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光性》素色烟华

7、第 7 章

　　两个人从楼道里出来的时候外头已经黑了个透彻，小区里面早已安静了下来，只有夏虫“知啦知啦”的鸣叫，撕心裂肺地，好像要将夜幕撕裂开来一样，万家的灯火如繁星一般点缀在楼层间。

　　小道两旁昏黄的路灯照射在树间林梢，落下一地斑驳的光影，陆晗和林思远在就在这片斑驳的夜色中并肩慢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走着，某种莫名的情愫在脚步声中一点点地滋生，慢慢地充盈着两个人的空间，沉沉地压下来，却显得气氛越发的沉闷起来。

　　“我说，陆晗，你真的要去日本啊？”

　　陆晗望着前路目不斜视地答道：“当然，机票都买好了，能假？”

　　“……”

　　不见回答，陆晗测过脑袋笑问道：“怎么？不舍得我？”

　　林思远并没有回答他，继续慢慢走着，又忽然往前跑了几步，以射门地姿势踢飞了不远处的小石块，等看着小石块“扑簌簌”地消失在视线里，才回身过来问了一句：“陆晗，我们认识了有十年了吧。”

　　陆晗笑笑道：“是吧。”

　　林思远抓抓脑袋笑道：“没想到咱们居然认识那么久了，我怎么觉得咱翻墙出去泡吧还像昨天的事儿呢。”

　　陆晗走到林思远身边站定：“哈，你还敢说，我一三好学生愣被你拽着夜不归宿。”

　　林思远哈哈笑道：“是是是，你三好，就是有点小脑失调，翻个墙居然还崴到脚，害我背你上下楼整整两个月。”

　　“你那是自作孽，不可活。”

　　“唉，其实，就算我知道我会背你两个月，我还是要抓你去泡吧。”

　　林思远黑亮的眼睛在夜色中迎着灯光仿佛能发出光来一般，陆晗看着他的眼睛，隔了会儿才答道：“你有被虐倾向吧？”

　　林思远仰着脑袋开始往天上看，陆晗跟着他抬头，瞧瞧天上却没发现什么特别，正想问林思远看啥，就听见他幽幽地喊了他的名字：“陆晗……”陆晗的心头莫名地就是一跳，顿了顿之后才问道：“干嘛？”

　　林思远答道：“我就是想，要是以后见不到你，我会不会不习惯。”

　　陆晗愣了愣，拍了拍林思远的脑袋笑骂了句“傻瓜”，又迈开了步子往前走。

　　林思远追了上来，跟他并肩走着，又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刚去你就想我回来啊？”

　　“说正经的呢！”

　　“不久后的将来吧。”

　　“呸！你这话跟放屁一样。”

　　“放了总比不放好吧。”

　　“唉，你还真会破坏气氛。”

　　“咱俩大老爷们有个屁气氛！”陆晗侧过脑袋嘲笑林思远，眼尖地看见前头有辆空车拐过来，便朝着车子方向奔过去，“唉，有空车！”

　　“陆晗……”

　　没走几步，就听见林思远唤了他一声，回过脑袋看着他：“恩？”

　　“来个临别的拥抱吧。”

　　“这光天化日的不好吧。”

　　“你家太阳长得跟月亮似得啊！”

　　“啊，那是月亮啊……”

　　“快过来！”

　　“其实我更喜欢goodbye kiss。”

　　“ki你的大头鬼！”

　　“哈哈！”陆晗大笑着抱过林思远，用力往怀里摁了摁才放开他，朝着林思远挥挥手笑道，“行了，你回去吧，我自己能回去了！”

　　“那啥，一路顺风啊！”

　　“行，我走了！”

　　“啊。”

　　“再见！”

　　“再见！”

　　陆晗朝着车子跑了过去，等上了车，一回脑袋却发现林思远还站在原地，又朝他挥挥手，林思远也扬起个笑脸来冲他挥手，两个人心里都充满了离别的情绪，但是陆晗明白，两个人的情绪里面，却蕴含着绝对不可能是同一种感情。

　　“farewe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