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风流》一念

8、chapter8 国庆

　　月饼月饼，该是圆如明月的饼。

　　邱栎送来的月饼，玲珑精致，小巧可爱。按雪雪的话来说，漂亮的让人舍不得吃。

　　可待全部吃完后才知道其中另有玄机。这一盒饼共有十二个，这是商家为顾客讨的彩头，取月月团圆之意，并不足为奇。可奇的是这十二个饼便有十一个味道，市面上的月饼不会这样装，一般都是每盒一个味道。按这样来算他该是买了十一盒然后组装起来的。

　　为何十二个饼是十一个味道，因为摆放在最中间的那两个的味道是一样的，都是双黄的。

　　两个双黄，对对与双双。

　　邱栎，你这份情教我如何来还。

　　雪雪半夜钻进我的被窝，带着一阵凉风。

　　她说：“卫歌，邱栎他该是认真的吧！”

　　我说：“是吧。”

　　“那你打算怎么办？”

　　盯了一会儿天花板我才说：“我不知道。”

　　然后无话。

　　中秋之后，转眼就到了就到了国庆长假，原本是打算回L城看爸爸的，不过因为爸爸出差不在家。想想一来二去的折腾回家却只有一个人于是便作罢。也好趁此机会好好熟悉一下C市。

　　对于我的这个决定，最高兴地莫过于雪雪了。她说我一个人在学校也没什么乐趣，生拉硬扯的把我拐回了家，美其名曰：让我给她补补数学。

　　于是我便这样开始了寄人篱下的生活。

　　我去雪雪家的感觉，就好像林黛玉进贾府一样。小心翼翼，忐忐忑忑，生怕错了一步，让人笑话了去。

　　不过还好雪雪的父母都非常和蔼，没什么架子，热情有礼。在听说我是专门去给雪雪补数学之后，待我更是客气。还当着我的面把雪雪数落了一大通。

　　薛妈妈风趣幽默，可想年轻的时候也是个顽皮的主。雪雪算是得了她妈妈的真传了。

　　在雪雪家逗留了两天之后，很突然的我和雪雪都接到了王澜的电话。说她的男朋友来了C市，要请我们寝室吃饭，地点任选。

　　收了线，我和雪雪面面相觑。这位传说中的白马王子终于出现了。

　　当初知道王澜有男朋友的时候，和她还不是很熟。不好多问，待后来熟悉了以后，也错过了最佳的时机。不管我们如何的追问，她都不肯吐露他的那位王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后来雪雪私下还神叨叨地说：“那位神秘人物要不是长的太有创意，要不就是名字太有创意。要不然怎么都不肯透露一下。”

　　这个看法得到了大众的认可。不料如今这位神秘客却自己露了出来。

　　“雪雪，我们这样去白吃人家的不太好吧。”王澜这次突然袭击让我们都很为难。

　　“不过人家都那么大度的说请客了，我们要是不去就太说不过去。”她一下子倒在床上，呈大字状，委屈的说。

　　“你也别一副大义赴死的样子，要不我们过去的时候给他们买点东西吧，也算出了份子钱。”我提议道。

　　“诶，这个主意不错，”说着她一下子从床上翘了起来。

　　五号的时候，我和雪雪“盛装打扮”了一番。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装扮，我觉得说话都有些困难了。

　　“雪雪，你确定我们一定要穿成这样去？”

　　雪雪在镜子前转了一圈道：“这样很漂亮不是吗？”

　　拎着自己身上的裙子，我试图为自己的形象做挽回的努力：“可是……”

　　“你就别可是了，人家王澜请吃饭，我们吃人口软，就要有做绿叶的自知之明。”提着另一件衣服在胸前边比边说：“整顿饭呢无异于鸿门宴，有两个目的。一、王澜把她男朋友介绍给我们认识，让我们见见传说中的人物，不管如何，都是希望得到我们的肯定，让我们知道她的选择是正确的。二、让他男朋友见见我们这群绿叶，让他知道他选择的红花是正确的。”

　　我咽了一口口水，她何时有了这么多歪理。

　　“就算这样，你也不用把我打扮的这么‘特异’吧，至少让我穿得正常一点吧！”

　　“打断，卫歌你说你穿得正常了还能见人吗？”

　　“我……”天啊，这是什么话。

　　雪雪还在一脸痛心的谆谆教导：“卫歌啊，咱现在是文明社会。要是待会儿在饭桌上出现了什么‘二女争夫’的血腥事件那是不好滴。”

　　“你……”

　　“你还有什么不如意呢，为了让你看起来不那么惹眼，我都牺牲色相陪你一起怪异了。”颇有些好自为之的味道。

　　于是我便和雪雪穿着一身不伦不类的装束带着事先选好的礼物——情侣公仔一对光荣赴会了。

　　地点是赵雅苑选的，是一个叫“五谷居”饭庄。

　　我们到的时候，其他人早就已经等在了五谷居的楼下。还好我们寝室除了我之外都是C市本地人，要不然看王澜哪儿找人去。

　　一路走来，周围的人都以看神经病的眼神看我们。王澜他们也是一样，我只好故意忽视，在心里反复提醒自己，我是来做绿叶的，我是来做绿叶的，我是来做绿叶的……

　　那一堆人站在一起还是很扎眼的，尤其是一群长得还不错的妙龄少女围着一个男人。王澜一脸幸福的挽着身边的人，不知道是否今天所受刺激太大，觉得那个男人分外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那人身材修长挺拔，皮肤黝黑，总的来说算得上俊朗。眼神锐利，双脚随意的站着，也有几分潇洒的味道。从外貌上来说，王澜还是很有眼光的。

　　可如今那很有眼光的王澜却向我们甩着眼刀子。赵雅苑她们也一副吞蚊子的表情。那花丛里的唯一一根草更是笑意浓浓。

　　突然旁边的雪雪“啊”了一声，我狐疑的看着她。她以只有我们俩能听见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说：“那、不、是、我、们、的、教、官、吗？”

　　她一说我才猛然想起来。军训的时候，因为我的伤员身份，和那些教官实在不是很熟。虽然雪雪也跟着我混了几天，可她毕竟和教官照面打的多些。

　　原来王澜的男朋友竟然是教官，难怪她不愿说。我这边才回过味儿来，她那边又接着道：“早知道是他，我们就不这样打扮了。反正我们几个他都见过。”

　　我在心里说，还算你有良知。

　　结果却听她道：“我就穿迷彩服了。”

　　这个秋天可真冷啊。

　　只见王澜对着那教官干柔情蜜意的一笑，然后快步向我们走过来。把我俩拉到角落里咬牙切齿道：“我是叫你们来帮我助阵的，可不是砸场子的。”

　　我只好无辜的看向雪雪，雪雪一脸正经的说：“下不为例，战略失误。”可眼睛却早已笑弯了。

　　玩笑归玩笑，这人还是要见的，饭还是要吃的。

　　随着王澜过去，互相给我们做了介绍。可是介于之前他的身份，都不知该如何称呼他。

　　点完菜坐定之后，似是看出了我们的困惑，那教官终是开了尊口：“直接叫我何从就好了。”

　　“何从？何去何从？”雪雪一反她娇羞女儿状的常态，是最早融入状态的一个。

　　“嗯，也可以，只要你方便记。”何从比起在部队里多了几分随意，没有那么不可亲近。

　　“那是自然，只要你不会让王澜走到不知该何去何从的地步我就不会忘记你的名字的。”场面顿时有些冷。

　　大家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王澜正在给众人倒茶的手一顿，不知所措。何从站起身接过王澜手中的茶壶，示意王澜坐下，然后给雪雪斟了一杯茶。温温一笑：“那怕是薛同学有生之年看不到那一幕了。”

　　雪雪笑得安然，镇定自若。端起杯里的茶一饮而尽：“何教官可真幽默。”说完又自顾自的笑了起来。桌上的人也都跟着笑，接着菜陆续端了上来，王澜招呼大家吃菜，气氛总算是缓和了下来。

　　我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雪雪，更不用说说出像今天这样的犀利言语。大家看她总是当个长不大的娃娃，也许大家都看错她了。

　　“卫同学可别客气。”何从许是见我发呆，开口叫我。

　　我张口正想说点什么，旁边的孙诗灵却早我一步：“何教官都不招呼我们！”

　　以前称作何教官，现在突然改口还真不容易。

　　何从给王澜碗里夹了一块剃了刺的鱼肉才说：“我只是好奇为何卫同学无时无刻都那么特别。”

　　七八个人全把目光移向他，等着他的下句。

　　“那天她用榕树叶演奏的那一曲小调大家都还记得吧，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其实这还是次要的，”顿了一顿他再道：“最让人敬佩的是一共十五天的军训，她就休息了十三天。那些天，部队里十之八九的人怕是都认识她吧。”

　　我用手肘碰碰雪雪，难道真的有那么严重。雪雪包着一口菜，无所谓的耸耸肩。

　　接着又听他说道：“如今，卫同学这身衣服也很……艺术。”

　　说完又笑盈盈的看着我。

　　心道，原本就预料到今天会有人会在这身衣服上挑刺，但并没想到会是一个刚见面不足一小时，并不熟识的男人。难道现在的男人都流行对刚刚结识的女子品头论足吗？

　　雪雪抬起头来想说什么，看了看王澜终是没说出口。

　　我捋捋散到脸上的头发，笑答道：“谬赞了，只是个人比较追求自由民族风而已。”这身衣服碍你眼了不成！

　　于是桌上又呵呵的笑了起来。赵雅苑扭着王澜讲他们的爱恋简史，王澜羞答答的欲语还休。开开玩笑，起起哄，场面甚是热闹，从表面上来说，这顿饭也算是吃得宾主尽欢了，至少起到了它该有的作用，达到了应有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