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夫人》浮萍草

12、第 12 章

　　因为夜梦遇见葛煌瑛，潇湘夫人笠日便去了墓地，轻吟低唱了一番。时至晌午，二人从墓地回来，因腹中饥饿，便沿街吃些小吃，看些杂耍，一来消磨时光，二来也算是回味幼时趣事。
　　时值阳春三月，城外的油菜花地在春光的扑撒下，泛着黄灿灿的油光，甚是娇嫩。忽来一阵斜风，虽说春寒料峭，倒也花香扑鼻，令路人精神气爽，怡然自得。郊外更有好大一片枫树林，经年红叶归根，正孕育着新一年的生命。踩在厚厚的枯叶上，头顶上、脚底下都已钻出千万点嫩绿，绿意正是朝气时！
　　“有道是‘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用在此处，真是恰到好处啊！”红潇低吟古人佳作，心境开阔许多。
　　“三月草抬头，清风又度春。偶尔出来走走，感觉真好。”女湘兴奋得象一只小鸟。
　　历经磨难的人是很容易满足的。风和日丽，正值踏青的好时节，暂时忘却俗事烦忧的二人，品几块刚出炉的糕点，尽情享受大自然的爱抚。兴之所致，二人想到了前日里遇见的白笑生，便随游性漫步至他所说的枫林别墅，自嘲曰：见世面也。
　　岂料白笑生最后所作的那首诗，让红潇觉得满园春意顿时皆无颜色，心情也在瞬间变得极为沉重，游园的兴致也因此一扫而空。于是，未待时晚，二人便以身体不适为借口，匆匆辞别退了出来。
　　顽石无新意，
　　枯木不知春；
　　帆过望夫崖，
　　忘却断肠人。
　　“枉费了满园的奇花异草和旖旎风情！”红潇如斯叹，不敢苟同白笑生愤世嫉俗、消极的处世之道。她现在终于有些明白她为什么不喜欢白笑生的原因了，并非他身上的草莽气太重，完全是因为他的为人太过于偏激，不懂得圆通。
　　江南的春，是雨的季节，柔柔的，绵绵的，细如丝，软如纱，与江南细腻多情的女子一起，让人痴，让人醉。
　　红潇漫步雨雾间，任雨丝肆意侵略她的身体，尽情享受雨丝拂在脸上的湿润感，也是为了扫尽白笑生带给她的压抑感。而女湘可不这么想，十年流浪，习惯了边疆干燥的气候，已经让她对长期阴雨不绝的湿润天气产生了不适感。姐姐体质因嬴弱，岂能不怕雨淋风寒？顾不得红潇的诗情画意，女湘死拉硬拽着她往附近的角亭奔去。
　　“真受不了，刚刚还艳阳高照，一会儿就被淋成‘落汤鸡’！要下雨，也不事先打声招呼……”
　　“呵呵！湘儿，随便怪天怨人可不好哦。”红潇伸出芊芊双手享受雨丝搔痒般的轻松，却被女湘扯进亭自中央，与雨水保持安全距离。
　　红潇不依，继续调侃女湘道：“第一，今日太阳并未‘高照’，而是昏昏欲隐；第二，山水间云蒸雾起，湿气甚重，如掩纱帘；第三，咱们已在雨中行了一个时辰之久，而非如你所说的‘一会儿’——这样的雨，‘一会儿’是成不了‘落汤鸡’的。呵呵！”
　　“讨厌，姐姐！你就不能偶尔笨一次吗？”女湘气呼呼地直追着红潇打。于是，姐妹二人便绕着雨亭这方寸之地，嬉戏追打起来，玩得好不开心。无忧的笑声同时也感染了山涧旷野间的所有生灵，天地亦为之开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