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opening ...
-
著名网球运动员凤长太郎疑似因为赌球负债过多自杀。
冰帝，这间庞大的体育公司，横跨黑白两道，操控着众多的运动员甚至是整个体育世界的一半命脉，涉赌已是半公开的秘密。一直以来采取缄默态度的人终于站出来了。近一个月来的第一次露面，不是手下人的几句搪塞，他是要来解决这个问题的。
Leader，迹部景吾。那是个美丽而狂妄的男人。
“本大爷是来做说明的，你们都给我掏干净耳朵好好听着。”
“这件事和冰帝毫无关系。”
众人哗然。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干脆而简洁地否认，准备好的问题甚至没来得及抛出，主角就潇洒地走人了。一边的手冢摇摇头，显然是习惯了这样的善后——迹部一向讨厌这样的应酬，记者会已是迫不得已的决定。
“请大家安静。”手冢的声音沉稳有力，场下很快安静下来。毕竟内行人都知道，这个冰帝二当家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而且相比之下也没有迹部那么独断独行。他们已经决心要从这个人嘴里套出一些信息。
“众所周知，凤先生与leader私交甚好，两人从国中时代开始就是挚友，这份友情不带利益色彩。凤先生家境并不好，也是在leader的资助和赏识下得以在网球这条路上走下去。对于此事，leader深表遗憾，但问心无愧，他做得够多。这一个月，他不光用来平复自己的情绪的，也在竭力追查源头，毕竟全日本不只有一家体育公司。”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滴水不漏，在场的资深记者也不禁佩服起来，知道输得彻底。
有些血气方刚的年轻记者不甘就此作罢，刻意提了些刁钻古怪的问题，也都被早有准备的手冢化解。这个深不见底的男人，还从未打算输在这种地方。他吃定了公众没有证据。
记者会在波澜不惊中结束了。冰帝对外的无懈可击依旧是必然的结果。
手冢立刻赶往了附近的一家高级餐馆，他和迹部常常约在这里。
“时间比我预期的久啊，手冢。”迹部挑了挑眉，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若是对我有意见，leader大可以亲自上阵。”手冢脱下外套，交给侍者。
迹部大笑起来：“哈哈，认真了认真了。你知道，我不太擅长和苍蝇磨嘴皮子。还有，两个人的时候不要叫我leader。”
手冢忽然感慨地说：“迹部，这么多年，也许只有你没变了。”
“长太郎大概也没变吧……那种该死的个性。”尾音软软地消磨在空气中。
手冢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迹部，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他顿了顿，“我也只能这么想。”
这顿饭吃得很沉默，就连在手冢面前一向有些聒噪的迹部都没说什么话，手冢自然也没话好接。餐馆一阵骚动，一个拄着拐杖的年轻男人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对着迹部引以为傲的脸就是一拳。
“迹部景吾！”那男人杀红了眼，又想补上一拳，被手冢制住，只能不甘地挣扎着：“放开我，你有种就放开我！”
餐馆里已经有人认出他们，迹部给手冢使了个眼色，他们快速离开，钻进了迹部的豪车。
“在这里，你想怎么闹都可以。现在的你，全部的资产也不够这车的修理费吧，啊恩？”迹部冷冷地开口。
冷静下来的穴户道：“你果然是个混蛋。我要知道真相，我有权利知道。”
“你有什么权利？你不过是个连医药费都要靠仇人施舍的废人！”
“够了，迹部。”
“别阻止我，手冢。今天我就要让这个废物好好认识自己！”
“我承认我是废物。我是长太郎的拖累，可你却是凶手。”
迹部脸上瞬间闪过一抹痛苦的神色，他闭上眼，有些慌乱地掩饰着。“这也与你无关。”他的语气已经软了下来，“长太郎的后事我已经处理好。你安心地治你的腿，延续你的梦想，也许你可以再找个搭档——如果不愿意的话，反正你的单打技术也不烂的吧，找个好教练就没问题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向我开口。哪怕被你恨一辈子，我都不会跟你解释什么。”
穴户需要大笔的医药费。为了这笔天文数字，凤参与了体育赌博。为了钱，他被强迫放弃胜利。几次下来，他意识到自己宁可死也不愿意再打假球。可是他已经骑虎难下。
为了隐藏这个秘密，迹部总是倔强地骄傲着，有时让人痛恨，有时让人迷惑。
“穴户先生，到此为止吧。凤先生的死，的确不是你想的那样。”
长太郎和他说过一样的话。不仅如此，在他面前，长太郎说得最多的就是关于这个学长的事。他是国中网球部的boss，压倒一切的强大和让人誓死追随的魄力，对他的支持、鼓励。“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去讨厌迹部学长，因为他所有让人痛恨的地方，都是别扭的可爱啊。”
穴户默默地下了车，回头道：“我认为，手冢还是可以相信的。”
看着他有些艰难的步伐，手冢道：“和你一样的人。”
迹部不说话，只是轻蔑地笑了笑：“我要自己去走走。你先回去。”
夜风吹得有点凉。迹部打了个喷嚏，心想应该从手冢那里扒件外套过来的。
路边居然有卖泥人的。迹部停下脚步，饶有兴致。
是个颇俊美的男人。墨蓝色的长发随风飘扬。镜片遮挡了眼眸中的精光。
“要随便看看么？”他的声音磁性蛊惑。
“这句话该我问你吧。”迹部走过去，“没人的街道，这样的深夜，很难相信……你不是在蓄意等人。”
他笑了：“就算是吧。要我帮你捏个泥人么？”
“算了吧。这肯定不是你的职业。”
“呵呵，这个我也是专业的。”手法纯熟，所言非虚，“你想知道什么？”
“你得自报家门吧。”
“忍足侑士。算是职业的欺诈师。”他说得轻巧。
迹部一怔，回过神来的时候一记重拳已经打出，被忍足堪堪避过。
忍足笑道：“能见识到这么冲动的你，看来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坦白说来，现在的冰帝并不是他们的对手。”
“所以？”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记得有过这么一句话。就不知你是否信奉了。”
迹部看着忍足笃定的眼神，笑得张狂：“欺诈师，你会死得很难看。”
“我早就做好了觉悟。”他把捏好的泥人放在迹部面前，模样真有七分相像。
那一天，这两个恶魔般的男人缔结了契约。
看着这个堂而皇之登堂入室的陌生男人，手冢用了一秒钟时间消化。
“把他那邋遢样洗掉。”这是迹部大爷的命令。
还好迹部有良心，知道手冢近段时间忙得不可开交，于是乖乖地走进办公室履行一下责任了。留下这两个大男人小眼瞪小眼。
一看就知道英俊而气质出众的男人被包裹在一身破落旧衣中，外加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实在是挺可惜的。“莫不成leader要把你培养成冰帝的交际一枝花？”
“没想到你这么爱开玩笑，手冢。他跟你讲过我的身份了，所以还是提防着些好。”
“你的确需要提防……可这是我们的事。我们很少有朋友，更缺乏战友。”
忍足笑笑，没有接话。手冢的办事效率很高，西服部落群被直接送到，美容师、形象顾问接踵而来。忍足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任人宰割了一天。
“其实还是挺有效果的。不算辱没了你。”手冢如此评价。
“切，这种模样……原来的七八分也没有了。”忍足看着镜子前一本正经的自己，很不适应，“这可不是我想要的样子。”
“没有几个人能维持自己想要的样子。迹部算是少数之一。”
“那个人自然有他潇洒的资本。他是什么时候量好我的尺寸的？还这么精确。”
“你的体格和我很接近，就是再结实一些。迹部的眼力一向惊人。”
那凌厉的双眼只要被注视过一次就终生难忘。忍足苦笑。
忍足问道：“难得的休假，你真的不要去什么地方？”给他做形象这种事根本不需要手冢亲自出马，忍足知道这只是迹部给手冢放假的借口罢了，“比如……去看看女朋友什么的。”
但我也没说要带上我这个电灯泡啊。被强买强卖的忍足苦不堪言。更震惊的还在后头——居然是去了医院。
“哟，你居然有空来。”一个栗发美人向手冢打招呼，“迹部大爷没有把你榨得干干的？”语不惊人死不休无限歧义的美人看到后头的忍足，补上一句，“新欢？”
“别闹了，不二。”手冢捂脸，很无语，心想这家伙怎么这么能扯淡。
不二拍拍忍足的肩膀，俨然多年老友的样子，“我跟你说啊，迹部身上具备的可是时下最流行的傲娇女王元素哦~”
“我只是惊讶，冰帝旗下的王牌医生竟然会以这种姿态出现在我面前。”忍足也不客气，直接揭穿了来人的身份。
不二摊手，表示无趣：“你们就在外面看看他吧。不过他练习的时候一向很集中，很难注意到你们。”
汗水湿透了整件背心，他粗重地喘息着，扶着杠子艰难地前行着，一步一步，却始终没有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身边的任何人，也没有对轮椅和拐杖屈服。
“不二医生很快又会拥有一个奇迹的头衔。”忍足如此评价，“对运动员来说致命的创伤，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人定胜天，穴户一直这么相信。我只是个旁观者。”
“看来你也有很多不能改变的事。”忍足很确定，这是只有这个年龄的人才能发出的感慨。
不二微笑：“其实你和手冢很像。”
“单纯从长相来说，我没有异议。”忍足最拿手的就是打太极了，“手冢，你怎么看？”
手冢把手上的袋子递给不二。
“要我传达探病礼物未免太没诚意了吧。”
“不，是给你的。”
“我的？”不二有些惊讶，看了内容物后笑道，“哟哟，木头总算也有开窍的时候。”他喜欢吃的芒果果冻，只有一家店做的才合他的口味。
“他不需要我给他什么礼物。能给他力量的人，只有自己。Leader也是这么想的。”
张口闭口的leader真是烦死了。不二悻悻地想。
忍足可以看穿不二的心思，所以也只是笑。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openi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