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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东方雷等回的恰是游兴未尽,衣发尽湿的姐妹二人。
      “将军公务繁忙,如此等待,岂不折煞妾身?”让一位正在领兵作战、分秒必争的将军如此干等自己,红潇甚为不安,连声为自己的失约而道歉,慌乱着急间也忘记了什么男女有别,直接就把东方雷引进了她的闺楼,自己则进入后室更衣去了。
      隔着屏风,里面隐约间婀娜的影子伴着柔柔的嗓音,为简单整洁的闺房增添了不少色彩。东方雷不由得醉在其中。
      “将军……”半晌未听见有人应声,红潇试探性的呼唤道。
      惊觉自己失态,东方雷尴尬得满脸通红。幸亏自己本就脸黑,又生的一脸的胡渣,才没有被刚好走出屏风的红潇发现。不然,如此窘态,教他如何在此立足?然而刚调试好的心态,在乍间重理花黄的红潇后,再一次掉入了惊艳的旋涡,以至于舌头打结,不能言语,就这么痴痴的将目光跟着对方走,忘记了掩饰,当然更忘记了他此行的本来目的。
      如缎的秀发披肩而下,沾了些湿意;纤纤柳腰裹在素雅的罗裙里,不嬴一握。在无意透进来的柳风拂动下,有几屡淘气的发丝携着衣带,似乎是有意在东方雷面前肆意而动,好让他嫉妒它们与主人的情谊。古语云:“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相必不过如此而已吧?东方雷好不容易稳住的心神再次荡漾起来。
      深知东方雷军务繁重,不能久等,红潇也顾不得那么多礼仪,随便换了一身衣衫便出来会客了。东方雷的反应她亦看在了眼里。红潇不是傻子,她清醒的明白这样的反应更多的只是赞美,而且她也必须将它理解为赞美。
      于是,她微微欠身道:“湿发未干,失了仪态,让将军笑话了。然而妾身亦知将军军务繁忙,不便久等,所以只能以此态会客了,还请将军海涵。”如此一言,既是为自己的失态做解释,同时也在提醒东方雷眼下事态孰轻孰重,让他自己掂量着办。
      “将军”二字拉回了东方雷的所有思绪,国事未定,他岂能满脑□□,儿女情长?于是赶忙道歉:“夫人言重了。在下贸然拜访夫人,搅了夫人的雅兴,该说道歉的应该是在下才是。”
      随着话题的转变,东方雷逐渐找回了谈话的主动权。当然,基本上红潇也不是一个什么都愿意主动谈论的人。
      “若非有这瑶琴添色,在下还以为误入男子居室。”欣赏着室内的书画作品,东方雷由感而发,“这幅《折仙图》,笔法虚意夸张,干净利落,足见作画之人豪气奔放,激情四溢,是用心去完成它的。”
      “这是初回湛江登山是所画。故土山水尽在眼前,心情颇为激动,一时冲动,便就涂鸦了几笔。”红潇自然的接话,为他解释道。
      “只可惜好画却无好诗配,反而少了一笔韵色。”东方雷指出其中不足。
      东方雷此言一出,引来红潇一抹了然的轻笑。她本以为这一脸落腮的黑脸将军只懂得行军打仗、兵法布阵,今日他却一眼看穿她的苦恼所在。画是她即兴所作,完成之后便再无相同的激情配作一首能与之相配的诗词了。她又不愿意随便拿首小诗充斥画面,那样只会画蛇添足,破坏整个画面的意境。后来,时间久了,也便一直这么搁置下来了。情之所切,开口之言也便直接了许多:
      “我本以为将军只懂领兵打仗,孰不知将军亦是懂画之人。真可谓是文武双修啊!这样说来,反倒是妾身看轻将军了,真是惭愧!”这正是口中所言即是心中所想。
      东方雷同样诧异红潇竟会对他有这样的评价,剑眉闻言自然上挑,随即朗声大笑,道:“夫人言重了。夫人此言,可是折煞惊天了!”
      此举引来红潇俏脸一抹绯红,不过,马上她又抬头,大方的接受对方的笑话,心中一片坦然。气氛就在这笑声中轻松欢快起来。
      尔后,红潇在女湘的耳语示意下,打算试探东方雷的文采。于是提议道:“既然将军已经指出我这画中不足之处,妾身有个不情之请,但不知将军能否满足?”
      “夫人请讲——只要夫人不怕在下毁了这幅画就行了。”东方雷倒也直率,大方地接受了挑战。
      “咦?莫非将军已经成竹在胸,觅得佳句了?”红潇露出了兴趣的眼神,但马上她又想起先前白笑生作的那首《无情》诗,于是想拿出来,以借此听听东方雷的见解。
      “将军先不慌说,我这里也有小诗一首,可为将军抛砖引玉。”
      “夫人客气了!请说。”
      “顽石无新意,枯木不知春;帆过望夫崖,忘却断肠人。”
      红潇吟诵完小诗,便低头饮茶,不再赘言,只是静静地等待东方雷的评语。
      只见他摇头轻叹道:“诗中刻意将人情淡化,两眼看不到这窗外的满园春色——太过于凄凉、过于悲观了。而它与壁上之画所展现的豪气擎天的气势更是相悖甚远!所以,我敢断定——这诗并非出自夫人之手!”
      “你怎么就知道不是我姐姐写的?谁规定我家姐姐就不能写些伤怀的诗了?想我们这一路走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啊!你一个外人能知道什么呀?”始终插不上话的女湘拈起兰花玉指,指指窗外的落拓景象,显然是有些生气了。
      “姑娘误会我的意思了。在下并非看不起夫人,更不是有意触及二位的伤痛,这只是就事论事罢了。”东方雷未料及女湘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于是赶忙道歉。但接下来,他将话锋一转,继续言道,“不过——姑娘可曾想过,无论是品画或是品诗,品的其实是这画和诗背后的人!品的是作者的人品、人格,而并非只是单纯的说谁的画画的逼真,谁的字写的传神——宋徽宗的瘦金体写得再好、他的百鸟图画得再逼真,可他还是一个卖国贼,是一个亡国的昏君!你喜欢这样的人吗?相同,我若说这诗是夫人所作,反倒是真正的污蔑了夫人!夫人,你说呢?”最后,他又将评判的主动权交回到了红潇的手上。
      红潇只是淡笑而不语,仅在东方雷点到她的时候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埋头品尝她的茶,好像对茶水的兴趣更胜过一切。
      “就你理多,我说不过你!”女湘语塞。见姐姐只是一个尽儿的喝茶,也不过来给她助阵,于是只好藉着给姐姐添茶水为名,故意挨近红潇的身子,不着痕迹的用手指戳戳她的胳膊,示意她教训教训东方雷。一张小嘴无声地蠕动着,好不服气。
      如此小动作,东方雷自然看在眼里,但他聪明的没有做声,只在心中暗暗感慨她们姐妹情深,回想少时与堂弟文人同室学习时,两人也经常用这种方式相互通气以应付先生的考问的,想来也真是有趣。
      红潇被缠得无奈,她若再不出声平息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怕是她的胳膊就要被戳出个洞来了。这被戳的地方还真是疼啊——怕是已经出瘀青了吧?小妮子,也不知道要手下留情些!侧身巧妙地避开女湘的戳功,她才咽下最后一口茶,清清喉咙道:“将军先别急着给我戴高帽子,这些在我这里都不受用。湘儿,你也别着急着上火,打断了将军作诗的思路。咱还等着将军请喝酒呢!”
      “咦?”听着的二人同时诧异。
      “将军若随意配了一首烂诗,毁了我的画,难道还不该赔我一顿酒钱吗?”红潇掩唇轻笑,杏眼却露出因作弄人而自然流露的别样神采。这是东方雷第一次见到红潇的真笑,一时不由得看痴了。
      女湘神经大条地未曾发现流动在二人之间的一样情愫,只顾着兴奋吃了:“好主意!没想到咱回湛江,尽吃免费大餐了,真有意思!”她是认定了“大黑熊”永远也变不出来玲珑心。一时兴奋,就将前几回她们上酒楼时,白笑生死追着要替姐姐代付酒水钱的事给说溜了嘴,换来了红潇一记警告的眼神。她不明白姐姐为什么特别忌讳她言及白笑生,自己却又每次都由着白笑生在她们眼前乱晃。既然姐姐不说,那肯定有她不说的理由喽,她乖乖听便是。于是,她马上掩嘴噤口。似乎又怕自己再说漏更多,便执起茶壶,扭身便走,假意添水去了。
      东方雷马上意识到此中必藏玄机,但他只思索了几秒钟的时间,随即以笑声掩盖一切:“哈哈!看来不仔细应付,在下的荷包就得大出血喽——”
      这里不是战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事,不是他东方雷会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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