手抓着她的双手束缚在她头顶，另一只手胡乱撕扯着她的衣裳。
“你……”苏敏气得脸色发青，张嘴死命咬住苏大成的肩膀，苏大成吃疼，哀叫一声滚下床，苏敏迅速起身顾不得遮掩就往门外跑去。
“我看你往哪跑！”苏大成拔腿就追，“居然敢咬我，爷今儿个晚上就好好疼你！”
“畜生！”苏老爷由张氏搀扶着急急赶来见此场景，怒极攻心差点厥过去，用力喘了口气儿才骂道，“我苏家怎出了你这个孽子，你，你给我滚出去!”
“爹啊。”苏大成埋怨道，“你老眼昏花了吗，居然帮着外人要将自个儿的亲身儿子赶出家门！”
“敏儿”苏老爷叹了口气，哀莫大于心死，一张脸面如死灰，“看在爹的份上，爹求你不要将你大哥送官。”
苏敏一声不吭，苏家只这么个儿子，平日里好吃好喝的供奉着，却养出个二世主，苏老爷恨铁不成钢，却也无可奈何，也只能由着他去了，只求他安安分分过日子，讨个媳妇替苏家开枝散叶，苏敏心中明白，苏老爷虽待她极好，但她毕竟比不上真正的苏家人，心中多多少少有些隔阂，当下她只说了句：“爹，明儿个我出去谈妥万寿镇的生意，这苏家产业就交给大哥吧。”
“敏儿，爹不是那个意思！”苏老爷急忙解释，他早就将她当做自己的女儿，甚至私心里他是希望她能够嫁给成儿，一方面替苏家开枝散叶，一方面在生意上提点着成儿，可是他也明白自个儿的烂泥儿子配不上她，如今经此一遭，敏儿是愈加不能体谅成儿了。
“爹，您不用说了，敏儿明白的，夜深了，爹身子本就不好，早些歇着吧。”苏敏表情略微冷淡，走进落月居关了门。
“爹啊，你看看她，什么个态度，咱们苏家供她吃供她喝，她不懂得感恩就算了……”
“闭嘴！你给我去祠堂跪着！”苏老爷骂道，由张氏搀扶着回了房。
苏大成心中窃喜，苏家产业总算落到他手上了，只是他又忌惮着苏敏将他的事儿抖出去，当下心中郁闷难平。
次日一早，天微亮，苏敏便收拾了些细软，悄无声息出了苏府。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论女儿香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