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琅垱山（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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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快马加鞭，眼看还有半日便要到达了。
青冥说此处是琅垱山外最近的一个小镇，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补给好一切，准备驾车继续赶路。
半路杀出程咬金。
胆大包天大致就是用来形容这样的小偷了。
我们一行除了大哥受伤昏迷，我和陆小雨看似不会武功，令狐姑娘和青冥的武功都不弱。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我们身上，还真敢啊。
就在我们刚走出药铺那一刻，他就猛地冲到我的身前，一眨眼的功夫就将我的钱袋偷了去。
我们的马车就在附近。
青冥身法最快，最先从马车上冲过去一下子就抓住了他。
疑似熟悉的身影。
直到将他的面纱揭下，才知道他原来是她。
“姑娘，你为何有这等行径？”我不解，即使她故意把自己的脸涂脏了，依稀还能看出原来的养尊处优。
或许，那是种气质。
“废话少说，我最讨厌你这种文绉绉的书生了。”她别过头，“你们又懂什么。”
我皱眉，不再上前游说，将目光投给两个女孩子。
陆小雨神色狡黠：“我也不喜欢他那个满口之乎者也的迂腐样，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沦为乞丐吗？”
“嗯。”她语调平静下来，低头看向青冥的双臂，令狐姑娘马上会意道：“青冥公子，能不能先松开她？”
青冥不动声色，轻轻地放开她。
她活动了一下身子，才缓缓道：“我们家本来是临城一个富裕的商贾世家，几年前遭劫，所有钱财被洗劫一空不说，一家上下大大小小近百口人无一生还。除了当时在城外采集原料的我还有几个侍从逃过一劫。”她回忆起伤心往事，神情黯然，泪水盈眶。“回到家后，眼见惨状，几个侍从迁怒于我和小容，我的贴身丫鬟，将我们给……”说到此处，她已是泣不成声。
令狐姑娘和陆小雨两人满脸悲悯，陆小雨忿忿：“他们还是不是人啊？居然趁人之危。”
“你莫怕，以后和我们一处，出事我会保护你的。”令狐姑娘拉住她的手，细声安慰。
“多谢两个姐姐！”她说着便要拜下来，被令狐姑娘眼疾手快地拦下。
“你叫什么名字？”陆小雨很热情，“我叫陆小雨，陆地的陆，大小的小，雨水的雨。”
“我复姓令狐，名如珮，如意的如，玉珮的珮。”
她小声道：“明颜裳，日月之明，容颜之颜，衣裳之裳。”
我颦眉，对上青冥冰冷的目光，暗自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暂时按兵不动。
抱歉施礼，我介绍自己：“在下段凌爵，方才多有得罪。”
明姑娘倒是回了礼，似乎并不计较方才之事。
青冥没有开口的意思，大家也未在意。
这个来历不明的姑娘，从头到尾，几乎没一句真话。可是看她没什么武功，还是先静观其变，不知道她接近我们有什么目的。
她们带她稍加梳洗，换了身干净的衣衫，短时间内回到马车上。
“坐稳了。”青冥冷声道，猛力扬起马鞭。
明姑娘一个不稳，竟然朝我的方向倒来，我连忙让开，淡淡地开口：“姑娘小心，我大哥他有伤在身，不可受到冲击。”
令狐姑娘顿时神色都紧张起来：“我哥哥没事吧？”
“我刚才护住他的心脉了。”我摇头。
只是大哥一直都昏迷未醒。
陆小雨打着哈欠：“好困，一天没怎么好好睡。”
我和青冥交换了位置，让他先休息一阵，按他说的路线继续赶路。
有他在里面，想那明姑娘也不敢太造次。
本来我是绝对不会同意让个陌生可疑的女子和我们同行的，但其他两个女孩子似乎都很坚持，而她又不像针对我们而来，就姑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我用力扬鞭，帘内传出陆小雨的调侃：“段凌爵，你没武功，撑不了多久吧？”
“让青冥先休息才是主要。”我并不接招。
她可能也觉得无趣，不再搭理我。
很快，我感觉到马车里的呼吸都绵长均匀，定是都入梦了。
如锋大哥的左脚已被毒素入侵，再过几个时辰必须要把毒再逼至右脚，希望不要出什么差错。
目标已近。
最后的路程，是青冥驾车。
我用银针稳定了大哥体内的毒性，狭小的空间内，挤了五人，我有些汗流浃背。
“令狐大哥还行么？”她们向明姑娘介绍过大哥，她也时不时会关心地问两句。
“至少目前还无碍，如果在半日之内能赶到琅垱山的话。”我叹息，“若是中途没有耽搁太久，我们可能会更早到。”
明姑娘听出我的话中之意，低下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你别多想，我们并没有耽搁太久。”令狐姑娘虽如此说，可她双眉深锁，显然十分担忧大哥的状况。
陆小雨出来打圆场：“如珮姐姐，你别太担心了，我相信段木头会解决的。”
我诧异回视，什么时候我变成段木头了？而且我可不是万能的。
刚要出口辩解，陆小雨给我使了个眼神，示意我不要拆穿她。
罢了，看令狐姑娘稍稍放松的表情，我不再多言。
总之，我是不会让大哥出事的。
“到了。”青冥将马车平稳停下，跳下车催促我们下车。
我和令狐姑娘从两边架起大哥的身躯，勉强下了马车。
青冥见状，蹙眉。
将马车栓在路旁的大岩石上，转身过来直接将大哥背上。
被他的行为感动，我弯身道谢：“多谢！”
令狐姑娘也从刚才的惊愕中回神，施礼道谢。
陆小雨捂嘴对明姑娘说：“青冥就是一闷骚，哈哈。”
“闷骚何解？”明姑娘也问出了我心中所惑。
“这个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她一脸得色，至于笑容中隐藏的狡狯我就忽略不计了。
令狐姑娘拭汗道：“我想，应该是在夸奖他有热心吧？”
陆小雨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对对！还是如珮姐姐最有才了~”
“真不知道你又在耍什么坏心思。”令狐姑娘依旧对她一脸宠溺。
我心知这解释一定不是原意。
小小的插曲后，我们接近了一个类似山谷的拗口。
“这是入口。”青冥在一旁淡淡介绍，不忘补充：“别碰前面湖水。”
跑得最快的陆小雨拉着令狐姑娘蹲下身，正欲蹲下身用湖水润喉，听闻青冥之言，只得作罢。
“这湖水难道有什么古怪？”我好奇。
“打听到琅垱山所在的人，大多长途跋涉，看到眼前一碧如洗的湖水，自然也会想要畅饮一番。”明姑娘分析。
“主人在水中放了‘过眼云烟’，喝下后会忘记之前的所有事情，跟着我们的人住在这里。”青冥的语调冷然，仿佛那些误入之人是咎由自取。
“你为何要阻止我们喝水？”听了他的解释，我就怀疑了。要想控制我们，难道不是让我们先服下“过眼云烟”么？
他冷冷地乜过来：“你觉得，主人会无缘无故让我带你们进来吗？”
背脊泛起阵阵凉意，他的意思是……
“这一切都是你们的计划？”令狐姑娘脸上难掩惊讶。
“自然，否则为何主人会轻易放过你们。”他不屑。
既然如此，我镇定道：“至少他的主人暂时不会杀了我们。”
她们点头附和，无论如何宁愿相信我所说的。
令狐兄妹和陆小雨都是通过“流华凌舞”穿越时空而来，那个主人既然十年前就出现了，那么肯定不是冲着他们三个来的。
而联系之前突然出现的“明氏一阳指”，对方显然是冲着我来的。
皱眉，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历，为何会设下这个局。
并且，还有很多事情无法解释。
思索无果，只好走一步是一步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既然对方费尽心思就是引我前来，到了一定会明白所有一切的目的。
打定主意后，我才有心情打量四周的景色。
除却之前的不快，这里当真是一处清幽圣地，最适合隐居。
有这样雅兴的主人，倒也不是无趣之人。
初生红枫，鲜艳夺目，仿佛开尽了所有的生命。微风过处，片片红叶下落，路过之人踏叶而过，说不出的清雅悠静。
路旁草丛中，五彩野花怒放，生命力极其顽强的石中花绽放在峭壁之上，展现其俏丽之姿。
湖边杨柳依依，青草碧绿，望之赏心悦目，心境开阔。
群蝶嬉戏于花丛，翩翩舞姿，缠缠绵绵地诉说情意。
入目尽是美景。
“嫩芽初绽惹芳萦，丛间嬉闹似有情。
红叶凌舞踏足行，湖畔耳语有谁听。”
想不到在秋初，还能看到其他季节的景致共同出现。
“好诗~”眼下的情形，也只有陆小雨还有心情来赞赏我的诗，我向她抱以一笑。
她却转头不再看我。
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明姑娘愁容满面，一言不发。
令狐姑娘面色无波无喜，一双眸子一次又一次地在我和大哥之间徘徊。
我心有内疚：“令狐姑娘……”
她双目沉静，深吸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为刚才的无礼向你道歉。”她抱拳施礼。
我亦回礼：“不必见外，大哥的事情也是因凌爵而起，还害大家都卷了进来，凌爵自是难辞其咎。”
“你快别这么说，虽然开始的时候，我到了这里，人生地不熟，但是现在想想能够有这样的经历，别人可是羡慕不来的。”陆小雨调皮一笑，用她的方式安慰着我。
令狐姑娘和明姑娘也投来相同的目光。
会心一笑：“谢谢你们。”
走过这片湖泊，进入山谷更深处，阴冷的风从谷口吹来，头脑顿时清醒不少。
暗自将一路走来的路线记下，在特殊的地方放下引香，我才稍稍安心。
继续往前走，渐渐有了人声，不似方才一路的静谧，这里充满了祥和。
处处人家。
可是，冥冥中，有什么在窥视着所有一切。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琅垱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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