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眼幸福，右眼泪水》江*淼

23、二二

　　窗外的雨水象豆子的眼泪一样在我眼前飘荡。豆子坐在靠窗的位置，窗户上的雨水沿着光滑的玻璃快速的下滑，恍惚是豆子脸上挂着的泪珠，在顺着她的脸颊曲曲折折的流下。
　　白洁趴在豆子身旁，豆子趴在桌上，我站在白洁和豆子的身旁，不知所措。我的话都是多余的，我说的越多，豆子的泪水下滑的速度就越快。我只好闭上嘴，但是闭上嘴以后又有些心疼。看着豆子趴在桌上无声的流泪，我的心中似乎已经被她咸咸的泪水刺激着，每一滴泪水好像都重重的打在我心上，慢慢融入我赤裸的心田。似乎割破的肌肤在流血的时候被人一点一点的撒盐。豆子不是在哭，是在折磨我。用她的眼泪来一点点刺痛我的心，这种缓慢的精神折磨，比被人狠狠的在身上任何一个部位砍上一刀都要痛。
　　早餐已经冷了，豆子不吃，我也无心再吃。白洁始终象忠于职守的护士对待一个垂危的病人一样，贴心的安慰豆子。也没有吃早餐。豆子的泪水比窗外的雨水更多，十几分钟中持续的流淌，摆在她面前的那本书也已经不能再叫书了，胀起的书页慢慢的卷曲，豆子的泪水慢慢的聚在那些凹下的小坑中，透明的泪水下是黑色的印刷体字迹。书似乎成为一个小的池塘，池塘中满是咸咸的泪。
　　爱情如果是用泪水来滋润，我宁愿永远不去爱。
　　豆子的泪水让我陷入烦恼。我可以在打架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拿着砖块从对手的身上使出全力，硬生生的拍下去，我不会考虑自己手中的砖块砸在对方身上的什么位置，打架的时候，我似乎有虎胆龙威。哥们常说，打人之前不要想太多，无论有什么下三烂的手段，只要打倒对方，使对方屈服，就达到目的了。如果打架象恋爱一样为对方考虑的面面俱到，那么你就最好不要动手，以免出手以后后悔莫及。所以我打架从来不手软。打架是流血不流泪的，流泪的都是孬种。
　　我见到血不会胆怯，反而会镇定。但是，见到女孩的泪水，我不仅会胆怯，而且会方寸大乱。
　　“豆子，不要哭了，好吗？我以后保证准时在你等我的地方出现。不管是下雨还是下冰雹，或者是下石头，不管迟到写多少页检查，是三十页还是三百页。”我拿出纸巾，撩起豆子额前的长发，轻轻的擦拭她眼角的泪水。这是我最后一招，如果还不能应验，我就打算逃课，离开这个泪水四溢的教室。
　　豆子缓缓的抬起头，用红肿的眼睛看着我，说：“下石头的时候我也不会去等你的。”然后噗哧一笑。眼眶中的泪水还在向外涌。
　　我给豆子擦眼泪的时候，很多人在莫名的看着我，看着豆子。坐在我们后面的伸长脖子，坐在我们前面的有的扭转身子，有的干脆站起来。张飞在教室后面对着我打口哨，挤眉弄眼，幸灾乐祸的样子。
　　豆子羞答答的夺过我手中的纸巾，低着头，自己去擦泪水了。我看见她似乎在笑。
　　“白洁，吃早餐。不管豆子了，让她去哭吧！”我笑着对白洁说。
　　白洁摇摇头，说：“先给豆子吧，哭了这么长时间了，应该早就饿了。”
　　我把早餐在豆子面前甩甩，说：“小姐，吃吧。劳苦功高，我今天真的害怕你了。你后你说东我绝对不会向西边看，万一你一不小心，伤心了，那么我又要饱受泪水的折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