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五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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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
滕清泉大喝一声，一道炙热的气流顺着剑锋在空中形成一道异色的弯月，那道火红的剑气扫过的区域一下出现了空白。冲在最前方的玄蜂群在接触到剑气的边缘时，就纷纷坠落下来，但很快，伴随着响亮的振翅声，又有一群约有成人拇指大小的玄蜂冲了上来，奋不顾身地填补了同伴们空出的位置，而它们身后则是随时待命的候补部队，黑压压地同黄昏下树叶的阴影交织成一片。
眼前的凶兽，看上去与蜜蜂颇为相似，只是腹部略窄，尾部有一根可以自动伸缩的刺针，身体呈现一种硬质的油亮黑色，因此得名玄蜂。它们和蜜蜂一样习惯群居，但除了花蜜，它们也喜欢饮人兽之血，毒性强烈，沾之即死。另一方面，这些玄蜂的身体堪比玄铁，且不惧水火，唯一算得上是弱点的，只有较为柔软的腹部，很难对付。
滕清泉不敢懈怠，催动真元，刷刷刷，一连几道剑气过去，蜂群前方又被清出了一片空地。然而这样，不但对他们目前的形势毫无帮助，反而似乎激起了敌人的愤怒，玄蜂的前锋部队以更凶猛的势头前赴后继地涌了过来，将被它们擅自视作猎物的两人牢牢地包围在中心。
看着还在不断从四面八方赶来的玄蜂群，滕清泉一面继续挥动着手中的长剑，一面慢慢向身后青年的方向倒退。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数量太多了。学长，我想先找到峰王，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下？”少年乘着挥剑的空隙，向和自己背对背战斗的青年提议道，这是他思考后想出的最佳方案，不过有点冒险，需要对方全力配合。
“好，我会用风罩掩护，你放手去做。”
奥利维不但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他的请求，还一并告知了自己将采取的配合方式，这让少年不由心下一定，信心倍增。
“是。”
在奥利维手中发出淡青色的风刃和雷电术于半空中消失的一霎那，以身前的同伴为屏蔽存活下来的蜂群，立刻挥舞着透明，带着淡青色纹路的翅膀，从青年一侧缩小包围。然而，它们的计划却被一道透明的水帘打乱，是滕清泉及时放出了降水术。与此同时，地面上卷起了以背靠背的两人为圆心的旋风圈，旋风越升越高，最后在两人的头顶上汇合在一处，形成了一个无法用肉眼看到的防护罩。
被少年凭空弄出的大雨打湿了翅膀而掉落在地上的玄蜂们在抖落了身上的泥水后，和它们头顶上方的同伴一起，再次向着猎物英勇地发动了冲击，却被由旋风做出的防护罩由于不断加速旋转产生的风刃拦腰截断。而另一边，少年已经完全停止攻击，将右手按在手表上，打算借助利沃的计算能力，迅速分析周围的蜂群。两人间的配合干净利落，完全没有一丝空隙。
小金也从少年身上松开了尾巴，掉落在地面上后，毫不在意地穿过风罩。尖端分成两叉的鲜红色细长舌头快速地从地面上卷起没来得及飞起的玄蜂们，咕咚一声吞了下去。
滕清泉一面将用精神力看到的画面通过感应传给利沃，一面微微皱起了眉，打开感应力后，他察觉到有一股极为纯正的金气正从远方急速接近。
——又是凶兽？
这样不含一丝杂质的金气，即使是身为灵兽的小金也难以企及。如果真是凶兽，很可能是难以想象的大角色。
滕清泉心中一紧，头脑却更加清醒起来——不管是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找到蜂王。这样，至少可以避免腹背受敌的可能。
利沃的计算分析能力果然不容小觑，不到一分钟就把几处可疑的地方再次传回到滕清泉脑中。少年很快排除了其中的几处，最后只剩下以肉眼绝对无法看到的蜂群最边缘处的一只，由比负责冲锋的玄蜂更加强健的一队玄蜂护卫在中心的，约有其他玄蜂五倍大小的巨型玄蜂，以及一只处在蜂群中心地带，看起来除了比较雄壮外，与身边其他玄蜂群毫无差别的玄蜂。
以自然界的规律来看，前者无疑应该是这群玄蜂的王者，或者说是峰后，但让少年在意的是，后者两只黄褐色的眼睛中央，有着一条与众不同的金色纹路，贯穿了它的背部，直到尖刺状的尾部。
滕清泉分出两道灵识在两只玄蜂的周围小心地观察了一阵后，收回了位于前者附近的那道灵识。依照蜂群的动向，他认为，那只有着神秘纹身的雄蜂，才是这场战役的真正指挥者。
确定了这一点，少年这次并没有莽撞行事——会故布疑阵，说明这些蜂群已经拥有一定的智慧，并非仅靠本能行动的普通昆虫。
但是，到底是只有那只担任指挥官的玄蜂拥有了智慧，还是这群玄蜂全部都具有水平相似的智慧呢，这两者间的差异将决定少年的行动能否一次成功——说不定，他只有这一次机会。
就在少年犹豫不决的当口，他所担心的不速之客已经迅速接近，处在最外围的蜂群突然骚动起来，纷纷振翅而起。可那些被同伴堵在中心的蜂群，却一下变得疯狂起来，奋不顾身地冲向位于风罩中心的两人。奥利维不得不分出力量，用风刃解决乘着同伴牺牲的一刹那，冲空隙中钻进风罩的几只玄蜂。
——拼了！
滕清泉收回全部灵识，果断地将灵识集中成一束，用力投了出去。水蓝色的灵识，如同力士投出的标枪一样，带着凶猛的力道扎进蜂王的识海。
轰——
少年的脑中响起了一声剧烈的轰鸣声，那是意识对撞后产生的副作用。
滕清泉使劲摇了几下嗡嗡作响的脑袋，耳中响起尖锐的耳鸣声几乎让他以为自己有可能失聪。少年紧咬着后牙，靠着坚强的毅力和自制力勉强保持了清醒。幸运的是，蜂群按照他所预计的那样，在失去了指挥者后，开始横冲直撞地向四面八方溃散。
于是，在心中的压抑感再次降至可以忍受的程度后，滕清泉取出长剑，以点刺的方法飞速地袭击着路过蜂群的腹部。很快，少年的脚边也和背后的青年一样，积累起一层玄蜂的尸体。
而另一边，不知是敌是友的客人们也投入了战斗之中。这时，滕清泉早已清楚地看见对方的形态——一群有着亮银色羽毛的公鸡。
来自本能的唆使，让四处溃逃的蜂群几乎无一例外地避开了天敌们前进的方向，奥利维和滕清泉两人的任务顿时又加重了，但是既失去作为头脑的指挥官，又被天敌的存在吓得魂飞魄散的玄蜂们再也称不上敌人，两人没有异议地笑纳了。
在两人好像古早机器人一般，开始机械地向蜂群丢法术的时候，一道金色的闪电冲着越来越近的亮银色身影急射而出。
“小金，不要！”
发觉不对，滕清泉赶忙出声制止小金的猎食行为。
听到少年的呼声，小金偏头思考了一下对方没有看见的可能性后，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已经被他咬着细长的脖颈，扑在地的公鸡。
已经绝望地闭起眼睛的公鸡，感觉到脖子上的扼力消失，睁开眼楞了一下后，连忙惊慌地扑动着带着锐利金属光泽的翅膀，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其他同伴们的身旁。
“银精？”
解决完最后落单找不到方向的玄蜂群后，滕清泉好奇地大量起不远处的几只公鸡。尽管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这群公鸡的周围仍旧包围着一层银白色的光彩，尾羽的部分更是好像一把把锋利的尖刀，闪烁着明亮而冰冷的硬质光芒。也难怪小金会不告诉他说一声，就兴奋地扑上去——毕竟无论从生物链，还是从属性而言，这些银精对于小金，都是难得的美味。
回到少年身边的小金仍然用垂涎欲滴的眼神恨恨盯住眼前，有着美丽光芒的公鸡群。那只被小金咬过的公鸡，感受到包含在那个眼神之中的贪婪，吓得把头埋在同伴大大的尾翼下瑟瑟发抖，假装自己并不存在。
“哦哦，是啊，我们的确是银精一族，小小的修行者们。”
站在鸡群最前方的雄鸡声音嘶哑地沉稳答道，同时用自己约有其他同伴两倍大的身躯庇护着身后，因为小金的目光而变得僵直的同伴们。
虽然没有被公鸡称作“小小的”之类的经验，但对方口吻当中的慈爱祥和表明他并非是以辈分压人的妄自尊大者，因而，两个“小小的”年轻人也没有因此产生不快的感觉。
“请问前辈出现在这里，是有什么事吗？”奥利维向前一步，挡在少年身前，恭敬但开门见山地问道。
从对方在同伴们被吓得直哆嗦的情况下，也没有离开的角度来看，青年的问题也并不是毫无根据。
“……老夫银迁，忝为银精一族之长。说来惭愧，但老夫确有一事需要二位小友的帮助。”在如此拜托的族长身后，其他的公鸡们也纷纷低下了头。
“前辈不必如此。”受到拜托的两人连忙侧身避开了对方的大礼。
奥利维行了一礼，郑重道，“假如我二人微薄的力量对前辈有所帮助的话，在下一定不会推脱。可在不清楚前辈要求的情况下，请恕在下无法拿我师兄弟二人的性命冒险，草率答应。”
“咯咯咯——”银精族长爆发出一阵好像母鸡叫声一样奇怪，但却令人觉得十分爽朗的笑声。
“真的好像啊，”银迁感叹道，“请放心，老夫所求之事，以你二人之力，定能办到。时间不多，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
奥利维与滕清泉互看一眼，交换了一下视线，奥利维拱手道，“那么，前辈请吧。”
银迁点点头，接着对其他族人道，“你们去前面带路。”
接到族长命令，几只银精立刻忙不迭地拍着翅膀，刷地飞了出去。这样敏捷的行动能力，除开对族长权威的遵从，估计与趴在少年肩头的金色小兽不无关系。
“让二位见笑了，我们走吧。”银迁啪啪地扇了几下翅膀，带着两人一起跃过树梢，朝族人们前进的方向而行。
“请问前辈要我们做的究竟是什么事？”滕清泉看着和自己的肩头保持同一高度的银精族长，有礼地问道。
“正如小道友所言，我们一族都是银之精气，吸收天地日月之灵所化成的银精，可以说是银之灵气的结晶，无论对妖兽还是修行者都是大补之材。”
老族长没有立刻回答少年的问题，反而叙述起在修真界几乎人尽皆知的银精之说，这让与他同行的两个年轻人不由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可是，出于对长者的尊重，两人始终保持着沉默，安静地等待对方继续说明。
“尽管能令他人功力提升，可吾族自身却没有自保能力。虽可以钻入土中避祸，但实际上，我们却无法离开本体太远，所以，这次只是想请两位，替吾族找个安全的地方定居。”
“……听起来并不算困难。但是前辈，您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是事交给我们，难道您不怕我们师兄弟将您和您的族人吸收炼器？”听到此处，奥利维更是怀疑，悄悄将少年拉近自己怀中。无端的信任，有时候，并不是件好事。
“呼呼，小友不必担心，老夫曾受过一位和这位小友，”银迁族长用银光闪闪的翅膀点了下滕清泉，继续道“气息相似的前辈照顾，移居此地。你们大概已经发现了，这里的各种族类都有着一定的活动范围，虽然可以相互吞食，但并不至于绝种。可是，吾族本体周边鼠类聚集，到处钻洞，经年下来，附近的土层已经很薄，而另一边则是双头水怪的栖息地，一旦中间的土层被河水冲垮，只怕吾族……那位前辈临别之时，曾交代吾族在此等候一位与他使用同一功法的少年，为他在此修行提供帮助。同时还言，吾族如遇难事，也可向这位少年求助，所以，老夫才……”
“这么说，前辈自我们入山以来，一直知道？”青年的话虽是问句，但其实心中已有答案。
“哦呵呵……”但笑不语的族长，豪爽的笑声中有着上位者特有的狡猾和精明。
果然，即使是善良的银精，如果活得年岁太长的话，也有变贼的潜质，更别说对方还是处于领导者地位的长者。但由于对方做的十分爽快，因此，只会让人感到懊恼，却并不会真的动气。
——说不定，这也是成人特有的狡猾。
这样想着的少年，已经并不会将这些词单纯地定为“褒义”，或是“贬义”。这，大概也是他内心成长的证明之一吧。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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