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眼溪》莫说

14、第 14 章

　　狼眼溪-14

　　袁朗再来的时候，给灵玉挡在门外。
　　“将军，我家公子体弱多病，受不得惊吓，您回回来回回都生事，怕我们公子招呼不起，您请回吧。”
　　“……”袁朗从来没吃过闭门羹，忽然一下到是不知怎么回应的好，立了一会才施施然笑道，“灵玉，你们这虓月府，倒是让袁某大长了见识。”
　　“将军过奖。”
　　“我来看看吴公子的伤。”
　　“重不过将军的伤。”
　　“你传话给你们吴公子，若他不想见我，袁某即刻打道回府，如何？”
　　“将军的话好生自信。”
　　“托福。”

　　“许三多，你看住他，”灵玉进去后吩咐许三多，“不要让他踏进来半步。”
　　“好！”许三多领命，从门里钻出来，端的是把门给扣上，面对面站在袁朗跟前。

　　“……”

　　“许三多。”袁朗叹气。
　　“将将军，有何吩咐？”
　　“你能不能不要离我这么近？袁某诚恐。”
　　“不行，我我就得站在这。”
　　“……”
　　“呆子！”成才在后面给许三多使眼色，许三多也回应。

　　“许三多。”
　　“将军，又有何吩咐？”
　　“你挤眉弄眼，袁某更是诚恐。”

　　灵玉从门里探头，“公子回话了。”
　　“哦？”
　　“公子说‘滚’！”
　　“……”
　　灵玉一把把许三多扯进门里，咣当一声关了门，那铜环的把手在门上震了好几震才消停。

　　袁朗和成才在门口立了半天。

　　“这就是……闭门羹？”
　　“呃，回将军，好像是。”

　　“……回去吧。”
　　“是。”

　　“哼哼，快些滚，免得看着心烦！”吴哲狠狠的盯着袁朗的背影，心里一丝小得意。
　　“公子。”
　　“啊？”
　　“人都走了，您还看什么。”
　　“哦哦，没，我就看看，咦？我的爱妾，你怎么长到墙头来了？”吴哲摸摸墙头不知名的小草。
　　“灵玉觉得它是要做出墙红杏了，使了劲往外折腾。”
　　吴哲脸上一红，看看天，摇摇扇，“灵玉啊，让许三多弄个梯子来。”
　　“做什么？”
　　“下不去了。”
　　“公子！您是怎么上去的就怎么自个下来！”灵玉气的掉头就走。

　　“许三多~许三多~”吴哲喊。
　　“许三多！你敢给他搬梯子，我就打断你的腿！”

　　吴哲在墙头抓虫子玩了半天，许三多在下面看着。
　　“公公子，要不你跳下来吧，我接住你。”
　　“不行，灵玉要打断你的腿。”
　　“那我去跟她求情。”
　　“也好，多说些好话，我屋里还有酒，你带去给她，想必她能高兴。”
　　“知知道了。”

　　吴哲趴在墙头，有一队蚂蚁缓缓的爬过，吴哲用扇子档了一只蚂蚁的去路，那蚂蚁没头苍蝇似的转了几转，又蹒跚的爬过扇子，跟上队伍，当最后一只蚂蚁爬过，吴哲抬头看着墙外，天色朗朗，偶有来往车马，停停走走。

　　吴哲想，若自己没有这么多羁绊，若是清白在身，无所牵挂，如果那样遇见袁朗，会不会伴酒高歌，知音为伍，并肩策马？只是人生哪里来的这多如果？一阵心思下来，只觉得大浪淘过般憔悴无力，不禁长叹一声。

　　“袁朗，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吴哲闭目，脸上的伤早就消去，不留痕迹。

　　不多时日，皇上生辰，宫内一干天相师说要冲喜，于是大赦天下，在宫内设宴，文武百官连宴三日，歌舞不休。

　　吴哲不想去，不过似乎不去不行，想想自己和袁朗论官位论人气怎么也不会坐到一桌之上，也就免了心头之虑。

　　吴哲有些百无聊赖的在酒席间坐着，玉杯在灯火下照的有些通透，吴哲浅尝了一口，不似烈酒般冲，倒有些微甘，不禁欢喜，“灵玉，灵玉？”
　　回头没看见跟着的灵玉，确实自己官品不够，不能带随从进到殿里，想想也无事，自顾自的饮起来。

　　外面一阵喧哗，吴哲蹙眉，垂首席间，礼部的官员进来宣驾，于是跪了个满席，是皇上赐的酒，众人群饮过后又由执事领着去皇上跟前祝酒。

　　吴哲随了大流，往殿前去，步步生硬，好似人偶，负担堪堪，转头果然发现袁朗正在人群深处看着自己。
　　祝酒的按了官阶来排，皇后嫔妃们，太子们，层层而落，吴哲有意避开袁朗，走在队伍最后面。

　　“可是觉得那日对不住我，所以羞耻，避开我？”袁朗在耳边说话。
　　吴哲捂住耳朵一跳，“你！你！”指指袁朗，又指指那些队伍，“你不在前头做表率，倒是混到这里来做什么？”
　　“是你来晚了，我们已经祝过酒了。”
　　“滚开！也不知谁羞耻！”吴哲看向别处，免得对上袁朗。
　　“……”袁朗玩味吴哲的怒意，“七皇子近来可好？”
　　吴哲不语。
　　“想看好戏吗？”
　　“……”吴哲回头，“什么好戏？”
　　“自然是你我的好戏。”
　　“！”

　　队伍前行，吴哲跟了过去，回首看一眼，就见袁朗滞留其后，五爪九蟒朝服加身，坠坠其地，负手而立……

　　吴哲心里一阵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