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路修仙》末陌

16、第十五章

　　滕清泉将脑中混乱的知识重新整理了一遍，才大致了解了所谓的修仙，或者修真是怎么回事。所谓三千大千世界，然而，天地之大，世界又何止三千，说是千千万万也不为过，自己所处的世界也不过是其中一角而已。
　　万物俱有灵性，灵识一开，便可观世间万象，体悟天地变幻，修身养性。时长日久，待寻得天道正理，始可夺天地之造化。所谓道法自然，一是指修道要循天道之规，二则是言，其法乃是夺自然之灵气。
　　按照功法和修真者的属性，又可分修仙，修佛，修鬼，修魔和修妖。前三者功法万物皆可修炼，而修鬼是指鬼魂、灵体，修妖则是动物和植物精怪的修炼方式。这些精怪与现世的兽人等智慧种族并不相同，而是由动植物得道修炼而成，虽能变化成人形，本质仍是动物或植物，这让少年更觉奇异，没想到餐盘中的食物居然也能成仙，这样以后岂不是不能吃饭了？
　　修真之路又有筑基、旋照、融合、心动（辟谷）、灵寂、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渡劫、大乘十二阶段，大乘之后便是积蓄力量等待飞升。飞仙之后又分天仙、玄仙、金仙、罗天上仙、大罗金仙、九天玄仙、仙君、仙帝，仙界之上还有神界，只是那些现在离他太远，少年并没有仔细去看。单是飞升仙界前所要经历的磨练就让他感到与天地争寿的修真者的艰难处境，不但几乎每一步都可能伴有心劫，最后还有一次天劫，如果渡劫不成，不但多年的修行白费，更甚者会心神据灭，即使好运兵解逃脱，修成散仙，接下来等待的却是一步一劫。
　　但少年也明白，危险往往蕴含着机遇，自己能有这种机会，已经是别人求也求不到的机缘，因此他要比过去更努力，才能不辜负这份好运，也才能有足够的实力保护自己，以及对自己重要的人或物。
　　想到师父说到筑基的时候才能去找他，滕清泉觉得自己的修真之路还很漫长，也可以说，还没有真正开始，毕竟，只有“筑基”才算是修真真正的起点。
　　于是他决定还是先别去想以后的问题，马上专心开始修炼。不过，在正式修炼《上善心经》前，他首次打开了那枚戒指。黑色的指环式样古朴大方，表面看起来没有任何装饰，只有将它凑近眼前，才能发现戒指上雕刻的几何状暗纹，但这种毫无矫饰的朴素却更让这枚戒指显得厚重不凡。
　　这次血滴进戒指以后，并没有滕清泉所想象的眩晕感，好像有一些信息进入了他的脑中，但因为十分模糊，少年也没有在意，只得知戒指名为“乾坤戒”，竟然是一个中品仙器，似乎还是成长型物品，他不禁眉角一跳，顿觉喜出望外——下品仙器在下届已属难得，更何况是中品，更让人吃惊的是居然还能成长，这意味着只要主人够强，这枚戒指完全有可能成长为神器，这估计足以令仙人都为之疯狂。
　　自从刚才起，许多不合理或怪异的事情在他眼中逐渐都变得理所当然，好像它们原本就该是那样，少年并不知道，这其实是由于玉简内的知识和他特殊的能力共同作用的结果。
　　滕清泉用精神力探进戒指，里面果然是一个储物空间，但里面摆放的东西十分杂乱，不知名的树叶，草干，兽角，羽毛，颜色各异的石头，玉简，还有一大堆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混杂地堆在一起，简直和邋遢男生的储物柜没有分别，只是好在里面的东西在门打开时不会自动滚出来。
　　滕清泉费了好大功夫才把各种物品，大致地分类整理好，顺便找到了他需要的洗髓丹，这个可以帮他强健经脉，清除体内的杂质，使他的体质更适合于修真。感觉上功能很像大世家中流行的生物药品——生命基因液，不过因为他只是旁系所出的私生子，被接回司家没多久又成了孤儿被当成灾星，也从未表现出特殊资质，这种珍贵的产品当然不可能轮到他使用。不过，他曾亲眼看见司家的嫡孙在浸泡过基因液后，一下竟提升了近两个等级，由人级六阶一下进阶八阶。在此之前，自己那位堂兄一直在七阶的门槛外徘徊了两年之久，这才让司家的家主下定决心，到本家那里求来了基因液，足见其珍贵和神奇功效。
　　滕清泉深吸了口气，忍住激动的心情，从瓶中倒出一粒拇指大小的药丸，草药的清香味立刻弥漫了整个房间。晃晃手中的瓶子，听里面发出的闷响，似乎还剩下不少，他立刻明白可能连这个看似普通的瓷瓶也被施了空间法术，现在，他已经不会将这些误认为是高级文明的高科技产品了。
　　将瓷瓶重新收进戒指，滕清泉按照自己脑中的知识脱下外衣，只穿着白色的内衫盘膝坐好，抱元守一，稳定心神，按照刚才所几下的口诀开始运功。
　　《上善心经》的功法平和自然，如行云流水般穿行于各处经脉，所到之处，如被温水浸润般舒爽。少年注意到，随着灵力的流转，静心诀居然也自行催动，帮助滕清泉稳定心神，对灵力走向进行梳理。
　　待灵力在体内运转了一个大周天，他感到自己已处在最佳状态，滕清泉赶紧将手边的药丸抛入嘴中。圆滚滚的药丸入口即化作一阵水汽，顺着食道直冲丹田而去。少年只觉口中残留了一股略带苦涩的香甜，顺着鼻腔蔓延至整个脑部。
　　进入丹田的药丸随着灵力的流动，窜出丹田，涌向各大小经脉，穴道，所过之处，宛如台风过境，骨骼，肌肉，大小经脉，甚至每一根毛细血管都沐浴在这股狂暴的能量中，一遍遍被撕裂，接着又因为其强烈的治愈能力不断地再生，重组。
　　滕清泉感到两边太阳穴突突直跳，五脏六腑都被不停地拉扯，揉捏，疼痛一波波涌来，强烈的作呕感几乎令他丧失神智。他本能地察觉到在此时失去神智的危险，咬紧后槽牙，用力所带来的神经触感令他勉强取回了一些神智。
　　汗水不断地掠过他的眼角，让他不知道滑过嘴边，微带咸味的液体到底是汗水还是泪水。少年闭着眼，一声不吭，努力稳住心神，以精神力控制那股力量冲刷每一条经脉，不断地对全身脉络强行拆解和重建。
　　直到这股力量完全在体内消失，滕清泉仿佛刚从水中捞出来一样，浑身湿透，瘫软在床上。等恢复了一点力气后，他才注意到身上流出的不仅又汗水，还有一种类似石油、沥青之类的黑色粘稠状物体，看来这些就是从他体内排出的杂质和毒素。
　　紧接着，他的鼻子也恢复了功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腥臭味，他抬起手看了看，白色的棉质内衫已经完全被这种物体所浸染，床上也是一塌糊涂，手上的糊状物体还在顺着他抬起的手指缓缓滴向床单。
　　少年突然想起之前嘴角尝到的腥咸味道，胃里一阵恶心，想吐却无物可吐，好半天才缓过气来。
　　滕清泉看着身下被染得乌漆抹黑的床单，开始发愁——弄成这样估计是没法再用了，也不知道到底贵不贵重，如果让师父不高兴就太不应该了。早知道就在地上服用了，少年为自己的莽撞和考虑不周而懊丧，连身上的不适也忘记了。
　　“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去梳洗！”
　　一阵清风伴着一声炸雷，不但将房中的异味卷出屋外，也把少年由沮丧中唤醒。看着眼前一脸严肃的师父，和师父身边满脸嫌弃表情的霄白，他感到一阵窘迫。不过，糊了他满脸的黑色污垢起到了很好的遮盖作用，连他师父逍遥子也没发现他在脸红。
　　“小白，还不带他过去？”
　　逍遥子斜眼看了下脚下的白毛团。
　　“啊呸，小白？你唤狗呢！”
　　霄白口吐人言跳脚道。
　　“嗯？”
　　逍遥子语音都不抬地哼了一声，似乎毫不在意，滕清泉却看到那个白团子全身一抖，嗷地一声蹿了出去，“白痴，跟上。”
　　滕清泉左右看了看，干脆把床单直接裹在身上，跟了上去，边走边注意别把身上的“石油”滴在地上。
　　跟着一路碎碎念的毛团出了门，穿过走廊，转了个弯，就看见一个冒着蒸气的池子，滕清泉来回在走廊和池子来回看了几遍，觉得自己的记忆似乎发生了严重的混乱——这里之前不是该有个客厅么？
　　少年摇摇头，认为自己还是不要再思考这么严肃深奥的问题为好，于是拽开床单，脱下已经变成黑色的衣服走进水池中。
　　白毛团圆脸一歪，啐道，“臭死了，腌臜鬼。”张口吐出个火球，喷向放在池边的衣服。
　　“不要，等等……”
　　滕清泉阻拦不及，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那团火以不符合物质守恒定律的方式，把他的衣服和床单烧得连渣也不剩。少年无奈地把身体向雾气缭绕的池子里又缩了缩，冲毛团商量道，“请问有衣服吗？”
　　毛团脸上大大的黑眼珠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没用！”话音未落，滕清泉就看到几件衣服轻飘飘地落在池边的大石头上。少年自知自己现在技不如人，也不气恼，笑着道，“谢谢。”心里却暗暗下定决心，要加紧修炼，争取早日修成正果。
　　霄白浮在半空，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催促道，“动作快点。”随即趴在云上念叨：“没想到我堂堂灵兽麒麟，威武神勇的霄白大人，居然如此命苦，被老的欺压完，还要伺候小的，这苦日子何时是个头哟……”
　　滕清泉觉得偷听别人隐私属于侵犯“人”权——尽管他不是故意要听，于是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用滚热的泉水细细冲洗着身上的污垢，黑色的污水很快顺着池边的水道流出，保持了池水的清洁。
　　检查了腋下，耳后等处的污渍是否洗净，他抬手闻了闻胳膊，确定没有异味后，从池子里爬了出来。念力一转，身上的水都化作水汽蒸发，滕清泉握了下右拳，感到不但自己的肌肉的韧性比以前大为强韧，连对水系异能的掌控也比以往更加得心应手，心想，自己果然拜对了师父。

作者有话说

　　心情郁闷了一下，结果下半章的人物有点崩坏，无语问苍天啊，躺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