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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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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塔罗牌
“我只想回忆到这,我太困了。”马尔福打着哈欠,裹紧了自己的斗篷。
“可你还没说完——哎?”赫敏的肚子发出一阵咕噜声,马尔福盯着她,然后发出隐忍的笑声。
“你没挨过饿吗,格兰杰,你这样真丢脸,我以为你只要有书就不用吃东西。”
“这里没有书!”
“那边有《圣经》。”马尔福指向耶稣,下面的桌子上摊放着一本崭新的黑皮《圣经》,“啃下它,你就不会饿了。”
“我去找点吃的。”赫敏站起身,马尔福慌忙拉住她,仿佛没有听懂她的话。
“现在?你疯了吗?”
“约克公爵一直高烧不退,他需要药物,即使是麻瓜的。你说地窖里会有坩埚和草药吗?”赫敏的肚子再次叫唤起来,她的脸立马红了,窘迫地说道:“而且我真的饿了。”
“用魔法另他退烧,这没什么难的。”
“他们不会当着我们的面使用魔法。”
“那就装睡。”
“我睡不着,我饿了,我有魔杖。”
“我没忘记你有多么伟大。”马尔福勉强松开了自己的手,他才是这里最需要保护的人,他怎么会忘记那女人有一支魔杖!“我就没走运过。”他没头没脑地说:“上哪去找魔杖呢?”
“一些干面包就好,也许会有麦酒,我知道教堂伙食不错。”赫敏看向欧恩,他已经站到门外去了。玛格丽特靠在墙壁上打盹,脸颊上似乎挂着一道泪痕。哈利正闭着眼睛,约克公爵躺在他对面的长凳上。
“你怎么出去,使个昏睡咒?侧门被挡住了。”马尔福始终认为赫敏的想法极其错误。
“那边的窗户开着,我可以爬出去,然后绕到后面的长廊。”
“你真的饿昏头了,”马尔福咻地站起身,“外面有食人鼠。”
“它们不敢进来,只要是教堂的范围,你没发现吗?”
“去去,”马尔福厌烦地摆着手,“去吧,送死去,别想我帮你把骨头捡回来。”他重新躺下,闭起眼睛。
“不见得比人头狮身蝎尾兽更可怕。”
马尔福颤抖了一下。
赫敏蹑手蹑脚走向玛格丽特对面的窗户,除了马尔福,没人注意到她。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冒出那句话,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人头狮身蝎尾兽。那是一种拥有绛红色皮肤的动物,夹杂着黄沙的光亮,泛着珍珠的光泽。如同它的名字,它长着人的脑袋,狮子的躯干和毒蝎的尾巴。它几乎排斥所有咒语,被它蜇一下,你就等着提前去梅林那里报到。赫敏的裙摆从窗沿处消失,马尔福重新坐起身,望着她消失的方向。
格斯特小镇并不大,作为中心建筑的教堂倒是气派非凡。小镇上的居民离奇消失后,教堂中心的喷泉依然汩汩的往外冒。雨还在下,天空变成了血红色,赫敏抽出魔杖,小声念出“荧光闪烁”。
她的影子倒印在寂静的长廊上,成为她在这里唯一的同伴。彩绘壁画与浮雕让她想起霍格沃兹,也许它们一样古老。霍格沃兹的某些建筑并不是同一时期修建起来的,包括里面的装饰,历经悠悠岁月,城堡也在不断修葺中。它的某些部分是典型的罗马式建筑,墙壁上有狭小的采光窗口,而另一些建筑的灰色墙壁中是层层叠叠,尖尖的巨型拱门,旁边并排立着已经熄灭的烛架。玻璃窗下爬满了青苔,不过这个季节只留下深深的黑色污痕。
“真该等斗篷干燥后再出来!”赫敏小声打了个喷嚏,冷风透过湿漉漉的斗篷吹进来,显得更加寒冷。漆黑一片的环境中,食人鼠血红的眼睛无限放大,犹如一盏盏灯笼,蛰伏在黑暗深处,伺机而动。教堂是尘世之天国,神们在这里生息活动。也许,这是食人鼠不敢贸然进来的原因?赫敏走进一条侧廊,教堂的布局基本相同,她知道这里是地窖的其中一个入口,同时也明白厨房在教堂的另一边。地窖里应该储藏着食物、酒和药草,而此时达到地窖要比厨房近很多,想了想,她还是决定下到地窖里去看一看。
“你胆子真大。”
“啊——”
马尔福伸手捂住赫敏的嘴,她正瞪着眼睛,阿普斯之泪让两人的脸都泛着惨兮兮的绿光。
“它比你的魔杖还亮。”马尔福指着赫敏的胸口说道。
“别碰那!”赫敏低吼了一声,湿润的牙齿轻轻贴上马尔福的手心。
“噢,你该不会想咬我吧!”马尔福连忙缩回手,不可思议地看着赫敏。
“我告诉过你,我饿了。”
“嘁。”
“你怎么来了?”
“我也饿了。”
赫敏哼了一声,侧廊的光线似乎足了些,因为某人的头发。“哈,你是怕我一个人跑回去了,所以才跟过来吧。”
“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了吗?”
他们沿着楼梯往下走,石面光滑冰凉,马尔福犹疑了一会,慢慢地说:“我总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
“那你跟来做什么?”赫敏一只手抓着马尔福的袖子,另一只手举着魔杖,而马尔福则扶着墙壁慢慢往下挪。
“嘘。”马尔福停住脚步,前方台阶下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头顶正方形小口斜着投进一束微光,可以看见不少粉尘飞舞其中。毕竟,里面比外面更加黑暗。
“把你的魔杖给我。”
赫敏松开马尔福的袖子,径直走下楼梯,“不,你跟在我后面。”
“时刻不忘逞强。”
赫敏听不出马尔福的语气,但至少不是讥讽。已经进入地窖的他们听不到外面的冷风冷雨,除了衣服的窸窣声与沉闷的脚步声,一切都寂静无声。这里比想象中干燥,也没有什么异味,更加没有食人鼠。
“荧光闪烁!”
微弱的光线只照亮了半张脸,马尔福突然握住了赫敏的手,“荧光闪烁!”
“噢!”
萤火变成光球,仿佛持续热烈地燃烧着。马尔福嘴角浮现出得意的笑容,赫敏瞥了他一眼,她为什么没有想到用另一种语言念出魔咒。
“我只是突发奇想,没想到真的奏效了。”
“你的古代魔文很不错。”
“啊哈,听起来,你很不满意。”马尔福感觉自己的手滑腻腻的。
赫敏的手指被更加修长的手指包裹住,两只手紧紧握着槲寄生的叶子。马尔福似乎已经在脑袋里刻画出叶子的每一条筋络及所有轮廓,这可是个好兆头,没有槲寄生就没有幸福,换句话说,握住槲寄生也就握住了幸福。
“看看有没有药草,帮那小孩装一点,我去找吃的。”马尔福从容地收回手,很快走向地窖的另一边。
“马尔福,你还记得——”黑暗中,赫敏的双眸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什么?”马尔福在木架前扭过头,他呆在阴影里,就像蒙着一层黑色面纱。
“不,”赫敏摇着自己的脑袋,“什么也没有。别离得太远,很危险。”
“也许死了之后可以回去。”马尔福盯着天花板,然后从架子顶上抱下一篮被麻布盖着的干面包。“为了回去可以死,回去之后呢?可能也是死。”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谁也不能保证那场战争已经结束了。最大的可能性:食死徒与凤凰社还在如火如荼的战斗着。“我想得太多了。”马尔福将面包搁在桌上,转身拿起右手边的酒瓶仔细端详,“葡萄酒。”他抿着嘴,又扒拉了一堆食物,之后他看向赫敏,惊讶地说:“你的药草呢?”
赫敏站在原地根本没有动弹,她的视线一直尾随着马尔福。七年前的马尔福,三天前的马尔福,现在的马尔福,他一直是他,斯莱特林的少年。
“我一直想问你,你还记得黑色的埃菲吗?”赫敏眼睛深处产生了某种变化,某种感情毫不掩饰地从里面慢慢溢出来,马尔福想,称之为柔情也不为过。
“很贵。”
“你见到哪里有卖?我以为它只会生长在妖精的森林里。”
“这个世界没有妖精的森林。”
“我见过。”赫敏坚定地说:“你也见过。”
“为什么你非要和我谈论无意义的事情?”
“我只想确定你帮助罗恩不是卖我一个人情。”
“是麦凯伦求我的。”
“你和阿加莎很熟吗?”
“我心血来潮。”
“你说谎。”
“我满足一个老同学的遗愿也不行?”
“我不知道德拉科•马尔福也会滥施同情心。”
“我的同情心早就泛滥了!否则七年前我也——”马尔福打住话头,赫敏睁大了眼睛。“该回去了。”马尔福最后说。
“为什么你永远只说一半!”赫敏看起来有些恼火,“我还得为这事烦恼几年?”
“你根本不用烦恼,格兰芬多怎么总喜欢自寻烦恼。”马尔福抱起食物和酒走到架子的另一边,微微低头嗅了嗅,“就是这个,治感冒的药草。”斯莱特林善于伪装,转换话题,他们不会让自己的思想与格兰芬多苦苦纠缠在一起,即使你要探究他的眼睛,也可能一无所获。
“我知道也许时间选得不够恰当,”赫敏抬起自己的胳膊,马尔福盯着自己刚刚握住的那只手,“它差点没有了。”
“它现在还在。”
赫敏咬着嘴唇,红润的唇瓣上出现一排青白色牙印。“是的,还在,我们回去吧。”她转过身,一股灼心般的热流从手腕窜过全身,她抬起头,小方口处的斜光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盏盏闪着幽幽红光的灯笼。
“我觉得我们这次真能回家了。”马尔福身体僵直,如果说那些血红的眼睛是指引他们回家的灯塔,谁会信?
“这里是密封的吗?不对,不止一个入口。可是它们怎么会进来?公爵他们怎么了?”赫敏举着魔杖,“荧光闪烁”的魔力增强了,耀眼的光芒让那些恶心的生物无所遁形,实际上它们也没想过要藏起来。
“我没看到其他的入口,你确定吗?”马尔福往后退至墙根,这是一个拐角,地窖并不是正规的矩形,而是在另一边往里纵深了十几米,总之,他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东西。
“你不要过去,那里——”赫敏话音未落,马尔福已经走了进去。面前是黑压压的死老鼠,腐臭袭入鼻腔,盖过面包与美酒的香味。
那里是储物架。
“其实我还不想死在这,我说的是真话!”马尔福将一排排小匣子扔向鼠群,赫敏尖叫起来,这样做只会令鼠群愤怒。可是那些死老鼠并不害怕这些声音,它们仿佛训练有素的士兵,只等一声令下就冲上前来,将地窖里的两个人拆吃入腹。
“住手!马尔福。”
马尔福抱起最后一个匣子,它很大,也比较重,已经乌暗的黄金表面镶嵌着椭圆形的各色宝石,蓝色,紫色,还有褪色的珍珠。盖子上是透明的蛋白石,精美花纹的四壁装饰板上雕刻着神秘的字符。
“不要这样,你听我说。”赫敏抓住马尔福的手腕,匣子从他手中滑了下去。嘭!
巨响过后,盖子弹到一边,匣子里滚出一个缩小版匣子。
“那些家伙烧不死,你不知道吗?”马尔福弯腰捡起缩小版匣子,咔嚓一声,就在他想将它扔出去的时候,匣子露出一道缝。
“塔罗牌?”
鼠群突然开始暴动,如黑色潮水般涌向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