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六章、此情脉脉侠义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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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厢房已是深夜，琳儿早就收拾好房间顾自回去睡觉了。
昏暗的房间里整洁而寂静，没有月光的晚上异常幽暗。空气中似乎漂浮着一层浓重的酒味，纤尘疑惑，莫非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琳儿在房中偷喝了酒了？
纤尘摸了摸身上，见没有带火折子，想了想还是作罢。这走了十几年的房间，就算闭了眼睛她都能知道什么东西在哪、该怎么走不会踢倒家具。
忽而，脚尖一痛，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她皱眉，蹲下身子，仿佛酒味更重了。她狐疑地伸手往前摸了去，却触碰到软软而冰凉的手臂。纤尘惊了一跳，急忙跳开了去。
“谁，谁在那里？”她冰冷的声音不大，却很威严。
地上的人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但并没有作声的打算，那人翻了个身子又陷入一片寂静。
纤尘从斗橱上摸出一个蜡烛，拿了打火石点燃蜡烛便往地上照去。只见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七倒八歪地躺在地上，高束的发髻松开，凌乱的青丝到处飘拂，他的怀中还紧紧抱着一个空的酒罐子。这不是逸如还会有谁！这还是纤尘平日里认识的那个衣冠楚楚、温文尔雅的湛逸如吗？
“逸如，逸如醒醒！”纤尘轻轻拍打着逸如因醉酒而绯红的脸，眉间写满了担忧。“逸如，你不能睡在这里，逸如你快醒醒！”
软软躺在地上的烂醉如泥的逸如听到了纤尘的声音，勉强睁开了细润的眼，无力道，“纤尘，你回来了啊……”说着又闭上了眼睛。
“诶，逸如，你不能睡在我这！”纤尘见他这样又急切起来，急忙将他拍醒。
逸如抬了抬沉重的眼皮，不耐道，“你，你还回来做什么，你不是该在王爷的床上吗？呵呵，恭喜你啦，王妃娘娘……”
“你胡说什么呀，你给我起来！”纤尘闻言气急，将他的手臂挂在自己的肩上努力扶他起来，奈何佳人有意、公子无心，死拽了几下都抵不过他的蛮力，弱小的身子终究还是被他拖倒。纤尘脚下站不稳，一个趔趄直直跌上他的身子。
见纤尘挣扎着想要站起来，逸如轻笑道，“王妃娘娘，男女授受不亲哦，现在你可是王爷的女人了，我们不可以的……”
“湛逸如！你给我听清楚，我和王爷之间什么都没有！”她气恼极了，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是讨厌透了那个自恋变态的王爷了，哪里会让他碰自己。
“哦？是吗？”逸如抬了抬眼，浑浊的眼眸还是有些涣散，“没有吗？呵呵，那又有什么区别呢？我答应了非寒要好好保护你照顾你的，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咳咳，我还是保护不了你呀，纤尘……”他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你是非寒的女人，我没有好好保护你，他会责骂我的……”
“逸如，你喝醉了！”纤尘打断他的话，不让他再继续胡作下去。“另外，我和王爷之间清清白白，你想多了……”
逸如浑浊的眼眸闪了闪，“是吗，是我想多了吗？”他伸出手臂将手按在纤尘的肩膀上，力道之重让她险些承受不起。“纤尘，你不是喜欢非寒吗？”
纤尘不意他会突然转移话题，一时不知道如何接答。果真是醉酒的男人不可理喻呀。
“我知道你还是喜欢他，你知不知道你向来有个小动作，你想他的时候会将手按在腰间的佩玉上。”
纤尘闻言下意识地摸了摸那块相思扣环。
“可是，他为什么还不回来，他说过要来接你的……”逸如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紧紧攥着拳头，忽而狠狠向墙壁砸去，惊得纤尘不由自主往后跳开一步。
“逸如，你不要这样，你知道非寒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的，况且他……”
“你还在为他辩解吗？我了解他，他这个人一旦认定做了什么事情就绝不会放弃。对他而言，只有江山才是全部。纤尘，我真的不忍心，我不忍心每次看到你这么苦苦等着他……”逸如的眼闪烁着哀伤，他无奈地望着纤尘的脸，痛心疾首。
纤尘无言以对，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而他说得又都是事实。她在执着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摇了摇头，轻声道，“逸如，你醉了，早些歇息吧……”说着就要扶了他往间屋走。
却被逸如奋力甩开了，“我没醉，我清醒得很！纤尘，你说我该怎么办，守着你等他，又时常担惊受怕，怕你一不小心被无良的男人糟蹋了去。我竭尽所能，为了你我几乎放弃了所有，可是我防不胜防，你，王爷他……”他恨啊，好恨。
可是为什么要恨，自从做了要替非寒照顾她的决定之后就知道会有这样的过程，那为什么要痛心呀，为什么，他不懂。
纤尘久久没有言语。烛泪不知何时流尽，整个屋子陷入一片昏暗，遮住了她泪流满面的脸。
“逸如……”纤尘沙亚的嗓音叫他心中一颤。“谢谢你这段日子为了我做的一切！”
“谢谢我又有什么用！”逸如歇斯底里地底吼道，“我没用，我保护不了你，我看不到未来，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你知道吗纤尘，当我看到明靖对你图谋不轨的时候，我的心都要碎了……”忽而戛然而止。他愣愣地注视着纤尘模糊不清的脸。
他都说什么了？为何要心碎？可是，那样的感觉却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舞一动，她的冷情、她的善良。往事历历在目，在脑海中反复重演着。
是了，他分明就是爱上她了。
心脏跳出一个强音，他居然爱上她了，爱上了一个不能爱上的女人！
“逸如，你怎么了，逸如？”纤尘见他神情呆滞，有些担忧地晃了晃他的身子，“逸如你没事吧？”
“纤尘……”他的脑子乱极了，他的眼也越来越模糊，他的心在颤抖，不可抑制地害怕起来。而她温柔的声音就在身边，她身上宜人的淡淡茉莉花清香飘忽而来，占据了他的心扉。他阖上双眼，心中一悸，忽而环上手臂将身前的纤尘紧紧拥入怀中。
他浓重的酒味和身上另一股清新的气味环绕了她周身，她的身子一阵冰凉。纤尘骇了一跳，脑中忽而一片空白，只觉手脚都不听使唤了。
“纤尘，纤尘……”他在她的耳际呢喃着她的名字，温润的，柔魅的。他的身子很凉，许是因为喝了许多酒倒在冰冷地板上的缘故。她微微有些颤抖，但她并没有推开他。这个男人呀，她从来都不知道表面上温润如玉的湛逸如，而今为了她内心竟然承受了这么多的痛苦和不堪。她，好心疼。
他轻轻地环着她，呢喃依旧。
良久。“逸如……”纤尘抿了抿唇，轻声启齿道。
许是她的轻唤叫他浑身一颤，逸如张开混沌而挣扎的眼眸，他灼热的眼神直直望进她的眼中，叫她不得不闪开眼。忽而，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狠意，他找到她的唇重重地吻了下去……
浓烈的酒味夹杂着不知谁的眼泪涌入她点点朱唇之中。他的吻越来越重，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的唇重重地研磨着，不让她有丝毫喘息的机会。
他的吻不似非寒那般清新，那般教她安心。她的心脏怦怦直跳，仿佛下一秒就会呼之欲出般。她的手紧紧环在胸口，但她并没有推开他，也没有任何回应，朱唇紧紧抿着，任由他的炙热的舌怎么都撬不开她的贝齿。
见她没有丝毫回应，他睁开眼，直直望进纤尘冷决的眼眸，深邃的眸中唯有深深的孤傲和坚定。她不为所动，她依然是那么高洁，竟没有半丝情欲的味道。
混沌的眼眸顿然清澈了不少，逸如的酒也醒了泰半。他闪烁的眼睛愣愣地望着她，他皱起细润的眼，痛苦万分。“我在做什么，我究竟对你做了什么……”他痛苦地蹲下身子，恨恨地捂住了脑袋。
纤尘闭上清明的眼，两行清泪滑落，悄无声息。
她心中不忍，也蹲下身子，纤长的手指轻轻拂过他凌乱的长发，落在了他宽实的肩膀上，柔声道，“逸如，不怪你，是我对不起你……”
“纤尘……”逸如抬起挣扎的眼睛，满是痛和哀伤。
她深深笑了，“逸如，我知道你心里苦，没关系，以后我们一起承担！我们，还是好朋友！”她伸出修长白皙的小指，对着他微笑着。
逸如见她这般也学着她的样子伸出小指勾上她的。
“今生今世，我云纤尘，同湛逸如结成好友，终身视之为好友好大哥。”
逸如沉默了片刻，旋即也道，“我湛逸如，同纤尘姑娘……”
“云纤尘！”纤尘亟亟打断。
不顾心中的疑惑，逸如接着说道，“我湛逸如，同云纤尘结为好友，今生今世视其为好友好妹妹！永远照顾她、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丝毫伤害！”
纤尘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然后站起身来，“逸如大哥，今天不早了，早些歇息吧，今晚就在外屋好好睡一觉，等天亮了你再回去吧！”
逸如眨了眨疲惫的眼，微微点了点头。
夜深人静，寂静湮没了一切的不快和不安。
纤尘已然睡下，她睁着眼望着头顶的幔帐轻声说道，“逸如大哥，如今你我亦是好友了，我便也不瞒你，我姓云，十四年前……”
夜风习习，轩窗微动。没有回应，只有纤尘低低的诉语。外屋，逸如睁着疲惫的眼，眼底尽是安静。他没有睡着，他一直都听着她的诉说，听她说她的过去、她的不堪，还有她对非寒与日俱长的思念。他轻轻闭上双眼，一切都过去，睁开眼睛，便是明天，新的一天，新的开始……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第二十六章、此情脉脉侠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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