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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Chapter 59 ...

  •   “老板,出事了。”
      时岱一拿起电话,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姜何森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这和他的性格相差太远。“二号地块被人高价竞得,远超出我们预先估计的价格,而且对方是带着支票,当场兑付。”
      咣的一声响,姜何森的眼睛下意识的眯了一下。
      响声过后,时岱随即平静说道:
      “……等你回来。”
      吧嗒一声,电话撂了。
      姜何森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了深深的忧虑,甚至有些自责,觉得没能拿下二号是自己的失误。
      当然这只是一闪念,他心里十分清楚,这个神秘对手早已经将他们的底探的一清二楚,而且资金实力强大,做了更充足的准备。
      他现在对这个突然杀出来的神秘人一无所知,只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手笔之大之利落,背后肯定是一个团队。

      秘书萧雅听见一声巨响,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支着耳朵听了半天,里面竟再无声音,想了想,又挺直腰杆儿端端正正坐好,刚刚坐直,便看见姜何森一脸严肃走了过来。
      又有大事了?
      萧雅急忙站起走到老板办公室门前,抬手轻轻敲了敲门,停顿两秒,这才慢慢打开门,对着里面说了声姜总来了,便低着头规矩的站到了旁边。
      姜何森朝她挥挥手,示意她去外间候着,抬腿快步走了进去。

      推门进去的时候,姜何森有一瞬间的错愕,旋即释然。时岱正手捏着下巴,对着茶几上的一副残棋思索。
      “董事长。”向来对时岱直呼其名的姜何森突然换了正式的称谓。
      “坐。——萧雅,倒茶。”时岱摆摆手示意老姜坐下,对着门外朗声吩咐,随即又说。“我刚打了几个电话,很快就会有消息。”
      “竞拍的人是温州商人,姓梁。”姜何森看着淡定自若的老板,脸上的肌肉略略放松些。“我们一直以为最大的对手是福临和凯基,没想到半路杀出了黑马,而且准备的资金远远超过我们的预期。”
      “黎伟翰是什么反应?”时岱端过茶杯,挥手示意萧雅出去。
      “受到的震撼不比我们少。”
      时岱唔了一声,目光又落到了残棋上。“老姜,我有种预感,这个幕后——”
      门呼的一声响,马飞张弛带着一阵风走了进来,马飞性子急,张口就问。
      “老板,我听说二号地飞了?怎么回事?”
      “我也是刚听到消息就从工地赶过来了。”
      “消息挺灵通,吴总没回来?”
      “今天销售部开会,我出去的时候看见她去销售部了。”张弛对老板的反应有些奇怪,迟疑了一下,随口说。

      “温州那商人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事前咱们没有得到消息?”马飞追问。
      “对方选择在最后时刻递交的押金,打咱们个措手不及。”姜何森心事重重的插了一句。
      “老张,你给吴越打电话,让她马上回来。”时岱平静的冲张弛摆手,在场的三个人面面相觑,猜不透老板究竟在想什么。
      时岱的眼神瞬间幽深,让人捉摸不透。

      吴越不仅仅是开会,她是故意拖延了一些时间。情愿晚一点得到二号地的消息,虽然她暂且与梁家明达成基本共识,可是每每想起时岱和倪总裁的反应,她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接到电话,吴越很快就返回来了,当然司机是新司机小景。

      “今天是咱们二号地失利的日子,我吩咐食堂在做了几个菜,咱们一起喝几杯。”时岱表现的很平静。
      借酒消愁,吴越的心咯噔一下,极想从时岱脸上看出点什么,时岱却谈笑风生,似乎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事情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吴越虽然没有去竞拍的现场,但是却不能不关注这件事。第一时间得知格林和黎伟翰失利,她就清楚自己的老公梁家明胜了,电话打来,果然。
      再次面对格林几大高层的时候,她是有些内疚的。
      格林的小餐厅里杯盘罗列,餐边桌上摆放着五粮液茅台,也有黑方拉菲。

      老板郁闷,还有什么说的,喝吧。

      “妈的,到底什么人有这手笔。”马飞愤愤举杯,扬脖干了一杯。
      “有这手笔的多了去了。”时岱举着杯子。“一次失利无所谓,咱们还有机会。”

      做井底之蛙不是你的错,要是你以为外面的世界只有井口这么大,那就是你的无知了。
      吴越没有理会马飞,眼光落到了杯子里,眉头纠结,眼前是二两半的酒杯,满满的八加一。
      今夜难捱,只能舍命陪老板。

      午夜时分,几个老总陆续散去,吴越也返回办公室去拿挎包回家。
      喝的有些多,她的头晕晕的。
      敲门声响起,时岱站在了门口,外面的灯光映衬下,俊朗飘逸。
      “……没事吧。”
      时岱关切的问,声音有些暗哑。
      “哦……还好,有些晕。”吴越下意识的抚了抚脸颊,有些热。

      “我想你一时半会睡不着,散散步?”时岱忽然提议。
      “……啊……好啊,回去也睡不着。”吴越吃了一惊,不能拒绝,时岱声音里的某些口气引起了她的注意。
      很明显时岱有话要说,不过外面夜色正浓,两个单身男女散步总是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夜风清凉,在门口等候的司机探询目光中,吴越和时岱一同向office house 前的湖滨公园走去。
      两人默默走了许久,都没有说话,这个时候最好什么也不说。
      直到走进柳荫,时岱这才开口。
      “你喜欢每天都来这里散步。”
      “嗯,这里风景不错。”吴越梳理着有些晕的大脑,缓慢答道,她感觉到了压力。
      “这里是好地方。”时岱走到长凳前,坐了下去。
      极少看见老板这样的表现,悲悯之心油然升起,不由轻轻喟叹一声。

      时岱扭头看了吴越一眼,目光随即望向远处。
      两人就这样并肩坐在长椅上,对着一湖静水

      “一般出差在外的都是男士,你长年在外,家人理解吗?”
      “工作么,总是需要相互理解的”吴越揣摩着老板的画外音,眼睛也瞟向了遥远的黑暗,语气在“相互”俩字上刻意加重了。
      时岱只是沉默着点点头,
      老板沉默,吴越便不能不先提了。
      “时总,你有些忧虑。”
      “你很善解人意。”
      时岱的声音低沉。
      “您在二号地上注入了很多心血。”吴越苦笑。“我……我们都很遗憾。”
      “我们努力了,没什么后悔的。可惜了,最近的项目的确不顺。本来我一直在研究准备兴建大型社区,一号地的面积略显不足,所以我一直在研究二号地,没料到规划变的这么快。现在一号地只能兴建四条生产线,项目开车后,这几条线明显不够,所以二号地还是关键……”
      时岱面上带着笑,语速缓慢,似乎在讲述着别人的事。
      “我们可以向管委会申请一块地,这样是否可行?”吴越心里掂量着这话里的深意,建议道。
      “既然与德方合作,就要设身处地为对方着想,工序是连续的,如果换一块地,不仅仅是工序混乱,时间成本,短途运输都是问题。把这样的厂房租出去,我心里不安。”
      听到这样的解释,吴越笑了一下,多奇怪,就是这样的时刻,听到这样的消息,她竟然还能笑的出来。
      时岱实在是没有被铜臭腐蚀的商人,她得找梁家明谈谈。

      谈的结果当然不甚理想,是夜回到住处的时候,吴越立刻拨通了梁家明的电话。梁家明似乎早知道了她的用意,直截了当的谈起了二号地块。
      争执是不可避免的。
      “老婆,你对我拿到这块地似乎不甚高兴。”
      “对于咱们家来说,我当然高兴。可是你知道我还是格林公司高管。”吴越提不起兴致。“家明,时岱和你一样,是个有理想的人。”
      “你想劝说我将土地转让。”梁家明一阵见血。
      “我只是有点想法,当然取决于你自己……”吴越有些迟疑,她从电话里听出对方不太高兴。

      “老婆,”梁家明的语气有些重,透着心里的郁闷。“你忽略了我的感受,我很不高兴。”
      “家明,这是两个问题。”吴越也不甚高兴。“你同样忽略了我的感受,我现在整日面对时岱,面对格林,压力很大……重要的是——你不想开发这块地。”

      “我说过,你可以退出来,如今一号项目、江南经适房也上马,你的任务已经算结束,那里你还有什么留恋的?”
      “你同意给我时间考虑这个问题,你口头上支持我的工作,为什么也和其他人一样心存偏见,希望我只是你的贤内助呢?”吴越心里的火陡然升起,声音一高。
      “你这是无理取闹,我没有要求你在家里。这明明是两个问题,你可以学雷锋,做好人好事,但我做的是生意,生意生意,生出利润才有意义。”
      “我没说你不赚合理的利润,你还记得你当初的理想吗?”吴越愤慨。“我还记得你对千人一面的城市规划的排斥,为了传承城市建筑文化做的坚持。现在……时岱为他的信义承担很多,我为什么不可以支持他呢,你又为什么不肯退一步想想呢?我只建议一下,你就如此激动。”

      “你一直在夸奖你的新老板,再有涵养的男人也会生气。”
      吴越的脸渐渐变白,一字一顿道:
      “那请梁总慢慢生气……”

      撂下电话,吴越倚在沙发上生气。

      没有一分钟,电话又追了过来。吴越瞪着正在闹铃的手机,不想接;谁知那头比她还固执。
      想了再想,接起了电话。
      “不接电话就是心虚。咱们说过,吵架不过夜的。”梁家明若无其事。

      “现在是凌晨一点,还有二十三个小时。”吴越气乐了。
      “行了,开门吧,我回来了。”

      这混蛋居然在沣城?
      吴越呆了一呆,便听见了门铃声。

      “你来沣城居然瞒着我?”吴越瞪他。
      “竞拍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坐在滨海呢。”梁家明踢掉鞋子走了进来。
      “而且,咱们还没争辩出个结果,还得继续——”
      吴越扑哧一声乐了,两人争执的不愉快算是揭了过去,但实质问题还没有解决。
      经过一番争执,两个人都都恢复到了原有的理智。再次讨论到地号问题,两个人都变得心平气和。
      不过心平气和归心平气和,两人的意见还是没能达成一致。不过吴越并不否认,因为自己是格林副总经理才会坚持这个立场,否则她一定会站在梁家明的立场看问题。

      “行了,我不能说服你,你也不要试图干预我的计划,咱们还是顺其自然吧。”梁家明说完这一句,起身走进了洗手间。

      生气的不止吴越一个。

      次日下雨了。
      吴越没有上班,老板也没有上班。

      坐在马飞办公室里的李臻几乎气疯了,她满面通红,手指颤抖着绞在一起,听到这样的消息,实在是很打击人。
      可是马飞却象饶舌的大妈,自顾自还在滔滔不绝的讲。
      “李臻啊,啊……关上门,咱们可都是一家人,这次看来老板真动心了。”
      李臻的脸更难看了。

      马飞瞥了一眼,心说要的就是你死心,便继续信口胡咧咧,说闹不好这吴副总还会成为老板娘呢。
      当然迎不来李臻的回应。

      “李臻哪,上次给你介绍的人条件不错,你咋就不去看呢,让我的面子往哪搁?”
      “我不想去,名字土的掉渣,一看就没文化。”李臻的声音刺耳。
      “那就等着当老姑娘。”马飞脾气更大。
      “姐夫,我个人的事,你别管。”李臻一点不给这个姐夫面子。
      “你说你啊,遇到事业有成的你嫌人家没文化;遇到成熟稳重的,你说老气横秋;遇到风趣幽默的,你说不善解人意;你说你二十八了,咋剩家里的,就这么剩的。”马飞眼珠子瞪的溜圆,两片嘴唇上下翻飞。“听姐夫的,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麻溜的找个门当户对的,千万别等没办法挑的时候后悔。”
      李臻腾的站了起来,几步走到门前,摔门就出去了。
      “就这臭脾气,时岱能看上就怪了……”马飞对着紧闭的门自言自语。
      李臻烦躁的走回自己的办公室,看见朱想男几个好像没什么事做似的正在闲聊,心中火大,便挨个问起工作情况,狠狠的将朱想男几个批了一通。
      惹得几个下属灰溜溜的各自回到自己位置,心中疑惑超过郁闷,心说这上司成天拉着脸,满身菱角一身刺,也不知道没事抽的什么风。
      对着朱想男几个又闹心,外面的雨又淅淅沥沥的下的让人心烦,屋子里实在太压抑,索性出去透气。
      心里有事,人就心不在焉,刚走到台阶,恍惚听见有人喊她,心烦扭头去看,一脚踏空。
      闻声跑来的保安和艾丽思几乎同时到了李臻面前。

      “没事儿!”李臻挣扎站起来,左脚都不敢着地,额头上的冷汗和着小雨打湿了脸。
      保安挓挲着手也不敢主动去搀扶,还是艾丽思急忙上前扶住她的胳膊,关切的询问。
      “你试试,不行去医院吧。”
      “就崴了一下,去什么医院。”
      李臻点着脚又试了两试,这才觉得实在不妙。

      “还逞强,你是直直的崴下的,肯定伤着筋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可不是小事情,我找扬子派个车,咱们去医院。”艾丽思看着李臻直冒汗,担心了。

      问题是大了,脚这个零部件是自己的,它现在什么样儿李臻有感觉。
      就这当口,听到消息的扬子和朱想男都纷纷跑了下来。
      李臻郁闷了,去了医院,她更郁闷了。

      比感觉的还严重——骨裂。

      李臻望着被裹成大粽子似的脚,沮丧的几乎疯掉。

      暗恋更像抽筋,说抽就抽,折磨的人死去活来,不但伤心,它还伤身。

      麻烦的不仅仅是伤,还有必须安排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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