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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一章(下) ...

  •   赫敏眼前是一片黑暗,黑暗中微微渗进金丝般的光线。她闭着眼睛,看见了自己的朋友。

      他们都死了。

      那她也是死了吧?

      脖子微微一转,一阵酸痛荡过全身。赫敏感到了疼痛,却并不觉得。

      但是,既然会疼,那就还是没死啊。

      为什么不死呢?为什么还要活下去呢?

      生活为什么一直都不肯放过她啊。她没有做错什么啊?

      可她一定还是做错了什么,不然为什么要发生这些事呢。

      赫敏虚弱地睁开眼睛,她不想再想这些问题了。她现在需要的是行动。

      他为什么把我留在这里?他在指望我自己解决问题吧。

      赫敏知道自己不该让敌人控制自己的行为。但是现在,她不想在乎了。

      活着从来都比死去更艰难。这三年来,赫敏不是第一次想到这个问题。但是现在,她真的不想再活下去了。

      照我现在这样,活着和死去,也没有什么差别了吧。赫敏心里回荡着这个问题,时间好像过去了一百年,而一支蜡烛都还没有熄呢。

      赫敏在床上翻了一圈,半个身子悬在床外,然后她就从高高的床上摔了下来。

      她一点都不痛。痛得是“赫敏”,而她就要死了。

      这么一摔把她还摔得清醒了一些。她轻飘飘地站了起来,脚踩在地板上,就像踩在刀刃上。

      非常相配。

      她往前走啊,走啊,前臂轻轻磕在了浴室门上:她知道那一定是。

      也好,她应该洗一洗,干干净净地回去。她不想让人再说她“肮脏”,这辈子她被人说够了。

      □□的液体混着红丝,从她腿间一滴、一滴地落下。

      她光脚站在浴室地板上,用水冲洗着自己的身体。她洗的很慢、很仔细。肌肤上鲜红的咬痕过了凉水,变成了淡紫的颜色,本来完好的肌肤却变得微红起来。

      没有毛巾,就凑合着吧。她不能从架子上拿一条,她不能。

      地板很滑,她滑了一跤,脑袋磕在镜子上。

      这镜子怎么这么结实,怎么就是不碎呢?

      她发现镜子下的洗手台上有一把剃须刀。他是个男人,当然会有刀。为什么她就没有早一点想到呢?

      拿着刀,为了免得自己再滑倒在地板上,她索性爬回了房间。

      等到爬不动时,她像泥一样瘫在了地上。

      她躺在地上,仅凭触觉,用剃须刀在自己左腕上划了一刀。刀口割得歪歪扭扭,深浅不一。

      一点都不疼。疼的是“赫敏”,而她就要死了。

      这刀真不好使。再割一刀吧。

      殷红的血泊泊地从刀口冒出来,大部分流到了地板上,也有一小部分顺着手臂倒流了回去。

      地板很冷。她的身子也冷。她感觉房间里的一切都在吸收着自己身体里的热量,包括空气。

      随它们去。“赫敏”不在这里。她不在这里。

      卢修斯在看表:已经过去了半小时,该回去了。

      他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要把她找来,不知道为什么要做那些事。当然,对什么事情他都是有理由的:舞会上她说的话触怒他了,触犯马尔福的人要付出代价,而给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泥巴教点“人生的教训”是必要的,他难道没有这个权力吗?当然,这还是不能解释他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她完全值得这一切。卢修斯仍然难以按捺激动的心情。她似乎自己都不知道,她能让他向来平静的理智波涛汹涌,这对他来说是不允许的。

      但是做了就是做了,马尔福从来不为打翻的牛奶哭泣,而且,考虑到已经发生的情况,他这样做也许还是正好,他想这样的事她是不会说出去的。

      他还是赢了,他永远都是。

      但是,一个马尔福是不能被眼前的小胜利迷住双眼的。

      这是他把她单独留下的原因。她需要时间冷静一下,格兰芬多的精力是惊人的,他不想被她的爆发波及到。他也需要时间好好思考一下,看看她的举动,再做出下一步决策。让事情往更好的方向发展。

      但是半个小时已经过去了,夜长梦多,他应该回去看看。

      她怎么着也该冷静一些了吧。

      卢修斯推开门。蜡烛已经熄灭。他以为她此刻应该是在被子下或者墙角,也许还在哭,但她什么都没看到。借着走廊里透进来的光线,他发现地板上有水迹。她做了什么把地板弄得到处都是水?

      鞋子踩在了水迹上,有一种黏连的感觉。卢修斯低头看见淡淡的红色渗进了淡灰的羊毛鞋面。这不是水,这原来是血啊!

      脚步焦急地动起来。卢修斯绕过床,乌木地板上一具雪白的身体毫无遮拦地呈现在他面前,满头棕发纷纷乱乱撒了一地一身,沉甸甸地粘着红色的液体。身上本该鲜红的吻痕,已经变成了青紫。最鲜艳的一道红色从左腕蜿蜒到手臂,触目惊心。

      卢修斯几乎是跌倒一般跪了下来,第一个动作就是去探她的鼻息,没有探到。他急得把手指狠狠往她鼻子压去,另一只手握住了她完好的右腕,用力挤着她的脉搏。这次找到了,虽然只有一点点。一瞬间卢修斯感觉心沉回了肚子里,然后愤怒又冒出了头:她怎么敢死呢?但卢修斯此刻顾不上细想这一切了,他拉着她的左腕到眼前仔细观察伤口。下刀很准,也很用力,如果不是刀架碍事,她的手腕动脉会被整个割断的。

      卢修斯一边念着治疗咒语,一手在五斗柜找到补血剂,掰开她牙关,给她硬灌了下去,一系列动作做得流利熟练,感谢多年的经验!他把愈合膏涂在她手腕上,他可以想象出她当初用了多大力气。看来她是真的可以去死的。她怎么可以这么傻?她偷偷地、孤零零地死去,除了给别人省麻烦,有什么用呢?他又不是为了省麻烦而来的。当初听说了乌姆里奇的传言他还暗自感叹过这丫头片子狡猾地有几分斯莱特林风范,但他现在知道他永远都不应该高估一个格兰芬多,他们的愚蠢真是深入骨髓的!

      他看她的脸,那样仔细地看她的脸,直到看见一丝丝粉红从她脸上泛出来,起初这颜色淡得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但是血色终于一点点回到了她的脸上,他知道她终于可以活下去了。卢修斯想把她抱起来,想想又用床单裹起她,一层层裹得就像一个婴儿一样。她的身子很小,但是很沉,因为卢修斯一点都不敢动:伤口如果出问题,她一定会死。

      他不能让她死,至少,不能让她死在自己家里。

      他幻影移形把她送回了家。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一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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