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4. 瞬步之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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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泉，你觉得碎蜂队长怎样？』岛野问。他坐在队舍阶梯的最顶端，像在玩二人三脚一样，将他的左脚与我的右脚用布条绑在一起，而我则是用黑布蒙起双眼。
『虽然神情和语气都很冷漠，但内心却非常温柔，否则她也不会将空座町定为最后一站，让我有机会好好地向故乡道别吧。』
然而我绝对不会道别，因为我还会找机会回去的。我稍微调整黑布，让眼前变得一片漆黑，同时其余感官变得十分敏锐。寒风刮过时，我甚至能感知到“风”的灵子流动有多狂野、“湿度”的灵子含量有多重、“寒冷”的灵子有多尖锐。尸魂界的一切事物，果然都是由灵子构成的。
『没错，队长确实是这样的人，你能理解实在是太好了呐。闲聊结束，我绑好了，你准备好了么？』岛野似乎扯了扯脚上的布条，而后问。我点头，他站起来用手环住我的肩膀，另一手紧捉我的衣襟。他的左脚以高频率颤动，我们身前的湿冷空气忽然扑面而来，而后空气散去，一切恢复正常。我用鼻子仔细嗅嗅，发现队舍的气味消失了，飘散在空气中的换成了另一种气味。
『能够适应这个速度么？』岛野问，我点头。『很好。这里是队舍的阶梯最下端，记住这里的气味了么？』我再度点头。『好，我们继续。』
岛野说完，脚又颤动，空气再度扑过来——不对，应该说我们忽然撞向了空气，逼使它急速往两旁散开让我们通过。不到一秒钟，岛野的脚停止颤动，空气流动也恢复正常，这表示岛野又停了下来。空气中的气味又变了，岛野说出了另一个地名。
从很久以前开始，二番队的第二分队——警逻队背负着某个秘密任务，那就是在静灵廷里的各个地点撒落带有各种气味的粉末。几百年来，他们每天都会在同样的地点撒上同样的粉末，久而久之那些粉末的气味渗入了该地点，就算把撒上粉末的地方毁去，或者连续下了一年的雨，那些气味也绝对不会消散。
虽然一开始时静灵廷里的家伙们察觉到这些气味是有人刻意弄上去的，然而经过时代的变迁和死神的更替，现在早已没人晓得这件事，只以为那些是属于各个地方的独有气味。可是有一群人一直都知道气味的来源，并记住了所有的气味和相应的位置，这群人就是二番队的队士。
二番队的队士们之所以要在各个地方弄上气味并记住它们，其一是为了在黑暗中也能分辨出自己身在何处，哪怕是被囚禁了也一样；其二，是为了让新手队士们在蒙起眼睛学习瞬步时，能够通过气味知晓自己有没有跑过头，或还没到指定位置就停下了。
顺带一提，新手学习瞬步时一定要蒙起眼睛，并与施展瞬步的人绑着脚。绑着脚是为了能直接感受施展瞬步时的步伐，蒙起眼睛是为了让感官能更敏锐地感觉到灵子的动向，和让自己养成在施展瞬步时闭上眼睛的习惯。这听起来或许很奇怪，但瞬步变强时眼睛是会跟着变强的，所以使用瞬步时大家都会闭上眼睛，靠感觉去拿捏距离。无论是瞬步多强的死神，一旦睁开眼，肯定会因为眼前的场景掠过得太快而陷入混乱，从而计算不好距离。
『这里是三番队队舍，接下来是第七街，再然后是十一番队的家伙们最爱来的道场，隔壁的道场是……』
岛野每到一个地点就跟我解说一次。他的速度很快，我得很专注才能记住那些气味。三番队是柠檬味，第七街是醋饭味，十一番队常来的道场是牛肉盖饭，十三番队的道场是奶昔，中央二十四室附近是荞麦面的酱汁……
岛野连续使用瞬步接近一个小时后才停下。他蹲下，解开我们脚上的布条。『记住了吗？』
我扯开眼上的布条，惨白着脸摇头，跌坐在地不断喘息。虽说我一开始记下了许多地点，但是我们去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我还被瞬步弄得越来越昏眩，结果连原本记下的地点都几乎忘光了。
岛野露出失望的神情。『我们移动了那么久，你居然还记不住以瞬步移动的感觉？』
我愣了一下。原来他说的是这个？『……不，那个我记住了。我记不住的是那些气味。』
这次换岛野愣了一下。他尴尬地干笑。『哈哈、哈哈。原来你说的是那个啊……那个的话没关系，我带你慢慢地走一遍，你很快就会记得了。我们现在就走吧，散散步比较容易驱散昏眩呐。』
岛野伸手捉住我的肩膀，拉起我。我无奈，只好跟着他去散步了，然而……
『这哪叫散步啊！明明是狂奔好不！』我无奈地对跑在我前面的岛野大喊。他回头，疑惑地看着我。『可是这个速度比瞬步还要慢很多了啊？对我们而言这是散步哦，散步。』
他的话语夹杂着风声传进我耳里。我们从某个死神身边呼啸而过，接近他时我看见他明显地愣了一下，而后搔着头看着我俩远去。他的身影在我们身后急速变小，很快就远得看不见了。
『……你平时一定没有“散步”吧？！』我看向前方，大声问岛野。如果二番队的人经常这样做，那么刚刚那个死神早就司空见惯了吧，可是他却对我们的举动产生了疑惑。
『谁说的！我每天都有散步，只是平时是在晚上散步而已。这还是我第一次在白天散步，没想到还真有趣！』岛野没有回头，所以他的声音显得很小声。我几乎听不见他说的话，却能轻易感受到他语气里的热情。
我无言，于是选择了沉默。岛野兴奋地跑了一阵子后，终于想起了他该做的事。他放慢速度，招手要我跑在他身边，重新带我跑了一遍刚刚用瞬步去过的地方，一个个说出那些地点的名称。天空响起雷鸣，并开始下起倾盆大雨，但我们只是任由雨水淋湿我们，一点也没有避雨的意愿。
毕竟能用来学习瞬步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五天。
瞬步的速度真的很快。我们用瞬步在一个小时里走过的地方，换成奔跑却需要用上七、八个小时才能走遍。即使一直下着雨，那些气味却没消散，我边跑边记气味，等到岛野终于跑进队舍里避雨时，我已经牢牢记住了所有的气味。
『都记住了？』岛野露出一副跑得很尽兴的样子，笑着问。他像小狗一样甩甩头抖落雨水，然后抓起衣摆拧干衣服。我点头，伸手擦掉脸上的雨水，学他一样甩头和拧干衣服。
『很好。现在是二番队的午饭时间，等你吃过午饭后，正式开始学习瞬步的基本步伐。接下来的几天用来学习控制距离，最后学习使用瞬步去到指定的地点。全部学完后，你就完成了任务的第一步，接下来是——』
远处忽然有灵压爆发，而且是两个人的灵压同时爆发。我和岛野保持着拧衣服的姿势僵硬地站着，面面相觑。接着，岛野艰难地开口了。『其中一个是你的同伴对吧？另一个，是更木剑八呐。』
『能帮我阻止他么？』我问，岛野摇头。『我们不能插手其他番队的事情，可是……该怎么说呢……由于你是新死神，而且是千雪的同伴，所以可以哦。』
『……因为就算我闯祸，你们也可以说我还不懂规矩，而且又急着救同伴所以才会犯错，以此替我脱罪？』
『没错。而且这次八成是更木的错，即使你们打伤他也没关系，因为不反抗的话有危险的人会是你们。』岛野说完捉住我的手，带着我施展瞬步。这次移动时皮肤会刺痛，因为我们撞上的不只是空气，还有雨水。我们迅速接近那两份灵压，直到和他们只有一墙之隔时，岛野放开我的手，说了句『祝你好运』，而后独自离开了。
我闭上眼，感受着墙壁另一边那铺天盖地的灵压，思考着对战策略。
……这场雨，能下到战斗结束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14. 瞬步之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