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世外桃源（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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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亘在众人面前的是头顶一望无际的绚丽夜幕，以及不远处的几块形状无规则的巨石。
还有那句隐含了答案的提示诗句“他山顽石，凭栏开地。”都在冥冥之中，主导了我们接下来的行进方向。
当然，这些都只是目之所见，也许并非事实。
我深深明白这一点。
所以才如此犯难。
大哥将这片空地仔细翻查了一遍，同样得出：唯一可以下手的就只有眼前的这些石块了。
该如何做，才能开出另一片地来？这是现下我们迫切需要解决的难题。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明姑娘不甚确定地开口：“我在想，也许‘凭栏开地’说的是我们要倚靠在这些石头上。”
“试试又何妨？”大哥二话不说率先靠了上去。
几乎是下一刻，整个天地都发生了动荡。
陆小雨大喊：“快离开那些石块！”才说完她整个人就摔倒了。
我勉强维持平衡，摇晃间似乎看到了什么在闪光，而后又是一片地转天旋。
“怎么回事？”令狐姑娘一脸惊慌失措，企图抓住什么稳住身形。又是一阵摇荡，她直接就朝着我的方向转了过来。
我堪堪用左肩承受了她的重量，她正要道歉，我们脚下突地沉陷，反应不及，我们都摔了下去。
不会通向正确的道路了吧？
几乎同时，大哥的喊声从远方传来：“小心！”
这个提醒，慢了半拍。
这半拍可能会要了我们的命啊！
为了下落距离不太远，我对她低声道：“得罪了。”
言罢就握紧了她的手，双眸闭紧，不再看她。
实在是情非得已，落地后必定赔罪。
只要这里不是无底洞——正思考间，我就感觉到了两边石壁的突变——间距变小了。
“段公子……”她看向我，视线所及正在我的后方。
我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到了墙壁上攀爬着许多绿色植物。
瞬间洞悉她内心所想，我迅速地伸手去抓那些并不粗壮的枝条。因为下落速度受到墙壁的影响变慢了，所以我只是滑下一段距离就停住了。
此刻方才能够看清下方的情形，千钧一发乃至后怕只在转瞬。
令狐姑娘就着我的手，晃着抓住了下方的藤条。
就在她脚下大约十米，潭水幽深，暗绿波现，诡谲万分。
若是再往下落，可能就会掉进去了。
这时，从头顶上方传来大哥熟悉的声音：“如珮，贤弟，你们还好吗？”
“下面是潭水，看不清深浅大小。”她急忙回道。“哥，你快想办法拉我们上去。”
“你们坚持着……”大哥的声音缥缈起来，“贤弟……你们现在是站着吗？”
“不是，我们抓着壁上的藤条勉强稳住，但不能持久。”我现在迫切想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似乎没有听到陆小雨咋呼的嗓门。“你们都还好吗？”
大哥欲言又止：“呃……先想办法帮你们上来吧……”
我和令狐姑娘对视一眼，默契地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担忧。
上面肯定发生了什么，让我们难以预料的事情。
总之，先上去再说。
我朝上面大声道：“大哥，你且寻找壁边是否有藤条能利用。”
“我找找……”大哥的声音愈发虚弱，“怎么看不清……”
感觉到手掌被握紧的力道，我继续仰头：“大哥，你怎么了？”
“……”
无论我呼唤几次，他也再没回应我。
“哥！！”她焦急地喊着，恨不得插翅飞上去。
我只能温言安抚她：“我们不能慌，先想法子上去才能救他们。”
“嗯……”她真的很坚强，不管是之前大哥身中奇毒，还是此时的生死未卜，都未曾落泪。
“现下只能赌一赌。”我就着藤条，将怀里的“流华凌舞”掏出来。
“你要做什么？”她平复心情，奇怪问道。
“记得上面有提过，呼唤而来的后世之人，若距离今时今日很近，便是随我所思之人。”只是需要耗费的精力太多，“姑且一试，稍后可能要麻烦令狐姑娘多加照看了。”
“啊？”她满脸不解。
我并未回答，一点一点地转动爵底的时间轮盘，8年后……实在撑不住了，就这个年份吧。
穿来之人需是千百年难遇的武术天才，能够解救我们于水火之中。
却不知多年后，回想此刻，我是否会有别的抉择，会后悔还是再度如此。
至少，很快我就是痛苦的。
“流华凌舞”开始变大，直到卡在双壁间。
烟雾缭绕，我的意识开始变得不清晰，这次的呼唤，似乎有些超乎我的能力。
难道是因为召唤而来之人太过强大？
雾气散尽，灰白布衣显现，一个模糊的人影。
我的视线已然无法汇聚，神志不清。
令狐姑娘用身躯顶着我，眼看着就快撑不下去了。
我大概还有一丝零星的意识残存着，迷迷糊糊间，一阵刀光剑影，腹部剧痛占据了所有。
继而完全陷入昏迷。
伴随着意识的消去，令狐姑娘的惊呼声若隐若现。
我感觉自己如坠云端，全身飘然欲仙，失去了着力点。
四周隐有水流声，还有远处的交谈声。
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起起伏伏，而后归于平寂。
黑暗，再次不期而至。
再次睁开眼，仍旧处于之前的深洞中。
“段公子，你醒了。”令狐姑娘的声音，此刻听来犹如天籁。
我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却牵扯到了腹部，一阵钻心的剧痛瞬间遍布全身。
这才发现自己受了重伤。
抬头后，发现一个陌生的男子。
一袭灰白布衣，颀长而立，双手抱胸，佩剑斜插在腰侧。从背影看，应是一个剑客。
待他转头对上我的视线后，冷目微闪。
顿时，心脏收缩，偶感胆寒。
仔细瞧着这位剑客，并不像是普通的剑客。
脸部线条冷硬，神色皆淡漠，十分冷俊，浑身透着肃杀之气。
莫非就是此次被我召唤而来之人？
那我腹部这伤——目及他腰侧的长剑——定是他给的。
微叹口气，真是活该自找罪受。
“这位兄台，请问你是……？”我起不了身，只得半躺着和他打招呼。
他一副爱理不理我的样子。
我附道：“在下段凌爵，大理人士，敢问兄台来自何处？”
他轻蔑地瞥视我，又转过头去。
碰壁并非头一回，但被人这么看不起，还真是头一遭。
令狐姑娘连忙站起身打圆场：“好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独孤公子，精通剑术，略长几岁。我已将你那物什之力告知于他。”
“独孤兄。”我抱拳，“若非情况紧急，在下绝不会将你呼唤至此，先给你赔罪了。”
“如何回去？”独孤兄终于开口回答。
我眼含抱歉：“能力有限，在下还无法得知回去之法。”
他转过身，不再开口。
令狐姑娘靠过来：“段公子，你好些了吗？”
我摇头：“为何我会受伤？”虽然知道伤我的肯定是独孤兄，可我至少要知道原因。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她转向独孤兄，“独孤公子，你能否告知？”
他缓缓地转回身，面色无波淡淡道：“你长得像我仇人。”
这个理由……我还真是，只能接受，自认倒霉。
令狐姑娘莞尔：“如今我们都被困在这里，该怎么出去呢？”
她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我提问：“我昏迷了多久？”
“两三个时辰。”她回答，又用眼神向独孤公子确认。
独孤公子轻轻点头。
“你们有什么发现？”我记得原先地上是难辨深浅的幽潭。“地上怎么没水了？”
“段公子昏倒后，没多久我就撑不住了。”她开始解释，“独孤公子先一步入水，方知潭水是上方光线照射而下产生的错觉。”她用手指着后方我目所不及之地，“大哥和小雨妹妹也是独孤公子救下来的。”
我顿时心生愧疚，尝试着回转身，碍于伤口，不敢太大动作。
“段木头……”熟悉的声音，没有了先前的活力，但我仍能听出是陆小雨的。
令狐姑娘语调微扬：“小雨，你还好吗？”
“无事吧？”我背对着陆小雨，“抱歉，无法面对面交谈。”
她迟疑地开口：“……我没看错吧……令狐大哥怎么会睡在这里？”
我正疑惑间，令狐姑娘已然出声：“哥的毒又发作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什么？我脑海中顿时乍然。
这绝不可能！
青冥给的那个分明已经解了所有毒性，我也给大哥把脉确认过了。
难道这“青狼覆身”，真的如此与众不同？
“稍等。”众人的目光被聚集，“还有明姑娘呢？”
“说来真是让人担心，独孤公子还上去找了一遍，连之前的山洞也进去了，还是一无所获。”令狐姑娘面容愁苦，“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我与令狐姑娘的想法截然相反。
早知明姑娘并非如表面那般简单，如今的行踪不明更是惹人怀疑。
蓦地，陆小雨式的惊叫声充斥于整个洞底。
“如珮姐姐，你说他是独孤？！”她恢复了元气，冲到独孤兄的面前，“你是不是创出了‘无招胜有招’的境界？你的剑法一定很高深吧？”
瞬时，气氛诡异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世外桃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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