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何甜的女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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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何甜的女儿？
也许是因为雕刻坊老板的记性好或上次龙爪果核对他的印象太深，聂瑶一进门掌柜的就认出了她，比上一次还倍加热情，早早地差人奉了茶。
聂瑶从包裹里取出素剑，双手奉上：“掌柜的，龙爪果核暂时是没有了，但我有把素剑想让你帮忙雕刻下？”
“没问题……”老板很爽快，取过长剑，他惊诧一番，“客官，您拿来的这……这可是那鲸鱼的主脊骨？”
“掌柜的果然好眼力，此剑的确是蓝鲸鱼骨所做。”
老板顷刻间显得很小心翼翼：“客官，虽说那龙爪果核是百年难得一遇，这鲸鱼鱼骨剑也不定比普通剑器锋利，但是这的确是世间罕见的啊！老朽能在有生之年为之雕琢，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聂瑶笑：“掌柜的您说笑了。”
他摇摇头：“人生难得知己，对于我来说，这珍贵的雕刻物也是一生难得啊！不知客官心中可有什么样的构图？”
聂瑶顿了下：“这鱼骨的来源和我的一位故人有关，不过她人已仙去，我想称此机会纪念她一下，所以想雕刻上一些她喜欢的紫堇花的图案。”
“紫堇花？”老板重复一句，点头，“空灵幽雅，自由烂漫，的确可配宝剑。那么，为做出好的配图，可能会花费些功夫，客官您在此等候还是先去别处转转？”
聂瑶浅笑：“不急。我就在这里等一等好了。”
晨间的阳光徐徐攀进房间，聂瑶闭上眼睛想起了师父寂浮云，记得她临终那天带着自己走过那条道，路两旁的紫堇花盛开着，风中的姿态格外震撼。
聂瑶也是后来才知道，寂浮云的母亲名字就叫紫堇，不知有这样一个名字的女子又是一个怎样的人？
当初看到那雕像，她的确是个极美极美的女子，眉目间自有一股韵味，让人忍不住一探究竟……
渐渐地，夕阳西陲，橘色散满天际，明艳而温暖，聂瑶看着远处云霞漫天，微微勾起唇角。如果时间能够停止，让美好的东西多留一会再留一会该有多好……
“客官……”老板的声音从后传来，“您看看这剑，是否还满意？”
聂瑶伸手接过，忽然觉得手上有种沉甸甸的感觉：“图案简洁不失美观，雅致不失气度,很好，我很满意。多少银子？”
雕刻老板伸出一根手指。
聂瑶疑道：“十两？”
老板摇头，聂瑶道：“一百两？”
老板还是摇头，聂瑶蹙眉：“难道是一千两？”
现在身上可没带那么多钱。
老板笑了：“客官，你出一文钱就行了。”
“一文？这怎么行！”聂瑶回绝，“寻常的器物按市价来说也不止一文，这太夸张了。”
老板摇头：“客官，收您一文也是为了纪念。我太爷爷的爷爷在雕刻完龙爪果核后收的也是一文钱。对于一件满意的作品，我们常常是无价的，难以估量。”
“那好吧。” 聂瑶不再勉强，有些坚持还是不用去打破的，“老板，不过我还有一件事要麻烦您。”
踏出雕刻坊的时候，马泰和乔荣像两个门神一样杵在两处人，双目如电。
“姑娘。”
“又是他的吩咐？”
聂瑶淡然一问，他俩同时点头，聂瑶将剑盒递过去，马泰伸手接过。
“我请你们吃东西吧？在这一整天也该饿了累了。”
句等闲的手下一律佩剑悬刀，执行命令时的作风都是一丝不苟的，单纯从举止气度上说虽不是泛泛之辈，可毕竟不是钢铁做的。自己坐在雕刻坊里起码还有茶点可以消磨，他们怕是根本没吃东西。
“谢谢姑娘。”
他们显得很礼貌。
身上还有不少银子，都是上次吃饭的时候句等闲给的，聂瑶想起当时没和小蝶一起去吃东西的遗憾，便决定带他们去那个新餐馆。
餐馆里人声鼎沸，他们找了张角落的位置。
由于聂瑶的酒量有限，马泰和乔荣俩人又都不肯喝酒，所以他们只是尝试了这家店面中的招牌菜。
好在，马泰和乔荣在聂瑶面前还不算拘束，都是放开胃口吃的。
聂瑶看差不多了就说：“你们跟随你家少主多久了？”
“我八年，马泰十一年。”
乔荣答道，聂瑶夹了一口菜：“人生有几个八年和十一年？也算是久了。”
“姑娘，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你说好了，我又不会怪你们。”她笑了笑，“我还记得我们之间第一次过手，你们心有顾忌，被我砸得满头包，我一直没说抱歉，今天难得有机会。我就以茶代酒，向两位赔不是了。”
“姑娘，我们不敢当。”
“一句道歉有什么不敢当的？或者你们让我被你们打一次好了。”
“姑娘，你越扯越远了，我们接受便是。”
他俩终于松了，喝完茶，马泰说：“姑娘，你和少主他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吧……”聂瑶吐出三个字，其实自己也不清楚怎么才半天就弄成那个样子，颇有冷战的味道。想了想，聂瑶道：“不过可能有也说不定，连你们也看出其中有不正常的情况？”
“这次跟随少主出来的兄弟都是跟随他身边长久的人，知道他的脾性。他为人很少会那么刻意地关心某个人，更不会出现烦躁和不安的情绪。姑娘，你明白我们的意思吗？”
心中微微一动，聂瑶道：“大概能猜到吧……我会找机会跟他谈谈的，毕竟这一路如果因为两个人的情绪影响了整队人的情绪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马泰和乔荣对视一眼，欲言又止。
聂瑶道：“对了，以后我单独出来就不用麻烦你们两个在后面保护了，这点我也会跟你家少主沟通的。”
回来的时侯已经晚了，经过句等闲的房间时他的房间是暗的，聂瑶没有停留，进了自己的屋子，小蝶正在收拾包裹。
“怎么还在捣弄，东西很多吗？”聂瑶把从餐馆带回的菜色摆到小蝶面前，“先停一停，吃吃看。这几样小菜都是我和马泰他们尝过的，味道蛮好的。”
“我不是很饿。”小蝶绽开一笑，“不过姑娘带回的就一定要尝了。”
“小蹄子挺会逗人开心的。”聂瑶站起来，看了看小蝶收拾的东西，很多都已经分门别类了，“东西还真不少，我帮你吧？”
“不用了不用了，我想清点好了，姑娘你上了手我反而会乱。”小蝶一边吃一边挡在聂瑶面前，“马上就好的，姑娘你累了就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赶路呢！”
“唉~~”聂瑶用力地一叹，“秦衍的眼光真不错，把你娶回家他就有福了。”
“咳……谁说他要娶我了？姑娘你别乱说。”小蝶清咳一声，双颊立刻染红。
“乱说吗？乱说吗？……”聂瑶凑近小蝶在她身上狂挠痒痒，“有一次我可看到你们两个前后脚从澡堂出来，你还衣冠不整的，他倒是傻笑着一直挠后脑勺，你知道的，这个动作只有他紧张时才会做。”
小蝶最怕她这招，连连讨饶：“别闹，姑娘住手，哈哈——那次纯属是误会，我带进去的衣服前襟开了口，哪里知道秦大哥也刚好在那个时候洗好澡。我们在过道突然撞见，都觉得有些尴尬罢了……”
“有戏的有戏的……”聂瑶咧开了嘴，“真后悔没有早点出现看到，不然就可以欣赏下大美人的诱惑了……”
“哈哈……姑娘，我认输，哈哈——对了，姑娘，悲鸣剑刻好了吗？……我认输……哈哈……”
凡事适可而止，看到小蝶已被她捣弄得不成人形，聂瑶大笑着点头，放开了她：“这次先饶过你了。”聂瑶回身打开那个剑盒，道：“呶，这是这个，我让雕刻师傅画的图案是蓬莱岛上的紫堇花。”
“姑娘，这雕刻师父的手艺真不错！”小蝶整了整，赞叹，“我想不到竟然会刻得这么素雅精致，倒是配了‘悲鸣剑’这个名字有些不合适了。”
“称呼也只是个称呼而已，别人看到的也只是这样一把剑罢了。”聂瑶坐到了床上，“不过我倒是蛮欣赏那雕刻师父的，他家七代做的都是雕刻生意，他太爷爷的爷爷还做过龙爪果核做的剑。这次花费长时间制作这把‘悲鸣剑’，也因为心里那份赤然，坚持只收我一文钱……”
“还有这种事？！”
聂瑶点头：“是个令人尊敬的人。”
小蝶同意，轻缓地将悲悯剑放归原位：“那么姑娘，你刚才说的‘龙爪果核’又是什么东西？这个词我都没有听说过。”
“龙爪果核阿，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它是一种很神奇的事物，百年难遇。真希望自己可以见到……”
“呵呵，姑娘，那你就赶紧睡吧？也许梦里还可以见到它。”
“希望吧。”聂瑶笑。两人聊说着收拾完了一切，吹灭油灯。
聂瑶躺下来，闭上眼睛。这一夜，她似乎一沾枕巾就睡着了，就是忘记了有没有做到关于龙爪的梦……
瀛洲在凉州的西北方外三百里。
翌日清晨，车队很早就朝瀛洲出发了。聂瑶和句等闲只是匆匆一瞥，根本来不及说话，上了车，聂瑶依旧和小蝶有聊不完的话题，不过大部分话题的最终落脚点都会指向她家少主——句等闲。
“姑娘，你和少主怎么了？”
“连你也问……说实话，我也不清楚……”聂瑶蹙眉，“好像根本就没什么原因和导火线，两个人就忽然都不理对方了。心里其实一点也不好受的，想到之前，我们在云海里遇到蓝鲸巨怪，后来在蓬莱经历生死考验，回来还在海上遇见了惯犯盗贼，这些大灾大难大劫我们都挺过来了，相互扶持着回到凉州城，可偏偏在风很平浪很静的时候杠上了，真郁闷。”
“姑娘，我觉得你有问题了。”
“我会有什么问题？”
“你成了何甜的女儿——何苦……”小蝶微笑着一顿，道，“其实说实话，姑娘你现在很想见少主，很想和少主说话的对不对？”
“是这样没错。即使之前有过不快的，但两天的冷战下来我也想通了，他对我其实算很不错了，我干嘛要一直莫名其妙地生气，生气了好像也只气到了自己而已。”
心里想着，反正他跟我最初相识的时候没什么两样。里三层外三层地被围在中心，所以我现在想清楚了，平静了，觉得之前一切都是浮云。
“可你先开不了口？”
聂瑶点头，有好几次，跨出去的脚步又缩回来了。
“姑娘，你顾虑太多，好面子。”
聂瑶趴到在桌面上：“其实心里还挺没底的，小蝶，怎么办呢？”
“姑娘，这路上机会有的是，我可以跟秦大哥说说，等下休息的时候让他们自动走远一些。”
“好！”聂瑶拍案，“决定了，只要他再给我点暗示，我就投降……”
小蝶抚额：“姑娘……”
聂瑶吐气：“好吧，如果他傍晚之前还没给暗示，我就站到他面前，总行了吧？”
“行的。”
小蝶似乎很开心，她把车帘全都给卷了起来。看着外面飞驰而过的风景，心情飞扬。
手里捧着医书，聂瑶的脑袋却神游着想自己等下应该如何开口才好……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何甜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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