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亲世代]Promises Defended》思梦

31、第九章 忠诚与信任（四）

　　那天早上，非自然之力而成的乌云集结在空中。绝大多数学生以为暴风雨就要来临，但莱姆斯知道事实并非如此。时候到了，暴风雨是力量之泉的杰作，映照着他。莱姆斯知道，雨不会下，但风会呼啸，雷会肆虐。闪电已经撕裂了天空，因为他早知道了。
　　是时候面对黑暗了，月亮脸，他告诉自己。你准备好了吗？他当然没有。人类永远都不会准备好。那就让那只狼上吧。只有这次，他灵魂的那一部分变成了令人安心的存在。那只狼以人类永远无法做到的方式理解了等待。
　　他深深吸了口气，呼了出来，站在敞开的窗边。纸张直飞得满办公室都是，窗帘被迫起舞，被风吹得东摇西摆。他微微颤抖了一下，主要是因为风中的寒意，他无所畏惧得令人吃惊。所有准备已经就绪。命令已经发下。学生们被锁在礼堂里，被几乎所有教授看护着——想要战斗的老师们也已经到了自己的岗位，莱姆斯已经尽可能让他们准备好了。所有人都知道，万一防护破碎，自己应该做什么。
　　他们还在刺探，那些紧锁的大门外三三两两散落着的小小人影。他们在测试霍格沃茨，测试他，等待着他们的主人驾临。他这次会来的，莱姆斯知道，因为这是最后一次袭击了。伏地魔已经摧毁了魔法世界所有其他的标志；霍格沃茨是唯一一个始终不渝地代表光明、对抗着他的象征。
　　我只希望这种状态可以持续到地老天荒，莱姆斯沉重地想。可是一切都是有结局的，甚至是最好的东西。他咽回自己的遗憾，自己的悲哀。小天狼星说过什么来着？让黑暗来临吧。
　　“他来了，”他身后一个平静的声音说。
　　“这么快？”莱姆斯轻声低语，有些措手不及。他没听见西弗勒斯从敞开的门里走进来。
　　“对。”
　　“那好吧。我想让它结束会好些。”莱姆斯强迫自己微微一笑。
　　“别这么说，”斯内普硬挤出一句。校长不用回头瞥一眼，就知道斯内普嘴唇抿得很紧，脸色雪白。他也爱这个地方，西弗勒斯•斯内普，以他自己艰难的方式。
　　而他对霍格沃茨的爱比莱姆斯的要深沉得多，或者至少是在校长遇到力量之泉之前。在很多方面，这座学校对两人都意味着一个新的开始，一个可以叫做家的地方，以及毫无保留的一腔热爱。霍格沃茨，以邓布利多为代表，给了两个人他们不可能以其它任何方式获得的机会，但两人爱这座学校的理由都不止于邓布利多为他们所做的一切。霍格沃茨只是存在着什么东西，几乎必须在此任教才能懂得的东西。斯内普从最开始就懂得它，即使他从未用语言表达。
　　“还有什么可说的吗？”莱姆斯耳语道，“我们都知道什么会到来。今天不会有胜利。”他咽了口唾沫，不得不带着歉意耸耸肩，“不会有霍格沃茨的胜利。”
　　“不。不会有霍格沃茨的胜利。”
　　有句话没有说出来：我们确实都知道什么会到来，可是让我们再假装得久一点吧。雷声震耳欲聋，似乎摇撼了房间。
　　片刻之后，闪电点亮了天空，明亮得似乎霎时间万里无云，如同这天的破晓那般辉煌美丽。现在还不到下午五点，但没有这道闪电时，天空已经一片漆黑。莱姆斯能看到，食死徒们已经停止了移动。他们聚集在一个瘦高的人影周围，他不需要狼的感觉也能认出那是谁。
　　“他来了，”莱姆斯轻声说。
　　斯内普一言不发地走到他身旁，目光投向了同一个地方。他们一起看着伏地魔对食死徒们发号施令，莱姆斯想，不知道斯内普胳膊上的黑魔标记有没有在燃烧。很显然，他的主人在命令他，在要求他的服从与行动。可是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这样的事情不需要说出来。
　　狼人和纯血肩并肩地站在一起很久，沉默地看着他们曾经发誓要保护的学校的土地。莱姆斯觉得自己在用崭新的眼睛看着霍格沃茨，或者也可能是旧的——最后一次看到美丽的城堡和场地的眼睛。他能感到力量之泉在他身体里翻搅，能感觉到它在自己的防护被打击、被试炼时风起云涌、狂暴猛烈。而对方的努力是徒劳的，就连伏地魔都开始感觉到了；莱姆斯能从他的行动中看出挫败。他在来来回回地踱步，可能在冲着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失败的追随者愤怒地发出嘶嘶声。
　　狂风无情地抽打着食死徒们，要把他们从城堡驱离。防御措施不会崩溃，甚至不会有一点损坏。它们跟差不多十年前让伏地魔折戟沉沙的防护是一样的，不过技术上有了一点点不同，理解程度也强了许多。莱姆斯•卢平永远不会成为阿不思•邓布利多那样的巫师，但他跟力量之泉的联系更紧密。他不太明白为什么。莱姆斯只知道，这是真的。
　　就像他知道防御措施在他倒下前不会崩溃一样。伏地魔似乎也知道，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越来越愤怒了。现在，他们已经对防御措施敲敲打打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了，却依然两手空空。这么长的一段时间怎么会感觉像一瞬间呢？很快，黑魔头就要改变策略了。
　　他深深吸了口气，把自己的感觉延展出去。莱姆斯几乎没注意到西弗勒斯在他身边动了动，神情紧张，面色苍白。朝对方瞟去的一眼已经足够打破莱姆斯的全神贯注了；黑眼睛里充满了混乱纠结。
　　“我不得不背叛你了，”斯内普轻声说。
　　“我知道。”
　　莱姆斯觉得平静得令人吃惊，即使当西弗勒斯退后一步时也一样。闪电划过天空，那只狼嗅到了危险。
　　他可能能及时转过身子，但没有什么这么做的理由。
　　明亮的电光在刀锋上闪过，电光石火的一瞬之后，银刀深深滑进了他的肋骨之间，刺进了血肉，离他的脊椎只差一分。莱姆斯痛得不可自制地惨叫起来，那是低沉的人类的吼叫，深入骨髓，摇撼城堡直至根基。
　　然后防御措施轰然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