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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疯子阿苏 ...

  •   好长时间没打阿苏手机了,大年初三的时候,我打他手机,他关机,我CALL他,他又没复机,也许是他不愿再理我啦吧?我算什么呢,既没钱,又没色,还是一个外来妹。这天晚上刚吃过饭,我的CALL机响了,我一看是姓王的CALL我,再看电话号码,心狂跳,是王静,她回来了,拿起电话,果真是她。她告诉我她们提前一个星期回来了,方军比她们还早一个星期回来。
      天!他在广州,他居然不CALL我,居然连想都不想我,一点都不关心我,难为我为他流了那么多的眼泪,我的鼻子一阵酸痛。和王静通完电话,过于烦闷,实在禁不住顺手就拨了阿苏的手机。因为不爱他,因为和他聊天最开心,因为和他可以无所顾忌所以……“喂?”对方接。
      没想到手机通了,我一阵狂喜,“你在哪?”这是我跟他学的,他常问我的一句话。
      “我在开摩托车。”他答。
      不对,怎么声音不是他?他的声音我太熟悉不过了。
      “你是谁?拿着苏峻峰的手机?”我警觉地。
      “我是苏峻‘傻’。”那人笑答。
      “你到底是谁?!”见我严肃了,他停了一下,接着就听见阿苏象疯子一样快乐的声音,“嗳!你在哪呀?我都想你了!”他好象在飞一样,连声音也跟着一起飞。
      “我也想你了,我在新公司,又做业务员,刚才是谁拿着你的手机?”
      “噢、是一个哥门,(们、到底是广州人,这个音他发不好。)我在开车,这回你还卖不卖广告?”
      “这回不卖广告了,改卖‘冷却塔’”。
      “‘冷却塔’是什么东西?”
      “说你也不明白,就你那点智慧。”
      “怎么卖?我现在可再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了。”
      “谁用你帮,就摇哪走,见到客户就问:‘买不买?买不买?不买拉倒!妈的!”
      “挺潇洒呀!”这是认识他以来,他首次夸我。
      “去了‘潇’剩‘傻’。”
      “嘿嘿嘿,我说你能不能不总当‘孙子’?”
      “你那意思我当‘爷爷’?”
      “最起码‘叔叔’。”
      “喂、初一那天我给你打手机你关机。”
      “啊、我现在不工作了,没有钱进帐了,得省着点过嘛,再说也防止猫三狗四等打扰,你怎么没传我呀?”
      “传你了,你没复机。”
      “不会吧,噢、是不是祝我生日快乐、幸福甜蜜什么的。”
      “那才不是我呢!你不是又在哪欠下的风流债呢?”
      “哈哈哈,你出来吧,咱俩见见面。”
      “我才不出来呢,太晚了。”我没心情,再说每天跑也太累。
      “没兴趣!真是!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不过跟你聊天可真开心,我早怎么没想起来给你打电话呢?”我有点后悔,如果跟他聊电话,我一定会快乐很多。
      “这回记住了,下回欢迎电话骚扰,手机、传呼24小时为你开。”
      “你是男性、我是女性,所以我就是对你进行‘性骚扰’。”
      “好、欢迎‘性骚扰’,哈哈哈!”
      “白白。”这是我一成不变的结束用语。
      和阿苏聊完天,尽扫心中阴霾。
      生不可谓不苦,不可谓不累,活着的意义和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一天天的奔波把我的脚都磨起泡了,腿也累肿了,渐渐的,和其它业务员也熟悉些了,有个叫小五子和我较好些,他比我先来的,常给我一些业务上指点。襄理、是公司的三把手,年轻有为,无论在哪方面。
      许是出于男人的本性吧—见一个爱一个,要不就是公司的女孩太少,但他还算彬彬有礼,(毕竟身份在那,而且我又来公司不长时间。)没事总见缝插针地找机会接近我。这一细节自是让细心的其它两个女孩子看在眼里,尤其是打字员姜欣,更是对我醋意大发,她来得也早,和襄理相当近乎,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也处处躲着襄理。公司的那两个女孩都是广东的,入乡随俗,不会说“白话”真的非常不方便。
      我其实挺有语言天份的,只是一直都在说普通话的人堆里呆着,没法学,这次我下决心要学“白话”。有道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广东人说普通话。可我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北方人学“白话”。
      那“白话”也太难学了,我的一个英语系毕业的同学,为了每年的“广交会”,特地买了学“白话”的磁带、天天听,她也没学会。由此可见这“白话”真是比“黑话”还难学。“牙、医、三、死、母、漏、擦、爸、狗、傻”,这就是广州话从一到十的最标准念法。不过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是我对自己人生的要求。于是、为了学“白话”,我又下决心,要买一个“随身听”,以前在“新市”买的九十块钱的那个,便宜是便宜,可没几天就坏了,这回我打算买个好的。
      下午三、四点钟,我穿着黑白相间的格子毛套裙,在人头攒动的“天河城”商场里,浏览着各式“随身听”,(借外出的名义)商场里的东西太贵了,最贱的也要三四百,我正看着这帮“听”们出神时,“嗳。”
      我随声转过头去,见一个男人正在我身后低头捡什么东西,他后边有一个戴眼镜的男的,一把拽住他欲往外抻,戴眼镜的人见我转过来:“呶、这位小姐也看见了,走、咱们上外面说去。”“眼镜”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在广州这个满天飞“白话”的世界里,冷不丁冒出这么纯正的普通话,我顿感分外亲切,鬼使神差地跟着他们走出了商城,我们在外面的休息椅上坐下了,这时我才发现后面还跟着一个二十多岁、浓眉、黑眼、赤面的小伙子,看上去象个敦实的庄稼人。而那个“眼镜”大概有四十几岁,肋下夹着一个皮夹,知识分子模样。“拿出来!拿出来!”“眼镜”理直气壮地对刚才低头捡东西的男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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