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 Nuvola》叶飏

5、Side V.

　　近期的工作多的让人措手不及。
　　门外整天都能听到脚步走过的声音，或大或小，但都是急促踩在地板上。
　　阿诺德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皱着眉坐在办公桌前处理着一份又一份仿佛没有最后的文件。不断有文件被拿进来，先前收拾地干净整齐的桌面被文件堆满，连先前那个小小的文件架和笔架都被移走放到了桌旁的地上。
　　接近3天没有睡。
　　阿诺德合上面前的文件，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即将被阳光渲染的暗色天空。
　　眼睛一阵阵干涩的疼，他揉揉眼睛打起精神打算去处理剩下的文件。

　　有轻轻的敲门声。
　　阿诺德停了一会，还没反应过来就看门被推开了——
　　那个女孩子站在门外。

　　“阿诺德先生。”
　　“……”
　　她走到他面前，抬头看他，眉头微皱：“请您去休息吧，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
　　径直跳过了平时那声轻柔的问候。
　　阿诺德微怔，随即偏过头去不再看她，更没有回答的意思。
　　室内一下子陷入尴尬的气氛，只有朝阳清澈澄净的光线无声地穿过玻璃落进房间，在地面上扯出两个人细长灰黑的影子。后院里似乎有小鸟醒了过来，却只有鸟鸣声不断传来；灌木丛的树叶动了动，一只小小的浣熊警惕地探出头，确认安全无误后飞快跑到墙角那块碎裂的洞口钻了出去。
　　阿诺德将头靠到玻璃上，感受着穿透玻璃的外界的稍凉温度，感觉自己快要睡着了。

　　就这么沉默着——
　　直到那女孩又开口：
　　“……今天的文件比较少，请您去休息，好吗？”

　　那问话轻的仿佛一声叹息。
　　阿诺德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去看她，看她认真的表情和僵硬垂在身体两侧握起的双手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在偌大的情报部里也只有她这样劝他去休息，还有每天不厌其烦地对他说出一声问候，最后是揽下了整理他办公室的工作。
　　是出于什么想法呢？
　　“阿诺德先生。”
　　“恩。”
　　“……”似乎是没想到他会应声似的，那女孩愣着没有了下面的话，就那样怔怔望着他被阳光笼罩的面容。阿诺德瞅着她呆怔的表情，不由想到了前几天在花园里恰巧碰到的、不知道是谁家的猫——
　　黄棕相间的皮毛，由于冬天的原因而微微篷起来显得暖暖的。
　　亮橄榄绿的眼睛里掺杂着一丝枯叶的颜色。
　　就那么呆怔望着他，忘记逃走却没有忘记提高警惕。
　　那女孩现在的表情和那只猫当时的模样还真是有几分相似。阿诺德这么想，直起身子走离洒满阳光的窗前，拿起桌上那份批好的文件递给她，说：“今天处理好。”
　　“……是。”
　　“那我去休息了。”
　　“是，晚安。”

　　她接过文件抱在胸前，直视着他的眼睛这么说。
　　阿诺德看了看她不再说什么，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