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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寒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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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冷夜空的孤寂寒星,不赞美你!保持沉默、选择封闭,你从不说出预见的未来,一味超前直行;回绝沟通、拒绝引导,你打破浑浊注入清明,却从不左右思想……看在眼中,藏在心中,你背弃赞美,接受孤独,只追寻探求的未来。
高挂夜空贯彻守望的意志,是真实的你吗?或者,你原本应是一颗闪耀的流星,却因不能轻易失去被寄予厚望的生命,所以无法言语?
……
——《雅塔见闻·星》
***
剑拔弩张的气氛下,道路上对立的双方一直静默着,似乎在比拼气势,又似在等待着一个契机。然而,一切都脱离了最初的料想——
“亚瑟哥哥,你闹够了吗?”从小巷中走出的依贝亚,难得的显露出了自己的怒气,“你竟然动用最高警备,把隐蔽所内的小弟弟、妹妹们吓哭了!”半路上听见箭鸣的他,发现情况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便急忙加快了速度,所以说话时有些气喘,却也别有一种气势。
而此刻,两人的角色似乎完全对调了过来。“我,我只是,”亚瑟有些结巴了,“我只是,只是……”仿佛矮了一截的他,惹得周围的孩子只是闷笑。
不过,那名身着劲装的女孩却毫不给情面的大笑出声了。“没想到流言居然是真的,我们这里最大的,天不怕地不怕的你,居然真的怕小亚亚生气。”而她得到的反应却是,亚瑟只是瞪了她一眼,却毫不反驳。
“尼娜姐姐……”这时候才注意到尼娜的依贝亚有几分无奈,但仍是记得正事要紧,“主人说他就要来了,所以你们最好把东西收起来。”他的话音刚落,气氛立刻就热烈了起来,孩子们则个个都十分活跃地收好自己的武器,如同在迎接什么大人物一般,用他们自己表示尊敬的方式,自动分开了一条到沙飞虎面前路。而当寒星凌那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时,所有的孩子都没再开口,但他们的眼中都有着按捺不住的激动,所有的视线也都责无旁贷的集中到了寒星凌身上。
“很久不见了,星凌!”沉默良久的沙飞虎终于笑了,他看着已经走到他面前的寒星凌,“见你一面可真够难的啊!”他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亚瑟等人。
“大概吧……”寒星凌敷衍了过去,“我们边走边谈吧!”他也没等沙飞虎的有所反应,便率先走开了。于是,沙飞虎也只能紧跟了过去。
两人就这么向村口走去,沙褐树却因为刚才的震撼而仍在继续发呆。
寒星凌的脸上包裹着层层黑布,无法看清楚他的脸,也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他的左眼也被黑色的长发遮掩,仅留下右眼可以让人忽略平淡的语气,明了他思想。当然,那也是在他愿意的情况下,否则,他的黑眼睛容易使人产生一种掉入极为寒冷的黑洞的感觉。但是,从另外一个方面说,和他的眼睛给人带来的寒冷相反,他的语气虽平淡得有几分冷漠,但仔细体味他的声音,却有一种柔和如春风抚面的感觉。他穿着一件松紧适中的黑色长袍,外面也是黑色的长斗篷,而且将长袍刚好完全遮住。
从头黑到底,透着一股难以捉摸和神秘,这是当沙褐树第一次看见寒星凌的感觉。虽然一看就感觉到他的年轻,但那种或许可以说是气势的东西,却让人有绝对不能忽略或者轻视他的一种警告在内。
“或许,真是很厉害的人……”收起了自己的抵触情绪,沙褐树在心中对自己说着。因为当寒星凌从他身边经过时,可说是反弹回来的那种隐约敌意后面,紧跟着的威胁感居然让他一时完全无法动弹。
只到两人走远,还能听见他们对话的沙褐树才恢复了过来,急忙想跟上去。
“等等!”不过,亚瑟叫住了他,也使他难掩惊讶地望了过去,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出乎他意料,亚瑟居然庄重地说:“我们俩打个赌如何。我们的见解可能相反,但年龄却差不多,那么等我们足够大的时候,我们用自己的能力来证明各自的见解……看谁对谁错!”
“……好!”虽然有些迟疑,但是沙褐树还是也庄重的点了点头。然后,虽然有几分留恋,更有几分羡慕,看着那一堆逐渐走远的同龄人,相处融洽的模样,他还是选择立刻跟上走在前面的两人。
“……我不能输,而且每个人有自己的选择和道路……他们也没什么好羡慕的!”不过,他还是通过多次说服自己,才静下了心来仔细听两人的谈话。
“虎叔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寒星凌不紧不慢地说,“发生了什么大事吗?”那种平和的态度,使人觉得什么事情都无法引起他的兴趣,因为他是那么的平静,那么的从容。
“……应该算是大事吧!”沙飞虎憨厚的脸上浮上了苦笑,“我们沙褐罗国被四个大国瓜分了。你觉得如何呢?”
“哦!沙褐加那个家伙呢?他不是向来不甘寂寞的吗,居然没有插手?”
“二王子早在两年前就自愿去夜皇国当人质了。”沙飞虎有万般无奈地说道,“如果他在,事情应该也不会如此糟糕吧!”
“还是因为沙褐玄吧,”寒星凌无意掩饰自己的不屑,“他还是那么想置人于死地啊,逼得沙褐加宁愿去夜皇享清福。”
“这……”沙飞虎连忙施眼色,但沙褐树还是听见了,他连忙赶到了寒星凌前面,努力望着寒星凌的眼睛问道,“你是说大哥逼走二哥的?”
“你难道不知道吗?”不理会沙飞虎的阻挡,寒星凌眼中出现嘲讽之色,淡笑说道,“温室的花朵,的确还是太脆弱和无用了。”这使沙飞虎只能神色不太自在地呆站于一边。
“你,”沙褐树更加不满了,也忘记了最初的畏惧,“你是什么意思?”
寒星凌仔细看着沙褐树的每个反应,却肯定的缓缓说道:“我的意思是,人人几乎都知道的事情,你这个做弟弟的居然不知道……这真是很有趣,你,有必要被保护得如此完好吗?”
这使得沙褐树感到寒星凌嘲讽的笑意更深了,但无话可说的他,只能生气地望向沙飞虎,不客气地问道:“虎叔,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难道,你也认为我没有能力,所以不必告诉我吗?我真是那么没用?”
“我……”沙飞虎的无奈之中,更多的是痛心,“我们都不希望你这么早就被扯入权力的斗争中,所以……或许你不高兴,但是我不认为我们有错的!”
“但是……”沙褐树不再是十分生气的样子,但他仍有些不满的想说什么,可是,不远处的马叫声打断了他的话。包括一直看着两人交谈的寒星凌在内,三人都向马叫声望了过去。
“天啦!”沙飞虎不敢置信的看着一个七岁不到,穿得十分破烂的孩子坐在自己的那匹烈马上,而自己的那匹烈马正两蹄腾空,想把孩子摔下来。虽然孩子仍紧紧地粘在马上,死活不松手,但沙飞虎还是不由大叫:“雷,不要慌,快停下来!”他边说边向自己的马走去,想安抚被激怒的马,可是,显然没有多大的成效。
“调皮鬼,跳下来!”而寒星凌则皱了一下眉头,略微提高了一点自己的声调。结果孩子一下就轻松跳了下来,边朝寒星凌奔去,边高兴地叫道:“主人,你看,我也可以驯马了!”
他的话使沙飞虎苦笑不得,只好连连安抚自己那立刻平静了不少的爱马。但出乎意料的是,寒星凌居然弯下身子,用一种十分温和的声音,摸着孩子的头说道,“的确干得不错,但是你应该更温和一点。记住,他们也是有生命、有脾气的。”他的样子令沙褐树和安抚好马的沙飞虎都十分吃惊的呆住了。
孩子高兴地笑了,边用手擦着鼻子,边点头表示明白。也就在这时候,寒星凌似乎做了某种决定,吩咐孩子道:“空翼,去把我的白菱带来好吗?”
立刻,孩子面露惊讶的望了过去,但看见寒星凌认真的眼神,又看了看沙飞虎和沙褐树,虽然有些不高兴地皱起了小脸,他还是点头表示了解,立刻朝一边的一间大房子跑去。
寒星凌也这才站直,却走到解开马缰绳的沙飞虎跟前,有些突兀,但直截了当地问道:“老二要你来的时候,没有要你带什么东西吗?”
“……有是有,但是他说,如果你,你不出来,才拿出来……”沙飞虎有些迟疑的做出了回答。
“现在就给我吧。”寒星凌显然也不知道客气两字怎么写。他不怎么在乎沙飞虎的态度,接过了沙飞虎不怎么情愿的从一旁马背上的袋子抽出,递过来的一支比平常的箭小一号的白羽箭。而令沙褐树惊讶的是,从斗篷里面伸出的寒星凌的手,白且修长,有些不似平常男子那么粗大。
寒星凌仔细地端详着那看似平常的箭,眼中闪过了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便消失了。但是,他仿佛透过这支箭回到了过去,思绪则好象消失在了其中……
沙飞虎没有打扰寒星凌,他只是静静的站着,看着沉默的他。而沙褐树则牵着马直立于一旁,他也没有开口,因为他明白自己是更加插不上嘴的。
很多年后,沙褐树在自己的回忆录中写到:“我至今还记得,当我第一次接触到他沉默时,心底的震撼。那一瞬间,没有语言,但他无言的神情,却将他令人难以捕捉的跳跃的神韵瞬间体现了出来。而我,似乎也明白了其中的一种深刻的内在……不知道该如何描写自己的感觉,我唯一可以说道是:那短短的一刻,却如同度过漫长岁月般持久。”
***
“主人,我将白菱带来了。”当刚才的孩子兴高采烈的牵来一匹马。沙飞虎不由立刻眼睛一亮,脱口赞道:“好马,真是一匹好马!”高大健壮的黑马,全身油光发亮,额前正中的一片菱形白毛区域,仿佛王冠,更添几分威严——这使沙飞虎不禁想去摸摸,却在桀骜不驯的黑马的傲视下,将手收回,尴尬的朝寒星凌笑笑。
而对此到不以为然,寒星凌在收好箭后,顺手接过马的缰绳,温和地拍了拍孩子的头,道:“告诉他们,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自然,孩子笑了:“当然会的啦!您放心去办事吧,我们会知道怎么彼此关照的!”于是,在寒星凌点点头后,孩子这才一溜烟地跑了。他是笑着说再见,然后才跑开的,但尽管他跑得迅速,在场的人都看见了他眼角所含的,不愿显露的泪珠。
“他很懂事!”沙飞虎感叹地说道,“你教育得很好!”
“是啊!”寒星凌抚摩着自己的跟前的马,而马也亲热的回应着他,用脖子一个劲地摩擦着他的脸,“他们都是孤儿,所以对感情的了解比平常人特别吧。”不知道是不是马挡住了他声音传出的方向,他的语调显得有些怪异。不过,看了一眼沙飞虎和沙褐树有些诧异的样子,他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飞身上马,示意大家该动身了。
三股扬起的沙尘在广阔的沙漠中,显得有些突兀的远去了——从空中看,三人的身影极为渺小,但是为他们的行动所影响的沙漠世界,似乎在预示着一个并不平静的未来。
人只要有了行动,即使看似改变微小,但是如涟漪,具有层层扩大的可能,便终有朝可能性渺茫的目标前进的希望吗?
***
太阳暴烈的照射下屹立着的,这个看得出十分繁华的城镇,虽然四处都是荡来荡去的士兵,却并未消减自己的热闹。这就是被城称为西方重镇的“树”,原本是沙褐罗的领土,而今却被伏息国过占领。
此时,一个少见的大商队正缓缓向城门移动。
而到了城门处,两个士兵则立刻挡住了领头的商人,道:“等等,例行检查!”
“官爷,算了吧,前面几个站都没怎么检查啊!”领头的商人点头哈腰地说道,“我们的货多,而且运的又是很急的货,您这一查,会耽搁我们的行程的。”边说边讨好地笑着掏出一袋子“哗哗”响的东西向门卫递过去。
“看你是个慈厚的长者,”为头的一名门卫笑了,接过袋子抛试了一下分量,看着陪笑的老商人,眼神却一下子变得很严厉了。
“没想到居然也弄这一套!”说完他却毫不留情的把袋子往下一扔,板着脸看也没看滚出的金币,手一挥,便示意其他人上前检查。
精神矍铄的领头商人仍在笑,可隐隐露出了一丝担忧,在炎热的沙漠中,几滴冷汗居然从他额角滴落。蹲下去拾着金币和布袋时,眼神中些许慌乱与惊恐,更使得他的眼神闪烁不定,四处漂移,而看着向商队走过去的门卫,他似乎在心中祈祷着什么。
就在这时候,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男子叫道:“等等!”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到领头商人面前,不客气的拿过他刚才拣起的一袋金币,掂了一下分量后,嚣张得命令士兵,“放他们过去吧!”
“参谋长。”“伏打卡大人,将军他吩咐过……”门卫为难的说着,但还没有说完,伏打卡就不屑地开了口,道:“将军又怎么样,我可是现今国王的叔叔,我说了算!”
“是!”门卫们很有礼貌,但仔细看却可以看出几许不屑的神色,他们满心愤怒地隐忍着回答着,然后将商队放行了。于是,商队在领头商人的带领下,又宛如长蛇缓缓移动了起来。
但是突然,一匹全身黑得发亮,额前一片菱形白毛的高大魁梧的马进入了众人的视野,又引起了一阵波澜。士兵们是情不自禁地望着马,有着渴望、陶醉和向往,而伏打卡见状,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边伸手想摸马,边另具深意的对领头商人说道:“这到是一匹好马,多少钱啊?”
“这个,”领头商人苦笑道,“大人呢,这个是非卖品!”
“非卖品?”伏打卡的手却开始径直抓住马的缰绳,“你可真是不识抬举啊!我们国王伏奎陛下——你应该对他的个性略有所闻吧——他最喜欢的就是好马,你要是献上去还好,否则……”他还准备继续说,马后的帐篷车中却已经传出了一声冰冷的呵斥:“放手!”
伏打卡一愣,有些下意识想遵循这个声音,却因为觉得放手又太丢面子,终究还是坚持着望向了车中。而这也使在场的士兵倍加好奇,想看一看是何方神圣敢一触这只难以碰触的“假老虎”的威风。
“我只再说一次,”寒星凌从帐篷车中走了出来,用极为缓慢,却暗带着威胁的语调重复道,“放开你的脏手。”他的出现,使炎热的天气气温陡然降了几分,而和他声音不相符的寒意,却从他的右眼中直射到伏打卡的心底。
伏打卡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连忙收回了手,心中暗惊。“怎么和伏奎那个家伙生气时的眼神一样冷……”他不禁想起了威猛高大,喜怒无常的王,以及那双冷酷的,时时充满漠然杀戮之意的眼睛。一想,他不由又打了个寒战。
等商队堂而皇之的进了城,伏打卡这才回过神,可是只能看见一片黄土地了。这使他只能骂一句“可恶”,便骂骂咧咧的向自己的住处走去。而士兵们却十分高兴地议论纷纷,显然伏打卡是十分不得人心的。
“那个人真厉害啊!”
“是啊!居然能在我们那位贵戚下不了台,更无可奈何!”
“……”
事后,当寒星凌的大名传遍了整个大陆时,其中的一个卫兵在给家人的信中写道:“……我很荣幸能亲眼看见已经成为传说的人物。尽管那时侯,我们谁都不知道自己遇上的是足以左右整个大陆命运的人,但是我们都能感到,这不是一个平凡的人,这样一个人,屈于商人的地位是十分可惜的,因为他单凭气势和眼神就能使人感到一股威严和危险——在一瞬间,我们似乎感觉自己从一个长久的混沌中惊醒,觉得沉闷的世界将不一样了,甚至有那么一种改变的活力在心中苏醒……”
***
进入城中,寒星凌等三人便离开了商队,骑在了马上在热闹的人群中小心穿梭。
看着走在前面的寒星凌,沙褐树却在心中不由暗自嘀咕:“这样的人,还会去救人?”他想起刚才告别领头商人的时候:
寒星凌只是坐在马上,略弯了一下身说:“谢谢!”根本不象感谢别人的样子。反而领头商人到满怀感激之情地说:“没什么!是我们要多谢您……”
而当沙飞虎歉意地说:“真是麻烦您了!要您帮忙,居然还劳您破费!”领头商人居然看着寒星凌,有些惶恐地回答:“这是应该的!”
看着沙飞虎仍是一脸不解,他才解释道:“一年前,如果不是恩人出手,我们这个商队早就全死在强盗或者干旱陌生的沙漠中了。我们还要多谢恩人对我们的信任,给我们一个报答的机会啦!”
之后,看着目瞪口呆的沙褐树和惊讶的沙飞虎,领头商人笑了,他对寒星凌道:“如果恩人还有什么用得上我们的地方,我们一定全力以赴,您也不需客气。”见寒星凌点了点头,领头商人这才率领商队远去了。
“……他究竟是怎样的人呢?”沙褐树的心有些迫切的希望得到答案,因为眼前的人是如此的神秘褐奇异。
“星凌,你那时出去可真吓了我一跳。”沙飞虎褐寒星凌并排骑着,他有些奇怪地问,“你坚持到树镇这里来,是要干什么呢?为什么要绕这么一个远路,我们可以直接去朔城的啊!”
“我要找人。”寒星凌只是简单的做了个回答,和沙飞虎的情况形成了一个鲜明对比,这使沙飞虎知道他不欲多言,也不再多问了。
但看着寒星凌老马识途的样子,略落后的沙褐树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好奇地问:“你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你以前来得多?”
半晌,寒星凌回头看了沙褐树一眼,就在沙褐树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却道:“我不是关在宫中的温室的花朵,可能没来吗?”这使沙褐树虽然对他的话有些反感,却知道自己占不了什么便宜,知趣的没再反驳了。
只是沙褐树还是不禁在心中不平地想:“我究竟什么地方惹了他呢,为什么总是对我冷嘲热讽的?这种小心眼的家伙,哪里有什么厉害的!”泄愤地握紧手中的缰绳,他终究还是沉默跟在了寒星凌的后面。
然后,不一会儿,一座大酒楼出现在了三人面前。三层楼的木制酒楼中,一楼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而二楼窗口处飘扬的酒旗,则仿佛在招徕更多客人。
寒星凌下了马,沙飞虎和沙褐树见状,虽然心中有些惊奇,但还是跟着下了马,如寒星凌一般将马栓在了一旁,进了酒店。
店中的热闹似乎丝毫未影响到寒星凌,反而他那独特的、冷漠的气氛,引得原本各顾各的众人纷纷侧目。
对于这些经常南来北往的酒客而言,正因为见多识广,所以才不由得更有些好奇,这种特别的人是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蹦出来的。不过深知明哲保身之道的他们,只是沉默以待,尽管不时有人窃窃私语,但在瞬间,酒店中呈现出了一种奇异的安静的局面。
但寒星凌丝毫不在意现场的异常,他只是坐在店中央一张好象特意空出的桌子旁边,点头示意沙飞虎两人座下后,直视匆忙迎来的伙计,道:“叫你们老板出来。”
壮实的年轻伙计听到寒星凌那句可说是命令的话后,先是一愣,然后立刻有些不高兴了:“这位客人,我们老板是不随便见客的。而且……即使你是来这里‘谈生意’,也应该是你有礼貌的等我们请进去,而不是无礼的叫我们老板出来。”
“是啊,如果你也是来找‘覆天’帮忙的,也应该按规则慢慢等啊!”邻桌的一名大汉道,“我们在这里等了一个月了,还没有看见过这里的老板,哪有你这样急噪的,还是耐心等等吧!”
“谢谢!”寒星凌出乎沙飞虎两人的意料,居然很客气的问,“你们是怎么知道这里可以联系到覆天的人呢?怎么要等这么久?”他不再理会一旁的伙计了。
“小兄弟,你怎么不打听清楚就来了,”大汉有些吃惊,但还是坦诚的解释,“只要知道‘覆天’这个组织的人,都知道只有这里是接受重大委托的总部。而且‘覆天’总部一天最多只接五件委托,还要看老板的心情。”
“并且,这儿要凭自己的本事争取委托顺序的先后,”和大汉同座的一个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们本领太弱,所以总是争取不上,只好多等等,碰碰运气。”
沙飞虎是听得目瞪口呆,十分奇怪覆天的规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复杂了。沙褐树则是根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覆天究竟是什么啊?”
立刻,领座两人不敢置信的眼神投了过来,而酒店内几乎所有人都或深或浅地笑了——笑声虽然不大,但从他们和各自同桌人的笑谈中,很明白透出了一定程度的讽刺。至于伙计,虽然站在桌边没什么特别的表示,但从他紧皱的眉头仍是可以看出他的不高兴。
沙飞虎连忙示意沙褐树不要多说话,反而是一直喜欢嘲笑他的寒星凌反常的只是看了他一眼,居然闭口不言。
不过沙褐树到底是明白了一些自己见识的不足,他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立刻安静了下来。他感到庆幸的是,自己并未成为太久的焦点。因为大汉的话转移了几乎所有人注意力——“咦,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开始了?”大汉的话引得店内众人纷纷抬头,立刻,气氛也一下子活跃得有些紧张了起来。
但是,寒星凌似乎心神一下子飘到了一个未知的地方,只是沉默地望着空无一物的桌子,并无反应……似乎外界的一切和他无关,要求到这里的人也不是他。